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我的梦

彼岸枫树

<p><br></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那年秋风乍起的时候,19岁的我背着父母为我用心准备的行装,怀揣着青春的梦想,颠簸近八个小时,来到六百里之外的山东银行学校读书。时光荏苒,那花样的年华,那如歌的岁月,几乎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便在不经意间流逝了。我金色的学生时代就这样匆匆远去了!但缤纷的记忆依旧清晰、依然明亮。很多年过去了,或许:我年少的足迹早已被学弟学妹们所覆盖,我平凡的名字在老师的记忆里也已变得模糊,我像一位匆匆过客,相信不会有多少同路人还记得我,而对于我,银校生活已铭刻进我的记忆深处,成为我生命中最温暖的怀念。</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青葱的校园</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在高校林立的省城,银行学校的校园显然算不上大,但是银行学校校园里的景色可能不是每个校园都能看到的:高大的礼堂和宽敞的餐厅、清新的教学楼和年青的校园小路 ,在现在看来很平常,但当时确实让我们眼前一亮。清晨,我们迎着初升的太阳,排着整齐的队伍喊着号子在操场上跑步,春夏秋冬,从不间断。上午第二节课后,我们以班级为单位全体师生集体做广播体操,气氛热烈,场面壮观。晚饭后,我们在校园散步,然后结伴去教室上晚自习,灯光明亮的教室承载着我们的信念,诉说着我们对未来的向往。记忆中几乎没有迟到和旷课的。相对于那时候一些学校的放羊式管理,我们银校的做法既延续了中学时代严肃紧张的学习氛围,又增添了中学时代不曾有过的活泼与浪漫,在这片充满着青春活力的时空里,银校学子大部分人练就一手好算盘和点钞技术(若达不到一定级别,任课老师是绝不放手的),所以当年的金融机构觉得银行学校的学生比一些本科学校的学生更实用,我们能感觉到受欢迎的程度。当年,我们学校真可以用群星灿烂来描述,每年都涌现出不少歌手、乒乓球运动员和书法新秀。那时,我们的宣传阵地主要是内部刊物《银箫》和课后校园广播。我是《银箫》编辑部的打杂人员,因此认识了一些学生诗人,也学会了不少校园歌曲。校刊对文字水平要求挺高,发表文章难度较大,当时有些诗歌散文写得很感人,我有时怀疑出自老师之手。我们每个周末在教室里看新闻看电视剧(两个班级一台电视机,轮流坐庄),节日里有小联欢有大联欢,性格大方的登台表演,腼腆的结伴跳集体舞(老师和我们一块跳)。考试前夕,课外活动的人数明显减少,在校园的不同角落随时能看到我们手持课本的影子,俨然回到了艰苦而充实的中学时代。那时,我们经常在学习劳累的时候念叨:“过了星期三,一天快比一天,过了星期四,快得没法治,过了星期五还有一上午”。同时,我们在星期天的下午又像疲倦的小鸟纷纷飞回我们的暖巢,没有迟到的,不只是因为有纪律,更有一种回家力量的牵引,包括本市的学生。春天到了,校园里墨绿色的灌木生机昂然,同学们年轻明亮的眼神和春天融为一体;夏日里,花儿静静地开放,女生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裙子三三两两穿梭于教室和宿舍楼之间,像一条飘动的彩带,带来了凉爽,让人忘记了省城蒸笼般的炎热;我最喜欢晴空万里的秋天,在这收获的季节,校园里飘荡着“好儿女志在四方,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旋律,我们激情澎湃的心飞越校园飞向远方;难忘白雪皑皑的冬天,课后,女生们相互拉拉扯扯在校园里踏雪,这时候总能听到那明快的旋律:“洁白的雪花飞漫天,白雪覆盖着我的校园,漫步走在这小路上,脚印留下一串串”。男生滑着雪和冰往餐厅方向快速前进,宛如一组跳动的音符。最让我难忘的是下午课外活动:操场上有打羽毛球的、打篮球的、打排球的,偶尔有拔河的,天天有打扫卫生的,周周有检查评比。我们每个人都很忙,参加和关注的项目也各有侧重,譬如我,貌似在看球,实则在听校园广播有没有自己的作品。回首往事,感慨万千,恍然又回到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又看到了那些朝气蓬勃的面孔。有学长告诉我们:养成爱学习和参加活动争名次的好习惯到单位后会很受欢迎。这一点,多年后我们都深有体会:争先创优是母校赋予我们的人生态度。</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敬爱的老师</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我就读的省城济南历史渊源流长,文化底蕴博大精深,是典型的文化名城:人们穿着虽然没有沿海城市人那么时尚,但普遍文化修养高,出门打招呼或者问路,统称“老师”,言谈间流露出淡淡的书香气息。不必说这片土地曾经孕育了李清照等文化名人,在城市里随便一个普通老人很可能就是某大学的知名教授。我们学校的领导就不说了,但说我熟悉的老师:我的一位老师《会计原理》讲得通俗易懂,而且语言很风趣。他第一课讲得一个笑话让我们第一次远离父母的学子忽略了想家的惆怅。他说:前些年,有一个山区的男子领着即将上小学的儿子到县城买文具,儿子说:爸爸这就是北京吗?男子说:傻孩子,这怎么会是北京,济南才是北京呢!笑声中拉近了师生关系,也增添了我们学习的兴趣和责任感。还有一位财务管理老师讲起课来你想分散精力都很难,我觉得听她讲课考试时基本不必用力复习就能得好成绩,她衣着朴素,神态自若,听说后来移居新加坡。我想如果到了那里她还继续任教,更是位出类拔萃的好老师。后来接替她的是一位教研室主任,他讲课就更不必说了,他声情并茂&nbsp;,每节课都有与课本知识有关的新笑话,从来不重复,同学们听他的课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再说我们的女计算机老师,我不想用漂亮来形容她,我只能说她气质非凡,讲课没得说,记忆最深的是她留给我们的毕业留言:把纤绳勒入稚嫩的臂膀,奋力前行(黄河从我们学校北面默默流过,让我们经常想起岸边那些勤劳的纤夫)!还有教我们国际金融的老师,她口才很好,讲课扣人心弦,男生女生都喜欢她,在我们刚上二年纪的时候,她为了爱人的事业忍疼离开了她热爱的银行学校调到内蒙古去了,她走的时候同学们都流泪了,那时,我第一次领略到: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年后,我们的宴席就真的散了。</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西楼会议</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还记得我们学校很多男生周末最愿意参加的活动吗?我依稀记得是西楼会议。那时,我们学校有两座平行的宿舍楼,东面的住男生,西面的住女生,周末到女生宿舍聚会被称为“西楼会议”。那时娱乐活动比较少,请客是非常奢侈的事情,而到西楼只需买些水果瓜子之类零食即可,男生女生绝对都能承受起,这也是西楼会议受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那时每个准备到西楼的男生门卫都仔细询问登记。再说那些走进西楼的男生大部分是三五结伴找老乡,很少有单个,同班级的几乎没有,他们有的装做若无其事,实际上有的人心潮澎湃。我们谈天说地,最后唱歌,每次必唱的一首歌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那时,我们风华正茂,唱着唱着就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成为金融系统的参天大树,肩负重任,责无旁贷。因为没电话,所以达不到提前通知的水平,一般是临时口头通知。西楼会议基本上夏天不召开,因为那时我们一层楼共用一个洗刷间,夏天太热我们经常穿得很少,男生们也很知趣,没有特殊情况是不擅自开会的。临近毕业的时候会议明显少了,尤其是我的老乡,不知是不是我的原因,那时,我心比天高,对愿意接近自己的男生不冷不热,还经常有意无意地说话伤人,当我意识到时,斯人已离我而去。多年后,每当我听到刘若英唱《后来》时总是眼眶湿润。在一次列席同学的西楼会议时,我认识了邻班的一位男生,他是学校篮球队的,口才很好,人也帅气。后来,我知道他比我大,上银校前就有女朋友了,那一刻,有一丝隐隐约约的失落从我心中掠过,我知道,这或许是我冷落身边男生的真正原因。银校时代我很喜欢去图书馆看书,记得最后一次去图书馆的情景:那天我觉得有些伤感,找了一本杂志随意翻动,第一眼就看到一则印度寓言,大意是:人如果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会失去。当时我就觉得这则寓言好像是专门讲给我听的。多年后,我才悟出这是母校对我的叮咛。我们班的男生绝大多数不愿出风头,或许是因为志向远大专心学习的缘故(后来事实证明,我们班的男生担任高管的确实比较多),参加西楼会议的寥寥无几,把机会都让给了兄弟班男生。联欢会跳舞时,班里的男神们还得等女生邀请。快毕业的时候他们终于鼓足勇气,发出了男子宣言:“打破条条框框,冲破地区界限,学习某某某班,赶快行动起来”。哈哈,吐露心声了,有点晚了吧?&nbsp;</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511”的女生们</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511是包括我在内的七朵金花银校时的寝室。当年每个女生房间都有四张双层床,共八个床位,空着一个放箱子和杂物,我们宿舍干净整齐,卫生评比经常得流动红旗。我们七人按出生日期进行排行:老大:R,为人朴实善良,那时就能想象出她是一位贤妻良母,后来她确实做到了,她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在上小学时就获得国家级绘画奖。她工作干得很出色,人行系统不少人知道她的名字。老二:J,是我们宿舍的骄傲,她身材苗条,穿着时尚,当年有不少男生喜欢她。J现在是一家股份制商业银行的支行行长,神态依然自信而快乐。老三:M(本人),自我评价:志大才疏;朋友评价:说话锋芒毕露,但在处理问题时习惯让人三分;老公对我的评价是:在家是羊群里的狼,在外是狼群里的羊。这绕口令般的评价让我不知所措。在银行学校时,别人周末没事时在宿舍里织毛衣或钩围巾、桌布等,而我总是躺在床上,不是看小说就是听歌,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结婚以后。老四:W,天资聪颖,在中学时就有个优秀男生追她,后来那男生到朝鲜留学去了,那时她经常哼一些很伤感的歌曲,后来他们俩终成眷属。她一直是说话过于含蓄,让人听不出轻重。譬如,前几年她经常说儿子不听话,学习不好,后来他儿子以绝对优势被中国人民大学提前录取。老五:L,她是我们宿舍最有个性的女生,也是班花之一,她凡事追求完美,经常愿意发点小脾气,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是这样?那时她母亲每次去看她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药品,我们宿舍无论谁有小病小灾她全负责,还经常捎带教给我们许多防病小常识。那时我们经常“老张”“老李”地喊舍友,L的母亲说:不要这样喊,等老了以后喊也不迟。转眼间就到了我们反感老的年龄。老六:Y,来自滨州,是我们宿舍的快乐天使。每到周末她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出去找同学玩,舍友猜想她有可能早早就会找到如意郎君。她老公是名教育工作者,后来调到了当地金融系统。他们的女儿轻松考入了南开大学,真让人刮目相看。Y是我们宿舍唯一干保险的,业绩很不错,不知她教育孩子的理念是否得益于本人勇于进取的职业习惯。老七:S,是我们宿舍最可爱也是学习最好的小妹,差一点就成为学生党员。她住在我下床,我看书时经常摇晃床,慢慢地她适应了我的这些毛病。有个学期我母亲生病,我请了几天假回家探望,她天天盼我回归。她说那几晚上没人摇晃床,她老觉得我在教室学习,等会就会回来,然后就失眠了。记忆中的“511”窗名几净,晚上熄灯后至少要高声喧哗二十分钟(讨论的内容大部分是对舍友未来工作、生活的预测),每天都是舍长发布禁言令后才渐渐入睡。有一次老七S在听到禁言令后说:我还有一句重要话准不准说?舍长迟疑了一下批准道:说吧。S说“咱们没关宿舍门”。舍友大惊,因为那天讨论的话题有些前卫,纷纷谴责S说的晚了。S说:我刚才说你们没有重视的,只有等你们说完了我再说。七朵花性格各异,但我们相处得很和谐。我们班节日开联欢会时,她们知道我愿意吃瓜子,都把眼前的瓜子往我这边扒拉,等我把附近的瓜子吃完后晚会就快结束了(离开银校后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瓜子)。毕业的时候我们赠送的全是旧物,这是J的主意:“谁看好谁最有纪念意义的衣物就直接要来作为纪念,既节省开支又有纪念意义”。后来,我经常睹物思人,想念她们,怀念那远去了的欢乐的时光。</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离开母校后,我又自学了山东经济学院的专科和中央电大的本科,但是它们都无法取代银行学校在我心中的位置。被人问起学历时我还是习惯说是山东银行学校毕业的。这么多年我有很多次去过省城,也无数次产生过回母校看看的想法,但始终没有去,我担心找不到记忆中的画面:西墙外的法国梧桐还那么枝繁叶茂吗?校园南面卖鸡汤瓜子的小贩还在吗?如果在也肯定不是原来的人了。还有学校门口那些主要为我们和对门一所大学学生服务的修鞋的师傅还是对学生优惠吗?校园东面省农科院碧绿的种植基地有没有被开发成住宅?还有晚饭后附近散步遛弯的大妈大爷肯定不认识我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切都没变,一切都变了,在我的思念里,在银行学校一代又一代学子的期盼里。</p><p>&nbsp;</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