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岩白水在云间   云来雾去不改颜——秋游永嘉白水漈麻山水库（2019.09.14.八月十六）

旭日东升

在温州，被称为白水漈的地方有好几处。而在永嘉，我所知道的就有两处。一处是乌牛东嶂岭下的白水漈水库，另一处便是著名的位于瓯北白水村的白水漈瀑布。

我们一家人与白水漈结缘，应该在好几年前了。这几年，一家人或徒步穿越，或休闲游玩，几乎每年都会来白水漈一趟。

这次来白水漈，正值中秋假期的第二天——八月十六。尽管秋天已经过去一半，可浙南大地秋老虎肆虐，虽晴空万里，但骄阳似火，气温依旧在摄氏30度以上，让人感觉燥热难耐，汗湿后背。

不过，当我们登上永宁古道的台阶时，一股清凉便扑面而来。古道两旁的树木高大挺拔，树冠如盖，绿茵遮天蔽日，置身其中，顿觉心旷神怡，凉爽无比。

白水漈瀑布之所以能闻名于世，我国近代散文大家朱自清先生功不可没。

一九二四年新春，客居温州的朱自清伴几个朋友春游白水漈，然后便留下了那篇《温州的踪迹•白水漈》。在这篇短短的文章里，作者匠心独运，抓住了白水漈的独特景致，仅仅用了２３０余字，寥寥数语，就将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白水漈描述得如此真切感人，惟妙惟肖。可见作者敏锐的观察力和深厚精湛的文学功底、炉火纯青的文字组织能力。

《白水漈》 朱自清

几个朋友伴我游白水漈。

这也是个瀑布；但是太薄了，又太细了。有时闪着些须的白光；等你定睛看去，却又没有——只剩一片飞烟而已。从前有所谓“雾縠”，大概就是这样了。所以如此，全由于岩石中间突然空了一段；水到那里，无可凭依，凌虚飞下，便扯得又薄又细了。当那空处，最是奇迹。白光嬗为飞烟，已是影子；有时却连影子也不见。有时微风过来，用纤手挽着那影子，它便袅袅的成了一个软弧；但她的手才松，它又像橡皮带儿似的，立刻伏伏贴贴的缩回来了。我所以猜疑，或者另有双不可知的巧手，要将这些影子织成一个幻网。——微风想夺了她的，她怎么肯呢?

幻网里也许织着诱惑；我的依恋便是个老大的证据。

3月16日，宁波作。

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瀑布倾泻而下的沙沙声。正如朱自清先生所描写的那样，白水漈的水不大，没有那种壮观磅礴的气势。她犹如小家碧玉一般，亭亭玉立，体态修长，婀娜动人，让人驻足仰视，久久不舍离开。

透过阳光的折射，白水漈前面架起一道窄窄的彩虹，似有若无，如梦如幻，甚是可爱，更是增添了白水漈的妩媚和娇艳。

白水漈分上、中、下三漈，朱自清所描写的其实只是中漈。下漈就在山脚下的山凹里，那里垃圾遍地，成了当地妇女的洗漱池，让人心痛不已。

离开中漈拾级而上，道旁有一寺院，称为“罗汉寺”，寺门前的这副对联，其实就是两句藏头诗，读来绕有意味。

从罗汉寺门前过去，循着哗哗的水声，沿着小径跨过小溪，绕过一座刚刚建好不久的凉亭，就到了白水漈的上漈跟前。

站在亭子里前望，只见上漈瀑布也有三级。它没有中漈的高度，也缺少让人遐想的意境，希望今后的建设能给它一个合适的定位。

离开上漈再回到永宁古道，继续攀登向上。路遇一凉亭，称作“自清亭”，肯定与朱自清先生脱不了干系。或另有“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之意。

继续拾阶而上，约百米左右，遇一横路。往左可以去往九龙山，终点在上塘栗一村，这条线路我们一家已经走过两次。右拐沿路继续，便是白水漈的上游——白水水库。

白水水库面积并不大，水也不是很深，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见库底的石砾和薅草。但是水质却非常好，清澈见底，宛如明镜。

沿着白水水库西岸古道继续前行，见一峡谷深不显底，谷中满目苍翠，只听水声淙淙却不见溪流踪影。

复前行几百米，见一凉亭，名为“薄刀岩凉亭”。

一家人小憩之后，继续前行，复见又一凉亭，上匾书“永宁古道”。这一路行来，皆属于永宁古道。永宁古道从白水经麻山可通往永嘉黄田岙，几年前我们一家人曾经走过一次。这次说好是休闲秋游野炊，只走到麻山水库为止。

永宁古道从白水到麻山水库这一段，大部分被水泥硬化，已经失去了古道的韵味，甚是可惜。

离开凉亭，继续上行不到一公里，便到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地——麻山水库。

蓝天碧水，青山环绕，天地一片宁静。镜子般的湖面，凉风起时，泛起些许涟漪。

“缘”来如此，你我皆为过客；岁月匆匆，已是半百人生。

觉者，原意为醒，延伸意为“悟”，即醒悟、觉悟。宋代诗人储泳曾作《觉来》：西风吹梦过钱塘，独上孤山叩冷香，纸帐四垂灯影薄，觉来疑是月错黄。此时此刻，一边是宁静的水面，一边是佛家禅院，这一个“觉”字让人浮想联翩。

从这堵墙开始，永宁古道恢复了它原来的模样。从这里开始的古道，荆棘丛生，沟壑纵横，需天气晴好，则一路坎坷，还可达黄田岙；如若遇阴雨天气，那一路的泥泞会让你苦不堪言。他日若有幸约伴同行，可再行穿越。

中午时分，支起炉子，烧上一锅热气腾腾的年糕，一家人吃的津津有味。餐后躺在亭子里的长椅上，吹吹凉风，眯上一小会。

太阳西斜，循着来时的路，一路下山回家。郊游只是暂避城市的喧嚣，偷得片刻的宁静。常言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生活终归还是要继续，我们总是要面对那钢筋水泥的丛林。收拾好心情，明天需要我们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