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水月楼主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怀 念 母 亲</b></h1><h3><b><br></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张巧秀</h3><h3><br></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又是一年的1月6日,这一天是母亲的忌日,45年前的今天,才刚36岁的母亲撇下四个年幼的孩子,含泪撒手人寰。那年云儿才16,小弟弟还不满6岁。</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母亲出生在山东烟台。上世纪50年代中叶,年轻漂亮的母亲在烟台港工作,负责进出口货物的质量检验,经常到中苏、中朝边境检查进出口货物的质量问题。当年烟台港除大型货轮进出之外,还有军舰在此停泊。经人介绍,母亲和一位年轻的海军军官相识,后来这位海军军官就成了我的父亲。母亲嫁给军人就注定了她短暂的一生就是奉献和牺牲!后来的十几年,父亲的工作就是调防调防,海军转地方,地方再转部队,从胶东到鲁西南,不断地流动,母亲就跟着父亲随处漂泊。</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母亲生下我取名云儿,因无人带,母亲就不能工作了,在我两岁多的时候,军区动员家属返乡。父亲积极响应,叫母亲带着外公和云儿回到了湖北农村老家。到老家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生活非常的艰难。带回老家的东西很快就吃光了。母亲不会种地,就想出去找个临时工作。那年月哪有工作可找呀!找了很长时间终于有个小裁缝店愿意收母亲打杂,但条件是只给母亲饭吃,没有工钱。母亲把饭留下来不舍得吃,带回家加点野菜一块热热,给老人和云儿吃,自己就随便找点能吃的东西,饿的实在受不了就喝一瓢凉水,时间一长母亲全身浮肿。母亲每天要走很远的路去上班,回来天就很黑了。有一天她拖着沉重的双腿刚到村口,就听到家的方向叽哩哇啦的哭声,母亲快步往家奔,到家一看云儿已奄奄一息,脸色煞白。村里的人都说孩子不行了,抱到山沟里埋了吧!外公和母亲抱着云儿去了山里,母亲在山上抱着云儿哭地死去活来,云儿就是不咽那口气,母亲也就不放手,不让埋。就这样一直耗到天要亮了,一个上山采药的老人看到了这一情景,上前翻了翻云儿的眼皮,说:“我给你一些药,回去马上给孩子灌下,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孩子是肚里有虫和严重贫血造成的,应该还有救。”母亲顾不上说别的,拿着药抱起云儿就往家跑。&nbsp; </h3><h3><br></h3> <h3>(妈妈和云儿) </h3><h3> 云儿的命是保住了,但身体一直不好,奶奶也吃不下去饭,母亲就带着奶奶、外公和云儿一块回了山东。一查奶奶得了胃癌,父亲又经常不在家,给奶奶喂药喂饭、出门看病都是母亲一个人,后期奶奶不能走路了,母亲就背进背出。奶奶去世了母亲非常难过。</h3><h3> 1960年冬天大弟弟出生,因为住在乡下,屋子里没有炉子取暖,父亲又顾不上家,母亲得了产后风,差点送命。弟弟四岁母亲又有了身孕,父亲接到命令又要调防。那是一个晚上,父亲收拾好东西,其实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就部队发的一个帆布包,还有一个柳条箱子。把东西搬上马车,在车厢里铺上被子,妈妈带着云儿和弟弟上了车,上面再用被子一蒙就赶路了。一路颠簸,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就听爸爸喊:“起来起来,都起来,到地方了。”掀开被子一看天还黑乎乎的。</h3><h3> 爸爸很少着家,家里一切事情都是妈妈操劳。妈妈有心脏病,还严重贫血,干不了重活。一次换灯泡,由于体质太弱,头一晕,灯泡还没拧下来就触电了,一下摔休克了,幸亏送医院及时没出大事。</h3><h3> 搬家刚到一个新地方,家里什么都没有,爸爸帮妈妈在院里盘了个地锅,买了个风箱。烧锅得有柴禾呀!妈妈每天就腆着个大肚子到城外去捡,不久,院里就堆了两小垛的柴禾。吃水也是个问题,都是妈妈到很远的地方去挑。快到年关了,大雪一连下了好几天。一天,妈妈拖着笨重的身子又去挑水了,可是,很久很久妈妈都没有回来,中午也没人给云儿和弟弟做饭吃。一直到下午,一个阿姨来家告诉云儿:你妈妈挑水滑倒了,现在在医院,你爸爸联系不上,你在家好好照顾弟弟。弟弟哭着要妈妈,云儿搂着弟弟哄了一会,给弟弟找了点东西吃,姐弟俩就睡了。</h3><h3> 第二天中午妈妈被人送回了家,只见妈妈双眼紧闭脸色煞白,身旁还躺着个小孩。来送妈妈的阿姨说:“你妈妈昨天挑水摔倒早产了,幸亏被人送医院及时,才保住母子的性命。你爸爸不在家,千万要照顾好妈妈和弟弟,阿姨有空就过来帮你。”</h3><h3> 一晃云儿上四年级了,妈妈又给云儿添了个小弟弟,云儿的家也搬到了武装部家属院。小弟弟生下来妈妈就没有奶水,全靠喂,一家六口人全靠爸爸一个人的工资,日子过得有点紧巴巴地。小弟弟刚满十个月,妈妈就出去打零工了。招待所洗被子、缝被子,酱菜厂刷瓶子、切咸菜,药材公司洗中药、晒中药等等,什么都干过。</h3><h3> 妈妈后来终于在县药材公司转正了。妈妈为人谦和,乐于助人,工作认真,任劳任怨,被单位评为妇女劳动模范,参加了鱼台县和济宁地区的妇女代表大会。1973年9月21日,妈妈在单位搬中草药到场院晒药时,突然口吐鲜血,被同事送进了医院,住了一两个月的院,也未见好转,后来转到一部队医院,被确诊为:严重性血小板减少过敏性紫瘢。又治了一个多月,最终还是于1974年1月6日含泪离去。</h3><h3> 妈妈的追悼会在县药材公司的晒药场举行。大弟弟抱着妈妈的骨灰盒,云儿捧着妈妈的遗像。云儿的眼泪早已哭干了,嗓子也哭哑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在心里念叨着:妈妈,你咋就这样走了?你走了弟弟们咋办呀?云儿以后心里有话找谁去说呀!</h3><h3> 妈妈,一晃您离开我们整整45年了,云儿既当姐姐又当妈,把几个弟弟都带大了,老父亲今年也90岁高龄了,虽说身体不是太好,但生活起居还是可以,我们会好好照顾老人家的!</h3> <h3>(左为作者小时候,右为大弟弟,妈妈抱着二弟弟)</h3><h3> 妈妈,照顾好自己,我们想您!</h3><h3><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9.1.6 写于妈妈45周年忌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