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梦兰州》 2019.09.15

张会强

2019年9月19日晚，携妻子从邹城火车站出发，开始了我的补梦兰州之旅。

车轮滚滚，站台后移，不知引路的是我的念头还是老爸的梦……。

17年2月17，农历正月二十一，八十多岁的老爸在菏泽老家走了。带着一个未实现的梦：去趟兰州。

从离别的悲痛中走出后，补给老爸一个兰州梦的念头隐隐渗透在我的生活中。

多次听老爸说想去西安，15年设法带他去了一趟。

到了西安，老爸又说要去兰州。当时没有充分的准备，也担心老爸的身体。没答应接着去兰州。

但，老爸总是念念不忘兰州。

征求家人意见，有支持有反对。驾车几千公里 我也担心安全问题，最终没能成行。

后来老爸遗物中看到他的这篇日记，才理解为什么到了西安，老爸还想去兰州。

据日记中记载，1950年，20岁的父亲参加了西北铁道兵团。

他在西安、兰州段，特别是宝鸡和天水之间的铁路上工作过。

要是早知道这些细节，去西安那次，就应该继续西下兰州。但是！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

三周年临近。懵懵懂懂地，考虑着一趟宝鸡、天水、兰州行。

因为旅程有自己的要求，排除跟团，必须自定行程。经过大量行前工作，我制作了这个出行路书，并于行前，定好了火车票、宾馆、部分景点，支付了有关费用。

K911次列车，18:53邹城站发车，卧铺一夜，次日10：35，列车准点到达西安站。西安没安排住宿，只留了八个小时的活动时间。

15年从菏泽自驾带老爸到西安那次，在工作人员苗龙刚帮助下，用轮椅抬着老爸，登上了西安城墙。

时隔六十年，老爸又重游了西安。一旁一位老年游客，看到轮椅上的老爸，又拍又录。

开车来到大雁塔时，附近停车场车满，没找到车位。只在路上看了看玄奘的雕像。

这一次到西安，我首先安排了大雁塔。

在携程定了门票及讲解。认真地游览了大雁塔景区，“补上”了这一个遗憾。

在西安，再一次品尝西安的羊肉泡馍。15年，车停西安市街道边，老爸躺坐在副驾位置，哥哥一勺勺喂老爸，吃的羊肉泡馍……。

傍晚时分，乘火车离开西安，夜幕下来到宝鸡火车站。看到“久违”的宝鸡站的字样，我立即就有了一种亲切和喜悦！进站口处，让妻子给拍了照片，打卡宝鸡站。这一趟旅程，所有的住宿，都安排在了火车站附近，因为老爸曾经的工作地，就在铁路沿线。

上午的时间，游了宝鸡的中华石鼓园。

青铜器博物馆。

渭河公园。

渭河公园在宝鸡火车站附近。

当年老爸应该来到过渭河河边。我高举双手，打卡渭河，希望老爸欣慰，儿子来到了他熟悉的地盘。

在跨渭河的步行桥上，我拿出老爸的小照片，让他再看一眼今天的渭河……。

下午14：34，宝鸡站出发，乘火车前往天水。

故意把这一段火车安排在白天，是为了看清两站间的风景，特别是想看到老爸日记中提及的地名或小站。

在宝鸡站候车室，我还问了一个接近退休的铁路服务人员，老爸提及的那些小站还有没有？那人回答，有。早晨的8359次列车站站停。但时间不允许我等到第二天。也曾考虑过坐汽车或租车自驾这一段，但都没合适的选择。只好放下到达柿树林、拓石、葡萄园、白家村、渭滩、伯阳等地的想法，安心乘火车，欣赏着经过。

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我坐在车窗前，紧紧地盯着窗外。窗外的风景出乎意料的漂亮！引得我时而拍照，时而录像，就像一个没出过门的孩子。

小时候就常听老爸说宝鸡、天水间有多少个洞子，多少座桥。

这一次，我欣赏着一路走过。多么希望，老爸也在车窗前……！

我热切地欣赏着铁路旁的风景，没想到，自我出生就是农民的父母，曾看到过这么远、这么漂亮的风景。

有时，我特意搜寻一些老旧的建筑，猜测它们有没有70年的历史，父母从此过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

然而，或许车速太快，到达天水站时，我也没有看到老爸提到的那几个小站或地名。

天水站，我来了！

到天水站后 我迅速把行李安排在宾馆，放弃宾馆提供的免费下午茶，70元打车，直奔两个相邻的小村：沈家河、杨（家）河。

从老爸留下的资料中，我看到了这个甘肃天水的户口簿。

不到20岁的母亲曾在沈家河落户。

那时父亲应该是在附近铁路上工作。我问母亲沈家河时，八十多岁的母亲却明确地说住在杨家河，还提起一个叫小兰的小姑娘（现在应该近80岁了吧！）。

这一次来到了天水，看看天没黑，就争取些时间到沈家河、杨家河看一看。

这就是沈家河村。几个村民在街上拉呱。

回头 就能看到一条铁路从村头穿过。

我先拍了些沈家河的照片，录了一段视频。准备带回去给母亲看看。然后来到街上村民跟前。出租司机大概已跟村民提过我来看沈家河。

看到那发黄的户口簿上写着他们的沈家河，村民有些激动。但是，六七十年的跨度，把他们不少人都跨成孩子甚至出生前了！

跟他们简单地交流了一会，就挥手告别，启程去杨家河看看。

看到是我要找的沈家河，司机也很高兴，然而，我问起杨家河时，司机却说已过去好远了，他忘了去杨家河的事了。忘就忘了吧！缘分不到！全额付了讲好的费用。

第二天上午，依计划游览了麦积山。

麦积山上的神像。

回天水住处后，收拾好行装就到天水南站乘动车去兰州。

夜幕下，动车所到的是兰州西站。当晚就住附近。这种安排，减少了住宾馆的天数，节省时间，节约费用。

第二天一早，乘地铁1号线，直奔兰州中山桥。

中山桥有几百年的历史。

时逢国家70年大庆。中山桥头也扎着庆典标志。

我走上了中山桥。六十多年前，老爸曾走过的中山桥。

老爸在附近工作时，过黄河需绕很远，走黄河上的这座桥。

听他讲，河边有羊皮筏子，为了安全，单位领导不让坐。偷坐被发现，就会被处分。

特意体验了一把老爸提过的羊皮筏子。水浪不大的情况下，还是比较平稳的。

中山桥桥头就是白塔山公园。这是我计划中要逛的景点。把背包寄存在山下一个宾馆，轻装出行。

公园门口一块空地上许多人载歌载舞，十分热闹。

向里走遇到有人在写地书：故人西辞黄鹤楼……。看到“故人”、“辞”字，就想起了已故的老父亲。很可能，他曾爬过这座山，看过山上的白塔……。

站在兰州白塔山观景平台，面对黄河及对岸的兰州，我放声喊山：噢——噢——噢——噢——！让稍带沙哑的喊声尽可能悠远绵长。声音越过黄河，激荡兰州，穿过时空，抵达老爸所在的五十年代……。老爸，您听见了吗？我坐了小时候听您啦过的羊皮筏子，走过了您走过的中山桥，我带着您的小照片拜访了您牵挂的宝鸡、天水、兰州……。

在兰州吃了碗兰州的兰州牛肉面。

兰州的牛肉面里是没有牛肉的！必须另外花钱要小碟的牛肉加进去。这一点是在天水的时候才知道。

八几年的时候，老爸生过一场病，期间他对我说想吃一种用手拽的面条。我骑自行车在老家附近转了许久，没有找到老爸想要的手拽面条。现在想来，也许，老爸想要的就是兰州拉面……。

逛完兰州黄河岸风景。我带妻子去兰州火车站。来兰州时到的是兰州高铁站。离开兰州我选择了兰州火车站，因为这是老爸当年到过的地方。兰州火车站有一个高大的雕塑，是一匹脚踏飞燕的马！生于1930年的老爸也属马！这是老爸的兰州缘！老爸走之前说了句“也没大讲了，就是想去趟兰州……。”至此，我在想，老爸走之前的时光没有空虚，他想着他的兰州就走了！老爸的一生也没有多少遗憾了，除了想去却没去成的兰州……。

起初计划到兰州就返回，但因有妻子一路陪伴，就决定增加青海湖。为此，我把火车旅程延伸到了西宁，在西宁住两晚，腾出一个整天参加西宁的青海湖、茶卡盐湖一日游。

这次出行前查天气预报，从西安到西宁，天气都非常差！不是下雨就是阴天！差点动了取消行程的念头。

但一路走过的全是晴天！大规模下雨的云意外撤退。

打卡青海湖。

青海湖，我来了！

清新空气，碧水白云。

水天一色蓝，白云浮中间！红妆点缀。

成群海鸥。

第几季的格桑花？

旅行社双层大巴，我坐在了司机正上方的位置。

去茶卡盐湖，一路美景。

草原羊群。

过路牦牛。

青海湖到茶卡盐湖的路上，车依限定的速度稳速前行。以免撞到牧民们的羊或牦牛。

茶卡盐湖！

天空之镜！名不虚传！

蓝天下的白云静悬在不远处配合照相。导游赠送的红纱巾派上了用场。

找人给拍了张合影。

借点活力。

看完茶卡盐湖，即将返程的时候，远处出现一片下雨的乌云，逐渐靠近，上车前，星星点点飘了几滴小雨。

汽车从那片乌云下开出来，又是蓝天白云。

不久，又路经一片乌云，下下来的竟然有雪！

但景区返西宁的大部分路程里，都是白云和蓝天。青海的天气真有特色！一团一团的云，各忙各，有的下雨，有的下雪，多数都无所事事，随心漂泊……。

晚霞，像个火凤凰！

青海和山东温差达30度。返程的火车上我外穿冲锋衣，内穿夏天的短袖T恤。

在天水到宝鸡返程的火车上，通过手机地图导航协助和手机录像，我捕捉到了柿树林、伯阳、白家村和葡萄园四个地名。

导航显示，柿树林小站已关闭。。

时隔69年，我带着老爸的铁路徽章和小照片又走过了这些小站！年轻的父亲曾在这些小站工作过……。希望老爸能够欣慰，儿子经西安、宝鸡、天水乘火车到达了兰州！儿子欣赏到了沿途的风景，看到了兰州的黄河、中山桥……。

补梦之旅依计划圆满完成！天气出奇地给面子！遇到的几滴雨雪，恰似我内心的那份怀念与伤感！

补梦兰州！

致敬老爸离开三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