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俊风的美篇

修竹俊风

<h3>老舅的三角钢琴</h3> <h3>昨天,在朋友圈里看到一个视频:一个美女钢琴家,<br></h3><h3>在庆国庆音乐晚会上,大气演奏。</h3><h3>这是同学的女儿。</h3><h3>由此,我想起一段</h3><h3>与钢琴有关的往事。</h3><h3>故事的主人公,</h3><h3>是一个很要好的同学的舅舅。</h3><h3><br></h3> <h3><br></h3><h3>这是一个音乐天才。</h3><h3>同学说,</h3><h3>母亲家族没有人从事与音乐有关的职业,</h3><h3>舅舅从小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音乐。</h3><h3>还是音乐天才,</h3><h3>被英国一所大学录取,师从英国一位著名钢琴家。</h3><h3>老舅留学归来,</h3><h3>教授把自己一架心爱的三角钢琴</h3><h3>赠予他。</h3><h3>孰料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中国,</h3><h3>已经容不下这个一身“洋气”</h3><h3>满嘴“肖邦”的“绅士”了。</h3><h3>不仅没有工作(也可能自己不愿去做),</h3><h3>还被打成“右派”(这个记不太清了,按老舅的三观,大概率是)。</h3><h3>与老舅初次接触,</h3><h3>已经是八十年代初的事了。</h3><h3>同学说老舅因为没有家,</h3><h3>那架三角钢琴(当时都没听说过钢琴还有三角的?以为都是小学老师教我们唱语录歌弹奏的风琴的样子[捂脸])</h3><h3>老舅的宝贝钢琴一直寄存在朋友家。</h3><h3>老舅总是不放心,</h3><h3>经常更换寄存处。</h3><h3>最近这次,</h3><h3>在一个女朋友家放了好久,</h3><h3>当老舅索要的时候,</h3><h3>女朋友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归还。</h3><h3>老舅的意思,</h3><h3>让几个二十郎当岁的外甥,</h3><h3>再叫上几个哥们儿,</h3><h3>骑上三轮车,</h3><h3>愣去她家搬。</h3><h3>就这么,</h3><h3>我们六个杵高杵高的半大小子,</h3><h3>随老舅浩浩荡荡出发了。</h3><h3>记得那女人住在旧“租界”区</h3><h3>一座小洋楼里。</h3><h3>老舅黑着脸只说一句话:我来搬钢琴。</h3><h3>我们也都黑着脸沉默不语。</h3><h3>记得那女人挺白净的,短发。</h3><h3>印象最深的是她女儿,怀抱着一叠书和纸(是音乐书和乐谱吧?)。</h3><h3>一脸惊恐、</h3><h3>不解又委屈的样子(真是对不起了,也许我们毁灭了一个未来的钢琴家[大哭])。</h3><h3><br></h3> <h3><br></h3><h3>记得我们把那架钢琴</h3><h3>运到了天津工人剧场的二楼,</h3><h3>就摆放在楼道里(这不成了公共钢琴了吗?)。</h3><h3>后来,</h3><h3>也不知道老舅那架宝贝钢琴的最终下落。</h3><h3>但那个无辜女孩</h3><h3>的钢琴梦,</h3><h3>肯定是被我们打碎了。</h3> <h3><br></h3><h3>再后来,</h3><h3>因为有同学在天津第一工人文化宫售票,</h3><h3>我总能买到</h3><h3>在当时算非常稀有的,外国和国内</h3><h3>著名交响乐团演奏会的票。</h3><h3>我虽是超级“乐盲”。</h3><h3>坐在剧场里,</h3><h3>看着台上那些铜管乐器闪闪发光,</h3><h3>听着不知所以的</h3><h3>器乐演奏</h3><h3>很觉得震撼。</h3><h3>老舅则不然,</h3><h3>音乐一响,</h3><h3>他就孩子般的激动。</h3><h3>手舞足蹈,</h3><h3>滔滔不绝地讲解叙述,</h3><h3>全然不管前后左右的观众。</h3><h3>好像他看到的</h3><h3>是有场景有情节的电影[流泪]。</h3><h3>我深知,</h3><h3>这个音乐天才,</h3><h3>在那个年代,</h3><h3>一遇到音乐,</h3><h3>他就进去了半癫狂状态[大哭]。</h3><h3><br></h3> <h3><br></h3><h3>再后来,</h3><h3>时代进步了,</h3><h3>老舅右派得到平反,</h3><h3>进了一群中学当了“校工”。</h3><h3>我这个“乐盲”,</h3><h3>有关音乐的记忆,</h3><h3>还有好多。</h3><h3>记忆最深的,</h3><h3>是那个怀抱乐谱的女孩她那一双</h3><h3>惊恐的</h3><h3>大眼睛[难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