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听父亲回忆陈继述先生</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高学颜之女高震平</h5><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我的父亲高学颜是山东大学物理系66级的毕业生。 <div><h3> 从乡村中走出来的父亲敬重学问,喜欢探究科研中的奥妙,他刚毕业就赶上“文革”开始,他不喜欢参加“文革”运动,走进了校图书馆,在这里遇到了已经被边缘化的陈继述先生。</h3><h3> 父亲说,虽然陈先生当时是右派身份,但却深得父亲敬仰,陈先生才学高,人品好,课教得也好,是系里最受学生敬重的老师。能在图书馆遇到陈先生,是他的幸运。父亲一直从事光学实验教学,陈先生很欣赏父亲对实验课的理解能力和动手能力,他们的交流内容非常广泛,父亲感到跟陈先生同在图书馆的这段时光让他受益良多。</h3> 后来因自身努力加机缘巧合,我父亲攻克了兵器部的一个难题,得到了国防科工委的支持,有了组建光学系的机会,但他一个小助教,搞实验可以,组建一个系,显然无论权威和学识方面都是有欠缺的。这时,父亲第一个想到了陈继述先生。陈先生也欣然答应。<br> 山东大学是全国第一个成立光学系的综合大学,教授什么样的课程?使用什么样的教材?等等都没有什么先例。陈先生勇敢地担起了这份责任。除了设计课程,编写教材等事务,为课程寻找合适的教师,也让陈先生煞费苦心。因为文革的原因,教师队伍青黄不接,陈先生不辞辛劳,所有没人教的课程,他都接了下来。有些青年教师,在业务上不太过关,陈先生都会耐心地指点他们,曾经,一个青年教师,在上海一家光学类的期刊上发表论文,刚好那家杂志社委托陈先生审稿,对那篇谬误颇多的论文,陈先生没有直接以退稿处理,而是找到我父亲和我父亲一起针对论文中的错误原因进行认真分析,经过两人切磋之后,肯定了论文中有价值的部分,再找到那个老师,指导该老师重新对论文进行大篇幅的修改,直至合格。从那以后父亲更敬重陈先生冶学的严谨态度,和宽人严己的做人原则,所以说,在光学系成立之初,陈先生不仅要教学生,还承担起了培训教师的任务。<br><h3> 最让我感动的一点是:当父亲和我讲光学系、讲陈先生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坐着的母亲突然说了一句话“陈先生是个好人”。我妈妈因为脑梗的缘故,已经极少跟人交流了,平常我们就是有意跟她说话,也不会说几个字,现在居然能主动开口,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实在令人惊讶。我接着问妈妈“陈先生怎么就是个好人了?”妈妈说:“陈先生待人真和气,对我们这些家属工都很尊重。”我还希望妈妈能多说一些事,遗憾的是妈妈毕竟有病在身,再问她也只能重复“陈先生是好人!”。但这也足以让人感叹:能让一个已经脑萎缩的人牢牢记得的人,得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啊!</h3></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高学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