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据史料记载,公元前205年3月和8月,汉高祖刘邦及军师留侯张良、名将韩信分别来魏地降虏魏豹。当时,张良屯兵许庄。5年后,张良封侯,人们为纪念这段历史,遂改名许庄为留侯村,清朝中期直呼为张良村。至今村西南滩地留有饮马斜、饮马池、马练道等张良兵马活动的场地。</h3><h3> 张良?对,就是那个“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张良。地以人而张,物因地而良。</h3><h3> 张良村位于市区东以15公里处,气候温和、土壤肥沃,土质系黄粘性绵土,水质良好,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气候环境非常适合红薯生长,历来以生产红薯而远近闻名。</h3> <h3> 果然是一方水土一方人。</h3><h3> 早就听说过,张良红薯有名 ,当小山似的红扑扑的红薯呈现于眼前时,除了惊喜,赞叹,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想要凑近,闻一闻那远去的泥土与村庄的味道。</h3><h3> 几个村妇坐在红薯堆前,麻利地剥着红薯上的浮土,分拣,装袋,装箱。剥去泥土的红薯女大十八变般立时顾盼生姿,妩媚动人了,红中带粉,粉中透白,鲜嫩嫩,水灵灵地,像着了嫁衣的新嫁娘,只待牵手那个如意的郎。</h3><h3> 哈,那如意的郎君,你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不愁卖,张良红薯名气早已撂响,别说运城十三县,北京,河北,陕西,东北……市场,超市到处都有咱张良红薯。”身边一个亮堂堂的声音,自豪地夸耀着。</h3><h3> 说这话的是一位敦实、憨厚的汉子,个子不高,四方脸,小平头,黝黑的皮肤泛着土地的光泽,说起话来满眼的精明气。他是张良村村委副主任,也是“张良垚鑫红薯种植专业合作社”的当家人,大名张金红,不过,人们更认可他的小名“张二百”,可别小觑了这土里土气的小名,来头大着呢。</h3><h3><br></h3><h3> 张二百早些年是个粉条经营专业户,在外摸爬滚打多年,眼界宽了,腰包鼓了,当他看到家乡的红薯销路不景气,父老乡亲们依然各自为政,小打小闹,甚至一辈子走不出土地的束缚时,很是揪心,遂产生了成立合作社的念头。2011年,“张良垚鑫红薯种植专业合作社”应运而生,从育苗,供苗,管理,回收,到统一销售,加工,形成了一条龙服务体系。一石激起千层浪,合作社的诞生,很快把张良红薯推上了产业化的大道。昔日土生土长,很多人一听就反胃就皱眉头的“土包子”,一下子改头换脸,“潇潇洒洒”漫步于城市的大街小巷了。“张二百”这土得掉渣的三个大字,与那张黝黑憨厚的面孔相映生辉,一夜走红,从张良走向市场,走出运城,走到了全国各地。</h3> <p> 记得前几年,一到大冬天,街上好多卖烤红薯的小车车,买红薯的开口就问,“是张良红薯吗?”甚至不待买者张口,卖者就自报家门了。在众多消费者心里,早已认准了这个品牌。呼剌剌的西风里,跺着脚搓着手,就盼着那一块热乎乎,香喷喷,又面又甜的张良烤红薯。</p><p> 俗话说的好,好苗不愁长,好女不愁嫁,张良红薯名气渐大,销路已经不是问题,如何能卖个好价钱,这才是种植户最关心的。合作社一帮人也试图在这方面做文章。</p> <p> 薯片?薯条?红薯果脯?我们探寻的目光投向村支部姜波副书记。“不行,我们目前还做不到深加工,好多问题,厂房占地,设备,这些都需要大量资金投入,需要政府扶持,现在还仅局限于加工粉条……”</p><p> 粉条!我眼前一亮,数九寒天,大队打麦场上高高支起的木头架子上,一排排整齐而好看的粉条冰瀑般垂挂着,趁大人不注意,总有几个调皮捣蛋鬼钻进去捉迷藏,当然转脸就会被大人呵斥着揪出来。</p><p> 临近年关,难得清闲的一家人围着泥炉子,父母偶尔会拿了粉条凑近火苗,“哧”一声,粉条瞬间膨化,诱人的香味随即弥漫开来,等不及粉条凉下来,我们便迫不及待塞进嘴里,脸上溢满了幸福。</p><p><br></p><p> 美食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唤醒人们内心深处沉睡的家的味道,你念着母亲,它就是母亲的味道,你念着奶奶,它就是奶奶的味道。</p><p> 上小学那年,放秋假给奶奶家摘辣椒,报酬就是奶奶管饭。也许是因为收成好,一贯勤俭持家,拌盘白菜萝卜丝只舍得用筷子头从油罐里蘸一滴油的“抠门”奶奶忽然“豪气”了,早饭的南瓜茄子粉条熬菜,竟然舍得让我去抓粉条,“爱吃粉条就多放点”。得到指令的我兴奋得有点惊讶,奶奶怎么知道我爱吃粉条?管它三七二十一呢,使劲撑开小手,满满抓两大把,趁奶奶不注意全部摁进锅里,麻溜溜地盖上锅盖。记忆中那锅熬菜,那滑溜溜筋道道的粉条好香好香,永远也吃不厌。</p> <p> 到城里生活后,每每为买粉条发愁,生气。街上兜兜转转,循着记忆里的模样专找那种颜色有点发青的粉条,“望、闻、诊、切”,好一番明察秋毫,高高兴兴买回家,入口却不是记忆里那味道。刚煮的还好,真假难辨,等放到下一顿,早黏黏糊糊,成了“扶不起的阿斗”,只有糟践了。</p><p> “咱张良红薯粉条,有三个特点,煮的时候不粘锅,煮熟了泡凉水里,过一会捞起来不会有粘手的感觉,调好的粉条,放到下顿也是筋道的,不会粘牙。”</p><p> 听着“张二百”介绍张良粉条,自诩在农村长大,与粉条有不解情缘的我,总有点不服气,“我记得小时候吃的正宗红薯粉条都发点青黑色……”“发青是因为红薯没洗干净,原来农村缺水,都用池泊水洗,哪能洗多干净,红薯粉是白的,你想粉条怎么能发黑呢?”我恍然大悟,看来这些年粉条真是白吃了,冤枉了好粉条。“你们记住,正宗粉条的颜色,白里透出些微黄色。”有真人真面目在眼前,就找“张二百”这个品牌,还怕认不准吗,心里竟然一阵小窃喜。</p><p><br></p><p> 走进合作社粉条存储室,未来得及包装的一摞摞粉条从地上直码到屋顶,淡淡的红薯香缭绕,果然是白里透出微黄色,轻轻一折就断了。完全有别于市面上那些“游刃有余,百折不挠”的粉条。记得写过一组“煮妇”诗,其中一首是关于煮粉条的:</p><p> 攘臂昂头不下锅,一身傲骨忒消磨。</p><p> 眉梢暗挑玲珑计,加点温情意若何?</p><p> 当时应该没想起涮锅店里那些粉条中的“重量级大哥——宽粉”,那可真是不好对付,跟关汉卿笔下那枚“蒸不熟,煮不透,砸不碎,嚼不烂的一粒响当当的铜豌豆”有得一比。“那是木薯粉加了添加剂……”</p> <p> 这么多……有人小声嘀咕,“这不多,几天就卖完了,说不定一次就全发走了”,“张二百”边说话边手不闲地收拾粉条,言语里满是庄稼把式的朴实与自信。对面,正在改造的加工车间,准备以全新的姿态迎接每年10月份开始的粉条大会战。东边一大块空地里,一排排整齐的木架子再次把记忆拉回从前,“万国衣冠拜冕旒”,多气派的场面啊,忽然就有了想置身其中的冲动!</p><p> 传统工艺,地道制作,老家的味道。看着设计精美的粉条包装箱,热腾腾香喷喷的萝卜炒粉条,酸辣粉,粉条大烩菜,早已在眼前翻滚,在西风里在火苗上咕嘟……</p><p> 是啊,好种子,好土地,好庄稼把式,怎么会种不出好庄稼呢。有陶村镇政府大力扶持,有张良红薯作后盾,有合作社一帮实打实想干事,能干事的人,这“张二百”粉条能差吗?</p><p> 不信,你来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