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h1><b>1999年,春天的北京。</b></h1><h1><b>午后的阳光碎银般地洒满了幽谧的清华园。这天,敞亮经典的清华大礼堂里,校长王大中院士庄重地为一名58岁的大龄学子颁授博士学位证书。随着新华社记者摄影灯的骤闪,殷 匠的思绪瞬间回到了6年前的那次清华之行……<br></b></h1> <h1><b>那是在秋天,来自五钢的殷 匠,就是在这座教育界的圣殿,以丰富的材料学知识,大量前沿的研究成果和相当水准的学术成就,折服了清华大学考评委识见广博的6位教授。</b></h1> <h1><b>此前,因博导方鸿生教授的力荐,爱才惜才的清华大学破例指定教授考评委员会,为这位虽修毕材料学研究生课目,但却未申请过硕士学位的52岁超龄“工厂里的技术员”,审定报考博士生资格。当时,仅仅四十分钟的答辩,众教授就由会前的一边倒--摇头,到会后喜出望外地新的一边倒--颔首赞同……</b></h1> <h1><b>作为日本钢铁协会海外会员,殷 匠的一些学术论文曾在中外专业杂志上多次刊登;作为“五钢精英”,他已先后15次荣获包括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上海市科技进步一等奖在内的省、部委级以上奖项,为五钢创造了亿元计的经济效益,殷 匠由此成为新世纪首届上海市劳动模范。</b></h1> <h1><b>工学博士殷 匠,五钢公司研究一所享受政府特殊津贴教授级高工,服务五钢四十年。他独立完成并全部用于生产的“特殊钢相变和裂纹研究”等创新成果25项,衍生专门技术和诀窍80余项。以现实条件,高效低成本地解决了从纯铁到超合金二次加工的国内外诸多难点,提前多年实现了轿车用高应力悬架弹簧钢、高韧性非调质钢和内燃机气阀钢长材的国产化。<br></b></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 <h1><b> “我的一生属于事业”</b></h1> <h1><b>“我的一生属于事业”。和殷 匠的交谈,总是围绕这个话题展开。他说的“事业”,就是特殊钢产品的研制、开发及其学术研究。他认为体现其学术成就和专业水准之一的,是“科研成果”在“实践--理论--实践”认识论的指导下,在五钢这么多年的坚持不懈的应用和不断创新。<br></b><b>1962年,年轻的殷 匠从上海钢铁专科学校毕业,进了五钢。文革期间在合金钢冷拉车间10多年的三班倒生产中,目睹大量军工、重点产品用新材料的二次加工屡屡受挫,直面的现实,是废品量日复一日地不断出现。经过多达60道工序生产的超合金、高合金钢,常常是在成品之前,就因裂纹而令人痛心地不得不进入废品堆。</b><br></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 <h1></h1><h1><b>就在这时,一件惨痛的意外事故,又在殷 匠的身边上演。从而加速促使他痛下决心,立志“断裂力学”的应用,并在解决现场质量问题和开发、研制新产品的事业追求中,从此矢志不渝。那天深夜,为磨去一批军工高温合金的表面裂纹,一位老工人在砂光盘边操作,不料竟被飞出的板手击中心脏部位而失去了生命。</b></h1><h1><b>亲眼目睹惨烈一幕的殷 匠,第一次被深深地震撼:一个技术人员,不能切实解决现场质量问题,是无能,是耻辱!</b></h1> <h1><b>于是,从研究、攻克Si-Cr和和21-4N气阀钢开裂顽症着眼,年轻气盛的殷 匠当下将铺盖搬到了厂里。<br></b><b>从收集、分析断裂废品开始,像颗“铆钉”一样,就此“钉”在了生产现场。常常是别人下班了,他还在成批成批的废品面前“发呆”。这段日子里,殷 匠在生产操作的同时,耐心地从上万支钢材中寻找、观察各种形态裂纹缺陷,班后又打了上千只钢材断口,苦苦地探寻致裂原因和解决方法。</b></h1> <h1><b>终于,结合断裂力学的自学和综合大量现场数据,殷 匠充分认识到,导致钢中裂纹产生的原因,并非原先显微镜下所得出的结论。“元凶”乃钢材上的缺口、应力、组织结构异常变化……<br></b><b>殷 匠又检索了许多中外文资料,用模拟计算和现场条件测出了裂纹的硬化--加热时间--温度--开裂曲线,并与工人们联手试验了各种实用而新颖的热处理工艺,又运用控轧工艺取代传统的轧材退火,实施了全新的工艺流程。<br></b><b>从此,易开裂的材料告别了断裂历史,30多年来,在五钢被大批量且低成本地不断生产。其中诸多品种是首创和独家生产的关键军工材料。</b></h1> <h1><b>这是怎样的一个从现场问题到学术研究的水平层次?它的价值,也许通过下面一个事例,我们就能掂量一二。</b></h1><h1><b>1981年,殷 匠阐述早在1972年就以断裂力学模型解决了的气阀钢粗晶、劈裂等难题的论文,在权威学术刊物《金属学报》登载后,受到北京科技大学萧纪美院士,上海交通大学罗祖道教授,阮雪榆院士的重视,而饱受Si--Cr气阀钢裂纹之苦的英国同行,特地通过本国金属学会和中国金属学会,请求作者提供英译全文……<br></b><br></h1> <h1><b>殷 匠是个急性子,从他上下楼梯常是三级并作两级即可看出。那天,就此问题,我们之间有了一番探讨:“殷工,你说你是搞学术研究的,这性子急,恐怕不适宜吧。”殷 匠马上纠正道:“我的研究不是在学院,而是在生产现场,发现问题,就得赶紧去做,这性子急,也许正是现场需要的。”</b></h1> <h1><b>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殷 匠在生产现场完成了他事业中值得记取的又一个代表作。</b></h1><h1><b>说起那一刻,殷 匠不无调侃地悠悠而言:“那时更急,不是头上出汗,倒是手心里总是握着一把水、一把水的。”看着他在那里比划的神情,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老人家的诗句:“只争朝夕。”<br></b><b>Si--Mn弹簧钢带,弹性元件用材料,市场经久不衰的畅销产品。通常,国内外用普通工艺的热轧钢带生产此类产品,总是经退火后再行冷轧。除非有昂贵的特殊设备,成本高、性能差是普遍现象。</b></h1><h1><b>而五钢的这一品种生产,却是在热轧状态下不进行退火而直接大变形冷轧。虽然成本低,但因是经验性工艺,质量极不稳定,废品曾多达数千吨。加之大变形冷轧时形成的钢带碎片,还时常弹入操作者身体。据说,至今仍有人的血管里还留有这些 “弹片”。</b></h1><h1><br></h1> <h1><b>为质量计,为安全计,勤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殷 匠又坐不住了。在加强质量管理的同时,他用当时最新的控轧理论,立即自费进行了模拟试验,发现并以数字公式表达动态再结晶现象及细化和稳定组织的规律。接着,又经现场反复的确认,殷 匠终于提出了精确而可行的工艺参数,形成了五钢又一套成熟工艺,实现了在老旧设备上大量生产优质带钢的愿望。</b></h1> <h1><b>这一荣获国家质量银奖的产品,目前已连续二十多年享有盛誉,并在1992年的低合金高强度钢国际会议上,被控轧理论创始人、时任国际加工热处理会议主席的日本材料学教授田村今男博士大加赞赏。美国3M协会的论文集刊用了殷 匠撰写的学术论文。至今为止,在国内特钢领域,以传统装备实现控轧加工的实例也并不多见。<br></b><b>殷 匠的事业往往是以成功发明而凸现其价值。那么,成功的奥秘何在?“学习、学习、再学习”。五钢的工学博士就是说着这样的话,走着这样的路,任时光流逝,世事沧桑,几十年不更改,不迟疑…</b></h1> <h1><b>“我总是在学习,总想再有所进步”</b></h1> <h1><b><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高高的个头,身板总是挺挺的,尽管已是60岁的年纪,但殷 匠给人的感觉,总还是那么有活力。他说,还有许多知识要探求,还有不少项目要研究。</span></b></h1><h1><b><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所以,殷 匠是年轻的。总在学习和进取的人,从精神到外形,永远都是年轻的。<br></span></b></h1><h1><b>早年,由于家庭因素,华东师大附中毕业的殷 匠无缘本科大学课堂。十年“文革”后,三班倒的殷 匠,渴望学习进修的机会,他数年如一日,足迹遍及上海交大、上海大学、日本京都大学及多所夜大学,他学完了材料学研究生全部课程,外语更是全身心投入。</b></h1><h1><b>多年之后,他的日文口、笔译达到专业翻译水平,还有英语会话、德语以及俄语……<br></b><b>正是有了这经年不断积累,有着对前沿科技发展水平的感知,殷匠才能始终保持对自己所钟情的那份事业的成功把握,对自己所认定的研究成果的负责精神和敢作敢为的那份胆略。<br></b></h1> <h1><b>1984年,420厂107组计214台航空发动机后舱发现裂纹的事件,曾经使多少人夜不能眠,忧心忡忡。只因这些发动机,有的已装上战斗机即将在空军服役,还有的已出口某国备军用之需。裂纹,意味着一级事故的可能--机毁人亡,那将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br></b><b>原先并不相干的殷 匠,临时被拉上参与该批后舱材料的调查和应急研究。得知是生产中因电渣锭残余渣子未切净而造成的裂纹,殷 匠凭着自己对“断裂力学”的学习和研究,丝毫未考虑个人后果,就贸然一头闯了进去。他在详尽了解了最严重裂纹的角度、尺寸和形状,以及发动机的工况,后舱受力规律以后,毅然对该厂领导和军代表表示,可以应用复合断裂力学KI、KII模型,来确定裂纹是否扩展。<br></b><b>在与工程师许经峰一起慎密测试了力学参数后,休息天,殷 匠又赶去上海交大,请杨杰章教授确认计算无误,“胆大”的殷 匠拍板下了结论:裂纹不会扩展,随后,他的一个签名便担下了全部责任。<br></b><br></h1> <h1><b>多年之后,那批发动机已全部服役完毕,安然无恙地回炉,420厂于是发来了感谢信,为这一当时1500万元的价值 (尚未计算发动机以至战斗机的费用),也更为殷 匠的那份智慧勇气。</b></h1><h1><b>那天,主持该项目评为上海市技术改进一等奖的叶舜发专家,笑对殷 匠说道,你那时担着的可是杀头的责任啊!殷 匠这才震了一震。事实是,当时用户在台架试验中,证实上述计算已精确到0.5~1毫米的水平,也就是说,存在上述裂纹时,后舱壁最薄处只要再减少25~50%的安全裕量,就可能发生爆炸。<br></b><b>当年,殷 匠拍板时没想那么多。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在知识和真理面前,唯有服从。</b></h1><h1><b>他说,只有知识的打底,才能有挑战困难,解决问题的资本。所以,殷 匠获得了一个个成功,收获了一个又一个硕果。</b></h1> <h1><b>八十年代末,当时的上海市市长朱镕基,迫切希望桑塔纳轿车国产化早日实现。第一项招标,发动机易切削曲轴非调质钢研制,便在当年全国范围内广为“招亲” 。然而,由于标准是德、英等国高要求的总和,一度使国内各研究院校和厂家均有心“摘花”却无力揭标。<br></b><b><br></b><br></h1> <h1><b>又是殷 匠,信奉“知识就是力量”的殷 匠,果断提出了以国外“氧化物冶金”的最新思路,克服装备的局限,利用夹杂物控制相变形核借以避免性能波动的难点,揭标生产。</b></h1><h1><b>在领导的支持下,在炼钢部门张瑞福等人及各方面的配合下,殷 匠又一次将成功揽在了怀里。</b></h1><h1><b>1989年,五钢按时交出了400吨新型“晶内铁素体”非调质钢,韧性较前足足提高了二倍半。</b></h1><h1><b>桑车发动机曲轴非调质钢的研制成功,不仅为五钢赢得了该汽车用钢的长年生产合同,赢得了上海市科技进步一等奖和国家科技进步奖的殊荣。更具意义的,则是桑车国产化从此走上了快车道。</b></h1> <h1><b>殷 匠从生产实际走入了科研前列,他的“晶内铁素体”研究成果,当年在国际会议上被冶金部作为中国的生产成果宣布;殷 匠在国外学术会议上的这方面报告,也被各方重视,认为是传统条件下实现的新成果,日本同行则对活用这一技术的进展速度表示“吃惊”。<br></b><b>他总在学习,总在进步。学习和进步,进步和学习,殷 匠博士40年服务五钢的实践,就是无休无止地在此间轮回。</b></h1> <h1><b>“我爱五钢,我的根在生产现场”</b></h1> <h1><b>曾经看到过殷 匠博士给自己的一段文字,哪一年写就未及考证。他说:“我对上钢五厂有深厚感情,从中学时代的1959年初,到三年的钢专半工半读(1959年秋~1962年)期间,就参加过五钢建设……,为五厂荣誉而骄傲、为五厂难处而着急、为五厂不足而难受。”<br></b><b>“我年迈而垂危的母亲,曾从苏州与我通话:你总是那么忙,能来陪我几天吗?”……。“母亲很快去世了。几十年全力投入工作,以厂为家,正是听从了母亲的教诲:尽忠报国、尽忠报厂”……<br></b><b>无言以对,轻轻合上纸页,只觉得薄薄的纸,此时于我,却是很沉。</b></h1> <h1><b>在五钢已服务了四十个年头的殷 匠博士见证了五钢各个发展时期的历史演变。任意打开一段尘封的过去,总能见到他与企业共渡难关、共享喜悦的暖意。</b></h1><h1><b>虽然,如今他已是业绩斐然,声名远播,但却从不居功自傲,还是谦谦一书生本相。每天,他都挎着硕大的背包,里面装满总也看不完的书籍、资料;他的双眼总是那么专注,向着未知的空间时时投去发现的热望……<br></b><br></h1> <h1><b>谈起Si--Mn弹簧钢获国家质量银奖,M30海船用链钢获国家质量金奖、国家科技进步奖……,殷 匠总是说,这其中有着许多人,包括历届厂领导、科技人员和国内外多所大学的教授、研究单位的专家和操作工人的心血及智慧;提及他的诸多头衔;国家科委贝氏体钢研究及推广中心高级顾问;国家科委冶金新材料重点实验室客座教授;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工程与材料科学部评议专家等等,殷 匠忙不迭地摆手,还不是五钢企业大、名声响带来的。</b></h1> <h1><b>只有谈起他的专业,谈起五钢的产品结构,质量状况和技术进步,殷高工才会滔滔不绝,难以收势。</b></h1><h1><b>他说,一次在日本考察,对方自负地介绍了一些新品种。殷 匠告诉他,我们五钢也能生产这类材料了,对方马上重视起来,并请出了总工程师陪同、讨论和交流;那年在日本早稻田大学阶梯教室的“夹杂物晶内相变”论文讲演,由于学术视角新颖,殷 匠虽被安排在午间最后一个发言,但日本国内外听者如云,事后还紧追不放,问题接踵而来。说着这些,殷高工的自豪,作为五钢人,作为先进生产技术代表的自豪,溢于言表,强烈地感染着我这名五钢的第三代。<br></b><b>“听说时常有国外企业招你加盟?我问得直接,殷博士答得也爽快:“对,早在1987年,住友金属株式会社就向当时的厂长提出要聘用我。今年访日,美蓓亚公司董事长也有此意。”顿了顿,殷 匠又说道:“我的研究基础是在五钢的生产现场,离开这里还不算先进的设备和条件去从事其他工作,恐怕难有作为…… ”。</b><br></h1> <h1><b>当前,他又朝着新型贝氏体钢长材产品系列化的目标迈出了步伐。<br></b><b>也就是说,往往在无任务布置,无研究经费的情况下,殷 匠不带具体目的,无制约地密切关注材料科学、材料工程前沿的动态,在跟踪最新进展的过程中,获取信息和产生思路,最终在生产现场实现成果。诚如北科大宋沂生副教授慨而所言,非常优秀,不是在学院里,而是在生产现场搞出了名堂。<br></b><b>—— 他的根在五钢的生产现场。</b></h1> <h1><b>好几次,说起在企业结合生产实践搞学术研究的经历时,殷 匠总是提到“青空研究”,即无制约地关注相关学科的进展。</b></h1><h1><b>他说,他就是借鉴这一国际上的新方法,在五钢、在现场,任思维放飞,去发现、去创造的。在实现了符合“氧化物冶金”理论的创举、将我国轿车用非调质钢进程整整提前了10年的研究中是这样,在海船用链钢、海洋系泊链钢实现国内首家批量生产的努力中,以及计算和确认铝细化钢钢锭致裂瞬间热应力的过程中,也同样如此。</b></h1><h1><br></h1> <h1><b>服务五钢四十年,工学博士的如歌岁月,殷 匠是成功的,然而就在事业如日中天之际,他的家庭却遭遇了重击,有过彻骨的伤痛……<br></b><b>毕竟,殷 匠是坚强的,他让所有关心和爱护他的朋友们、同志们,更加深了对他的敬重。</b></h1><h1><b>也许,有事业在、有精神在、就能永远地站着,就如殷 匠那样!</b> </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h1><b>撰文:王志坚</b></h1><h1><b>摄影:<span style="font-size: 20px;">顾志慧</span></b></h1>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原文刊2001年9 月10 日《五钢报》及同年《宝钢文艺》,后有个别订正。</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