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柿树 小柿树

朽木

门前有两棵柿树，一棵树大、一棵树小，一棵树嫩、一棵树老。

早上五点醒来，懒得起床，继续躺着流览手机屏幕。朋友圈出奇的安静，与前一天的阅兵仪式爆屏相比，冷冷清清。也许是昨天昼夜狂欢的人们太累还在休息，也许是大家今天已走上出游的长假之旅，圈子还在梦里未醒

昨天的新中国七十华诞大阅兵隆重，热烈，威武，雄壮。新武器展示了国威，宏扬了強国精神，举国上下激动万分，敌人吓尿，地球动摇。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一个强者恒强的上上之策，相比西方的不阅兵而战场见血，花钱又折兵，应该是高明的。虽然阅兵也需要花银子，但这钱花的值！和平背后必定有尚武精神的支撑，更要有强大的战争力量作后盾！我们反对战争，渴望和平；我们不怕战争，有能力保卫和平！

一个小时后天大亮了，穿衣盥洗，坐在阳台上拿起托翁的《战争与和平》阅读。1805年12月，波拿马·拿破仑以7万人马的弱势兵力击败了俄奥联军9万人马的优势兵力，夺取了奥斯特里茨战役重大胜利。战斗中，俄军总司令库图佐夫的副官安德烈公爵重伤倒在血泊里，被巡视战场的拿破仑救下。

“安德烈公爵心里明白，说话的人是拿破仑，他听见人们称呼他为陛下。但他好像听到苍蝇在嗡嗡叫。他不感兴趣，他的头像火烧似的，他的血就要流干了。他看见他上面那个遥远的，高髙的，永恒的天空。他知道这是拿破仑——他所崇拜的英雄。但是此刻，与他的心灵和那个高高的，无边无际的天空和浮云之间所发生的一切相比，他觉得拿破仑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他此时只希望有人能帮他生还，生命在他眼中是如此美好，因为他现在对生命有了不同理解。”我合上书思考安德烈的思考，并没有理解他理解的生命意义是什么！

窗户玻璃上反射出一束光，银色带着金边，太阳从东方走出了地平线。天上的云一朵朵稀疏排列，背景是蓝色的，云像是以前的小青瓦，俗称为瓦碴云，瓦碴云晒死人，今天仍然是个好晴天！

一群灰色的长尾巴喜鹊飞来了，先是一只，后边接着来了两三只，停在院外广场边的老柿树上，再后来又飞过来一群，好像是来参加饕餮盛宴，喳喳喳喳叫个不停。灰鹊们各就各位，很快就找好了自己的目标，站在一个个熟透了的红柿子前面，开始伸出它们的长喙啄起来。

我屏息静气，生怕打扰了这一群觅食的不速小客鸟。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喜鹊们在点头啄食的时候，并没对我作过多的留意。它们站在树的枝杈上，高兴地吸食着熟透的柿肉，还一边喳喳喳喳热烈吵闹着。老柿树栽在广场边上，一边是一棵肥实的白玉兰，另一边是根深叶茂的杜仲树，它的前边还有几棵春天里献媚邀宠的红海棠。

老柿树是一个老友从山里移栽过来的，已有三四十年树龄。它山里生山里长，是在荒山野地的恶劣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生命力顽强。它经历了世间的风风雨雨，深知人间正道是沧桑。它的皮呈黑褐色，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脸庞，它的枝桠像健美运动员的臂膀，虬曲多姿，叶子已经开始变色，初升的太阳照射，変成了金黄。柿子虽然个头不大，结的密密麻麻，像正月十五城里人挂满树枝的小红灯笼，迎风摇曳，很是好看。树下落了许多摔烂了的熟柿子，柿子上有不少黑色斑块和白色霉点，小密蜂飞来飞去，不时落在露出红色果浆的裂口上。

小柿树是前年春天才开始生活在院内墙角处的，之前长在西南山一个果园里，是用软枣树嫁接的品种柿，树干有五六公分粗，虎视耽耽仰望着老树，好像要与老树比一比谁的果实多似的。

小柿树虽也是生在山里长在山村，却不是野生的，而是在山村果园嫁接而成，生命力旺盛。它未尝人间疾苦，只知旱涝皆有人保护，初出茅庐急于建功，第一年挂果就来了个大丰收。它皮呈青灰色，长的很精神。叶子肥厚，看上去像涂了一层油，柿子硕大如拳头一般，一个挨着一个挤成了十几个堆，争先恐后崭露头角，老妻不得不在树枝下边绑了两根横杆以支撑。叶子覆盖的还是青果，露脸在外的已经变得黄澄澄的。有一个细枝长长的指向天空，结了两个鸽子蛋大小的软枣柿，一树二果，倒也别致！

节日的狂欢已经趋于平静。托尔斯泰的小说成了两百年的经典，大家的理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也不例外。只顾尽情欣赏喜鹊啄柿，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到地下，我连忙拾起来重新翻看。

受伤的安德烈公爵，（小说中的小人物之一），还在思考人生，他仰望天空，看着无边无际的蓝天与浮云，在生与死的关键时刻对生命的意义有了全新的理解。

健康的我也仰望天空，在蓝天下白云的浮动中，仍然糊涂着人的生命意义，只看到了门前的这两棵柿树，大柿树长在院外广场，小柿树活在墙内一角。两棵柿树春天不媚人，秋来结出累累硕果！

2019.10.2（个别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