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儿时的乡村教师

雅馨

<h3>文字:雅馨<br>图片:网络<br><br>美篇的活动总能引起无数共鸣,开学季让人想起曾经的懵懂与青春,教师节不由得想起了影响过我们的老师。<br><br>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优秀”老师,而是想起来让我咯咯发笑的老师。对着电脑敲击键盘,想起了一群老师的形象。<br><br>童年生活在农村,在乡村上完小学,初一一个学期后就转学到西北省城兰州,上了近六年厂矿子弟中学,之后四年大学,工作后又进修过三年,接触过多少老师记不清楚了,想起来最有趣的是我的农村老师。<br></h3> 童年时,父亲远在千里之外,母亲没有条件或意识给我启蒙。到入学年龄了,问我妈上学我叫个啥名?她正在烧锅,思索半天,排查了几个与同族孩子重复的名字,在纸上写了三个字,让我去报名。到学校,报名的老师得验一下智商是否正常,问家里都有谁,还准备一把椿树条,让数数,我都不清楚自己数的对不对。<br><br>接待我报名的就是我一年级的语文老师,我人生中第一位老师,他是个中年男人,穿灰色中山服,在农村一看就是有知识的人。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当面叫他秦老师,背后大家都叫他“秦老婆”,我丝毫没有不敬,一度以为他就叫“秦老婆”,后来想想可能因为他脾气好,大点的学生调皮,给起的外号。<br> 小时候我们那没有幼儿园,我的学校只有一年级、二年纪,就是为了方便住在近处的几十个学生,条件稍微好一点,或者父母重视一点的,从一入学就会送到较远处的街上上学,那里有规模较大的小学和中学。<br><br>很多人一年级都是瞎上,一年下来啥也不会,就留级。我入学时,班里绝大多数都是留级生,在我眼里他们熟悉了学校的一切,啥都懂。我都不知道上课要干啥,也不知道往哪坐,秦老师把我放在了最后。我胆小没乱跑,但不知道该坐端正,认真听讲,就用手托着脸傻傻地坐着。<br><br>秦老师说:“后面那个同学是牙疼,还是脸上脏?咋一直捂着?”前面的人转过头来看向我,哈哈哈笑得爆响,我同桌也是个留级的“老学生”,捣我一下:“说你哩!” 我这才知道啥意思,学着别人的样子,坐直,把手背到后面。<br> <h3>秦老师用一根光洁的高粱杆当教鞭,指着黑板上的三个字母:<br><br>“阿,阿,阿窝婀的阿!”<br>“窝,窝,阿窝婀的窝!”<br>“婀,婀,阿窝婀的婀!”<br><br>“ā、á、ǎ!à”<br>“ō、ó、ǒ、ò”<br>“ē、é、ě、è”<br></h3> <h3>第一堂课,秦老师先教了三个拼音字母,我们跟着读得像唱歌。接着在黑板上写了“我是中国人!”让我们比葫芦画瓢写下来,这就是我的第一次作业!<br><br>偶尔,街上(公社)会外派老师给我们上画画课、唱歌课,画画老师是个老头,戴一幅眼镜,之前我从没见过眼镜呢!老师有着花白的胡茬子,第一堂美术课,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个月牙,还有个苹果,看起来那么好看,我们那时候基本没有见过苹果,老师问那个苹果像什么?有的同学说像脸,有的说像屁股。老师用教鞭敲敲桌子,假装生气。<br></h3> 不知为何?我总想摸摸他脸上的胡茬子,当然不敢了,看他戴着眼镜的模样很好玩,也好看,我想他像谁呢?因为没见过几个人,实在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胡茬短而白,皮肤白里透粉,穿一件白衬衣,突然觉得他像极了我家的白猪,再看他的表情,竟像我喂猪时看到的笑脸。<br><br>童年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猪了。不觉得脏,只觉得可爱,但是回家说老师像我喂的猪,很活泼。家里人都笑起来了,才知道不该这样想。<br> 二年级转学到了舅舅家,和表哥、表姐一起到邻村上小学,五个年级五个班,每班也就一、二十人,学校有两个语文老师,一个教一、二年级,一个教高年级的三个班,代表了最高水平。我忘记几年级时学过《小桔灯》,老师上课爱“撇京腔”,其实就是非常不标准的普通话,他说:“你们好好学习,成绩好了冰心伯伯会来看你们!”<br><br>五年级时,学校第一次订阅了《少年文史报》,才知道《小桔灯》的作者是冰心奶奶,不是冰心伯伯。去问老师,老师知错就改,“你们以后叫冰心奶奶,好好学习,以后冰心奶奶来看你们!”<br> 多少年过去了,我丝毫没有怪老师误人子弟,反而觉得非常有趣。我们那时农忙时还帮老师干点活,比如捡晒干的红薯干。老师也是农民,给我们上课家里活顾不过来。像所有喜欢给老师干活的孩子一样,我们干得欢快极了。<br><br>乡村教育,并没有耽误我们那个村子孩子的前途,二十多年前,村子就出了三个博士后。如果老师知道我也是一名高校教师,应该也会觉得有光彩。<br><br>离开老家那么久,我的上学、工作过程尽是和老师打交道了,但在我心里,最温暖的是农村小学的教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