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河很大，我想回去看看之——杏子河源头

徐长玉

        于全国绝大多数人而言，杏子河只是一条默默无名、可有可无的小河，但于我而言，杏子河俨然就是母亲河！因为我不仅生于斯，长于斯，而且情感在斯，灵魂在斯，终将叶落归斯！

        （照片系杏子河新集段，拍于今年正月，是我儿时经常玩耍和饮牲口的“沟河堰”）

        随着几年来对杏河镇多数村庄的走访，探寻杏子河发源地的念头于我愈发强烈起来。 为此，近来，本人有意识地走访了杏子河上游之牛头坡、柴良则、焦泥湾子和靖边县最南的村子之一狗棋庙村。完成上述走访之后，探寻杏子河发源地——靖边县大路沟便水到渠成了。

　　10月5日中午，利用国庆假期之便，我、老婆、大侄子、大侄孙一行4人，驱车从老家出发，沿杏子河一路北上，途经中庄、牛寨、小沟、张渠、牛头坡、柴良则、焦泥湾子、狗棋庙、大界等村庄，耗时一个半小时，如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杏子河源头——靖边县大路沟便民服务中心。

         进入靖边地界，仿佛回到了20年前的志丹：山是黄瓢瓢的、光秃秃的，像个穿着破衣烂衫的流浪汉，而志丹依然是今非昔比了，披上了亮丽的绿衣裳。

        这是大路沟便民服务中心总部所在地的远景。

　　在大路沟石拱桥上留个影。桥下便是流过我的老家——志丹县杏河镇的杏子河。

　　这是大路沟石拱桥以北的杏子河河槽。河槽呈“Ｕ”字型，较宽阔，此处显然不是杏子河的源头。

石拱桥所在地的村名叫前石咀，照片远处可见的地方叫石咀。目前，石咀已无人居住。

根据网上搜索，目前关于杏子河的源头，至少有四种说法：

一曰大路沟关圣塌。可无论从地图上找，还是问当地老百姓，都没有“关圣塌”这个地名。

二曰大路沟柴家湾。地图上有这个村子，遗憾的是，因为时间不早的缘故，这次没能前去。

三曰二里湾牛头坡。这个表述很模糊。因为二里湾和牛头坡都是村名。其中，二里湾位于靖边县大路沟，与柴家湾不远。而牛头坡则位于志丹县张渠。两地相距约30里。把这两个地名放在一起作为杏子河河的源头，应是不合适的。更何况，牛头坡所在的杏子河河流很宽阔，且可以继续上溯，所以，显然不是杏子河的发源地。

四曰大路沟总管塔。这一说法来自《清一统志·延安府一》。经查，地图上没有和这三个字完全一样的地名，但有两个相似的地名：前宗关塔，后宗关塔，且也与柴家湾不远。我猜想，《清一统志·延安府一》所谓的“总管塔”就是现地图上所示的宗关塔。

初步分析，杏子河的源头在靖边县以南的大路沟是确定无疑的。至于究竟是柴家湾、二里湾还是宗关塔，尚不得而知，也许都是吧。

　　大路沟曾经是靖边县的一个乡，目前行政建制已经撤销，划归杨米涧镇管辖。原大路沟乡已改为大路沟便民服务中心了。

大路沟便民服务中心位于靖边县城以南60公里处，总土地面积165平方公里，辖行政村5个，自然村140个，农户1578户，人口6850人。境内石油、天然气储量丰富，是油气开发重镇。2018年，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2370元。

　　大路沟便民服务中心总部。位于寺台行政村前石咀自然村。

　　在大路沟行政服务中心总部附近的一家饭馆吃饭时，一食客听得我们是外地人，便饶有兴致地给我们讲起了大路沟的段子：

大路沟一小伙交了一北京女朋友。女朋友提出“非在北京买房不嫁”的强硬条件。

小伙自知满足不了女朋友的条件，便诓说道：“房子算个甚，我大早给我买下了。”

女朋友高兴地问：“买在几环了？”

小伙说：“买在29环了。”

女朋友接着问：“29环在北京的哪儿了？”

小伙说：“在大路沟了！”

短短的一个段子，便让我们见识了杏子河源头人的豁达、智慧与幽默。

　　饭后，我们在一本地人的指点下，来到了大路沟便民服务中心总部附近的羊路拐沟。羊路拐沟，又叫黄蒿湾，是寺台行政村的一个自然村，住有闫罗张刘几大姓氏，户籍人口200多人，常住人口数十人。

　　正在地里剥玉米的村人告知我们，羊路拐沟的沟掌就是杏子河的源头。后来证明，羊路拐沟只是杏子河干流的一个“拐沟”，或曰支流，而不是源头。

　　羊路拐沟的沟掌曾经住过闫姓人家。现已全部搬离了。

　　爱人告诉我，河流的发源地和源头是不一样的。河流的发源地应该有好多支流，就像树木有好多根系一样，汇聚在一起后才形成河流的干流。所以，大路沟通向杏子河的支流都应该是杏子河的源头。也就是说，杏子河的发源地只有一个，就是大路沟，而杏子河的源头则有很多。

说实话，对于地理学，我和老婆都是门外汉。但一则对老婆的“高论”将信将疑，一则对从远处望见的沟掌被废弃的老窑有些兴趣。所以，二话不说，便独自朝沟掌走去。

　　羊路拐沟的“迎客松”。

　　来到闫家旧址，发现所谓的沟掌并非沟掌，因为“沟掌”的一左一右又分出两条沟来。

　　左沟。

　　右沟。

　　右沟的源头。

        与正沟的宽阔、石底和水流较旺不同，沟掌或曰源头越来越狭窄，泥泞不见石底，水流也微弱得多。

　　就算杏子河的源头水吧。俯下身子，喝了几掬，甜甜的感觉。

　　沟的两面山洼上遍地是粗大的柳树。

　　羊路拐沟村一角。

　　天快黑了，绕过羊路拐沟村，徒步来到相邻的李雄塌庄。

村里的老户、一张姓老人说：“这里也是杏子河的拐沟。靠以前，沟掌的返水泉泉可大了，还冒气了，水质也好。就为这里的水好，旧前还在这里扎过一个很大的炸油坊哩。可是，后来就不行了，都快干了，我们都买得吃水了。”

　　沟掌里的酸刺（沙棘）已经长成了大树。

        柳树个个老态龙钟。

        杏树随处可见，大多老气横秋。

　　此行的收获有三：

——干流大多也是支流，支流多半也是干流。杏子河是羊路拐沟的干流，却是延河的支流。羊路拐沟是杏子河的支流，但同时又是沟掌左右两条支流的干流。

—— 一就是多，多就是一。杏子河的干流只有一条，但支流却有很多。正是这许许多多的支流才汇聚成了杏子河这一条干流。没有这许许多多的支流，就没有杏子河这一条干流。

——杏子河水源地保护刻不容缓。本以为杏子河发源地的水一定是最好的。没想到，一入大路沟便民服务中心总部所在地，便被当地居民误以为是记者，说着就要给我们递材料，反映当地地下水被油气开发严重污染的问题。言说他们的水吃不成。政府工作人员吃的水都是用多少万元钱的设备净化过的。而设备太贵，老百姓根本买不起。联想到李雄塌老百姓也曾说过，他们的水污染得吃不成，且动不动就干涸了的情况，杏子河水源地的水污染应该是不争的事实了吧。

考虑到杏子河是延河的支流。杏子河发源地的水污染，无疑会危及到延安市民的饮水安全。

此外，回到家里，给老父亲汇报行程后，得知老父亲八十年代初期，曾和一叔伯兄弟徒步到大路沟贩卖牲口，并在李雄塌张家住了一夜。李雄塌张家是杏河镇城山张家的本家。而城山张家则是老父亲叔伯姐姐的婆家。

　　作者：徐长玉，志丹县杏河镇人，延安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