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蕉溪水、悠悠故乡情

海军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小时候、有三盼、一盼过年、有新衣裤、有压岁钱、二盼过生日、当然不是正生日、而是闲生日,按老家习惯、逢十才是正生日、那是要摆酒席、请亲戚来庆祝的,至于一年一度的闲生日、奶奶会包红包、煮上几个荷包蛋、舀上几大勺红糖、甜到心底。三盼跟着奶奶、去乡下喝喜酒、人多热闹、吃得好、玩得开心。我想、这恐怕应是儿童的天性与共性。</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我们小镇、远远比不上北上广、就连省会和县城也差得远,也沒赵本山小品中挂在嘴边的大城市铁岭那般大,但小镇人把郊外一律叫乡下、把吃农村粮的称之为乡下人,也说不清哪里来的优越感和自信自恋自高。所以、也就有了自豪与骄傲。不过、许多事实证明、商品粮和农村粮、居民户口与农村户籍、那时、可有区别、虽说不是天壤之别、但往往影响到人的一生、人的命运与前途。农村的青年、参军入伍、假如没有提干、退伍回来、还是回家乡种地,也有许多可以在大队当干部、在公社谋个水利员、农技员的差事。而吃商品粮的、则可以安置在矿山、工厂、企事业单位、当上旱涝保收的工人或干部。中学毕业生、也是有差别的、前者去农村插队落户、叫下放学生、知识青年、而后者则叫回乡知青、在推荐上大学和招工上、指标一般都先优先给知识青年。此处、在孩子们上学、医疗条等、也有不小的差距,还有后面的发各种供应票证、就更显示了明显的城乡、工农差别了。小镇人叫城里人、说的广泛是街上人、其实、这个桐木江边的小镇、只有两条街、都只有两华里长、宽也不过六米、开着一些商铺南杂货店与弹棉花、打银器、刻章子、铁匠炉、剃头店、修锁、制秤、修钟表、车匠、草席草鞋、五金加工、还有䉐桶䉐盆,床厨桌椅、还有篾匠铺、从山里成车拉回毛竹、加工一些竹筐畚箕、筲箕漏勺。间或还有小吃店、卖米粉油条灯盏果、烧饼麻子水饺、不过中午以后、便关门打烊了,唯一一家茶楼、则是午后开始营业,大一点的酒楼有三四家、最高档的叫鼎星楼、解放前专门接待达官贵人、商贾士绅,后来公私合营了,但一般人还是不进、也进不起、消费高、望而却步、只在大门口探望一眼。大多数人去的是螺丝老大一家几兄弟开的回春楼、价格适中实惠、尤其有七八个招牌菜,如玻璃墨鱼、酸辣墨鱼、乌鱼三吃、狮子头、爆炒田螺、清蒸河鱼、锅巴烩肉……,令人赞不绝口,让许多囊中并不充裕的人、也能大快朵颐,摆一把有钱的主的谱、过一回老板的瘾。再就是小摊店、卖几个家常小炒、如麻辣豆腐、芹菜香干、油煎泥鳅、泥缽鳝鱼、青椒田鸡,喀萝卜炒大肠、酸菜炒小鱼干……价钱就更便宜了,酒是小镇烧锅房酿的土酒、一坛一坛批发而来、再一角一勺的卖给客人、用小竹斗㸓上、徐徐地倒入碗里、几分钱、一毛钱一两、酒量大的、喝上半斤、量小的只打一筒、大约二两。饭是捞饭、用爪篱从开锅的米汤中捞出沥干、再用杉木做的饭甑蒸熟、只要打了酒炒了菜,饭紧吃不要钱,但不单独卖米饭。小镇人不大请客,但常常打平伙、既增进了感情、又谁也不欠谁的情。打平伙拿现在的话、有些像AA制,但又不完全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我想了许久、心里明白,但文字上就是表述不出来、或者说表述不精准。小镇人不愿欠人情债,抹不开老脸、也会让街坊邻居们说三道四、背后戳脊梁骨。人家会说这家人不懂事理、不食人间烟火,说是砍杉丫刺、封堵了大门口。因此、小镇人常说:人情大如债、头顶锅来卖。这是原则、这是底线、这是维系各种社会关系的基础。奶奶常说、穷在自己家里、对外也要瘦狗屙硬屎、她宁愿精打细算着家里的柴米油盐酱,但只要听说亲戚家有喜庆婚嫁,哪怕举债也会去、奶奶还说尤其对穷亲戚、有请必去、沒有下请帖,你得知消息、也一定得去,否则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他会觉得你瞧不起他,伤了他的心、这门亲缘也许从此就断了,奶奶说穷亲戚不比富亲戚,富亲戚反正无所谓,客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他们眼睛大都长在脑门上,不会太待见一般人。老辈人常说穷不走亲,就是不拿自己的热面孔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不去自讨无趣、不去自取其辱。若不是正式邀请、你可去可不去。奶奶的话、现在回想、有些人生哲理、但正负能量掺半,也有以偏概全、还会对小孩子的思想、性格有影响。 从小时候、我就跟着奶奶、远远近近、小镇乡村、吃过许多这样的宴席。而且、奶奶那种纯朴美好的人生感悟和态度、也潜移默化、至今、难以忘怀。</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三)城里的酒席、排场、洋气、高档、好看、一般在家请厨倌,请的是大酒店的名厨,有些人家房子小,便到酒店预订,冷盘热菜、果品拼盘,有二十多道菜,海参对虾、鲍鱼鱼刺,银耳山菇,栩栩如生的花鸟凤凰、憨态可掬的小松鼠,伸手撕下一块、呸、原来是生萝卜雕刻、要不就是红薯,盘虽大、但盘底高,装不下多少东西,碗很大、但喧宾夺主,佐料太多,如一碗红烧鸡,鸡一人分不着一块、大部分是冬笋、叫撑碗、好看好吃,但不实惠。狮子头也是豆腐当家,一碗四个、一桌十人、先下手为强、手脚慢的喝汤。墨鱼水笋、只见树木 不见森林、任你用筷子从上到下,从面到底,笋多墨鱼少。但不管咋样,那种气氛、那种味道,还是体现了大酒楼的特色、彰显了名大厨的手艺。不过、城里人摆酒,只有一餐,如是婚宴、会用小纸包、包上两毛四分钱、是给你第二天早上吃粉的,肉丝粉一毛二分钱一碗,每人够吃两碗,本来是打麻子粿招待宾朋的,这样更简便,省却了许多麻烦,客人也觉得好、省得早晨还要走来。还会发喜糖开始是雪子糖、那是用冰糖敲成一小粒一小粒,就像下雪前的先头部队一一雪子,用小红纸包成一小包一小包。后来商店有水果糖卖了,一大包、由好事者拆开、一人几颗、两包喜烟、也当场拆分.每人可分到四支,不管大人小孩、人人有份。</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四、相比城里的酒席、乡下的酒宴虽说不在一个档次上,菜品也比不上特色和风味,但一个字实。两个字实在。三个字太厚实。城里人要的是面子、乡下人要的是里子、是实打实的实惠。那年那月冬日,我牵着奶奶的衣角,去舅公家,我曾写过一篇文章、《拜年小记》,这次不是拜年、而是舅公五十岁生日喜宴。半个月前、舅公领着他老大老二孩子,到小镇一是专程通知亲戚、二是采购一应食品食材。奶奶便记下了日期、天天都扳着指头算,还有六天、还有五天,提前两天,备齐了贺礼,包了一个大红包,让我在上面写上:恭贺舅舅大人五十寿诞。中间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落款是我父母的名字。红包包了二十元钱。那个时候,可了不得了,小镇上生活消费水平,每个人有五六元钱,就很不错了、算得上中等水平了。很多人随礼、多则五元、少则三元,有些干脆送米、送油、送黄豆、花生或者活鸡活鸭、总之都是自认为拿得出手的东西。主人一般会说、人到礼数就到了,还拿这么多东西,太客气了。我们提前一天出发、我还在熟睡中就被她老人家揪出了被窝:起来,我给你煮了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一听有蛋、我一个鲤鱼打挺,看来秉性使然,到现在,我仍是资深吃货。</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从小镇出发、紧赶慢赶,拖拖拉拉,奶奶走得慢,是因为她是小脚,但不是真正的三寸金莲、爹妈逼着她缠过几个月、她又哭又闹、死活不同意她说你们把我的脚裹成那么小、谁给家里面上山砍柴、下地挖野菜?,拗不过她的倔劲,爹娘只好作罢,但还是损伤了她的脚。我走的慢,是年纪小、体力差。还是湖村坂那个渡口、我记不清多少次坐过渡船、我问这里为什么就不能架座桥,撑渡的老人,就是七妹的爷爷说:架桥哪有那么容易,自打有湖村坂,千百年来都靠这条船。不知道猴年马月,才造得起大桥哟。老人的话还真灵验,简直就是刘伯温,真的在猴年马月(公元2004年6月)这儿建成了大桥,天埑变通途,不过、摆渡人可能沒能见到通车的情形。连他的孙女七妹因挑柴涉水不幸失事,也未能迎来这一天。</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原以为我和奶奶提前一天,可能是第一拨客人,谁知道早两天就陆续来了许多的客人,大都是远道而来的,那时、交通不便,出一趟门要辗转几次,所以提前走不足为奇,因此,乡下的酒席,一吃前前后后、要吃五六天还算好的,遇上天气骤变,雨雪交加,不是有话俚语:下雨天、留客天,天留不留?那搞不好要吃下半仓谷,吃得主人家骨头嘎嘎作响。我们总算赶上午饭,吃的是便饭,也叫闲餐,这主要是区别于主餐,那叫正酒,生日正酒又分两顿,头天晚上叫暖寿酒、第二天中午才是生日酒。由于坐庄客(远客)多、餐数多,所以、闲餐真的很随便,第一顿、我记得是一个大脸盆装的大杂烩,一点点骨头、提炼后的猪油渣、白豆腐、油豆泡、大萝卜、还有大蒜辣椒、一个大塘锅、大火煮、小火炖,软呼呼、热腾腾、吃完还可端盆打,吃得大家伙一个个嘴巴辣得通红、头上直冒热气、脸上大汗淋漓,纷纷脱了棉袄、摘下帽子围巾,舅公家的蒸饭特别好吃,秋收的二晚,在水碓里舂好扬尽,那米颗颗饱满、粒粒透亮、香气扑鼻。比粮站供应的米、不知好吃多少。这大概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种田的农民最早尝到劳动果实,天经地义、一点也不为过。来了那么多客人、很多是拖儿带女、倾巢出动,乡下无宾馆招待所,晚上如何安置客人,我问奶奶,晚上我们睡哪儿呀、舅公家哪来这么多床铺?奶奶说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小小年纪、操六十岁老头的闲心,舅公还会把你吊在屋梁上过夜?果不其然,舅公把客人分别安排到各个邻居家里,乡下住得分散、一搭一搭的,一个村落也只有五六户,有十户人家算是大的了,因而,说是邻居,近在隔壁、远的有二里地。但只要是一个生产队的,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不像现在城市里的小区、别说同一幢楼,就连对面的邻居、姓甚名谁,也可能说不清道不明,鸡犬之声相闻 老死不相往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文明病。乡下人的朴实厚道,远非城里人所能想像得出,一家有喜事、简直就是全村人的喜事,就连生了一个带把的娃娃,也会挨家逐户送红皮蛋、端福喜面条,南方不产小麦,面粉很稀罕,所以吃上一碗面条也算得上打牙祭、称得上口福享受,常常有面条吃,称得上奢侈了。舅公是生产队长,因此、舅公的生日,成了全队人的节日。也从侧面反映了舅公的威望和影响力,生产队长、就是今天的村民小组长,鸡头鸭脚,无品无级,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芝麻官,甚至是比芝麻还小的芥末官。但公道自在人心,源于舅公的公道公心、一碗水端得平、来自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舅公沒读多少书,自然不会背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但他重活难亊抢着干,以致于从17岁当队长一直当到50岁,直到60岁。舅公摆酒、家里的重活全部都是队里的后生崽和姑娘小媳妇包搅了,从舂米、劈柴、洗菜、洗碗……每户都把家里吃饭的八仙桌椅抹得干净发亮,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舅公家禾基(晒谷场)根本毋需主人家操半点闲心。队里的老会计做了寿宴总管,抽了若干人,有专司礼簿的,有招待客人的、有帮厨料理、有挑水烧火的,有负责传菜上盘的,组织有序,忙而不乱,一张红纸抄写两份,分别贴在大厅与厨房。</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舅公一共摆了三十八张桌,这里是杂姓居住,因而沒有祠堂,只能在自家的禾基地上露天吃喝。还请了一个串堂班子、这种民乐队,是戏剧的祖师爷、开山鼻祖,南北方都有,两把锁呐、一把胡琴,外加鼓、锣、钹、小锣,还兼演员演唱。串堂是由师傅教授,教会一套现在是三千元、包教包会,学的是工尺谱、扯工里工扯,仍属业余性质,忙时务农、闲时排练,接到邀请,便聚集上门,吹吹打打、为主人家增添喜庆气氛,一般演唱郭子仪拜寿、五女拜寿,玉堂春、白蛇传,乡下人对节目内容无所谓、只图好听、只求热闹。请串堂都有统一价格,另外,要发烟,要为他们专门摆一桌,正酒时、每上一道菜、就要吹打一曲,暖寿当晚、则要吹到午夜,可见、吹鼓手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还是蛮辛苦,有的吹得腮帮子发僵发硬、肿胀生疼。这次酒席、请的是本大队的王拐子掌勺,王大勺蜚声好几个大队方圆十里,一个人像个指挥官、能掌控几十桌,真是高手在民间,有条不紊、游刃有余。农村大厨有的是祖传、有的是师徒相授、每个地方都有几个在长期的打杀拼搏,杀出了几个出类拔萃的名厨,我后来下放的那个大队、也有个刘聋子,尤其擅长烹狗狗肉、能做十几道狗肉菜:红烧、清炒、拉丝、脆皮、火锅、油焖……前面说到乡下酒厚实、那红烧鸡、一块像一块,绝不糊弄人。清蒸鸡、是现宰的老母鸡,不像城里酒店净买些比鸽子大不了许多的小鸡。我很喜欢滑肉(发肉?)一块块后臀肉、和上薯粉上屉蒸,一蒸就几簸箩,水开后、滴下香油、放上葱花芫荽,再将蒸透的滑肉推下锅、那才叫一个清香可口、那才是真正赣菜的原汁原味。队里还下套、捕捉到一只野猪,那时,野猪还不是保护动物,抓到打到还有奖励。也许是冬季,野猪饥不择食,跑到村子边上,成了锅中美味佳肴。那煮得ku咕噜咕噜,热气腾腾的野猪肉,香气迷漫着整个大院,烂到什么程度,用筷子一戳能戳透,那鲜味沁人心脾,吃了,两片嘴唇似乎都粘在了一起。c王大厨的手艺远近闻名、但还是务农为主,业务忙不忙、取决于摆酒的东家多不多、取决于今年的年成好不好、取决于农民的腰包鼓不鼓,乡下人把红喜事一般放在冬季、是有道理,春播、夏耘、秋收、冬藏。到冬天、生产队分红了、多多少少也能分到点现金,仓里谷也稍稍满了、养了一年的猪也大了、除了上交一条任务,另外也可以宰一条自家过年。春天养的鸡鸭鹅也肥了,正好派上用场,尤其像庆生祝寿、娶亲嫁女这样的大事,好钢用在刀刃上、谁也不会吝啬的、哪怕家境再困难、这时也要跌倒拳头往上举、打肿脸皮充胖子。</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正酒的早上、一般是吃长寿面,但由于面条要到粮站去换、没有熟人关系,还买不到。便采取变通的法子,打麻子果,打麻子的石臼、土话叫盅丘、大块麻石一气凿成,中间似一口大锅、约二三百斤、要两三个壮汉才抬得动、也见过村里大力士一人抱起,颇像鲁志深倒拔垂杨柳。还要用大木杵、一个用劲捶打、一人蘸水翻动,这可是力气活、自己家的糯米、颗颗均匀饱满、且沒掺干子(籼米)打出来的麻子粿、雪白如猪油、柔软如奶酪,再伴上磨好的豆粉、炒香的芝麻和攒了一年的机白糖、就着热茶,那味道在城里、也寻觅不到的、也沒这样的口福。记不住当时吃下几个大麻子、回家时,舅公还给包了一大包,每天切上一块,用鸡蛋和上、再用茶油煎至两面金黄,非常酥脆,拌上白糖、满口留香。足足吃了半个月。</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吃了一场场的酒席,我也遇过很尴尬很奇葩的状况,记得那年堂姑的儿子结婚,一百多宾客翘首以盼,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半,才接回新娘,一个个饥肠辘辘,十二点正才开席、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如你有兴趣,请看下篇《四胖的婚礼》。</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