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岁月

江山

<p> </p><p><br></p><p>记得那一天,</p><p>是多年后的一次相见;</p><p>没有事先的约定,</p><p>确邂逅了约定一生的情愿。</p><p>也许同学在先,</p><p>彼此情意沁入心田;</p><p>爱情的火花不再冬眠,</p><p>顷刻间迸发出爱的誓言。</p><p>有爱不必多言,</p><p>只要勇敢地追求就能如愿;</p><p>有情也不必相劝,</p><p>只要真心面对就能实现。</p><p><br></p><p>不要认为这是闪恋,</p><p>一见钟情也能调准光圈;</p><p>邂逅你或许是缘,</p><p>有缘就会携手并肩。</p><p>爱情就像山涧里的清泉,</p><p>汇合后总要经过洗刷沉淀;</p><p>不断地融合其间,</p><p>这样的泉水定会更加甘甜。</p><p>不管今后的路有多远,</p><p>只要我们携手向前;</p><p>用爱去拥抱美好的明天,</p><p>再远的路也不觉遥远!</p><p> </p><p><br></p> <h3><br></h3><h3> 翻开读大学时留下的一张张模糊而泛黄的热恋照片,不由得让我想起我和她从同学到同事,又从同事到同学,在那反反复复、曲曲折折的岁月里构筑事业与爱情之梦的故事。 &nbsp; 一 毕业当会计 &nbsp; 那是19世纪70年代中期,我高中毕业后,由于农村户口,直接回到农村。当时就业的基本格局是城市人做工,农村人种地,对于前途和理想问题,我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我只好丢下书包扛起锄头,去掉任何幻想,老老实实去当一个农民。 我的家乡是原小公社驻地,机构撤销后,根据当时人口集中程度和经济流向,还保留了供销商店、粮油加工厂,中小学等单位,应该说各方面的条件都是比较好的村,可面貌依旧落后。那是计划经济年代,土地虽然肥沃,但是搞的是大锅饭,人民并不富裕。公路虽然有,但等级很低,基本不能通车,偶尔只有拖拉机经过。不通电,农民没有电视、冰箱、洗衣机等家用电器,甚至照明都是点的煤油灯。<br></h3> <h3>   唯一能听到外面声音的就是广播和收音机,但也只是少数人户有,大多数人户没有。这样的条件,对于当时“较高学历”的高中生来说,实在难以安下心来。 这好像就是命运的安排,跟他人一样,读几年书后便就成为山旮旯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劳动者。 一个月后的一天傍晚,尽管月亮爬上了山头,可炎热的夏天依旧还是热得喘不过气来,一天的劳作之后,显然有些疲惫。没有电扇和空调,全家人只好坐在室外坝子里等待凉风的到来。 盛夏的晚上,银灰色的月光洒在家乡的山地间,房前屋后的树木和庄稼依稀可见,在闷热的气温下低下头一动不动,唯有青蛙和蛐蛐的阵阵叫声打破这闷热宁静的夜空,为消夏纳凉的人们送来夜半歌声。 父亲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便问我“参加队里劳动累不累呀”?“还好”,我仰望着天空的星星很不在意地回答道。 “想不想干点别的什么事呢”?父亲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我,“什么事”?我立马看着父亲,态度有所好转,很诧异而又惊喜地追问道。</h3><h3> 父亲一边用扇子扇着风,一边习惯性的抽着土烟,从头到尾道来。为了发展村级经济,村里准备办一个综合加工厂,这个厂要新建一个砖瓦厂,改造一个酒厂和一个粮油加工厂。几天前村里小议过,准备在你们4个高中毕业生中,挑选一个当会计,多数人同意你去。<br></h3> <h3>  我担心你刚踏入社会,经验不足,又没有学过会计,怕做不好这份工作,当场没有表态,这不回来看看你的意见再说。 听了父亲的一番介绍,我心中突然有种慰藉的感觉。刚下学,村里居然还知道我的表现情况,还蛮看好我,心想我遇到贵人了!尽管在村办企业做事,不是什么好差事,但至少组织上发现我了。对于组织上的关心与培养,我好像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突然间增强了我热爱农村,建设家乡的决心与信心。此时,我的心情豁然开朗,所有的忧愁一下子烟消云散。 一个多月的生产劳动,我虽然感到很新鲜也很有意义,但仔细考虑,在农村不仅仅只是为挣工分而劳动,我要利用学过的知识服务于农村发展,为改变家乡贫困面貌做点贡献,于是我对父亲很坚定地说“我去!”</h3><h3> 那一夜,我不觉炎热与疲惫带来不适,反倒使我特别兴奋与愉悦。 几天后,综合加工厂上马准备工作开始。村里将全村所有的泥瓦匠、煮酒和粮油加工的师傅全都集中起来,包括我们几个管理人员在内,总共20多人。这些人的工分在生产小队里记着,工作在生产大队里干,被抽的人无后顾之忧,大家都比较乐意接受这份工作。搞大集体一个最大好处,就是调人、调物、用地简单,村上一句话即可搞定,无需条条框框,说办就办,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办事效率很高。<br></h3> <h3>  上马当天,村里通知我们开会,村支书亲自主持会议,一来给我们讲讲形势和任务,动员我们都要以厂为家,努力为厂做贡献,把厂子办好;二来宣布厂委班子,明确分工与责任,研究开工前的有关工作。会上,当村支书宣布村治调主任兼民兵连长任厂长,我为会计时,在坐的师傅们十分惊讶地议论开来,“这个年轻人是哪里的呀?行不行啰”?看着大家投来异样的目光,我顿时感到有种压力在鞭打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大家。 当晚,不知是一种兴奋还是一种压力,我睡不着觉。说兴奋,那就是我刚回农村,组织上就重视我,给我锻炼机会,我相信会有好运到来。说压力,那就是我什么都不懂,怎么把工作搞好,消除大家对我的不信任感。两种思想的碰撞,使我一下子明白了许多,既然组织上给了我机会,我一定要努力学习,把工作做好。 八月下旬,新建砖瓦厂开始了。砖瓦厂厂址选在村口公路边,一方面那里的土质适合做砖瓦,另一方面运煤和销售成品也比较方便,同时距离酒厂和粮油加工厂都很近,便于管理。于是划出5亩水田作砖瓦厂厂区兼综合厂总部。 建砖窑没有钱怎么办?厂长会同我们进行认真的分析与研究,首先向村里借几千元的开办费,再向信用社贷一部分款,其余的就是赊购原材料,我经过几天跑资金,有着落了。工人们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自带粮食和蔬菜。<br></h3> <h3>  自搭简易窝棚,不用厂里一分钱,大家干的热火朝天。 经过两个月的紧张建设,十月份砖窑点火了。点火那天,按惯例要打牙祭,让工人师傅们庆贺一下,可眼下是创业期,企业还没有收入,厂长给大家做了解释,大家只好憋着气,没再提要求了。那一夜,我和工人师傅们守候在砖窑前,一边值班看火,一边在炉台前烤着自带的红薯充饥。看着熊熊烈火,师傅们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一个星期过去了,第一窑砖瓦出炉了,看着自己生产的产品,大家十分高兴。出炉当天货就订完了,有产品就有了钱,有了钱就有了信心,于是又投入了生产。 厂里用砖厂赚来的钱,本着精打细算的原则,安排了酒厂和粮油加工厂的改造项目,经过一段时间的改造,三个企业全都运转起来,企业办的红红火火,干部群众都比较满意,我从中受到了教育,工人师傅们也认可了我的工作。 也许我读书的那个习惯还没有改变,什么东西都想看一看,学一学,于是我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学一些操作技能,为扎根农村做点准备,为企业发展做点努力,在征得厂长同意的前提下,我开始下厂学习锻炼。 首先到砖瓦厂。师傅们都是年长的手工业者,手头的一点工艺技术就是他们的饭碗,一般不得传给他人。在这些手艺人中,多数人年龄都过了花甲,唯我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很喜欢我的热情劲儿,既然是一个单位,就毫不保留的教我学习技术。<br></h3> <p>  几个月下来,除了烧制技术外,我掌握了做土坯砖瓦技术,可以说,从选土到踩泥,再到手工制作土坯砖瓦,我都会。后来我在教书的时候,暑假期间我到外地做砖瓦,还赚了好几个月工资呢!</p><p> 其次到酒厂。酒厂主要以生产柿子酒和红苕酒为主,虽然是个小作坊,但工艺还是很复杂的,特别是酒曲的制作,酒糟的发酵,火工的把握都是不好学的。我跟班学习,有时一天一夜不睡觉,直到弄懂为止,一季柿子酒和红苕酒下来,我虽不能独立操作,但也算得上是个小师傅了。</p><p> 最后到粮油加工厂。我在读初中的时候,学校推荐我到西陵区在立志公社举办的农用机械学习班学习,当时讲课的老师是陕西营机械厂的师傅们,我幺爹也是这个厂的师傅,还给我们上了实训课,几个月的培训,我系统学习了柴油机的结构和原理,学习了拖拉机的驾驶技术。现在我到粮油加工厂学习有基础,比他人学习更容易,更简单,很快就成了行家里手。平时就在加工厂为老百姓磨面打米,一旦到了收粮季节,我就随机械出去,到各生产队开脱粒机,帮助生产队收粮食。</p><p>&nbsp;&nbsp;&nbsp;</p><p>&nbsp; 二 落选当民师</p><p><br></p><p> 一晃我在综合厂干了三年, 三年里最大收获是,从学习到劳动,再从劳动到学习,不断深化,使我明白了学习的重要。</p> <p>  这段农村经历告诉我:虽然我离开了学校,但学习远没有结束,从人的一生来看,踏入社会学习才刚刚开始! &nbsp;</p><p> 白天劳动,晚上自学,作为一个劳动者来说,这种办法不能说不是一个好办法。我家有一盏十分破旧的煤油灯,罩上罩子后,发出的光还是蛮耀眼的,即使在灰暗的煤油灯时代,我依然感觉它像电灯,是那么的明亮。每天晚上,我把罩子擦得亮亮的,座在这盏煤油灯下,坚持晚上学习。</p><p> 大乐中学离我家很近,我认识不少老师,我经常找他们要来一些学习资料,这些学习资料对我自学有很大帮助。我每天还要通过广播、收音机和报纸了解国际国内形势,学习时事政治;然后对照课本学习基本知识,重点是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学习一点,理解一点,掌握一点;最后进行作业练习。一年下来,所有初中课程,我都进行了复习,基本知识得到全面巩固和提高。</p><p> 1977年,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喜从天降,我高兴极了。这年,我和哥哥都参加了“高考”并上了线,由于我填报志愿问题,最后没有被录取,对我打击很大。后来,公社教育组找我到大乐中学当民办教师,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我放下包袱,高兴地去了。</p><p> 父母认为我有了工作,心里总算放心了。眼看我快20岁了,时不时里为我盘算着说媳妇儿的事。那时,我好像不懂这个,说什么也没理这事,一心扑在工作和学习上。</p> <p> &nbsp;</p><p> 三 辞职再读书</p><p>&nbsp;</p><p> 走进这所熟悉而又陌生的中学,心里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所谓熟悉,是因为它离我家很近,而且还是我的母校,学校还是那个样子,只是老师换了很多,学生全是新招的。所谓陌生,是因为它受“文革”的影响,教育落后,质量低下,学校条件很差,变得我不敢相信这是我曾经熟悉的地方。报到那天,老师和同学们都带着期待的眼光欢迎我,校长向大家介绍了我的情况,大家听说我是高中生,而且还上了大学录取分数线,学生一下子高兴起来了,都说我是“高才生”。分班那天,学生不由分说的涌进了我所带的那个班,闹得几个老师对我有意见,最后还是学校领导出面做工作才平息了事态的发展。我那时很年轻,也有点小名气,显得十分自信,在一边教书一边学习的同时,思想上也在慢慢的思考着自己的人生。</p><p> 当了两年的民办教师,我所带的学科在全县统考中,虽然不是靠前的名次,但也让我感到满意,至少在原来的基础上有很大的进步。通过教书,越来越激发我对学习的渴望和对人生的追求。1979年秋,我没有考虑任何后果,做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的抉择,为了求学,我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十分尊崇的工作,前往两河太坪高中插班学习。</p> <h3> 老师和同学们挽留着,父老乡亲们也挽留着,在大多数人并不看好我这个选择的情况下,公社一位领导支持了我的举动,便来到我家做我父母的工作,对我父亲说,我们现在缺乏人才,你儿子想去深造,就支持他去,不要拦着,考取了大学就去读书,考不取又回来继续教书,也算是我们送老师出去培训吧,何况是自费呢。父亲是多年的村干部,听领导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我终于得到了家庭和社会的支持。 几天后,我来到十分向往的这所高中。学校坐落在两河口镇集镇附近的小河边,山清水秀,是个读书学习的好地方。学校是个土木结构的四合院,靠山边的平房是6间教室,对面的楼房是师生宿舍兼老师办公楼,左右两侧分别是厨房和厕所,中间是操场,显得紧凑不宽敞。学校外是一个大河滩,河滩堆积起来的大小石头,被河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加上河水流动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是学生们自习和课外活动常去的地方。学校规模不大,只有200多人,但是有几位全县很出名的老师在这里,近几年高考在全县影响力特别大,我好不容易地托亲戚做工作才进了这所学校。 我分在二二班,是个理科班,算是学校的尖子班,几个插班生都坐在后排,前面是应届生。插班生和应届生由于年龄和经历上的差异,一般不好融为一体,所以我很少与他们交流。作为一个整体,为了学习,有时又不得不和他们交流,时间一长,虽然和很多同学很少说话,但是相互之间也是认识的。<br></h3> <p>  加上我是辞掉工作去当学生的,思想上考虑的问题要复杂一些,压力也就不言而喻了,学习这根弦始终绷得很紧。</p><p> 记得她身材不高,但很俊秀,一身不张扬且十分得体的着装很显眼,她坐在二组第二排。根据观察,她性格略显内向,说话声音很轻很甜,一般不主动和男生说话;她很美丽,在漂亮的脸蛋上,有一双清澈闪烁的大眼睛,和一张会说话的樱桃小口,加上黑黑的两小辫搭在肩上,俨然一位贵族家里的千金小姐,美丽极了;她学习认真,成绩优秀,听说过去在中小学一直当班长,这个宝座一般只有学习尖子和有组织力号召力的人才能享用,但她很低调,是一个实力派的学生,我们几个插班生都没有她的学习基础好,从内心里敬佩她。一年的同班学习,虽然我和她没有讲过什么话,但她的音容笑貌印象深刻。</p><p> 那次寒假返校,由于我家路途遥远,步行到校要一天的时间,她家陕西营是我必经之路。午后,当我路过她家门口时,我们相遇了,她面带笑容说话了,“渴了吧?歇会儿再走!”。我想她处于礼貌和我讲话,我倒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半天的爬山涉水,我实在有些精疲力尽了,便卸下背在肩上的粮食和行李,感激地说,“好吧,谢谢!”。随即跟在她后面,走进了她家。</p><p> 她家在陕西营集镇中心,处在青干河和锣鼓洞河交汇处的山坡边。</p> <p>  房子建在河边公路里侧,从房子的建造和家里摆设看,是个住街的富户人家。她父母没在家,只见两个小男生在看书,估计是她弟弟。她先递给我一杯热水,然后拿一些过年吃货放在我面前,我虽然很饿,处于礼貌没有狼吞虎咽地吃起了,我们比较简单地聊了几句,再也没有什么话说了。后来她说她要等几个女同学一路走,我乘机道别,离开了她家,继续徒步走在上学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在想,同学真好,在校内没有说话,似乎不认识,但在校外还认得,这样的同学一定在我的记忆里是深刻的,不会忘记的。</p><p> 我的语文、数学、物理还算过得去,化学和英语很糟糕,原来就没怎么学过,尽管我做了很多努力,但是怎么补也补不起来。1980年参加全国高考,一点小差分使我又无缘进入大学校门,几次高考的打击,让我难以自拔,甚至对人生的理想产生了动摇,我只好又回到家乡,回到农村。</p><p>&nbsp;</p><p> 四 又重返讲台</p><p>&nbsp;</p><p> 这年秋季,县里撤销范家坪高中,将我原来工作过的大乐中学迁至该校,更名为范家坪中学。由于缺乏教师,公社教育组还是决定我到范家坪中学继续当民办教师。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很木然,高兴不起来。第一次考取了没去成,那是我的机会不好;这次高考,我拿工作来打赌,结果我失败了,没有考取。</p> <p>  高考落榜的我,再也没有脸面去当老师了,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我不怨天不怨地,只怨我自己出生在那个年代,遇上了“文化大革命”,学习基础差,思想一时陷入不能自拔的状态。父母及家人着急了,一些好心人前来相劝,最后还是公社那位领导来到我家了,启发我,开导我,解开了我思想上的疙瘩。我好像又遇到了救命草,我同意去学校了,就这样我又走上了讲台,重操旧业。</p><p> 范家坪中学坐落在沙镇溪镇原范家坪村的半山坡上,校园面积很大,不下200亩,几栋土木结构的教室、宿舍以及厨房和厕所建在里面,像星星点点的农庄一样,被农田包围着。校园内有大片的闲置土地,为学校勤工俭学提供了阵地。学校后面是大片的松树林,天然的氧吧场,是学生室外自习的绝好地方。站在学校向山下看,便是浩瀚东去的长江。这样的学校,无能条件怎样,都是读书的好地方。</p><p> 我随着学校的搬迁来到这里。由于生源不多,学校规模不大,也就2个级4个班,师生不足200人。俗话说,麻雀虽小,肝胆俱全,尽管老师都有兼职,可是还是缺乏老师。我因学习两进这所学校,虽然给学校添了不少麻烦,可是领导和老师们对我的能力是知道的,对我还是充分相信的,一致同意让我来担任教务主任。</p><p> 几天教学方案的制定,我打满老师的兼职后,发现至少还差两名老师,即数学和英语老师,我即时向领导作了汇报。</p> <p>  领导说,为了保开学,我们马上向公社教育组作请示,你着手进行摸排,为聘请老师准备第一手资料。受学校领导之托,我开始寻找代课老师。受“文革”影响,找代课教师难,找满意的代课老师更难。我把原高中的上届、本届、下届同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发现合适的,后来又在两河太坪高中同学里去分析比对,心中才有了数。于是,我打算在太坪高中毕业生中去找,能不能成功,在我和她接触之前没有答案,只能碰碰运气。</p><p>&nbsp;</p><p> 五 寻找代课教师</p><p>&nbsp;</p><p> 说来真巧,不知是天赐给我了解这个同学的机会来了,还是爱神赏给我们认识的缘分来了,第二天清晨,我来到原西陵公社所在地大欲池,找熟人打听她的情况。由于她父亲是公社粮管所主任,机关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我很快就打听到了他女儿的情况,她就在粮管所当临时炊事员。</p><p> 于是,我快步如飞,很快来到粮管所大门口。刚要踏进大门时,我突然止住了脚步,心想,我们没有谈过事,去了该怎么给她讲?她不答应怎么办?我又该如何给她做工作?这件事办不好怎么给学校交差?等等,满脑子的问题缠绕着我,来时的雄心壮志好像一下子没呢,一副满脸踌躇的样子,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p> <h3>  正在范愁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楼梯间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感觉有人下楼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硬着头皮立马跨进了大门,找这个下楼人打听她在哪?当我举手打招呼的时候,我傻眼了,下楼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近几天朝思暮想要找的人,心中的她好像知道我在找她神秘地出现了,我暗想这是不是就叫“缘分”呢?两人正好在大门口迎面相撞。 突然相遇,我有些茫然,不知说什么好,半饷才从嗓子里冒出一句“嗨,你好”来,她很惊讶地看着我,马上嫣然一笑,回应道:“是你呀,同学你好”,两人有点不自然而又带点羞涩地站在那里搓着手,不知所措,不知说什么好。 触电似的一刹那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我们站在那里相互交换各自的情况,她说:高中毕业后,我呆在家里没做什么,我们那里不像你们这里,我虽是农村户口,但生活在城镇,又是个女孩子,干不了农活儿,这不,老爸给我找了个临时工作,给粮管所当炊事员,于是我从我们的陕西营就来到了你们的大欲池,她很有风趣的向我介绍了她毕业后的情况。我乘机介绍了我的情况及来意,特别对我的来意作了说明,估计她听懂了我的话,她嫣然一笑,没有明确表态,我凭直觉猜想到她的内心,很可能要征求她父母的意见后才能确定。我心里有些不踏实,担心她不接受学校邀请,也担心我完不成学校交给我的任务。<br></h3> <h3>  说罢此事,作为同学,她很坦率的对我说:“进去吧,坐会儿再走”,我求之不得的对她说:“那好吧”,于是她把我带到她父亲的寝室里坐了下来,她父亲正好不在,为我们交谈创造了环境。寝室很小,一张床,一张办公桌一摆,屋子就不宽裕了,那个时候,有这样的待遇就算不错了。我们各自找了把椅子,靠墙边面对面地坐下来,没有谈工作,随便谈了些各自的思想和今后的一些想法。 见谈的自如,氛围也很好,我此时有种情感冲动涌上心头,认为表达内心的时机到了,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谈?这时谈合不合适?她适不适应我这种突然袭击?我没想这么多,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像背台词一样,将原准备好词儿咕噜咕噜的全说出来了。话一出口,我很羞涩的紧张了,脸上像火一样滚烫滚烫的,根本没想到要看她是什么反应,有不有我迫切盼望的那种表情,就表白了我的爱意。我的话来得突然,她完全没有预感,没有思想准备,也不知道我此时要谈这事。只见她的脸刷地变红了,不知所措,为了掩饰自己,她将双手捧在脸上,好一会她才镇定下来,站起来给我倒了杯水,“来,先喝点水”,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看得出她没有回避,一个动作很巧妙地把紧张的氛围缓解了,我这才开始平静下来。 我们继续谈了些彼此关心的话题,这次谈话,我感觉很激动,一下子释放了过去想说而没有机会说的话,压抑感一下子没那,同学间的友情拉近了。<br></h3> <h3>  不知不觉我们聊了一阵子,她要上班了,我也该走了。临走时我加重了语气对她说:“我特别期待你去,等着你!”,她脸上又泛起红晕,灿烂地笑了,伸手拜拜,目送我离去! 返回的路上,我一路小曲,奔走在回校的乡间小路上,心情格外激动,不能自已。心喜,如果她来了,我不仅完成了学校交给我的任务,而且还可以近距离接触她,走近她。想着走着,走着乐着,心里美滋滋的甜蜜蜜的,很快到了学校。回校后,我将情况向学校领导做了汇报,领导都表示同意。此时,我内心像大海的波涛一样,久久不能平静,恨不得她马上来学校。 &nbsp; 六 真心相助 &nbsp; 学校离我家不是很远,没有公路,步行崎岖的山路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近段时间很少回家,一来工作有点忙,二来父母催促我找媳妇儿。尤其找媳妇儿的事,我心里有些烦躁和反感,那年我23岁,按农村的习惯可以结婚了,可我压根儿就没想这个问题。我虽然在前进的路上遇到很多波折,但我不能早早结婚就此放弃我的追求,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甚至有些渺茫,只要希望之火没有完全熄灭,我就必须用百倍的努力让它燃烧起来。<br></h3> <h3>  再说找媳妇儿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像买西瓜白菜的到处吆喝,我商量他们暂时放一放,父母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思,再没有催促我了。 我在学校等了三天,当天上午,她托人带来口信说:“同意教书,下午前来报到”,学校领导和老师们听说后非常高兴,我当然更是如此。于是我们抓紧时间给她整理房间,打扫卫生,配备必要的生活和教学用品,等候新老师的到来。 当天下午,她果真来了。只见她个子不高,身材苗条,身穿一套草绿色西装,脚穿黑色半高跟皮鞋,给人以诚实庄重之感觉。她头上黑得发亮的两小辫儿,随着走路的晃动有规律地左右摆动着,显得青春有活力,活泼可爱。一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楚楚动人,美丽极了。她的言行举止文明大方而又文静自然,一看就知道城镇的女孩子就是那样的大气和阳光,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料。 送她来上班的是她父亲,他身材魁伟,浓眉大眼,身穿深蓝色的中山套装,显得十分庄重和严肃,讲起话来声音洪亮,有条有理,一听就知道是个当官的,他的名字在当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面对非常强势的父女俩,我显得有些拘禁和渺小,甚至有些害怕,畏惧与退缩在我心头徘徊。由于学校在乡下,条件很差,没有客房,她爸只好住我的房间,我和同事们挤在一起。那一晚,我思绪万千,夜不能寐,心想:她美丽动人,在高中里虽没有说过话,但我自觉不自觉的注意到她了。<br></h3> <h3>  她在我们那个班里很靓,我心里早已有了深刻印象。她家里条件好,我家条件差,她在城镇我在农村,农村和城镇不一样。她的人缘关系好,她爸是国家干部,我爸是农村干部,洋干部和土干部不一样,对我们在事业上的帮助是不一样的。通过深思,我自感不配,自愧不如,差距太大了,所以我没有勇气面对这个问题,我决定暂时不提此事,先做好工作。 第二天,她父亲走后,我心里逐渐平静下来,像往常一样进入正常的学习工作状态。她刚来学校,怎么备课?怎么讲课?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负责教务的,抓教务教学是我的责任,不能因思想上的问题而放弃我的职责,更不能把别人请来不管,我的良心和责任告诉我,不管今后怎样,我必须以同学和主任的身份去帮助她,让她尽快走上岗位,一番思想洗涤后,我们开启了事业的航程。她象昨天见面一样,很谦虚很天真的去找我,我把校长请来,校长和我对她进行了上岗前的谈话,几天后,她便走上了讲台。 我在抓教学方面,想了很多办法,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尽快进入角色。通过教学讨论,互相听课,检查备课等活动,她进步很快,在较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讲课的基本方法,她全面进入状态,教学效果不错,学生和家长反映很好。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我们花大量精力坚持自学,她来了后客观上为我们搞好学习奠定了基础。<br></h3> <h3>  我们互相讨论,互相监督,互相促进,利用课余时间加强各方面知识的学习,把原来没学的或者学得不好的知识进行全面的补习。我们暗下决心,许下共同的承诺,只要有机会,我们一定要抓住,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nbsp; 七 相知相爱 &nbsp; 有共同的理想和工作热情,两人开始走近了,从工作到学习,从生活到兴趣爱好悄然地发生了变化。我们经常一起种菜,一起做饭洗衣服,享受生活的乐趣。有时散步校园后的林荫小道,倾听阵阵松涛发出的吼声,享受大自然的狂野与欢快。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发感觉她喜欢上我了,我一颗自责的心终于有了自信心,感谢她看得起我,我们相爱了。 当这个想法分别告诉双方父母们时,由于他们不知情,均有激烈的反应:她父母认为,这个小伙子倒是不错,但是农村的呀,加上目前又没有正式工作,还只是个民办教师,今后怎么办?他拿什么来养家糊口?而且我女儿生活在城镇,嫁到农村去,太苦了,女儿受不了,不行不行,持否定态度。我父母认为,这个姑娘长的水灵漂亮,能看上我们家老二,那是我们的福分,但是我们享受不起呀!她在城镇,我们在农村,她不会嫁到农村来吃这份苦,再说,即使她愿意来,也不会干农活儿呀,最终吃苦的还是我们自己,不放心啊!这门亲事成不了,也持否定态度。<br></h3> <h3>  双方父母均不同意,把这门亲事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一点点希望都没有。 压力自然就落到我们身上,我们一方面慢慢争取双方父母的理解,另一方面努力学习和工作,寻找成功的机会,实现自己的理想,以实际行动报答双方父母的养育之恩。就这样,我们依然把重心放在工作和学习上。 不知不觉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三年,1983年下学期,公社教育组调整教师,我们俩分开了。她分在凤凰中学,我分在立志中学,这两个校名的寓意,似乎预示着我们的爱情和事业的美好未来,我立志成功,她展翅飞翔。她在东边,我在西边,两校相距20多公里,过去一起工作学习,一起活动散步的浪漫场景没有了,工作的变动把我们俩隔开了。 分开之前那天晚上,学校在食堂里安排了一顿道别饭,老师们敞开心扉,放开酒量,喝的喝,聊的聊,好不热闹。可我们两人高兴不起来,他们喝的是开心酒,我们想的酸心事。我总在想,这顿饭后我们将会是什么结局?这一分开,我们的感情会不会就此淡化了呢?三年耕耘的爱情会不会就此结束了呢?带着这个疑问,拖着沉重的步子,我们俩回到了寝室。两人拉着手,挨着坐了下来,不知怎么说才能让对方相信,两人相互对视,什么话也不说,只见泪水遮住了双眼,似乎在用眼睛和泪水告诉对方,我爱你,请放心!一阵情感和思想的争斗之后,在万籁俱寂的长夜里,我们谈了很多很多。<br></h3> <h3>  从工作到学习,从爱情到婚姻,我们无所不谈,越谈越感觉爱情永固,前途自信,担心消除。这次长谈,除稳定我们感情基础外,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就是怎么说服父母,做通他们的工作。我们打破传统束缚,不准备请媒了,用我们自己的真心去说服双方父母,于是我向她父母写了一封长信,详细汇报我们真心相爱的情况,请求父母成全我们。此信果真效果明显,同意我们相恋了。喜讯传来,我简直要疯了,激动、泪水、高兴一起涌现出来,我恨不得哈哈大笑一场,恨不得哇哇大哭一场,感谢父母,感谢我的女友!父母的认可,给予了我们爱情和事业的无限力量,人生的好兆头自此开始。 我们如期奔赴各自的学校,开始牛郎织女般的生活。除了努力工作外,我们都在思恋着对方,那个时候没有手机,电话也很少,所以只能通过书信来表达内心情感。这种分离越发筑牢了我们的感情,终于在这年春节,她父母认我做女婿了。 我万分高兴的走进了她家,在她家过春节。她家是个大家族,她爸爸6兄弟和1个妹妹全住在一块儿,相距不远,有30多号人,可谓名门望族,气势磅礴,我成为其中一员,而且是小字辈的老大,感到十分荣耀。 她家住在陕西营大桥头,处在桥头公路三岔路口,公路里面挡土墙上,建有2正2偏1平台的土砖建筑体。<br></h3> <h3>  门前坝子宽敞,十分响亮,胜似别墅的城镇小院,闹中有静,环境优美。她父母非常喜欢我,母亲很胖,身着朴素,慈爱的脸上时常挂着高兴的笑容,忙个不停,准备好多好吃的,欢迎我们回家过年。特别是她父亲没了往日的严肃,平时在外工作,回家过年自然应酬很多,他带着我走亲串友,今天不是在这家吃饭,明天就是在那家喝酒,并不断的介绍我,生怕别人不知道。大弟和小弟也很接纳我,相处很融洽,只是他们年龄很小还不习惯叫姐夫而已。这年春节,似乎上帝已做好了安排,预示着我们的人生在反复磨练之后将迎来曙光,爱情和事业双喜临门。 &nbsp; 八 走上招聘之路 &nbsp; 春节后上班没几天,我接到公社教育组通知,要求我搞好复习,参加全县招聘干部考试。 说实话,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三年。自太坪高中学习结束到返回学校继续教书的三年里,教育组通知我两次参加民办教师进修考试,正当我认真复习,满怀信心考试时,教育组领导找我谈话说,上面没有同意你考试,我说为什么呀,他们支支吾吾没有说个清楚,也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后来得知,可能是我擅自到太平高中读书的事受到了影响。记得教育组在办第2期复习班时,指导老师还任我为数理业余辅导员呢。<br></h3> <h3>  看着我辅导过的同行们一个个都进了大学,我心里难受,不是滋味,临考前的这两大棒,差点没让我活下来。&nbsp;&nbsp;&nbsp; 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暗下决心,不忘初心,不辜负双方父母的期望,不辜负女友的期望,一定要考上。我复习一段时间后,考上了,成为一名乡镇招聘干部,她打心眼儿里高兴。 我录取后在县党校学习了三个月,然后分配在原西陵区白沙乡政府工作,任办公室秘书。那时区下设的乡政府是小乡镇,相当于后来撤区建乡的办事处,因而政府驻地条件差,人员少。由于我从农村来,适应性强,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并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后来不知是谁做的好事,把她从凤凰中学也调到白沙中学,我们又走到一块儿了。白沙中学就在乡政府驻地附近,相距1公里多,学校是一个300多名师生规模的农村学校,条件自然很差,为了我,为了她的工作和学习,她总算安心下来,就这样她当民办老师,我当乡镇干部。 当年下半年,县里又要考一批招聘干部,而且数量比第一批多,报名范围也扩大了,她机会来了。经过认真的复习准备,她在全县统考中也考上了,我和家里所有人无不为之高兴。我们两人都在当年走下讲台,离开这个似正式而非正式的民办教师岗位,走上堂堂正正的乡镇干部岗位,她通过县党校培训后,分配在凤凰乡政府工作。<br></h3> <h3>  她家处在我们两个单位之间的中心位置,我从白沙乡政府到她家和她从凤凰乡政府回家,都只要一个小时,从那时起,我就成了我家的客人她家的主人了,我们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工作生活着。 两人都有了正式工作,经双方父母同意,我们开始筹办婚事。 &nbsp; 九 北京同窗 &nbsp; 1985年春,三峡工程建设紧锣密鼓,县里为了培养建设管理人才,决定在北京办一所大学,即屈原大学。当时县办大学在全国没有先例,县委县政府高瞻远瞩果断决策,站在高度重视三峡移民工作,高度重视人才队伍建设,高度重视家乡建设和发展的高度,而采取的一项特殊措施。在全县招考一批在职学员,重点培养土木建筑专业人才,学制两年,毕业后回县从事三峡移民迁建工作。 我们喜出望外,满怀信心,经过认真的准备,在全县选拔考试中,我们双双考上了,成为屈原大学的在职学生,也成了大家十分羡慕的一对幸运儿,这样的美事儿降临到我们俩身上,我们无不欢欣鼓舞。 读书是好事,结婚也是好事,两种好事同时进行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过细一想,结婚了再去读书,学校是集体场所不是家庭,生活学习都不方便,会影响学习的。过去经过那么多的苦练没能踏进大学校门,一直成为我心中的遗憾。<br></h3> <h3>  这次能上大学,是我一生中难得的大好事,没有事业哪有家?在结婚读书谁先谁后的问题上,我理应选择读书。于是我们俩商定后,再去做双方父母的工作,得到了他们的支持,就这样,学习期间我们不结婚,待大学毕业后进行,推迟两年的婚期。 很快我们就踏上赴北京的求学路了。我们第一次乘座火车到北京,从宜昌出发,经武汉到郑州,最后到北京,单程用了37个小时,虽然旅途疲劳但很高兴。从车窗里看到了祖国的山山水水,江河湖泊,平原山川;从广播里听到了殷秀梅歌唱的《塞北的雪》,心情不知有多么激动。北京是祖国的首都,人民的心脏,13亿中国人向往的地方,不说在北京读书有多幸福,即使去北京走一趟也幸福的心情油然而生,沿途的美景让我们感受到了美丽中国多么之伟大! 屈原大学在朝阳区小庄附近,或者说在一路车的起点站,北京工业大学门口。学校是租的一家纺织厂的培训中心,虽然没有正规大学那样的条件,但学习生活条件还不错,县里倾其所有办大学,又让我们带薪读书,我们作为秭归的一员,除了满足,那就应该用优异的成绩来感谢县委县政府,来回报家乡人民。学校老师都是从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北京工业大学等大学中聘请的,师资实力雄厚。有这样的好老师,我们精神振奋,热情高昂,对学习充满信心。 大学生活,对于我们来说,好像又回到了过去那种读书时代。<br></h3> <h3>  我们都知道是带着任务而来的,必须学点东西回去,否则回去无法担此重任,所以我们把学习当作头等大事,努力认真学习专业知识。建筑专业涉及知识很广,学好不容易,特别是计算力学和绘制图纸烦琐复杂,为了弄懂它,我们经常加班到深夜,有时礼拜天也不能休息,直到弄懂为止。专业基础知识学习后,学校开始分专业,她的理科成绩好,分在结构设计专业,我分在施工技术专业,这两个专业都是建筑工程学的最后专业,也是最难学的专业,不管有多难,我们都不退却,坚定信心学好它。 认识北京了解北京有助于我们的学习,我们和其他同学一样,利用礼拜天的时间,经常参观北京的建筑形式和建设工地。到过天安门、故宫、颐和园、香山、长城八达岭等名胜古迹的地方,也到过繁华似锦的王府井、博物馆、体育场、机场、宾馆饭店等现代建筑的地方,通过实物参观学习,对我们的学习帮助很大。 经过两年的艰苦学习,我们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毕业,我的毕业答辩还获得了全校第一名。记得毕业答辩前的那天晚上,为了高质量完成毕业答辩,同学们三五成群,自愿组成答辩小组,都在认真准备。突然校长来到我们组,此时我正在演练,校长叫停了我,让我从头再来。于是我将准备好答辩稿一字不差的背了一遍,然后校长提了几个问题要我解答。由于校长搞突然袭击,又加上我心里紧张,结果介绍方案超时,而且像背书一样,脱离观众,回答问题不完整。<br></h3> <h3>  校长听了大发脾气,便说,如果明天是这样的话,我直接叫你不及格。突然的打击让我懵了,没有经过答辩场面的我,一时不知所措。校长走后,时间已很完了,同学们纷纷离开教室休息去了。深夜,她来到我座位旁,针对校长提出的问题,帮我一一作了修改。将答辩方案压缩在5分钟以内;介绍方案要借鉴过去当老师讲课的方式,让别人听得明白;对专家教授可能关注的问题进行了分析准备,重点把握。一切准备好后,已过零点了。第二天答辩如期进行,参加答辩的评委都是从北京各大院校请来的教授,和在北京市长期从事建筑工程的专家,我是第3个答辩人,介绍方案准5分钟,讲解清楚,语言流畅,回答问题5个,除一个欠完整外,其余都正确,我得了高分。校长在答辩会上说,全班同学都要像这位同学学习,学一身过硬本领,为三峡移民迁建作贡献。 经过两年的认真学习,我们完成了学习任务,即将回到家乡参与移民搬迁工作。毕业前夕,我们俩经常漫步街头,除了对北京的留恋外,我们更多地是在不断品味恋人的幸福,商讨结婚大计。 &nbsp; 十 旅游结婚 &nbsp; 1986年底,北京已是冰雪世界,寒冷阻止不了同学们回家的热情,更阻止下了我们结婚的一团火焰。<br></h3> <h3>  结婚要钱,我们没有,家庭也没有,怎么办?两年书读下来,我们虽然是带薪读书,但工资低,能保住日常需要就已经不错了,双方家庭该给的给了,该支持的支持了,所有的钱都花到学习上去了,我们没有积蓄,除了人,什么也没有。现在结婚,怎么结?这个问题困扰着我们,我先提出了筹钱方案,后来被她一一否定,她说“借钱结婚就是给我们今后生活设置障碍,千万不可;父母养我们这么大,都参加工作了,还找他们要钱,也千万不可。没钱就一切从简吧,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一张结婚证就行”。她的一席话,让我深受感动,天底下竟然有这么通情达理懂我的女人,今生相缘,三生有幸。接着她又说“我们旅游结婚吧,这样不花多少钱”,对于我这个穷光蛋来说,我当然求之不得。于是,我给双方家里分别写了一封信,详细说明了我们结婚的想法,他们表示尊重我们的意见。 我给她家的信这样写道: 尊敬的岳父岳母: 您们好!我们学习已经结束,即将毕业回县工作。我们对结婚是这样考虑的,希望得到您们认同 。 我们都是国家工作人员,应该带头移风易俗,减少铺张浪费,不打算采取传统的婚礼模式,准备旅游结婚,一切从简。结婚是人生的大事,我们会慎重对待的,旅游结婚不是草率应付,是观念的更新,我们认为这样结婚更有意义。<br></h3> <h3>  传统的婚礼模式,就是请客送礼,吃吃喝喝,需要花费一大笔不该开支的费用,看似收了一些礼金,到头来还是我们自己的负担,只是拿钱买了点所谓的人气,这样大为不值,您们说是吗? 我们初步安排是这样的,12月10日前,学校所有工作结束,我们计划在北京逗留几天,去看看在北京工作的四爹,12月15日离校回家。回家后,您们什么都不用多准备,只是两家各准备一顿饭,请主要亲戚以吃饭的形式参加我们的特殊婚礼,您们说可以吗? 我们恋爱、结婚都是自愿的,请您们放心,我一定承担婚姻和家庭责任,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对得起她,对得起您们,对得起社会,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我将她视为我的生命,终身爱她,时刻保护她,通过自身的努力,让她永远幸福。这不是山盟海誓,是我的真心话,您们可将此信存放好,随时检验我的言行,您们说行吗? 我家在农村,虽然吃饭没有问题,但经济落后。我在读书期间,父母已克服不少困难,给予了资助。这次我们把结婚的想法告诉了他们,他们非常高兴,十分赞同,只是有心而力不足,他们寄来500元钱,我知道这钱就是我们结婚经费了。在这里,我向您们道歉,对不起您们及您们的女儿,这笔欠账我今后一定还上,请求您们的谅解好吗?<br></h3><h3> 以上想法是否妥当,盼望您们指正!</h3> <h3>  几天后,岳父岳母回信了,并汇给我们一些钱来。 说起旅游结婚,其实是假的,因为没钱,只是我们对外一个说法,向父母及亲戚朋友们一个交代。农历1986年11月初8是个特别的日子,这天是我们结婚的设定日子。 寒冷的北京披上明媚柔和的阳光,为我们的婚礼送来温馨的祝福!我给在北京工作的四爹(家乡人,对长辈的尊称)打了个电话,说我们今天结婚,特来看看他,他们非常热情的欢迎我们去,家乡人在一起格外亲切,他们按照北京的风俗习惯为我们准备了一餐丰盛的饺子,我们在四爹家吃饺子,请四爹四婶为我们作证,这天就作为我们的结婚日。就这样,我们默默无闻的既当主角又当观众的完成了人生最大最重要的婚礼仪式。 此刻,我感到是那么的无助与孤独。没有热闹的婚礼场面,没有亲朋好友的热情参与,没有浪漫的结婚照片;她没有穿神圣而庄重的婚礼服,没有戴见证爱情的项链和戒指,她是那么的简洁与朴素。她真的不想热闹的婚礼场面、漂亮的新婚服和好看金银首饰吗?当然不是。为了我,她什么都放弃了,作为女人,她把当一天新娘最基本的权利都放弃了,而我呢,让这样优秀的女人受到如此待遇,我的内心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我真的对不起她。她是天底下优秀之中最优秀者,善良之中最善良者,伟大之中最伟大者女人。现在回想起来,我实在对不起她。<br></h3> <h3>  那个年代,没钱结婚当然不只我们一对,苦难凝聚了我们爱情的力量,正是因为我们从苦中而来,才使我品味到爱情的甜蜜与幸福! &nbsp; 十一 重回小镇 &nbsp; 毕业回县后,县组织人事部门根据单位用人需求和我们学习情况,我分配在县城建局,她分配在县建筑勘察设计院,城建局很重视我们,在归州县城住房十分紧张的情况下,为我们安排了住房,这种工作和环境当然是我们求之不得的。 半年后,组织上根据移民搬迁工作的需要,我们俩调回原单位,参与三峡移民搬迁工作,我们又回到了生我养我和工作过的地方,沙镇溪镇这个美丽的小镇。她从事土地管理工作,我在镇党政办公室工作,开始了漫长的乡镇基层工作和服务移民搬迁工作,也开始了漫长的人生之路! 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已步入晚年时代。现在回想起来,人生之路怎么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走法,有的简单有的复杂,有的容易有的艰难,不管那种情况,人不努力、不打拼不行。我是一个“守纪不安分”、“瞻前不顾后”善于打拼的人,一个有敢上天揽月,敢下海捉鳖野心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哪怕条件再艰苦,我也会百分百的、义无反顾的去争取,直到成功为止,或许这就是我身处那个时代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吧!<br></h3><h3><br></h3><h3> 本文写于2013年9月</h3><h3> 修改于2018年8月</h3><h3> 配诗于2019年9月</h3> <h3>本文照片是我们上大学时的照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