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庄园梦

佛晓晨曦

平湖市人民路19号的门牌是莫氏庄园的后门。早在十六年前我就到过平湖，只是那时忙于生计无暇顾及这所大宅子。今年中秋小假来平湖竟被眼前这所高大围墙中隐藏的宅子所吸引，花了28元的门票在里面兜了一个下午。

我见过江南地区的很多庄园，和我所见的庄园不同的是莫氏庄园的围墙，其高有六米，相当于现在的两层楼高，其墙之厚有两尺，在墙顶，人可以走动自由。你如果不在远处几乎看不到庄园里的宅子，只见围墙不见屋是莫氏庄园给我最深刻的印象。进大门，园主莫放梅的官轿和便轿分列在两侧。用钱捐来的三品候补江南直隶知洲的顶带花翎陈列柜中，诉说着园主当时的风光。

时光回溯到19世纪60代，太平天国运动的后遗症是使江南地区满目苍痍，在福建经营木材生意的莫家紧紧地抓住了战后恢复重建急需木材的机遇，大发横财。白花花银子像莫氏庄园前小河里流淌的水一样流进了莫家。买地置业是富人们的乐趣。花10万两白银修个庄园，莫老爷的账面上并没有少了多少，再花十万两雪花银捐个清知府是很合算的买卖。谁都知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十万雪花银捐个清知府，三年就收回了成本，作为商业头脑发达的莫老爷这本帐还是会算的。只可惜政治手腕老辣的朝廷也不是好对付的，在给你的官阶前加上“候补”二字就让莫老爷的走马上任成了旷日持久的梦，甚至于说是莫家、莫氏庄园里所有人的梦。可惜的是莫老爷应该想到在他做着走马上任梦的时候，那些正在任上的知府大老爷们正在利用权力大肆敛财，聚集白银想盖一所像莫氏庄园一样的宅子，这是现任知府老爷的莫氏庄园梦。推而至今，现在许多干部为官不也是在做着同样的梦，在现任知府的梦没有实现之前莫老爷的梦就得一直做着。

　　站在高大宽厚的白色围墙的根下，你会发现自己的矮小，想看墙顶你得抬头仰望。白色灰面有些地方耐不住岁月的侵蚀开始剥落。墙里墙外是两个世界，是两群不同的人。墙里是莫氏庄园的拥有者，墙外有一大群想拥有庄园的人，他们成天地在墙外转悠，梦想着有朝一日成为庄园的主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这群人一直都在墙外转悠。所以莫老爷当初真想把围墙修得跟城墙一样，想让那群在外面转悠的人永远断绝成为庄园主人的念想。在东花园的石榴树下，一群游客正在数着池子里的乌龟，一年轻少妇抬起头望着楼宇的一角，感叹着说：多好的宅子呀，要是我的多好呀！其时我坐在屋檐廊下的石凳上内心也有着少妇同样的想法。

日落西下，斜阳撒落在莫氏庄园的各个角落里，我仿佛看到莫老爷站在西北角的围墙之上翘首以盼地北望，希望那一骑拿着通知他赴任公函的快马在他的视野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