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连群英谱:小号手万增

荷塘月色

<h1>  万增是我的老乡,当年是和我同乘一个车皮到的军营。他圆脸白净,个头偏小,一笑脸蛋儿两个小小的酒窝。与电影中《闪闪的红星》里边的大头娃潘冬子有几分神似。</h1> <h1>  可能是考虑到万増从事严酷的军事训练有些吃力,一进连队就分配他去集训队学习吹号,以接替老号手老兵油子。可这项工作对万增来说,同样是一点也不轻松,他个头偏小肺活量自然也就小,刚从集训队回来的时候,他的号声还有些五音不全。常常见他晨起苦练,一泡尿憋到天明,一直把尿从腹中倒吹岀来,至到腹空为止。至今还能回想起他吹号时腮帮子鼓胀的圆圆,憋的满头青筋的情景。两年前在安阳聚会时,老指导员杨"马列"还在调侃万增,说看他当年吹号的神态,就好像看见小孩子吹奶瓶的样子,虽说是玩笑,但确实有几分逼真。</h1> <h1>  万增初任号手,号声吹得有些尴尬。好在有老兵油子老号手的压阵,关键时候能助上一臂之力,不至于关键时刻断了链子。那老兵油子来自泸州酒乡,打小就拿吹酒瓶练功,吹起号来自然是气定神闲。用雷达技师张大哥的话说,他是因吹烂军号被发配到我连的。不过万增也有突出优点,他人小勤快,加上长的白白净净,深受连首长的喜爱。我们新兵入伍的第一年,国家政坛象翻烧饼似的变化,政治学习特别多。杨"马列"三天两头要为战士讲长篇大论,每次演讲,他的身前总是摆着一口大号茶缸,这时,万増要不停用他的长嘴茶壶给杨指续水,不要看这是一件简单的工作,要做好这种工作也是有些窍门,不仅要求时间恰到好处,而且还要掌握温度适宜。他每天要为几位连干服务,从早上起来的打扫卫生,整理内务,还要参加连队的集体活动,极其繁琐,时时都在考验耐心,每天都看到他鞍前马后忙得像小妖一样。还真非五大三粗的战士所能胜任。</h1> <h1>  到了来年,身体日渐结实的万增号也吹得日渐娴熟。和战友们之间的相处也不再拘谨。我们家乡的几位战友在一起时,他还常拿别的战友开涮。比如那年卷民的未婚妻来到连队,他就一直猛夸卷民夜间射击打的好,还说卷民曾一枪打碎靶子中心的灯泡💡,言外之意深含叵测之意图,让警惕性甚高的卷民未婚妻指着他说:原以为你人小最老实,原来和他们一样坏,她这是一杆子扫倒一大片,让我也无辜躺着中枪,我觉的她这个词用在国辉他俩身上最为合适。</h1> <h1>  到了入伍的第三个年头,万增的辛苦和勤勉终于迎来了好运。他被连队选拔推荐到南昌步兵学校进行深造。这意味着毕业时他将告别战士生涯,步入军官行列。这对他来说是一生中重大的转折。作为老乡我替他由衷地开心。但也意味着我们将长期分别。未来的路大家都不可预期。尽管如此,我还是替他打心眼儿里高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他改变命运的一生。这个转折,不亚于寒门子弟的高考中榜。</h1> <h1>  前不久国辉和万增来古城襄阳参加战友聚会,期间来到古隆中,万增手持鹅毛扇做起了孔明,国辉却像是其帐下的一员大将。</h1> <h1>  果然万增这一去便杳如黄鹤,直到二十多年后返乡时,才从国辉战友口中得知万增现已定居在南昌,并告知了我联系方式,恰恰不久后我因业务来到南昌。二十多年不见,昔日的小号手已变成了老路。小兵也变成了老总。万增退役后自己经营一家公司。生意也是风生水起,老友相见,款待自不带说,话题也是说个不完。人们常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眼前的万增不用刮目,就让我睁大了双眼。</h1> <h1>  南昌一别又是十个年头过去。我们再次相会是在战友家园。在这个家园,国辉战友和我是一对欢喜冤家。早在连队时,我俩就是九班的正副班长。可是我常年被上级借调在外面,班里的具体工作都是国辉一手来抓。这让他心里严重失衡。为了安慰他,我在群里常常赞扬他的优点,把他加以美化,可是,国辉战友疑心甚重,总是怀疑我在使用春秋笔法。常常不加识别就一概拒绝,这万增也是事大不嫌热闹,常常撺棳我俩斗嘴。还说三天不见我俩互掐,他就深感寂寞。有时他还往往主动挑起话题,用国辉的话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拿我们受伤的心赚取他精神的快乐。</h1> <h1>  几次战友战友聚会后,我深深地感到我们的连队人才辈出各具特色。我忽发奇想,我想用我的笔给每个战友做一个简单的素描。一是给我们这个群体增加一点乐趣,二是给大家留下一点有意义的纪念。写出几篇后在战友群中引起了热议。有战友鼓励我继续写下去将来结集成书。万增在第一时间表态说,如果我出书他要给予资助。我自知自己的分量。也没那么高的奢望。只是想给大家带来一点快乐。但万增深深的情谊我已心领。我知道,他想留下的,不仅仅是一本书,是我们这个群体那些有声有色的人物。是我们同甘共苦的战友。是我们共同的往事,我们成长的轨迹。</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