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我是在子长高台中学读完的初中。学校座落在沟低,对面那座山至下而上三分之一是石头,上面是黄土,在黄土与石头的缝隙里,一年四季流着甘甜的清水,约五十米宽,像极了《西游记》里的水帘洞,无论何时,我们都会拿碗接喝。一条清澈的小河围在学校身边,一年四季静静地流淌。学校有上下两排窑洞,上一排的是宿舍,下一排是老师的办公室、宿舍,灶房在这排的最左边的两孔窑洞,朝宿舍走的台阶在灶房的左边。</h3><h3> 虽说已进入九十年代,可学校的条件还是很艰苦的,就连早上的洗脸水也是每人只分一马勺的。我们男同学多半是不去那里挤的,待到中午的“活动堂”时,跳下操场边的小土坡,到小河里用那清凉的河水洗一把,既清爽又自在。有时候,还相互打个小水仗,笑声便在狭窄的河道里回荡。</h3> <h3> 由于条件所限,上学的时候每天只吃两顿饭。早上一个半斤面的馍(名义上),一小碗小米稀饭,下午一碗小米干饭,一勺菜。菜就是洋芋熬白菜或者酸菜,难见几点油花。对于正长身体且好动的我们,刚吃完饭好像就觉得饿了。小米都是学生从家里带来交给学校的,学校也难以统筹安排,于是就积压着,极易起虫。每天早上的那碗稀饭里,是不缺肉的,可是没有哪个学生因为嫌弃这免费的肉而倒掉不喝。下午的干饭里自然也有“肉”,但是对于饿肚子的我们,谁还会在意这点额外的营养呢!大家都戏称:米虫是凉性的,败火。</h3> <h3> 老师们的伙食也好不到那里,每天下午都是每人一碗面条。我们男生下午都会蹲坐在灶房下边的院子里吃饭,三三两两围着,等老师们吃完饭的那锅面汤,大家都知道,如果机会把握适当,还有可能捞到几根面条呢!</h3><h3><br></h3> <h3> 有一天吃完下午饭,我去宿舍取东西,从灶房前经过的时候,做饭大师傅朝我问:“娃娃,你吃面条不?”我闻听吃面条,心脏随之狂跳起来,血呼一下就涌上脑门,脸也涨得通红,局促地停住了脚步,手也不自觉地无处安放了。我多么希望他是在叫我,可是又害怕身后还有别人,不敢冒昧的答应。就在我很机械、很紧张之际,做饭师傅说就叫你呢,我这才诺诺地回答说吃。</h3><h3> “那你进来吧!”</h3><h3> 他领着我走进厨房,那碗面条就静静地摆在案板上,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口水已在我嘴里打转了。</h3><h3> 做饭师傅看出我的窘态,他给我递上筷子就转身出去了,坐在窗台下的小凳子上吸烟。我扑到案板前蹲下来,一把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向外张望,生怕有同学经过或者碰到老师。面条还有点烫,但我边吹边吃,不至于烫到嘴巴和食管。没吃几口,额头上的汗珠便冒了出来,顺着脸颊和眉毛往下滴。我顾不上擦汗,任由它滴到碗里,滴到地上……</h3><h3>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吃完那碗面条的。庆幸的是我从厨房出来,除了门口的做饭师傅再没看到一个人。</h3><h3> “吃完了?”</h3><h3> “嗯。”</h3><h3> 做饭师傅丢掉烟头,从凳子上站起来,走进厨房收拾碗筷,我一溜烟的跑了。要是现在,我一定要给他说声谢谢的。</h3><h3> 20多年过去了,我时常能想起那碗素汤面条的美味,会和朋友们说笑那时的艰苦和我的窘相。女儿最喜欢听我讲这些故事,可是她总不能理解,为什么一碗面条我会讲得如此生动、如此动情,甚至热泪盈眶。</h3><h3><br></h3> <h3> 如今,时代变迁,经济快速发展,我们的生活都变得充盈。到2020年不会再有贫困人口,全国人民都过上幸福生活。我们坚信: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会不断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必将创造出新的更大辉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