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当过几年兵一一上篇

知足常乐

<p class="ql-block">我也当过几年兵一一《上篇》</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九日,经过严格的体检、政审、走访之后,我正式接到了入伍通知书。十一日,我们这群热血青年穿上了绿军装,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我心中万分激动,久久不能平静。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实现了。</p><p class="ql-block"> 这天,在枣庄市薛城剧院报到集合。我参军的部队番号是一0二部队,号称是北京部队特种兵。心里暗自高兴,觉得选上了最好的部队。</p><p class="ql-block"> 十二月十三日,在集合了三天后,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谁知道,火车开动后,向南去了,时间不长,又向西去。真是有点晕头转向啊!那时候,带兵的人员嘴很严,对去向严格保密,谁也不知道去哪里。火车向南到徐州,又向西,沿陇海线一直开,开到河南省三门峡市才停车。下车后,解放汽车拉着我们七拐八拐来到市郊外的一个营地。</p><p class="ql-block"> 营地里有几排旧营房和大的厂房,操场上堆放着集装箱,机器设备什么的,沒进厂区。</p><p class="ql-block"> 营房很简陋,是旧房子。周围是菜地、庄稼地,象很久沒人管理了,显得十分荒凉。看到这一切,心里凉了半截。怎么和开始介绍的一点也不一样呢!难道部队也会骗人吗?</p><p class="ql-block"> 刚到部队的几天里,心里很不爽。和战友孙德民、高尚举等,常去营房后面的黄河边谈心诉苦,掉下过后悔的眼泪。</p><p class="ql-block"> 黄河的水很黄,水流无声。据说黄河水属面善心恶,水下汹险。长江水,面恶心善,水下平和。这里向下游看去,一望无际。出门就见山,走路就爬坡。说是山,其实尽是黄土,没有石头。沟壑起伏,谷深路弯,很难找到一块象样的平地。这就是传说中的黄土高坡。</p><p class="ql-block"> 后来才知道,部队刚从河北宣化移防至此,家还沒搬完,一切待兴。</p><p class="ql-block"> 不几天,新兵训练开始了。天天练起步走、跑步走、正步走、立正、稍息、向前看。</p><p class="ql-block"> 一开始,还挺新鮮的,十几天后,天天练就厌烦了。尤其是整内务,叠被子,紧急集合。过去散慢惯了,也从来沒这样做过,很难适应。班长天天说,老兵天天教,慢慢地才入了门。大家也认识到,部队是国家武装力量,要培养战士步调一致,吃苦耐劳,一切行动听指挥的道理。</p><p class="ql-block"> 所以,就有了"被子叠成豆腐块,牙俱摆成一条线,走路办事一阵风,吃饭要看谁最快"的连队作风。</p><p class="ql-block"> 那个紧急集合最糟糕,有时刚睡下,有时深夜里,急促的哨声一响,翻身就起,手忙脚乱,大气不敢喘,有灯不能开,真是摸黑抓瞎呀!就像敌人马上要围上来一样。</p><p class="ql-block"> 我的动作慢,出去的晚。动作快的有两分钟出屋的,我三分多钟才出去。记得有一次,背包缠了三圈没来得及系,顺手摸了半块砖头别上,跑了五、六公里回来,被子硬是没散。等队伍解散后,给班长看这小秘密,却被班长笑打一拳!</p><p class="ql-block"> 在新兵连训练结束后,我分到了一连三排六班。新兵连都是老乡在一起,下了老连队就有一种独在异乡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我很羡慕战友冯茂成、刘刚、夏印季、王学理他们,被分到机关。尤其是分的岗位更吸引人,有办公室、话务班、司机班。个个精神十足,威风八面。</p><p class="ql-block"> 后来,夏印季开小车,成天给首长坐一排,俨然像位副政委、副厂长的角色。战友杨其昆,原在一排二班,后调机关放电影,每当有电影消息时,就想起了他。</p><p class="ql-block"> 我刚下老连队时,还有个被老兵取笑的故事,就是喝白开水,我称喝茶。我平时让人喝水时,总是说"班长你喝茶吧,排长你喝茶吧"!其实,说的就是白开水。他们就说于成安又热情又虚情,总拿白开水当茶水骗我们''。其实,这是我的说话习惯,也是一方土话。</p><p class="ql-block"> 从新兵连到老连队,就遇到了我们薛城籍的战友,如房金斗,他六九年三月入伍,早我们近一年。他热情大方,英俊潇洒,为我们家乡战士添彩。他说一口薛城南的话,一听就感觉十分亲切。他还耐心传授部队经验,体贴入微。</p><p class="ql-block"> 热爱体育的老乡战友,有张延礼、刘杰、孙德民、冯茂成、孙晋续等,经常一起打球。刘杰打得最好,是部队篮球队的绝对主力,还入选过第二炮兵手球队,参加全军的手球比赛。我们呢,也混了个连里的、排里的、班里的"主力''吧。哈哈!篮球场上,一跳一个高,一打一身汗,个个都像小老虎,那才真叫个爽呀!</p><p class="ql-block"> 战友张延礼,当时在一连一排二班,他言语不多,工作认真,是个实干家。他爱好体育,经常组织大家打篮球、乒乓球。</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他被选派到广州军区体工大队培训,获得了优异战绩。回来后,我发现他的手臂粗了两圈,大腿粗了三圈,前胸后背也厚了有五公分。</p><p class="ql-block"> 后来他职务提升至团职首长,为部队建设做出了很大贡献。作为老乡,真为他感到十分高兴和自豪。</p><p class="ql-block"> 孔庆运战友,是山东曲阜人,当过我的班长。他为人和蔼,头脑聪明,办事利落。在连里经常受到表扬。他写的一手好字,他办的墙报、宣传栏,十分漂亮且富有新意。他会理发,理的发型精美适度,堪称一绝。他的技艺在部队广为流传,除了本连的,也有其他连队、机关的找他理发。如部队政委、厂长也经常让他理,评价很高。</p><p class="ql-block"> 为此,孔班长牺牲了很多休息时间。他倡议全班战士人人学理发,大家都积极响应。两年后,他被上调至二炮后勤部工作。显然,他是个很有前途的班长。</p><p class="ql-block"> 一连副指导员姜世平,安徽人,原来是我们的三排长,接触比较多。后来,他提任指导员(张元庄提为副指导员,后改名为张阳)。</p><p class="ql-block"> 姜指导员为人谦和,讲话幽默,一口合肥话。好兴致勃勃地讲:"从肥东到肥西,买了一只老母鸡,搁到水里湿一湿,撕掉皮,吃一吃,你说好吃不好吃"。特别加重"吃"和"撕''的口音。叫人好笑。</p><p class="ql-block"> 他有一段笑话段子,常讲不衰:''说有一位班长,在吃饭时给大家说"我吃菜最爱吃豆腐,豆腐简直就是我的命''。刚好这顿菜有豆腐,大家把豆腐都夹给他吃。几天后食堂做了肉菜,也做了豆腐。大家说:"今天有班长爱吃的豆腐,我们吃肉啦"!只听班长幔条斯理地说:''豆腐呀是我的命,见了肉,我就不要命了''!"啊!原来这样!"哈哈!哈哈哈!</p><p class="ql-block"> 星期天,部队有个规矩,吃两顿饭。</p><p class="ql-block"> 每到星期天下午3点前,我们都饿得前心贴后背,特别是在打完球后,那个饿感就特别强烈。</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们有个聊天的小"据点'',就是冯茂成的办公室。这天,大家不约而聚。冯茂成、孙德民、高尚举、刘宪厚等战友,在此热聊。大家心情格外放松,家里家外、部队社会、无话不谈。但是,饭前饥饿还是难以忍受。一人出主意,从食堂拿电烧水壶装鸡蛋,带到"据点",用电烧水煮蛋。结果,这办法好用,十几分钟后,每人3个鸡蛋下肚,肚子就踏实多了。当然,这事也仅此一次。大家商量了一个办法,每个星期天下午,都要主动去帮厨。一是连队提倡帮厨,还算好人好事。二是,可以趁机填填肚子。这何乐而不为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在部队几年里,我们既服了役,又学到了技术,可谓是一举两得。原来说的特种兵一点也不假,就是穿军装的技术兵。</p><p class="ql-block"> 部队是第二炮兵的一个机械修理厂,团级单位,负责各基地机械装备的维修。像高空升降机、空气压缩机、工程机械车辆等。</p><p class="ql-block"> 我们新入伍的战士,首先从钳工基本功学起,有锯割、锉平、鑽切、划线、识图、及各种手电钻、台钻、搖臂钻等,一一学起。班长、老兵是老师,言传身教,边学边干。连里的技术员、技师上专业课,再结合学习钳工、汽车、机械维修等工具书,我们较前都有了明显的进步。不到三个月,就能接受单体工件的制作啦。</p><p class="ql-block"> 在一次维修空压机时,我不小心被皮带轮轧扁了小手指,出了很多血,疼痛难忍。在卫生所包扎后,军医批了一个星期的休息假条。我休息了一天就去上班了。技师孔令喜,班长李学爱赶我回去休息,我沒回。我说:"维修任务紧急,大家都在加班加点,我哪能休息的下去。我不能干大的,就递个扳手,拿个螺钉,陪陪大家嘛!</p><p class="ql-block"> 这件小事,在月底全厂部队集合开会时,受到金厂长的专门表扬。</p><p class="ql-block"> 说起金厂长,很让人敬佩,他是部队正团职首长, 身材魁梧,高个微胖。听说曾参加过抗美援朝战役。大家见到他都有点害怕,他属于不怒自威的将军型。其实,也很平易近人,幽默风趣。他当新兵时的一个故事,传遍部队。</p><p class="ql-block"> 他当新兵时,多数人没文化,有的只认识几个常用字。一天,连长拿到手抄点名册,开始点名了,点了前几个还行,下面他哏了一下,点到"全宝金",没人答应。又点"全宝全''!没人答应。再点"金宝金"!还是没人答应。连长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回事,看我没文化咋滴"!接着大声点到"金宝全"!就听''到''一声大吼!格外响亮。这时,连长笑了,指导员笑了,战士们也都笑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我当兵的那个年代,条件还很艰苦。虽说部队是个团级单位,也只配有一辆北京吉普车,一辆三轮摩托车,四辆解放货车。地面是土地,砖地就算好的啦。</p><p class="ql-block"> 一连,配有一辆工程车,一辆解放吊车,及各种维修用工具、钻床、电气焊等设备。</p><p class="ql-block"> 装备精良的要数三连了,加工车间内,可谓是车、磨、铣、刨、各种机床,应有尽有。国产的,进口的,大到龙门刨床,小到研磨机床。还有配套的镀铬车间、铸造车间、木工车间等等。实乃一个规模庞大的兵工厂呀!</p><p class="ql-block"> 战士们,早上出操,列队训练穿军装。上班去车间,穿工作服。冬有冬装,夏有夏服,给工厂工人一个样。</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0年下半年,为解决第二炮兵各基地对维修机床的需求,部队按照上级指示,决定自行生产C620一1B型车床。</p><p class="ql-block"> 当时,部队自身还没有生产机床的专业技术人员。</p><p class="ql-block"> 在任务正式下达后,从首长到技术员,从战士到连指挥员,都给予了高度重视,从人力物力财力上,做好了充分准备。集中力量,迎难而上。</p><p class="ql-block"> 一连,迅速抽调了一批年轻精干的业务骨干,赴三门峡市机床厂培训学习。</p><p class="ql-block"> 这次,我有幸参与其中,参加培训的还有张延礼、杨其昆、殷全安、贾德银等战友。主要负责床头箱、溜板箱、进刀箱、小刀架、电气电路等部件的组装和总装调试。</p><p class="ql-block"> 我和贾德银班长负责溜板箱。</p><p class="ql-block"> 培训开始了。刚接触新的机床专业,难度确实很大。一是我们本身的专业不对口。二是我们的基础还比较薄弱。对此,大家不气馁,而是更加虚心好学,不耻下问。主动和工人师傅多接触,边看边学,多干多练,让师傅多讲解多放手,我们多做多练,效果很明显。</p><p class="ql-block"> 一段时间的学习后,我感到有了很大提高。比如,看图对照实物,熟记配件名称,配件分装与组装,部件相互间隙的标准与作用等等。工人师傅手把手的教,我们认认真真的学,晚上,把一天学习的重点在全部记录下来。</p><p class="ql-block"> 三个多月后,自己的专业技术有了质的飞跃。我负责的溜板箱,大小配件200多个,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组合装配、技术要求。我都认真做了笔记,列了重点,熟记于心。较好的完成了这次学习任务。</p><p class="ql-block"> 回到部队后,首先试装了两台样机,我们逐件逐个的精心装配,两遍以上的复检,结果顺利地通过了专家的评定验收。</p><p class="ql-block"> 我在退伍前,共参与装配了40余台,件件合格。自己也成为了一名熟练的机床装配工。</p><p class="ql-block"> 在一次晚点名会上,荆书升技术员点评说:"于成安能把溜板箱的每一个零件背下来,熟练地掌握它们的关联和作用,哪个地方有问題,他转几下,听一听,就能找到症结,解决问题。我们就需要这种对工作认真钻研的精神"。这虽是口头表扬,也是领导对我工作的一种肯定和鼓励。</p><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三日,部队突然接到上级命令,迅速进入一级战备。</p><p class="ql-block"> 连队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未完,转下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