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军工大院: 我成长的摇篮

晨鸣

<h5>2019年9月趁着小学校庆70周年的时机, 我又回到了"哈军工"大院, 漫步在这片度过从童年到青年时光的故土, 眺望着雄伟耸立的教学楼, 凝视着熟悉的雕梁飞檐, 如烟的往事渐渐地飘上心头....</h5><h3></h3> <h5>中国历史上第一所高等军事技术院校:"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 1953年创建于哈尔滨, 简称"哈军工", 是一所集各军兵种综合技术的军事学院. 在首任院长陈赓大将卓越的领导下, 举全国之力, 短时间内创造了辉煌的成就, 使哈军工成为与"清华"齐名的顶尖名校。</h5> <h5>哈军工位于哈尔滨市南岗区的东北部, 位于一曼街与宣化街交汇处. 军工大院按地理环境分划成3个区:<b>主院区, 88号楼宿舍区</b>和<b>81号楼宿舍区</b>,主院区和这两个宿舍区隔着马路(一曼街)。</h5> <h5>主院区内除了主要教学办公区之外, 还包含幼儿园、小学、军人服务社(供应食品日用品、洗澡等服务)、体育馆、军人俱乐部和部分宿舍区, 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封闭社会"。</h5> <h5>哈军工主院区的大门(内称"一道门"), 是当年每天上学、放学、买东西必经之门. 除了自己家,这是最熟悉的建筑. 如今大门周边的建筑都已面目全非, 所幸的是米黄色的大门依旧, 4根粗大的门柱上方, 金黄色的麦穗烘托着红色的八一军徽仍旧是当年熟悉的样子。<br></h5> <h5>院内宽阔的操场矗立着中西合璧、气势宏大的教研大楼. 军工最初设有五个系: 一系空军工程系、二系炮兵工程系、三系海军工程系、四系装甲兵工程系、五系工兵工程系. 每个系各有一座独立的教研楼, 其建筑继承并发扬了中华民族古老精美的建筑艺术, 是当时中国最杰出的建筑之一, 历经66年的风霜仍风采依旧, 傲然挺立。</h5> <h5>1952年底开始筹建的哈军工在全国全军抽调教师, 我的父母于1953年从北京调入哈军工空军工程系, 在此地工作了22年.照片摄于1955年军队授军衔后.</h5><h3></h3> <h5>父母亲所在的空军工程系是一系,排在各系之首,系大楼的编号为11号楼, 是院内最大的建筑,这大概反映出当时空军建设的重要性.1952年中央领导酝酿创建军工学院时,朝鲜战争还没有结束,缺乏空军护佑的中国军队伤亡惨重.时任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司令员的陈庚将军临危受命、从火线被调回国创建军工学院,战场上惨痛的教训不得不使我们必须迅速建设现代化的军队,尤其是一支强大的空军。</h5><h3></h3> <h3><b>11号楼</b></h3><h5>一憧军工大院最具代表性的建筑, 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建筑艺术品。</h5><h3></h3> <h5>高耸的房顶正脊端头,骑着回眸仰视、威风凛凛的老虎, 取代了传统的龙首;飞檐上的骑兵和各系相关的武器/装备雕塑取代了传统的仙人骑凤和蹲兽(对比下图典型传统的宫殿屋顶), 体现了哈军工建筑前无古人的创意和军院特征。</h5> <h5>11号楼的飞檐上, 骑兵引领一列飞机的雕塑是空军工程系大楼的标识. 其它系大楼则分别用其军兵种相对应的大炮、兵舰、坦克和吊车的雕塑.</h5><h3></h3> <h5>11号楼南门的门楣上, 别具匠心的3幅彩绘分别讲述着三国演义经典历史故事:"桃园三结义","身在曹营心在汉"和"三顾茅庐"。</h5><h3></h3> <h5>如今11号楼内部走廊的门窗楼梯、水磨石地面仍是"哈军工"原始熟悉的材料, 历经66年仍状态良好, 说明当年不惜工本的大楼建筑用料好工程质量高。</h5><h3></h3> <h5>当年苏联对哈军工的建院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并派出一个苏联专家顾问团常驻哈军工. 在哈军工建院中鞠躬尽瘁的苏联顾问团长奥列霍夫中将当年对11号楼有过这样的评价: "就是苏联的军事院校也没有这样好的房子"。</h5><h3></h3> <h3><b>88号楼宿舍区</b></h3> <h5>主院区大门对面, 穿过马路就是88号楼区(照片摄于1954年,背景是刚建成不久的88号楼区), 内有10栋宿舍楼和1栋医院, 楼房编号从88到98. 并将10栋宿舍楼建在镜像对称、外墙颜色分别是灰色和黄色的2个区域, 即<b>灰楼区</b>(88~93号楼)和<b>黄楼区</b>(94~98号楼).</h5> <h5>这张摄于1966年(哈军工脱离军队编制后)的照片的背景是我们家当时居住的93号楼。我们家曾住过71号楼、93号楼, 最后定居在88号楼。</h5><h3></h3> <h3><b>88号楼</b></h3> <h5>灰楼区中, 编号排在首位的88号楼是"老大", 不仅面积最大(有6个楼梯口, 约70多户人家), 一层还设有2个食堂, 为灰楼区教职员工提供三餐。照片(摄于1975年)是88号楼一角, 约占整个大楼的1/3. 我家曾先后住过4楼和3楼。照片中3楼左侧的阳台和4楼右侧阳台的单元就是我们的家。</h5><h3></h3> <h5><b>88号楼部分发小姓名</b>(按楼梯口编号排列)</h5><h5>1/ 王雷,王军,高圆圆,高鲁兵,高英瑛,马力,马跃,马滨。2/马小春。3/王乐,刘群,刘平。4/ 张力,王菲,郝小明。5/关文超. 6/赖智沛,赖红,陈明,陈英,欧阳明,欧阳丽,宋世杰,张占元,张占琴,储大平,胡敏,王秀青,王秀滨。</h5><h3></h3> <h5>88号楼是灰楼区的中心, 不仅是由于它的面积大、有食堂, 还由于孩子多,而且大部分孩子年龄都相差不大, 一起玩儿起来,好不热闹. 其中一个叫王雷的是孩子们的头儿, 比我大几岁, 领头干"坏事儿"(斗鸡、打架....),是家长们眼中的"坏孩子", 不允许孩子们和他一起玩儿。</h5><h5>这张照片摄于2012年, 是"灰楼区"几位发小久别重逢在哈尔滨市的合影.照片上前排中间是王雷, 虽已"奔6", 仍有当年梁山好汉的痕迹, 高谈阔论、尤其是跟人争辩的时候,眼皮还是会上翻, 目光还是会直直地盯着听者的头上方, 而不是眼睛, 这是他当年独特的蔑视对方的招牌表情😃. (从左到右:前排陈明、王雷、胡钢,后排关文超、邵玉滨)。</h5><h3></h3> <h5>有一次几个院外的"野孩子"窜进了我们88号楼区, 王雷领着我们这帮88号楼灰楼区的孩子们主动上前挑战. 大义凛然的他仗着手下人多势众, 先发制人给了对手脸上一记狠拳, 想就此击退这几个看起来寡难敌众的家伙, 给手下弟兄们露一手. 谁知道这几个家伙似乎是打架斗殴的行家里手, 立马从怀里掏出寒光四射的匕首反扑过来, 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的院内孩子们立刻被吓的四处逃窜, 作为被主要追杀目标的王雷一会儿就跑得不见了踪影(王雷有运动天赋, 后来参军是所在部队篮球代表队的). 幸亏孩子们中有个叫金龙的, 也是个玩命的狠角, 跑回就在附近的89号楼的家中,取出一副军用便携式十字镐, 回身挥舞着它向那几个占了上风的家伙砍杀过去, 最终迫使处于"兵器"劣势的"野孩子"们逃窜退出了大院, 虽然我方取得了"保卫家园"的最终胜利, 但王雷同志临危仓皇逃跑的实际表现毁了他原有的"大哥"形象, 原来他也是个怕死的孩子, 只是比我们大了几岁、逃跑时跑得更快而已😃</h5><h3></h3> <h5>有一年我父母亲回老家探亲, 留我和哥哥守家. 趁这个大好机会, 跟着王雷"混事儿"的哥哥竟然让他带领一大帮孩子到我们家"做客", 正当无法无天的王雷领着孩子们在我家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 父母临走前委托的监护人、住3楼的李均阿姨(孙仲康教授的夫人)大概是闻声赶来, 进门一片狼藉, 发现我们在"干坏事儿", 虽然"大人"的突然出现震慑住了大部分不知所措的孩子, 但鉴于孩子们人多势众和王雷的"威名", 她不动声色冷静地离开了. 事后我哥一定向她央求过不要向父母汇报, 因为后来他居然没有为此"罪行"受到应有的"家法制裁". 从此这位原本就是母亲在军工时期"闺密"的李阿姨更由于这次"够意思"的表现, 赢得了我和哥哥一辈子的好感和尊重, 成了我家"不是亲眷, 但比亲眷还要亲"的永远的李阿姨.😃</h5><h5>李阿姨和丈夫孙仲康教授1970年随军工的"大部队"去了长沙"国防科大", 这张照片摄于2005年夏天的上海,记录了父母、我和李均阿姨(图中右边,离休在上海)分别35年后再次团圆的喜悦。</h5><h3></h3> <h5><b>吃在食堂</b><br>88号楼1楼有两个食堂, 我们家通常都到食堂"打饭",很少自己开伙. 当年食品供应贫乏,主食多半是高粱米、"大碴子"(玉米), 荤菜不足, 肚子里总是缺油水. 母亲常带我和哥哥去楼下食堂帮厨摘菜,有时我俩会趁机偷舔餐桌上作为佐料的酱油过嘴瘾, 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辛亏每年宁波老家会寄来满满一纸箱食品(鱼干、咸带鱼、海蜇头、糯米粉、花生米等),大大地缓解了我们的"饥荒"。</h5><h3></h3> <h5><b>军人服务社</b></h5><h5>那时买日用品和付食品要去院内的军人服务社, 凭票限量供应. 洗澡也要去服务社的公共澡堂. 我5岁时随祖母去军人服务社的公共澡堂洗澡, 看见把门儿的服务员划火柴点烟很好奇, 便趁着服务员不在的时候, 抓起他放在桌上的火柴,有样学样地划火柴, 并点燃了桌上的一大摞浴巾, 险些酿成火灾, 回家自然挨了一顿揍, 这次高成本的火柴"实践课"使我永生难忘😂。<br></h5><h3></h3> <h5><b>家中的宠物</b></h5><h5>当年院内许多人家都养鸡,它们不仅会生蛋"养家",而且是孩子们喜爱的宠物. 我们家住在3楼时,曾养过两只聪明的白母鸡.每天早上把它们抱到楼下,让它们在楼下的操场空地玩耍觅食,天黑之前再把它们抱回楼上的窝. 有一天, 我和哥哥贪玩儿在外,傍晚时候还没有回家, 两只鸡独自一步一跳的爬楼梯上到了3楼家门口, 用嘴尖"哆哆哆..."的啄门, 给应声开门的母亲一个大大的惊喜。</h5><h5>更令人惊奇的是, 有一天上午太阳已经升很高了, 这两只每天在外面野惯了的家伙, 看到楼下别家的鸡早就在下面撒欢儿了,实在等不到我们"放生",便擅自从3楼飞了下去. 从此以后这两只鸡就越发独立了. 有一天在外面玩耍的一只鸡要生蛋了, 它爬楼梯上了3楼,由于家里无人进不去门,于是它跳上了2楼3楼之间楼梯的窗台,并从窗台上一跃飞上了我们家3楼的阳台, 硬是把蛋生在了自己的窝里,好像明白肥水不流他人田的道理. 这段神话般的趣事令我们全家以及邻居开心不已. 多年后,我们全家像对待家庭成员那样怀念这两只"宠物",津津乐道它们带给我们的惊喜和欢乐。<br></h5><h3></h3> <h5><b>老邻居</b><b></b></h5><h5>如今88号楼所在的整个宿舍区早已被拆除, 重建的居民小区找不到任何当年的遗迹,令人遗憾. 所幸的是南北两侧的邻居: 南侧隔着一条小路对面相望的<b>81号楼</b>和北侧毗邻的<b>文化公园</b>仍健在,望着它们似乎就能感觉到88号楼就陪伴在我的身旁. 上图和下图分别是1974年和2019年9月的81号楼. 外墙的颜色由原本的灰色改成了现在的红色, 正所谓"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h5><h3></h3> <h5>1962年的照片, 背景是88号楼区北侧的文化公园门口. 照片上的永久牌女士自行车是我母亲上班用的坐骑, 深蓝色, 常常被母亲擦的锃光漂亮. 哈军工大院很大, 为了节省上班路上的时间, 父母亲各有一辆自行车. 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 家里除了公家提供的简单家具, 几乎没有"家私",自行车算的上是"大件", 是当时的"奔驰"和"宝马"😊。</h5><h3></h3> <h5>如今的文化公园, 除了保留了当年的两个建筑:圣母教堂和钟楼, 整个公园充斥着陌生的"现代文化"元素。</h5><h3></h3> <h5>圣母教堂的昔日(左图1958年)与今生(右图2019年).</h5><h3></h3> <h5>教堂钟楼的昔日(左图1958年)与今生.</h5><h3></h3> <h3><b>"足不出院"上学堂</b></h3> <h5>我上学从来没出过哈军工大院, 从幼儿园、小学、中学直至大学, 所受到的教育都是在大院内的学校完成的, 哈军工子弟虽有千千万,有相同"圈养"经历的屈指可数。</h5><h3></h3> <h5><b>幼儿园</b></h5><h5>我们幼儿园的名字叫文庙幼儿园, 名字来源于军工大院的一座文庙。文庙就是孔庙, 建于1926年, 是东北地区最大的一座祭祀孔子的庙宇, 庙门前的一条街就叫文庙街。哈军工建院时, 将文庙和文庙街划入军工大院的范围, 失去了原有功能的文庙, 被委屈地用作苏联专家顾问团的办公室和学院图书馆。(下图是文庙中的大成殿)</h5><h3></h3> <h5>1963年我的幼儿园毕业照. 幼儿园实行全日托管的集体生活,除了周末,每天吃饭睡觉玩耍只有老师陪伴. 当时拍照的时候,由于我(2排右2)的上衣弄脏了,临时从张朴(3排右3)身上扒下他的衬衣穿上.第1排正中央抱着布娃娃的女孩是孙丹丹, 上小学和中学与我也同班.她身后右侧的男生是凌文同,也是我小学中学和大学的同学. 这几位发小至今仍有联糸, 其余29位兄弟姐妹, 你们都在何方?</h5><h3></h3> <h5>我和张朴摄于幼儿园毕业15年后的1978年. 除了两人的同学关系, 两个家庭的关系也非常密切. 他的父亲张稀珍是"哈军工"的干部, 1970年和我父亲一起留在"哈船院"(详解见文末的"大学"段落), 共同承担了计算机系的行政和教研管理工作, 是一位讲话没有官腔、充满热情和活力的长者和领导. 他喜爱运动, 年逾古稀还能常在哈船院中老年人运动会上, 获得跑步项目的金牌, 令人印象深刻。</h5><h3></h3> <h5><b>小学+中学, 一校两制</b></h5><h5>我们小学叫育红小学, 与"新中国"同龄, 先后有过4个校名, 大体反映了学校4个不同的历史阶段, "育才小学"(1949年内战结束之前夕)、"建军小学"(1951年哈军工建院前)、"文庙小学"(1961年)和"育红小学"(1965年脱离军队系统, 移交至哈尔滨教育局). 我是1963年入学的, 当时叫文庙小学, 两年后改成育红小学. 我觉得还是叫文庙小学好, 既有独特的地理特征, 又载有历史和传统文化的厚重。.</h5><h3></h3> <h5>育红小学位于大院南端边界、宣化大街旁, 如今是公交车仃靠的一个站点. 当年我们上学放学都是自己走路, 如今学校门口放学前挤满了等待接送子女的家长和车辆,乱糟糟的, 使我怀念儿时的"自由"和"安宁"。</h5><h3></h3> <h5>育红小学楼(摄于2019年9月). "文革"中(约1969年)育红小学从原本2幢校楼中分出1幢, 创建一所名为<b>哈尔滨124中</b>的中学, 变成了既有小学又有中学的校舍,即"一校二制". 时逢我们小学毕业,于是出了小学校楼, 走几步就直接升入了隔壁的124中学楼, 成为这所中学首届中学生. 班上的同学大多数也是小学同班的, 结果从小学到中学连续9年(1963~1972年), 我们都在同一个校舍里上课、玩耍, 以至于很难记得升中学到底是哪一年🙃。</h5><h3></h3> <h5>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一直培育我们成长的班主任: 篮淑珍老师(摄于2019年9月)。当年每当我们在课堂捣乱失控时, 她会首先用教鞭或手中的课本在讲台上重重地敲一击, 引起我们的注意后, 然后上唇紧咬下唇(她的招牌动作)、板着脸怒视我们几秒钟, 通常就会把我们吓唬住, 赶紧恢复课堂秩序, 否则一旦她真发起飙来, "后果很严重"😄</h5><h3></h3> <h5>这张从蓝老师家翻出来的1966年的老照片, 是我小学3年级时育红小学全体教师合影, 最后一排右二是蓝老师. 部分老师姓名如下:</h5><h5>第1排&nbsp; 左: 1)齐淑珍2)向绍云 3)王雪荣 4)李祖荣 5)李佩杰<br>第2排 左6)方等(校长) 右5)廖峰<br>第3排 左: 2)姚惠君 3)姜老师 6)李湘珍<br>第4排 左1)吴秀琴 右2)王善琴(孙丹丹的母亲)<br>第5排 左: 1)陈艳波 2)刘秀芬 3)王维兰 8)贾老师 10)文良君 11)河北 12)袁永山 13)篮淑珍</h5><h3></h3><h3></h3> <h5>我们小学三年级后就开始了"文革"停课闹革命, 从此在学校就没有受到过正常、系统的小学和中学教育。但母亲从小就没有放松过家庭教育, 小学就开始给我和哥哥布置"家庭作业", 规定我们每天抄写一篇字(开始是毛笔字,后来是钢笔字)和完成几道算术/数学题。每周末"交作业"给妈妈批改,交不出来被严厉批评, 屡教不改时就会家法伺候. 有一次我又是没有完成作业, 第2天就是交作业的期限, 便"急中生智", 半夜在妈妈晚睡着的时候, 偷偷爬起来到隔壁的房间挑灯恶补功课, 一向按时完成作业的哥哥也"仗义"地在旁陪我, 最终还是被惊醒的妈妈发现了, 披着衣服赶我们回床睡觉, 第2天虽然难免受到妈妈的批评, 但远非往日那般严厉。</h5><h3></h3> <h5>育红小学如今的运动场, 当年上体育课和课间操的地方, 教我们体育的是刘同钊老师, 兼校篮球队的教练, 和我们关系特别好, 体育课自然成为我最喜欢的课, 并由擅长变成了爱好, 从而养成了常年运动的习惯,受益匪浅。</h5><h3></h3> <h5>1970年的照片, 中间捧的是学校颁发给我们班的文娱体育奖状,我们班体育成绩突出,班上4名同学是首次组建的校篮球队队员,我也混了进去,跑跳投综合运动素质还过得去,但致命的弱点是个子太矮, 根本不被一米八十几并在六十三中校篮球队打球的哥哥看好.我们这支菜鸟队首次参加哈尔滨市中学联赛被对方打的稀里哗啦,好像没有赢过一场球,比赛结束在我队低的可怜的得分中, 我的得分往往意外地居首位, 估计是对方高大的队员在不影响胜局的情况下, 怜悯我这个矮小子而放的水.好在当时体育竞赛口号是"友谊第一, 比赛第二", 早早被淘汰出局的我们扛着用输球换回的"第一"的牌子回学校也不觉得特别丢人😃。其实无论输赢, 我都非常享受打球与比赛带来的快乐刺激和表现自我的自亳感, 从此篮球运动陪伴了我的大半人生。</h5><h3></h3> <h5>1970年"哈军工分家", 部分同学随家南迁去长沙, 上图是分手前的合影, 其中郭成斌(1排左1), 陈明(2排左1),吴滨江(2排左2)和胡钢(3排左1)也出现在49年之后、2019年9月的同学合影中(下图), 找找看, 能对得上号吗?十分悲哀的是,老照片中右边的三位同学(刘志生、韩广明和李天林)已经英年早逝.</h5><h3></h3> <h5>小学毕业以后再次见到蓝老师, 是50年以后的2019年9月。久别重逢令我激动, 既高兴又伤感: 当年风华正茂、认真威严的篮老师怎么转眼就变成一个慈祥的老人家了呢?尽管在临来的路上听其他同学讲过蓝老师家庭生活的不幸, 但当面见到老师那张比实际年龄苍老、映射着历史沧桑的面容, 还是没法控制住自己忧伤的情绪....</h5><h5></h5><h3></h3> <h5>2019年9月育红小学在建校70周年之际, 举办了隆重的庆典. 在校庆开幕式上,一群天真的孩子正在表演歌舞"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这首我们小时候就唱的歌, 过了近60年仍被唱颂, 令人沉思.</h5><h3></h3> <h5>"我爱祖国的蓝天"的歌舞打动了我,是由于悠扬熟悉的旋律,也因为蓝色是地球和宇宙的主色,孩子们热爱蓝色的天空是自然天性, 无需多余的造作.</h5><h3></h3> <h5>看着舞台上孩子们稚嫩的的表演,不禁联想到自己当年曾混入过学校文艺宣传队,排练过"大刀舞",有过几次上台出丑的机会,还在一次班级大合唱表演中,由于音乐老师的错爱而被选为指挥, 没有音乐细胞的我只能跟着大家唱出的节奏瞎比划着, 成了实际上的"被指挥"😃. 当时纯属滥竽充数,天生就不是这块料。</h5><h3></h3> <h5>那时特羡慕同班也同在文艺宣传队和篮球队多才多艺的汪小建,1米8几的个头,又高又帅是我们篮球队场上绝对不可缺少的"大中锋", 还会拉小提琴, 舞跳得棒极了,当时在哈尔滨市歌舞团少年班培训芭蕾舞,有一次即兴跳了一段"白毛女"中"大春儿"的舞蹈动作, 都把我们看呆了.</h5><h3></h3> <h5>1972年中学毕业照(黄心心、赵炳成、高涛几位同学因故缺席), 第2排左4是我们的班主任兼化学老师黄立生老师. 黄老师当年意气风发, 讲课充满活力, 上化学课时讲过至今还记得的一句"铭言": "....衣服其实不是穿坏的, 而是洗坏的"😊。</h5><h3></h3> <h5>1973年三名同学(杜丹, 张朴, 张效牛)当兵入伍前部分同学合影,背景是81号楼院区的83号楼前.当时当兵入伍是男生最崇高的理想, 把我们剩下的同学羡慕死了,都怪老爸当时在部队没有"老战友"😭.<br><b>后排</b>: 杜丹, 张朴, 吴滨江, 关文超, 胡刚, 张效牛<br><b>前排 </b>: 关运锋, 韩广明, 陈明, 赖智沛, 施小成。</h5><h3></h3><h3></h3><h3></h3> <h5>这张拍摄于1973年在文庙的照片, 大概记录了中学毕业后, 没有路子去当兵、在家待业的几个同学脸上茫然的表情😄. 军工"主力"在1970年开始南迁之后, 大院内陆续空出许多"营房", 建院以来就被大材小用的文庙被闲置的无人照管. 于是这座古色古香、环境优雅的文庙就自然成为我们这帮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打发光阴的场所。还好荒废的时间不算长, 第2年的5月31日我就下乡去了牧场。</h5><h5>(左起:陈明, 王文波, 亓雷, 胡钢, 赖智沛, 田文学)</h5><h5><br></h5><h3></h3> <h5>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中, 毕业以后见面最多的要算胡钢了. 这是中学毕业后两人在文庙的合影. 同学当中只有他家才有相机, 在当时是稀罕的奢侈品, 当年拍摄的历史照片也显得异常珍贵。</h5><h3></h3><h3></h3> <h5>2019年9月参加育红小学建校70周年同学合影, 由于我们小学和中学都在同在育红小学校舍的屋檐下, 这个校庆也自然成为了我们小学+中学的校庆活动. 照片前排中间的黄立生老师年轻的就像是我们的同学😊.</h5><h5><b>后排左起</b>: 李淑华, 董国珍, 胡刚, 杜丹, 吴滨江, 赖智沛, 郭成斌, 张效牛, 高凌。<br><b>前排左起</b>: 杨春培, 马小春, 崔九英, 兰英瑛, 栾菊梅, 黄老师, 吴雪, 贾小敏, 武庆华, 汪凌, 陈明。<br></h5><h3></h3><h5><br></h5><h3></h3><h3></h3> <h5><b>大学</b><br></h5><h5>1970年中国与苏联的关系处于弓张弩拔状态, 在全国备战的形势下,"哈军工"分了家, 除了主体南迁之外, 由海军工程系和其他系部分教师和干部, 在原地组建而成一所新的大学:"<b>哈尔滨船舶工程学院</b>"(简称"哈船院", 现改名为哈尔滨工程大学), 为海军和船舶工业培养工程师。</h5><h3></h3> <h5>(注: 这是网络下载的哈船院教学楼群照片, 靠近前面的是呈日字形的11号楼俯视图)</h5><h3></h3> <h5>1977年恢复高考的第一年, 我在黑龙江省海林县附近的牧场考取"哈船院"计算机系的本科生, 结束了三年半终日与马为伍的牧马人生活, 手中长长的马鞭子换成了短短的笔杆子, 从此翻开了人生重要的一页. 当时由于恢复高考的突发性, 考生的备考时间很短, 也缺少系统的复习资料. 我能幸运中考主要归功于少年时期父母的教育. 即使在“读书无用论”盛行的"文革"年代, 母亲仍然自开"家庭小灶", 并从老家宁波当中学教师的姑姑那儿要来浙江省中学数学课本,"逼"我和哥哥做数学题. 母亲常说的一句口头禅是:"不要浪费时间", 在她眼里不读书学习就是浪费时间和生命。</h5><h5><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5><h3><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3><h1><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1><h3><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3><h5><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5><h1><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1><h3><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3><h5><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5><h1></h1><h5></h5><h1></h1><h5></h5><h3></h3><h5></h5><h3><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3><h5><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5><h3></h3> <h5>哈船院计算机学科分成2个专业: 计算机硬件和计算机软件专业。当时硬件专业相对成熟,而软件专业却是国内相当陌生的领域, 父亲以他多年丰富的计算机科研和教学经验, 以及前瞻的眼光建议我选择软件专业, 随后计算机应用软件迅猛发展的历史证明了父亲当时的决策是多么的英明. 读过几年书之后才明白软件才是计算机的灵魂, 而作为软件工程师的我, 也就变成了灵魂工程师😊</h5><h3></h3> <h5><b>11号楼: 哈船院的主楼</b></h5><h5>这幢"哈军工"时期的空军工程系大楼后来变成了"哈船院"的主楼; 它曾是父母从事了22年教书和科研的场所, 在他们搬迁3年之后, 我回来了, 而且就在父亲从事多年教研工作的计算机系读书, 这个并没有事先刻意安排而自然而然发生了的"子承父业", 似乎是命中注定的😊。</h5><p><br></p> <h5>摄于1980年, 大学同班同寝室的同学. 背景是11号楼。7位同学分别来自哈尔滨、西安、武汉和昆明,照片上,最右边三位同学喜爱文学, 碰巧都姓李, 后排的两位都喜欢赋诗作对, 尤其是最右边的李世雄, 能即兴整出散文长诗, 大有曹植《七步诗》的遗风, 也许是李白的n代后裔😊. 年龄最小的李波(前排右一)是应届高中毕业生, 课余时间常抱着小说看. 哈船院仍保留着哈军工时期早上准时出操和晚上按时熄灯的作息制度, 教学楼和宿舍楼熄灯时间大约分别为晚10点半和11点. 每天晚饭后, 班上绝大部分同学会去教室晚自习, 每当我们在教室熄灯后回到寝室时,常看到没有去晚自习的李波才从读入迷了的小说书中抬起头来, 揉一揉疲倦的双眼面带愧色和我们搭讪着: "我也不应该老是这个样子...."。但这个仍带孩子气贪玩儿的小家伙的考试成绩仍远高于我们这些来自社会努力刻苦的"大龄"学生.如今他已成为了军队的一名将军, 班上另外两位年龄最小的分别是计算机学院的院长和大企业的老总, 这验证了那句老话"自古英雄出少年"。</h5><h3></h3><h3></h3><h3></h3> <h5>这是前面照片中我们7个同学兄弟在大学三、四年级时住的学生宿舍:13号楼201室, 一间位于2楼西南角、约18平方米、上下共8个床铺的房间. 这间把头最安静靠南窗最明亮的是我们班男生住的最好的一间宿舍, 也是整个2层最好的房间. 还在试图回忆当时我们几个"占了这个大便宜"的背景原因, 很可能是当时挂着"班副"衔而掌管房间分配"大权"的我"以权谋私"的结果. 幸亏毕业工作之后, 我始终与做官无缘, 根本没有以权谋私的机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h5><h5><br></h5><h3></h3> <h5>"<b>竞赛馆</b>"(摄于2012年): "哈军工"体育馆内举行正式篮排球比赛的场馆, 小时候如能"搞到票"到这里观看一场国内高水平的篮球赛就像如今到现场看NBA季后赛般的神圣和值得炫耀的大事.当时最喜欢看黑龙江省军区男篮队的13号主力前锋的赛事, 他个头一米八几虽然不算高, 但技术全面,速度反应弹跳极捧, 中距离跳投神准, 他的帅气和英姿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我们大学期间的排球课就在这儿上的, 也是在这个场地, 我们只有1名校队员的计算机系男排队与拥有5名校队队员实力超强牛气冲天的自控系学生代表队进行了一场殊死激烈的冠亚军决赛, 最终我们险胜骄横的对手,夺得了联赛冠军.当年我们在赛场上顽强拼搏的精神和以弱克强后的异常兴奋的场面至今仍历历在目。</h5> <h5>大学期间我的游泳证。校内的体育馆建于"哈军工"年代, 设有室内游泳馆, 是我们上游泳课的地方. 有室内游泳馆的大学, 不仅在"哈军工"时期, 甚至在我们上大学的时代也非常少见。可惜当年并没有珍惜这个机会认真学习游泳技术, 虽然游泳早已成为我日常运动项目, 但僵硬的筋骨和近年来的腰伤不得不使我每天挣扎在游泳池中为如何提高技术而游得更快更轻松而烦恼.真的是少年不努力, 老大徒伤悲呀.😃</h5><h3></h3> <h5>这张摄于1978年的照片记录了发小同学胡钢(当时在黑龙江大学数学系读书)去学院看望我,并一起在学院操场玩篮球的情景. 大学期间迫于学业的压力, 碰篮球的次数屈指可数, 几年不见, 这个当年在学校只能在场下眼巴巴看着我们打球的浑小子, 现在上篮的花招居然令我晕眩😔。</h5><h3></h3> <h5>1980年大学三年级时候的全班合影, 总共45名同学,女生12位, "僧多粥少"😊. 入学时最小的16岁(后排左1:丁公才), 最大的30多岁(后排左9: 王学思), 年龄跨度大是我们77级学生的主要特征。</h5><h5>其中有6名军工子弟: 黄晓华(后排左7), 刘群(后排左8),吕晓燕(中排左3), 曹艾(中排左8), 陈明(前排左1),彭刚(前排左2)。</h5><h3></h3><h3></h3> <h5>"文革"后恢复高考首届入校的"77级"大学生, 是一个在特殊历史时期产生的特殊群体, 大都经历过底层生活的历炼和沧桑, 普遍有一种知识饥渴感, 异常珍惜这个久旱了11年后才遇甘露的机会而积极努力学习。但"先天不足"的困难很快便显现出来. 我小学三年级后就开始了"文革", 从此我们在学校就没有受到过正常、系统的小学和中学文化知识教育, 再加上中学毕业后去农村接受了几年"贫下中牧"的"再教育", 使我入学时缺乏大学生入门应有的知识结构和专业基础, 致使当时读书十分吃力, 课余时间几乎全用于温习功课, 每日活动范围基本限于教学楼、食堂和宿舍之间, 舍不得花时间在娱乐活动上. 尽管上学期间生活清苦单调, 但内心充实愉快, 对前途充满希望。</h5><h3></h3> <h5>1982年大学毕业之后我告别了军工大院, 从此这片映射着我从童年到青年、从幼儿园到大学成长足迹的故土只能在我的梦中徜徉....</h5><h3></h3> <h5><b>出走半生, 归来仍是少年</b></h5><h5>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太阳岛上风尘仆仆归来参加小学校庆的9名军工子弟, 不戴老花眼看上去似乎是一群郊游的阳光少年😊.</h5><h5>在军工大院相对优越的生活条件和军队最高学府的"持权"环境下长大的军工子弟自然会有一种特有的气质, 这种气质混合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自视清高的书生气、不谙世事的天真..... 虽然中学毕业后近半世纪的人生沧桑早已将我们当年的傲气和青涩抚平, 但是少年时代鲜明的个性仍还在, 纯真的心灵和青春的热情并未被世俗社会的油腻泯灭. 我们"出走半生, 归来仍是少年". 由衷希望能永远留住这份真心真情, 直到人生尽头魂归这片故土时, 我们仍还是军工的少年!</h5><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