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古祠看南屏

张永胜（佛缘）

（安徽省黄山市黟县碧阳镇南屏村）

       南屏村,原来的名字叫叶村,坐落在黟县盆地的边缘，布局在高山向平原过渡的低丘地带，地形南高北低。它背倚金竹山、淋沥山和南屏山，这三座山如屏风高耸，郁郁葱葱，秀丽怡人，北侧平原开阔，树木繁茂。东西干溪从村落经过汇入西瓜河，向东流去。后来因为村落北靠南屏山,所以改名南屏村，远远望去，村外是一片稻田，稻子已经收割完毕，稻茬还留在田里，像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南屏村原来只是个其貌不扬的小山村,至元朝末年，南屏叶氏宗族始祖叶伯禧，由祁门县城西石马山迁居黟县南屏村。叶伯禧迁入后，叶氏开枝散叶，至第五世时，南屏叶氏宗族已初具规模，到明代末期，南屏叶氏宗族逐渐发展壮大，同时全村逐渐形成了叶、程、李三大宗族齐聚分治，互相竞争攀比的局面。南屏三姓聚居，三姓之间既交融，又独立的居住格局，造就了村落布局的典型性。那就是：三姓虽然聚居在同一村落，但是按照中国传统的宗法观念，不同姓氏之间的居住空间通过街巷互相分割，形成了村落街巷的错综复杂、长短不一的模式，这也成为南屏独特的个性所在。

       清代中叶以后，南屏做官、经商的人数不断增多，返回家乡的资金雄厚，以至于仅千余人的村落，却拥有七十二条巷弄，三十六眼水井，三百余幢成套的民居。另外，从村头到村尾二百多米的一条中轴线上，至今还保留着八座祠堂。其中有属于全族所有的“宗祠”，也有属于某一分支所有的“支祠”，还有属于一家或几家所有的“家祠”。

       南屏建有相当规模的宗祠、支祠、家祠，水口园林、私塾书院等。对于徽商来说，奔波在外念念不忘的就是故土的家园，而祠堂就是家园永远的凝望。在聚族而居的徽州，最能体现故园意义的就是宗族，而宗族最神圣的事情就是祭祖。宗祠规模宏大，家祠娇小玲珑，形成了一个风格古雅具有神秘色彩的祠堂群，至今还保留着八个大小祠堂在皖南也是仅此一家，被誉为“中国古祠堂建筑博物馆”。

       依山傍水的南屏村，古水口建筑尤令人赏心悦目。一座长40米的三孔石拱桥横卧武陵溪上，桥上有石柱、石栏，桥额为斗大楷书“万松桥”三字石刻，传说出自文学大师姚鼐手笔。走过万松桥，古村口的一个小山包上，有类似于很多村口的风水树，流水缠绕，风正水清。

       万松林，是南屏村的私家园林，有数十上百株参天古木巍然耸立。万松林其实就是南屏村的水口。村子的东北角原为一小山埠，地势稍高。村民们在营造水口时能因地制宜、就地取材，采用“掩、静”的方法，以这里关锁缠绕、变化多端的真山真水为基础，再用山石、树木、建筑、堤桥等掩蔽水口，产生深藏不露，不尽尽之的感觉；同时在建造过程中注重空间尺度关系的协调，做到动静结合、刚柔并济，获得曲折回转、顾盼生姿的蜿蜒的动态美感。林中原有南阳书院，还有一泓清泉，名醴泉，四时不竭，清澈甘甜。这也是南屏村民生活用水的重要来源。昔日雷祖殿大门联曰：“有功德于民则祀，能正直而一者神”。殿中壁画造型生动、宏伟气魄，远近闻名。

       万松桥旁有一块石碑，是清嘉庆八年六月桐城姚鼐所撰，说起姚鼐跟南屏还挺有缘分，《西园记》也是其所写。姚鼐曾经两次来到黟县，一次是青年时代送恩师刘大魁赴任黟县教谕，一次是四十多年后，花甲之年，他应弟子叶有和盛邀，到南屏访友讲学。光绪五十三年夏，他在歙县紫阳书院讲学授业，来南屏时目睹洪水泛滥，山崩田塌，当时南屏村口万松亭前的木桥“为大水决去”，叶氏弟兄“以为忧，出财修之”。嘉庆七年九月桥建成，长十二丈，广一丈六尺，颇具规模。姚鼐就是被叶氏兄弟义举所感动，再加上他素知古黟民风纯朴、村民多义，所以欣然提笔，为桥作了这篇《万松桥记》，流芳后世。

《万松桥记》：

       “黟之西南有叶村，村北大溪东流，达渔亭、休宁，以合新安江水。村东西各有小溪，两小溪上有石桥四，皆叶君有广芥一先人所为也。而大溪当村口，有万松亭，亭侧架木溪上为桥，曰万松桥。时为大水决去，村人病之。欲易石久矣。然其工巨不可就。
       乾隆五十三年夏，徽州蛟水发，叶村之南山崩塌，坏田庐，毁桥岸。其后数年，民修田庐既饬，而山崩坏未复，地脉亏败，叶氏以为忧，出财修之。众举叶君掌其事，垒石培土山之形势，不愈月而完，余银数千两。众喜，后请君董为石桥于村口，当其蛟水之发，山陨一巨石于地。方三丈余，叶君视其质坚而理直，取为桥材。嘉庆七年九月，桥成。长十二丈，广一丈六尺，高如其广，名之曰万松桥。以在万松亭畔故耳。嘉庆八年六月同城姚鼐记。”        南屏村的街巷内部封闭完整，巷道林立；周边较为开敞。内部的街巷长短不一，尺度各异，拐弯抹角，纵横交错，景观特色鲜明，让人如入迷宫，真可谓“进得去，出不来”。
       走在南屏村的古朴深幽的窄巷里，有一种时光倒流的 感觉，村内到处可以见到很多墙面已经开始剥落，甚至泛出了发霉的味道，但这里的每一片墙瓦，每一块石板都侵染着深邃的历史底蕴。黑与白是徽派建筑仅有的两种颜色。尽管白色的墙面早已经斑驳沧桑，与黑色的对比不再强烈，但是黑白相间的建筑，在群山的暗青色背景之下仍然是耀眼的淡雅，宛若梦境一般。

       南屏村又有“迷宫式村落”的美称。步步高升巷即“长房弄”，是72条巷弄中最长、层次感最强的一条，尽头有23级台阶，一级高过一级，所以村中人叫它“步步高升巷”。

       “招财进宝巷”，层层叠叠的门楼如同倒挂着的元宝。这里也是南屏村过去的“富人区”。南屏三姓住区以横向划分：最里层最好的地段住着叶姓，叶姓以经商为主，最为富庶，在村里占的地方最大，中间的则为李姓，李姓以当官居多，人口虽少，地方占的也不多，但位置在横腰，也是好地段，而最下方的则为程氏，位置要差些。 

       南屏村是皖南古村落中以街巷幽深、祠堂群和古民居群组合构成、独具特色的村落建筑景观典型代表。南屏村山水秀美，人文荟萃，古风依旧，民风纯朴，是穿越历史时空，解密古徽州几百年徽商人家兴衰、解密古徽州宗法制度、解密古徽州村落布局风水原理的必去之地。

       南屏村古建筑群主要建筑有叙秩堂、奎光堂、孝思楼、慎思堂、雕花厅、半塌山房、西园、抱一书斋、冰凌阁、宏礼堂等。

叙秩堂
       叙秩堂，为叶氏宗祠，建于明成化年间（1465—1487年），距今有530余年历史，清嘉庆三年（1798年）重修。坐东朝西，歇山重檐、端庄轩敞,占地近2000平方米。祠堂门前照壁矗立，门楼高大，叙秩堂大门的高度比其余7座祠堂都要高，同姓的一切支祠、家祠均不可逾越。大门内侧放着原来的老门板，一对门神依然栩栩如生。

       大门两侧有一对用黟县青石精雕细刻的一人多高的大石鼓，非常威严，石鼓雕刻的十分精致。4根大石柱托着额枋，上面雕刻着古鼎宝瓶类的祭器。叙秩堂分上、中、下三厅。一进大门，就见有80根硕大的木柱支撑着这座宏伟的建筑，柱子上挂着“石林派衍家声远，武水澜回气象新”等木制对联。横枋上悬有“贡元”、“进士”、“经魁”和“松筠操节”、“津逮后生”等功名、褒奖之类的横匾。下厅是吹奏鼓乐的地方，也可以搭台演戏。中厅为礼堂，是举行祭祀仪式的大厅，上厅为享堂，是与中厅相连的台式三间二层楼房，楼上放置本族各家的祖宗牌位，供族人瞻仰祭拜。中厅和上厅可容纳数百人举行仪式。叙秩堂大门以往只在重大节庆才开，平时走边门进出。

       进入堂内，天井中高挂六色染布，在幽明的光线里神秘地展示。这是当年张艺谋导演拍摄《菊豆》时的场景，现已成为不可移动的文物。祠堂中还摆放着染布、晒布的台架、绞车、染池等，“老杨家染坊”的横匾原来是高悬在叙秩堂大门上方，现摆放在墙边，成了游人欣赏的佳景。

       叙秩堂建造高大、宽敞、华美、气派，与其宗族在祭祀上追求隆重的场面相适应，使人在它面前产生肃穆和敬畏之情。祠堂里参加祭祀有严明的规定，包括祭祀人员的穿戴要与身份相应的衣冠、祭品的定式等等。通过参加这种场面宏大、礼节繁多的仪式，可以增强族众对所在宗族的自豪感，增强家族的凝聚力。有的家族还规定，年龄稍长之后的男孩子都要参加宗族内一些礼义和祭祀活动，让他们从小掌握做人的规矩，懂得各种礼节，形成特定的思维模式，祠堂实质上是一个家族精神教化的圣殿。

奎光堂
       奎光堂，为叶姓的支祠。建于明弘治年间（1488—1505年），距今490余年历史，清雍正十年和乾隆五十二年曾重修，是南屏叶姓祭祀四世祖叶圭公的会堂，坐东朝西，占地面积1200平方米，共有银杏木大柱86根，三进两天井，结构庞大。圭公名文圭，字天瑞，号南屏，明成化二年岁贡，曾任山西太原府岚县知县，其后代希望能发扬光大他的品德，就在“圭”上加了个“大”字，把祠堂取名为“奎光堂”。

       叶氏支祠门楼上悬挂着三块匾额，分别是“钦点翰林”“钦赐翰林”、“钦取知县”（分别是光绪十五年、叶新弟，乾隆五十四年、叶逢年，宣统三年、叶新慈，）皆是叶氏家族荣耀的象征。门前由六根“黟县青”大理石柱和两面“黟县青”大理石镜，石镜下面的镜座雕刻精细，图案优美，旁边的两幅“福禄寿禧”图栩栩如生，象征着丰衣足食。

       回望门厅，天井空荡，视野开阔，天地同在。有联云：“西州声教流岚谷，南国簪缨嗣石林。”
       后进在歙县一般称享堂，都是供奉祖先排位的地方。后壁镌有石刻“令尹第”，梁上有不同时期的“经魁”、“会元”横匾，皆是旧时叶姓子孙取得的功名象征，能够把自己的功业制成匾挂入祠堂，是无上的荣耀。

       在叶氏宗祠旁边，有叶氏家族的家祠。始建于清康熙年间，后经数次修整，最后一次修建是在清末。重修后增加围墙大门，围墙用砖石和铁质栏杆合砌，门柱一人多高，四面缕以长方形、八边形的图案与花纹，具有西洋风格。祠堂的建设中使用洋灰水泥，这在当时属于新型建材。中式房屋，西式围墙。组合起来也算和谐。门头悬匾为：慎思堂。对面的巷弄还有一座宅第名叫慎思堂，也许同属一家屋主。

孝思楼
       孝思楼，又名小洋楼，坐东朝西，建于清末民初期间，房主叶坚吾（又名叶新钰）外出经商发迹后，回乡建的一座四层楼房（包括亭子在内）。因其建筑风格大胆地打破徽州传统古民居结构布局，有过街楼和连廊相连通，并结合了罗马建筑中半圆拱门及窗户。小洋楼平面无明显轴线，其一、二层采光多用窗户，三、四层由屋脊中央挑出楼梯。屋顶加建一座凉亭，面积约十平米，四周安有栏杆，室内空间丰富，极少装饰。据说登楼远眺，南屏风光尽收眼底。

       原来叶坚吾外出上海经商，发达后本想接母亲去上海居住，但因母亲年岁太大不能成行，就在家乡复制一幢自己上海住所一样的住宅供母亲居住。所以当地人也称之为孝子楼。

恒德堂
       建于清代康熙年间，距今已有300多年历史。其主人历代行医、医德崇高，把治病救人、积德行善作为终生追求，并希望子孙后代能一代一代传承下去，所以将此屋起名为“恒德堂”。堂联“雅品金和云壑共赏，鸿章玉润烟岫同珍”，上有“恒德堂”金字黑底牌匾。

       为方便医患看病，房屋内部设计按四合屋的形式设计，中间的屏风门即是风水的需要（避讳、遮挡、藏风聚气）又将整个厅堂分成内外两厅，内厅看病、外厅候诊，同时屏风起到分隔空间，协调视觉的作用。

       进门就可以看到分隔用的屏风，前面是候诊区，后面过了天井就是看病的正堂，十分科学合理。古徽州人的风水学说中也兼顾了功能性和实用性，这叫美丽与智慧并存。
       据说“恒德堂”主人行医收费方式非常特别，病人就医时，只须把诊金用红纸一卷往八仙桌下的箩筐里一扔，然后就可坐下看病。不管你是高官富商、还是穷苦百姓，也不管你交的诊金是多还是少，皆一视同仁。        桌子下就是放钱的箩筐了。后面的条案上是徽州人家的一种平常摆设，有花瓶、自鸣钟和镜子，寓意“终生平静”。身处浮躁世、胸怀平常心，你才可以不为俗世所惑，忠于内心、活出真我。
慎思堂
       慎思堂，建于道光年间（1821—1850年），坐东朝西。前后二进的廊步三间屋。正厅堂名“慎思堂”。下有“忠孝传家承、诗书处世长”家训。

       从青砖门罩大门进去，有庭院。院内石凳石几齐全，左侧套有小园，隔墙有一大漏空花窗，小门上方有“瑞霭”门楣石刻，正堂二层，堂屋悬匾：慎思堂。四壁隔墙，木制家具，散发出温馨的家庭气息。

雕花厅
       雕花厅属于叶氏的后人，建于清光绪年间，距今仅一百余年。由于其木雕数量众多，内容涵盖花鸟鱼虫、戏曲人物，构图精美、雕工精湛、图案丰富，在技法上更是大量采用立体浮雕或镂空雕刻，堪称徽州木雕的代表作品。

       雕花厅就在步步高升巷，其接受了西洋立体图风，木雕不仅有形，也有色泽的点缀。龙凤呈祥，但凤上龙下还是比较少见，据说当时因为慈禧太后垂帘听政，所以窗上雕的龙凤呈祥是凤在上、龙在下。壁窗还雕有蝙蝠、双鱼、莲叶、梅兰等吉祥图案，连天花板上也彩绘了各种吉祥图案。

       中堂两侧的门楣额为“商”字造型，主人在这里显示一下从商的经济地位。

三元井
       三孔圆眼，取三元及第之意，期盼后人勤耕苦读。井沿由于长年累月地被绳子摩擦而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半榻山房
       步步高升巷到底左转，再往前不远就到了半榻山房（余申芳宅），这幢建筑建于清代嘉庆年间，距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房子之所以取名半榻山房，用的是“半榻皮囊半榻书”的古句。此宅前后均有天井，两侧为厢房，整栋建筑室内以清水木为主，门窗上木雕十分精美。 西园
       因清代著名散文家、桐城派代表人物姚鼐的《西园记》而遐迩闻名的“西园”，坐落在叶氏宗祠前，始建于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占地近1公顷，内设牡丹园、梅竹园、山水园、松柏园四大部分，是当时村人叶君华为孩子们读书养性而修建的。可惜西园现已毁坏，今只留下石雕“西园”两字大门额及西园溪、西园桥及古樟等遗迹。 抱一书斋
       抱一书斋是李氏家族具有代表性的建筑之一，当时作为私塾供家族中子弟读书之用。房主李宗煝 ，又名李金榜，出生于清道光年间，当年由于家境贫困，只读两年私塾就外出经营谋生，深知书到用时方恨少。

       光绪年间，李宗煝因营运淮盐而发了财，成为闻名大江南北的富商。由于早年的坎坷经历，李宗煝对黎民百姓和读书人十分同情，在故乡，他捐资兴办学堂，在西递、陈闾、南屏村分别办起了三所免费私塾，这是其中的一所，免费供自已家族中的子弟读书。徽商把读书和做官、经商融为一体，“十户之村，不废诵读”，“贾而好儒”是徽商的一大特色。

冰凌阁
       冰凌阁始建于清朝中期，有200多年历史。冰凌阁由正厅、偏厅、回廊三部份组成，正厅“怀德堂”系五体连珠式结构，布局精巧，据说是全国现存最为完好的二十名阁之一，其木雕可谓精美绝伦，大堂上一副对联云：“安守规矩丹枕有主，贪无谄媚素位而行”，内阁门框有联云“省事非畏事若能省事永无忧，让人岂怕人宁可让人终是福”，主人的清高自守令人钦佩。

       偏厅分上下两层，均装有莲花门，回廊与正厅相对，曲径通幽。

       房屋整体布局与北方的四合院有异曲同工之妙，冰凌阁内的木雕优雅恬淡，以冰梅纹木雕为主，其意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长窗绦环板上雕刻有西湖十景，现已被刻意保护。冰凌阁内最引人注目的是偏厅长窗上的玻璃格心，在玻璃上刻着四季花瓶，这在徽州恐也是绝无仅有。
程家祠堂
       在巷子中穿行，不多远就到了程家祠堂（宏礼堂），为南屏村的程氏祠堂之一，始建于清乾隆嘉庆年间，坐东朝西，开间10.15米，进深27.2米，建筑面积276.1平方米，门口两根“黟县青”大理石柱，大门口八字墙分列两侧，门屋部分雕刻精美，中进卷棚轩完整，在众多祠堂中木雕堪称上乘，特别是枋额上的戏文木雕和屋檐旁边力士托盘木雕，为南屏村村支部村委会办公场地，未对外开放。 翰林之家
       南屏村的私宅一般是人静门闭，一处明代宰相清朝翰林老宅却是欢迎各方游客。此处清朝翰林就是叶氏支祠奎光堂门前悬挂的三块竖匾之一：钦赐翰林是乾隆五十四年的叶逢年。翰林老宅里现在住着叶逢年的后人，也已耄耋之年，他亲自讲解，单独收费五元。

       进入正厅--福顺堂。大堂正中有牌匾写着“翰林之家”。这翰林指的是乾隆五十四年钦赐翰林，他当上这个翰林时已经是八十三岁高龄了。关于这个翰林的来由，据其后人说是玩出来的。传说某次乾隆下江南偶遇叶逢年，两人相谈甚欢遂结成玩伴一路相随。言谈中乾隆得知叶逢年有志中举却年年不缀，总是名落孙山，乾隆被其矢志不移和乐观向上的精神打动。回到京城，乾隆在赴京会试落榜名单中见到叶逢年的名字时便钦赐其翰林，时年乾隆五十四年。当然真实的故事其实不是这样的。

       据赵富华所著《明清时期徽州的儒贾观》描述：“乾隆皇帝八十寿辰，特开“万寿恩科”，黟县南屏叶氏宗族八十一岁的举子叶逢年名落孙山，乾隆闻奏，特下谕旨“着加恩赏给举人”。据陈用敷奏，本年江南省应试诸生内，有八十一岁之叶逢年，三场完竣，未经中式等语，该生年逾八旬，精神矍铄，踊跃观光，实为儒林喜瑞，着加恩赏给举人，准其一体会试，以示朕寿世作人，喜惠耆龄至意。次年，叶逢年赴京会试，又榜上无名，乾隆皇帝又下谕旨“着赏给翰林院检讨衔”。据知贡举铁保，姜晟奏，本年会试举子内有八十二之叶逢年，三场完竣，未经中式等语，本届朕八旬特开“万寿恩科”，该举子年老应试，庞眉皓首，踊跃观光，洵为升平盛事。着赏给翰林院检讨衔，加赏缎二匹，以示朕嘉惠耆儒，寿作人至意。”     
       所以这翰林还是皇帝庆寿一时龙颜大悦的结果。由此可知，叶逢年生逢其时，在八十多岁被同样八十多岁的乾隆皇帝一路保送，从恩赏举人直到钦赐翰林，光宗耀祖，也是千古难觅之幸运。

       正堂两侧为私密的卧室，幽暗封闭。屋顶天花彩绘花鸟。色彩明艳，和徽州住宅的水墨色形成对比。只有在最私密的空间，人性显露出热烈的一面。卧室的窗板上也有精美的人物画。

       人因村景而来，村因人而成景。
       游过南屏村的人总会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舍离开这里，这里的众多宗祠，这里的宁静纯洁，还有这里的老时光，斑驳的墙壁，厚重的青苔，陈旧的门窗，古朴的祠堂，都在向我们叙述着宗族文化的历史和兴衰，让人总会怀念那雕刻至内心、永远通向灵魂深处的风景……

摄影、制作：佛 缘

文字、编辑：张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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