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至深兄弟情

<h3>那天晚上,堂姐打电话给我的父亲,说她的父亲我的二伯第二天上午在宁波李惠利医院动手术。我的父亲一听心急如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然后拉着我的母亲,转了三辆公交车,花了两个多小时,赶至李惠利医院。</h3><h3><br></h3><h3>在医院,二老又花了半个小时寻找打听二伯的病房,然后才知晓,二伯在东部新城的李惠利医院。宁波居然有两个李惠利医院,东部新城又是什么地方?这可把我的父亲母亲难住了。</h3><h3><br></h3><h3>狠狠心,母亲决定奢侈一回,拦了一辆出租车,终于到达东部李惠利医院。遗憾的是,二伯已经进了手术室。父亲有些失魂落魄。</h3><h3><br></h3><h3>二伯被推出来时还昏迷着,身上插满了管子,紧接着被推进了ICU。父亲扒着玻璃窗,痴痴地看着病床上的兄长。</h3><h3><br></h3><h3>第三天,我们姐妹休息。于是,父亲母亲带着我们去看望二伯。二伯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一进病房,父亲和母亲都轻轻地叫了一声“阿哥”,我们也喊了一声“二伯伯”。二伯没有应声,却扭过脸,不理我们。气氛有些尴尬。</h3><h3><br></h3><h3>突然,二伯开始轻轻地抽泣,还不停地用粗大的手指抹眼角。这时,父亲也悄悄地躲到病房外面去了。再进来时,眼睛红红的。</h3><h3><br></h3><h3>堂哥江跟我们说,前天要去动手术时,二伯一直望着病房门口,盼着我的父亲。父亲听了,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会有两个李惠利医院。</h3><h3><br></h3><h3>二伯七十三,父亲七十,八兄弟姐妹中,他们是老三和老四。年龄最为接近,模样也最相似。小时候,二伯来我们家做客时,我有几次还把他错认为父亲。父亲二十岁离开故乡,然后在异乡生根落地,从此和众兄弟姐妹只有春节里一聚。</h3><h3><br></h3><h3>中青年时,父亲的八兄弟姐妹各自为自己的小家庭辛苦打拼,即使相聚也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总以为来日方长,兄弟姐妹相聚的日子多的是。</h3><h3><br></h3><h3>不料,几年前,大叔叔不幸病逝。病重时,他拉着我父亲的手不肯放,还撒赖一定要哥哥陪着。大叔叔是老五,也与身为老四的父亲交好。八兄弟姐妹本是同根生,突然走了一个,好似满月缺了一角。大家开始珍惜相聚的日子。</h3><h3><br></h3><h3>今年初,二伯就曾念叨着,要父亲回老家住住,兄弟俩好唠嗑唠嗑。父亲还没答应去住,二伯却生了大病。而且,二伯动手术前,父亲还找错了医院。倘若,如果……不敢想象!老人家心里闹别扭,我们完全理解。</h3><h3><br></h3><h3>可是,终究还是要离别。这是生而为人的宿命。离开时,父亲一直说,二哥,我还会来看你的。等你出院了,我也会去你家住的。我在你家住一些日子,你再到我家一些日子。好不好?<br></h3><h3><br></h3><h3>二伯点点头,眼底写满一万个舍不得。我不忍再看,快步走出病房。父亲走出病房,又走进去道别,然后又走出来后,在病房门口又站住了,和他的二哥挥手又挥手。</h3><h3><br></h3><h3>二伯和父亲都是农民兼手艺人,没有什么文化,话也不多,他们就是传说中最古老的最朴实的劳动者。他们没有苏东坡那样的才情,只因怀念兄弟子由便写下了一句千古绝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h3><h3><br></h3><h3>但是,兄弟情却是一样的感人至深。写至此,我忍不住又泪目。</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