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h3><ul><li> <u><i><font color="#010101" style=""><b>太枣沟古桥的最后岁月</b></font></i></u> </li></ul></h3><h3><br></h3><h3> 那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某一天,我去百良矦卒村访友,和朋友聊完准备出门回家的时候,忽然看见他家墙角放了几个特大型的老砖,就蹲下仔细地看了看,便脱口而出:”伙计,你这几个砖是咱太枣沟老桥上的砖”。朋友问:“你咋知道?那是老父亲在我矦卒沟河道内捡的,一担担四个担上来的”,一语破天机,那是1976年大桥垮塌后,河水将桥上的砖冲到下游的矦卒境内河道,当时就听说过矦卒人下沟干活,看到了河道内的大砖冲去可惜,就在下工回家时稍上几个,放家里边也有用吧。</h3><h3> 可能有人要问,几个烂砖,又不是文物,你咋就那样上心。</h3><h3> 殊不知,这是这个太枣沟古桥,与我有着一段特殊的情缘。</h3><h3> 太枣沟古桥,是一个宽四米,长三十米的一个砖结构双孔桥,具体建于何时无考,它是连接北边韩城及华北一带,南接百良、黑池、朝邑、至古同州及长安,在古代交通不便情况下,起着极及重要的作用,朱德领着当年的八路军战士东渡抗日,几万八路军战士就是从这桥上通过的。</h3><h3> 可能这也是我对这座古桥有亲近感的原由吧。</h3><h3> 话题回到共和国磨难的那一九七六年,元月初的一天,我肩膀上扛着破子,手里提着一包书本,结束了两年百良中学的学生生活,当返回家走到这两年每周都要经过两次的太枣沟古桥上,想着这将要对面人生生存道路的选择,望着这座充满沧桑历史的大桥,心里想,大桥啊,这回可能就要长久和你告别了。</h3><div><br></div><div>谁知回家没几天,生产队长通知我,大队林场要人,你明天去林场上工吧。</div><h3>就这样,这两年每周两次过大桥变成了一天两次过大桥。</h3><h3> 林场工作是艰辛的,每当中午别人休息时,我便来到大桥下,脱掉鞋子下到水里,搬搬水下石头,捉捉小鱼、螃蟹什么的,好不自在。</h3><h3> 记得那是在那年的七月的一天,中午时分,天气下着特大暴雨,大桥南边村上油房的人突然跑进林场大声叫:“快来人,上游冲下一个大油梁,卡在桥上了”。我和林场几个年轻人顶着暴雨,随油房人一起来到大桥边,这时,看见整个河道大水和桥面已经持平,在桥正中央,有一个庞然大物,直径约一米,长约5米的一个油梁,顶在了桥面,这时,雨渐小了点,七八个人一起上了桥面,大家都忘了危险,因顺水力的作用,几个人稍拉了一下前边一头,大油梁就上到了桥面。</h3><h3><br></h3><h3> 事后没几天,上游的马家庄村来人,说油梁是他们村的,送了些礼品作为酬劳,就把油梁拉走了。</h3><h3> 随后的一段时间,我依然隔三差五地在劳动之余时间来到挢下,依旧乘凉、洗澡、捉鱼虾。</h3><h3> 有一天,在桥下乘凉时,猛然抬头一看,在桥墩与桥面下沿的结合处,看到有一个两公分宽的缝隙,我想,这与那次油梁的撞击有着直接的关系,那个年代,没有专业的人管理,大家也只能说说而己。</h3><h3> 时间进入到8月份,我依旧每天早上从家里出发,下到沟底,走过大桥,去林场上工,下午下工,又穿过大桥上坡回到家里。</h3><h3> 一天中午,风雨交加,又是一场大暴雨,河道水又溢出桥面,下午下工回家路过大桥时,看见大桥唯一的中间桥墩被大水冲离桥体,冲倒的砖散到下游老远的地方,部分散砖已冲到下游,散落到了矦卒村地界。</h3><h3><br></h3><h3> 那时人们安全意识淡薄,仍然在桥面上正常通行。</h3><h3> 进入9月份,就在毛主席逝世后不长 时间的一天,下午下工后我被厂长留下给林场看门,天快黑时,和一同伴出来玩耍,又来到桥边,看着哗哗的流水,突然一声巨响,水面激起的浪,足有四五丈高,大桥倾底跨塌了。</h3><h3><br></h3><h3> 小时候记得,我们太枣村村边,有关公庙、娘娘庙、药王庙及沟口的道教寺院等好多的古建筑,都在文化革命中遭破坏,唯一现存的古建筑,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太枣沟古桥,就这样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内,而且还是几百年来担负重要历史使命的大桥。它生命的最后时光,是我陪着它走完的。</h3><h3><br></h3><h3> 多年来,只要是路过大桥遗址,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酸痛感。</h3> <h3>一</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