《红尘梵唱》（长篇连载-68）

晚霞曦梦

（图片来自网络）

　　68、一旁的白鸽很想将铁锁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为他暖一暖，但是，她不敢……

“有救啦！”噶林大声说：“你们等着！”说着便朝远处的帐篷走去，而铁锁喊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于是，噶林掉头扶起铁锁，两人都有些头重脚轻，前合后仰地走向帐篷，也是走向希望！

这就是运输车！原本计划进山但因风暴而停歇的运输车。噶林拿出布达拉宫的“度牒”给司机连同几位随车搬运的藏民看了，说有个汉族姑娘感冒发烧，必须送下山。司机了解情况后，二话没说，留下一人照看帐篷，发动汽车，接上白鸽和其他人，往山下旅店驶去。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白鸽坐在驾驶室里，仍然咳嗽不止。她半睁着眼，借着两道昏黄的车灯，看见前方的道路还是起伏跌宕的，上坡时，看见的是道路的尽头，仿佛已无前路可走，到下坡时，看见的仿佛要跌入深渊。看了一会，白鸽有些晕眩，干脆合上眼睛，默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正念着，车子突然熄火。白鸽睁眼一看，车子停在一条小河里。河床不宽，大约四五米，也不深，大约几十公分。司机站在车子的踏板上看了看，说是右边的前轮被河里的石头卡住了。说发动车子在试试。可发动几次并且每次都将油门踩到底，车子也没能前行，反而是弥漫出一股烧糊了的橡胶气味。

部队时，铁锁就接受过各种恶劣环境下驾驶的专业训练。他跳进河里，淌水走到右前轮处，让一位藏民站在车踏板上用手电筒照着，撸起衣袖，将手伸进车轮下摸了一会，然后从河道里摸出几块石头塞进车轮下，让司机点火试试。司机发动车子，猛地一催油门，车子一下就冲到岸上。待铁锁淌水回到岸边，驾驶室里的另一个藏民赶忙将铁锁扶进驾驶室，自己爬到后边车厢里。车，朝着山下旅馆，一路颠簸，疾驶而去。

驾驶室里，铁锁靠窗而坐，双腿双臂都麻木而没有知觉。但一双眼睛却瞪得大大的，看着前方。其实，此时的铁锁只要一合眼，大概就会睡去。但铁锁用意志保持着清醒。这是他在野外生存训练时经历过的那种感觉。他知道，不能睡，只要睡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此时，一旁的白鸽很想将铁锁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为他暖一暖，但是，她不敢，因为，铁锁身边有梅璟雯，而自己，也是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听到停车的声音，旅馆老板赶紧跑出来迎着他们。这时，铁锁双腿冻得像冰棍一样，不能动弹。噶林跑过来，拉开车门，把铁锁抱下车，然后和旅馆老板一起将铁锁抬进屋。而国栋梁和黎萱他们一起将白鸽搀扶着进了屋。进屋后，铁锁让噶林喊来司机，然后对梅璟雯说：

“师姐，把我口袋里的钱都给这位司机兄弟吧。”

梅璟雯从铁锁裤袋里掏出钱匣子，打开，把一叠钱全都抽出来，递给司机，说“扎西德勒！”那司机打算推辞，噶林说：“拿着吧，你们是善举，他们是佛心。”司机接过前，双手合十，说了声“扎西德勒”，便离开。

老板已将白鸽房间炕头烧得热热乎乎的，让三位女士回房间歇息，铁锁叮嘱黎萱将所有的治感冒的，消炎症的，抗高反的药物全部给白鸽用上，又说，如果白鸽高烧不退，就连夜出发赶往拉萨。然后回到自己房间，让国栋梁帮忙找来一盆冰雪，接着就脱下外裤，露出小腿，捧起冰雪在腿上开始揉搓，国栋梁在一旁看见铁锁笨手笨脚的，便说：“你自己搓手，我来帮你搓脚吧。”说着就蹲在地上，使劲地给铁锁搓脚，一边搓一边说：“铁锁，我说句话你别在意啊……”

“说啊，咋说都行！”

“我，我说，白鸽这么好，你，你为什么玩人间蒸发呢？”

国栋梁本来是想找个话题入口然后接着往下谈的，可这个话题一下子就把铁锁给噎住，让铁锁不知如何作答。他很难将白鸽母亲与他的约法二章告诉国栋梁。因此，他长叹一口，说：“许多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你去看看白鸽现在什么情况，如果不是特别严重，你也累了，明天我们七点准时出发返回拉萨。”

“我再给你搓搓吧？”国栋梁说。

“不用，我自己来！”连铁锁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心情如此地糟糕。正巧，铁锁这话被推门进来的梅璟雯听见，便对国栋梁说：“你去吧，我来。”

待国栋梁走后，梅璟雯一句话没说，蹲在铁锁面前，捧起冰雪便给铁锁搓脚，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淅淅沥沥地往下落。铁锁原本也要赶走梅璟雯的，可看见梅璟雯的眼泪，又长叹一口，自顾自地搓起手来，可劲儿地搓着，也不管有没有冰雪……

　　第二天， 两辆车同时返程。两天后到达拉萨，铁锁直接拉着白鸽住进医院。铁锁让大家都会酒店休息，自己留下照顾白鸽，可梅璟雯坚决要求留下来，说是男孩子不方便。铁锁尴尬笑笑，无言。

大家走后，梅璟雯先是打来热水给白鸽擦脸，洗脚，然后拿出自己的面霜给白鸽擦面。白鸽闭着眼，非常感动，感动之余，心里流泪，渐渐地也入睡了。看见白鸽已经睡熟，铁锁便让梅璟雯在病房里另一张空床上睡了，自己则在白鸽床边的靠椅上坐下，看着白鸽的吊瓶。

清晨，白鸽醒来，看见坐在床前的铁锁，又看见隔壁病床上躺着的梅璟雯，心里一阵酸……这时，铁锁也醒来，看见白鸽醒了，便问：

”感觉好些吗？”

白鸽点点头。

“还在发烧吗？”

白鸽原本想说你摸摸不就知道吗？但她没敢说，她怕自己对不起秦强，怕铁锁对不起梅璟雯，怕这一句话会毁了三个人和三个家庭。所以，她只能是摇摇头。而铁锁心里也如翻浆都会一般，此时，他多么想将白鸽拥在怀里，用自己的温度去驱散白鸽的高烧，用自己的温情去驱散白鸽心里的阴霾啊……然而，他也不敢，只是呆呆地盯着白鸽，眼神里满是爱意。这一切，都被醒来的梅璟雯看在眼里。泪往心里流。

这时，黎萱与国栋梁进病房了，带来早餐。铁锁赶忙起身，梅璟雯也起来，拉着铁锁说，我饿了，我们出去吃早点吧，让他们聊吧。于是，铁锁就跟着梅璟雯出门了。

黎萱将热腾腾地川味面条递给白鸽，问：你和铁锁聊了些啥呀？白鸽笑笑，聊什么呢？恋爱？结婚？情人或者说一夜情？黎萱想想说，也是。过了一会，铁锁与梅璟雯回来，正好遇见医生查房，一番检查之后，医生说没大问题，打两天吊瓶应该就没事了。黎萱让铁锁他们回去休息，铁锁说好，说晚上过来接班，说完领着梅璟雯离去。铁锁在医院附近找了酒店。开好房间后，梅璟雯想拉着铁锁出去逛逛，可铁锁说，有些累了……铁锁进房间后将浴缸放满热水，泡在浴缸里想着心事。

晚饭后，铁锁和梅璟雯又来到医院。黎萱和国栋梁看见他们来了，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铁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梅璟雯则直接坐在床边。铁锁问感觉是不是比早上要好些？白鸽点点头。许久，白鸽说：

“那天晚上，你们在布达拉宫湖畔唱的《天路》真好听。”

梅璟雯问：“怎么，你那时在旁边？”白鸽说是。  

梅璟雯说：“我在芦山医院也听过你的歌，你看我们三个人真好玩，你唱通俗，铁锁唱美声，我唱民歌……”

白鸽问铁锁：“你怎么唱美声？你唱民歌很好听的啊？”

梅璟雯告诉白鸽，是曲燕老师发现铁锁天生就是优质男高音，音域很宽，音色很美，悟性又高，完全是美声天才，就让铁锁改学美声了。梅璟雯叽叽呱呱地接着说，铁锁可聪明了，老师说的什么问题，别的同学可能要十多天才能解决，可铁锁一两个小时就解决了。再说，我们老师可喜欢他了，每天给他上小课也不要他的钱……说着说着哈哈大笑，压根就不让别人插嘴的那种。白鸽说，我真羡慕你们，完了赶忙补充到：羡慕你们有个好老师……

这时，梅璟雯电话响了，说，我爸的电话，就出去接电话了。趁这机会，铁锁问：

“你是真的要去佛学院吗？”

白鸽说：“是的，一定要去的。”

铁锁问：“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去？”

白鸽长长的叹口气，告诉铁锁说：“从你离开，一年多来，我一直很抑郁，我曾经两次自杀，并且，每天都在脑子里想用什么方法去死，还住进心理医院。可自遇见德吉仁波切，我的心情竟然平静许多，曾经缠绕得痛不欲生的事情也放下了许多。所以，我需要去，去寻找心灵的慰藉与灵魂的寄托……”

铁锁不知道他离开的着一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铁锁听得眼里含满泪水。许久，铁锁说：

“我看见秦强对你挺好的”。

“是，他确实很喜欢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我。”说道这儿，白鸽泪水渐渐溢出眼帘，然后接着说道：“ 来西藏之前，我已经同意和他结婚了……你走了，我找不到你，我实在没有力量阻抗我的母亲和秦强了……”

停了一会，铁锁问：“怎么这几天没见秦强给你电话呀？”

白鸽说：“打了呀，只是你没碰到而已。”接着，她转移话题：“你现在不也很好吗？梅璟雯比我漂亮，活泼开朗阳光，很好，祝福你……”

铁锁刚想说什么，梅璟雯进屋了，大咧咧地说：“铁锁，我爸爸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白鸽听了，苦涩一笑：”铁锁，你们明天返程吧！我没事，过两天出院后我就去五明佛学院”。

“我送你去，一千多公里呢。”

“不用了。德吉仁波切安排了噶林送我，带我去见仁波切托付的那个老师，就不用你去了。”想想后说：“如果方便，你们带着黎萱一起回江城，行吗？”

铁锁点头。

白鸽说：“你们出去逛逛吧？我有些想睡了。”

梅璟雯赶忙说：“好呀好呀，那我们逛逛街再回来陪你啊。”说完，拉着铁锁就走了。

铁锁走后，白鸽先是给黎萱打电话，说是明天出院，请噶林过来接她，然后将电脑拿出来更新贴吧。说了整个转山的经历，附了一些照片包括正在医院的照片，也说了与铁锁重逢和一路照护的事情。吧友们感恩佛祖保佑白鸽，对铁锁的评价也有所改观。

大约两个小时后，铁锁和梅璟雯回到医院。白鸽让铁锁晚上回去，但铁锁执意不肯。梅璟雯打水给白鸽洗脸擦脚，又让铁锁出去说是女孩子有点事。过了一会，梅璟雯喊铁锁进来，还是像昨晚一样，梅璟雯睡在空病床上，铁锁坐在白鸽床头的椅子上，两人对视无言。

清晨，白鸽让铁锁出去买早餐，梅璟雯则和白鸽一起去盥洗间洗漱。忽然，白鸽对梅璟雯说，我们加个微信好吗？梅璟雯便和白鸽家里好友。这时，铁锁买了早点回来，居然是江城的热干面。铁锁说，我在团购网搜江城小吃，居然真的有热干面，我开车去的，还是热的，快吃。白鸽和梅璟雯都很高兴。

太阳出来，黎萱、国栋梁和司机来到医院。

白鸽对黎萱说：“萱姐，已经与铁锁说好，你今天就随他们的车回江城吧，”

黎萱一愣，因为，与白鸽的这一别还不知什么时候餐能再见。向多呆一下。便说：

“我才不要坐车回去呢，太远，太累。我要做飞机回去。”

白鸽想想也是，说：“那行，你就定机票吧。”说完，便催着铁锁离开。说：“我马上办出院，出院就去色达县。你们快走吧，梅璟雯爸爸还等着你们呢！”

铁锁说：“不在乎这点时间的，等你出发时我们再走。”

可白鸽忽然发起脾气，说：“你走吧！你快走吧！你走不走？你不走我马上就走！萱姐，让他走，快让他走！快走快走！”

黎萱见此情形，赶忙把铁锁推出门，梅璟雯也跟了出来，黎萱说：“你走吧！如果不走，白鸽的抑郁症可能要复发了。以前，就是这样的症状，突然一下就发了脾气。”

铁锁听罢，向黎萱深深滴鞠躬，然后与梅璟雯离开。

铁锁离开后，白鸽将头埋在枕头里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黎萱轻轻滴抚摸着白鸽，劝她说：

“你比我命好，两个男人都如此爱你，而我呢？英国人不准我结婚，好不容易动心找个不要孩子的性伴，可人家出家了……”说到这，黎萱居然也哭起来。黎萱哭了，白鸽反倒停止抽泣，反过来又安慰黎萱，说：

“像你这样的美丽的富婆，只要你愿意，不知道有多少小白脸往跟前凑呢。”

黎萱打了白鸽一下，那不是我成了一个鸭掌柜的！于是，两人笑了。

写于：花田酒溪国际生态康养度假中心

    “花田酒溪·神农谷地国际生态康养中心”位于湖北武当山与神农架之间、国家森林公园之中。

    花田酒溪海拔800米-1000米，森林覆盖率92%，负    氧离子每立方厘米3.5万个，夏季均温23℃。

    建有国际专业康复医院和中国抗衰老研究院、引进国家机关干休所营养配餐标准的全息营养食堂、国学养身健身道场及小型国际会议中心；老年大学、森林杨氏太极练功场、森林瑜伽中心、篮球场、门球场、乒乓球等健身场所，50亩花海、7公里木制钢结构栈道，300亩茶园、博物馆、藏书馆、麻将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