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里木的美篇

哲里木

长白山，你听我说

徐少义（原创）

       没有向你承诺我要来，可偏偏又来到了你的身边，哪去了？汉、魏时期的盖马大山，今天的长白山。

      阳光不吝，洒下万缕金线；

      听到了溪涧潺潺，看到了山花灿灿。

     站在中朝两国的界池旁（天池），就仿佛站在一座本就很高的山上，向远处高耸的白云、天文、鹿鸣、天豁、铁壁、龙门等群峰作深情的凝眸。

      也许是锁在云雾中，长白山，你为何只露一个头，让全身隐去？

       难道是让爱在霓虹中颐养天年？常在霞辉里装饰你自己。难道你喜欢低视匍匐的山峰，而匍匐的山峰只能匍匐，却难以仰着！难道你喜欢在晨昏里用头颅笑纳太阳，壮阳刚于自己；用洁白的脸亲吻月亮，补阴柔于自己。你说你喜欢站定，不开步，不开口。默念着无数啁啾的鸟雀，放飞了无数展翅的雄鹰：感悟泉水，叮咚泉水山涧来；思念幽兰，幽兰已悄悄地绽放在你的怀间；惟有山峰知道哟！因为你对山峰最神往；惟有泉水知道呵！因为你对泉水最钟听；惟有山参知道啊！因为山参是你养育的娃......

       长白山，你这座北国的第一巨峰，为何时时变换着和装扮着脸色，有时庄严，有时飘渺，有时峥嵘，有时清幽，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价，因为南北朝时你就被册封为太皇山。

       长白山，我看着你，你望着我。

      我与你相望，渺小的我简直无法提起，但这是一种剔除了人与自然的物性，一种非物性的心灵才能感知，一种只有感知者方能解读的对视。

      在我的视觉和空间维度中，远远近近见不到半点飞扬的纤尘，连秋天的天空也格外地高远，格外地澄澈。高远，澄澈得仿佛都能望见天穹的终极。

      长白山，神奇的山，你还有许多好听的名字，徙太山，从太山，太白山，果勒敏珊延阿林（满语意为神山），冠誉你从古走到今天。

     长白山，有时你全身隐去了，但又有谁能说你不明智？其实你的智是大智，是佛智，无人能及。

       面对着你我无语，对视着我你无言。

       因为我是芸芸众生中有苦有乐，有爱有恨，不亢不卑的凡胎俗魂，不堪佛造就的人啊！是你让我将孤独与忧愁深埋心底，对万物抱着肯定的意志。

      你是谁？你是一座巍巍然耸向云端的山，一列连绵近千公里的高大山脉。

      此时此刻，我激动不已，我所面对的正是这高大山脉的头颅-----海拔2700多米，人称北国的屋脊。

        在我眼里，你不仅仅是山，而是一位有着博大胸襟和崇高品性，可亲可敬的红颜。

      可亲可敬的红颜，让我再一次研读你，那标注着各种地形地貌符号的弧圆。

      东北境内最长的河流，第二松花江发源于长白山天池，万水之源的图们江发源于长白山东麓，中朝两国的界河鸭绿江发源于长白山南麓。

      这就是说。长白山，这北国的大山带，在默默无声的岁月中，日日夜夜，像串着项链一般，养育着三条母性与血性的河流；

       这就是说，这三条河流，原来都是你的女儿，就连牡丹江，头道江，海兰江，珲春河，浑江也都直接或间接地接受了你甘甜乳汁的哺育。

      这就是说，从或生或养皆是娘的角度论，长白山，实乃是松花江、鸭绿江、图们江的母亲山；

       实乃母亲山的山，实乃三条母性与血性河流的母亲山的山，是普普通通的山吗？

       这就是我读你这座母亲山时读懂姓氏的全部内涵。

      麻花状的岳桦林枝干曲折，长的费劲，上面爬满了青藤。

       岳桦是白的，青藤是绿的，白绿相间，张扬个性。

        真是朝朝暮暮粘在一起，日日夜夜缠在一起，不言不语，隐匿头绪。

        只因软久了，很想坚硬却硬不起，

        只因曲久了，很想挺直却直不起。

       长白山，你身上的羽衣岳桦林和青藤多像一对金婚的夫妻，爱不分离。

       可你为何让这对知己只能匍匐，在匍匐中窥视，利用你的喘息窃得花的芬香，愉悦自己精神自己。于静默中，探得树的脉络，向树出击……

       它们只有悄悄的攀援，乍徐还疾，

       它们只有紧紧地盘缠，时冷时热，

       你让青藤永远地绣在岳桦林上，黄了枝的碧绿，瘦了枝的呼吸。

        将岳桦的苍翠转移给你，

       将青藤的盘缠变通给你，

       长白山，你是否有些自私和自利？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你让它们你缠我，我缠你，彼此无声息。

      你让岳桦不知青藤是否活着，

      你让青藤不知岳桦是否死去。

     长白山，植物带的绿和氧，生命全部奉献给了你。

      长白山，你让我起敬，天池水，你让我肃然。

      有时说不清你是站着、坐着、蹲着还是躺着，只知道你用亦真亦幻，朦朦胧胧的身躯制造一种神秘，用永远的沉默提示所有的群峰，虔诚的低着头，弓着腰，祈祷着......

        也许你拥有太多的花朵，你才不在乎花的艳丽和芬芳，也许你拥有太多的粉蝶，你才不在乎碟的轻柔和翔舞。可你却在乎一池潭水，借得潭水显示自己骄傲的巍峨！

       你却在乎长白瀑布激流直下，声若雷鸣，气派非凡。

       长白山，你听到了吗？

       静默，一阵难耐的静默，惟有长白山顶的杜鹃仍偷偷的开；

      呵！我读懂了你自心底发出的一种恬淡的微笑，我知道那微笑的全部含义。你不觉得这有什么？就像现实生活中，多少终身操劳，为自己的儿女哪怕燃尽了生命的最后一滴灯油，也依然无悔无怨的母亲一样，长白山，沐浴着一种慈爱而神秘的光芒，奉献了一种大爱。

      寒来暑往，有时你只露一个头。

      春来秋去，你仍然喜欢让全身隐去。

      谁都摇不动你，谁都叫不应你，谁都惧怕你，你呢？你谁也不怕，只怕云雾，云雾可以轻轻地浮动你。

      于是，我正了正步子，

      于是，我直了直腰杆，

      站在本就及高的白头峰巅，屏心静气，继续向远处的群峰作深情的凝眸。

      啊！秋天的天空高远，澄澈得仿佛都能望见天穹的终极。

      长白山我是你的儿子，你赋予了我脊骨，教我学会了勇敢，你丰满了我的肌肉，将三江水注入了我的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