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过去的日子——平津战役纪念馆观后

舜尧

<h3>历史像一幅油画</h3><h3>历史象一幅油画,你只能远远地看其大略,如果你想抵近窥其细节,十有八九只是一片浑浑耗耗的一塌糊涂。日子历史和未来,其实是时间的一胞三胎。翻过去的日子,我们把它叫做历史,,日子其实是一本自动翻页的书,写这书的人们总是不知不觉匆匆忙忙地朝前赶,没有消停的时候——许许多多的辉煌章节,并不是在写作的时候就有所感觉。</h3><h3>日子拘泥于细节,历史却排斥细节。</h3> <h3>手枪和望远镜</h3><h3>在实物存列中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各式手枪和望远镜。据说,一位打过许多仗的将军,对前来征集文物的工作人员总是千篇一律,能拿走的东西总是两样:一支手枪,一只望远镜——新中国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供教育使用的纪念馆不仅仅只是平津战役。将军的手枪和望远镜就显得更加珍贵。将军对征集人员说:“有这两样东西就足够了!”话不说完,该表达的却已完整无遗。这老人似乎有些看不上碗筷袜子之类,那和常人有何区别?他在战争中担任的是指挥官,手枪和望远镜不是谁想有就可以有的。这老人倒是很有些特点,把别人不好直言的心思昭然出来,你说他骄傲也好,自豪也好,反正老人可爱的天性在那一瞬间是让我们饱了眼福了。其实,德高望重的人,要让尊敬他的人觉得可爱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有了身份和地位,使人爱比使人敬困难得多。手枪和机关枪比较起来,谁的威力更大?不懂事的孩子茫然。懂事的小伙子说当然是机枪。见多识广的老者,大概就只能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因为他知道,所有的工具包括人,都只能在闲人的讨论之中或者文人的笔下才能与背景拨离抽象出来。在背景之光的照耀下,物体的大小颜色气味质量等等因素都与实体有着不同程度的差别。你不能简单地说机关枪厉害,当然也就不能简单地说手枪不厉害。重要的是,手枪和机关枪,他们在过去的日子里,在现在的日子里,在未来的日子里,都会有自己的位置。将军有将军的骄傲,士兵也有士兵的自得。质量是一样的,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如果你计较形式,那你就去做将军吧,只是,追求形式往往要付出更大的力气。</h3> <h3>毛泽东手书</h3><h3>还从未见过将毛泽东的手迹如此凝重的浇铸成铜墙铁壁似的悬挂起来。当年质地迥然相异的几张轻飘飘的谁都拿得起放得下的薄纸,如今竟有了如此排山倒海的磅礴的气势。毛泽东的那不拘一格龙飞凤舞的手迹,真叫人不知说什么才好——那辉煌的历史篇章竟是如此这般草就的!那是后人看得何等神圣的壮举啊!可那历史在这巨人的手中竟是如此的铺排着收放自如的随意!写岔了,潇洒地一圈,信马由缰的意念拐个弯儿就回来了。就连那写错了,轻盈地一顿蹴出的黑疤,也都成了雄浑的交响乐章中和谐的一响音调。在其中起那抑扬顿挫的张驰舒缓。今人谁有这样的气魄!伟人的豪放总是庸人刻意模仿的规范,可有人如愿吗?一车破砖烂瓦运到乐山大佛的肚子里去是无所谓的,那是它有大的度量,腐朽也就随之化为了它神奇的一份。可你去拣两块烂砖来放在你那不足盈尺的雕物中试试!伟人是浑浊的大水,可你是不能学的,一学你自己都觉得怎么挡也挡不住的就成了污浊之源。你只能循道修身养性,窃喜成就了,却不过是滴露珠。清纯的剔透可爱是有了,可那摧枯拉朽的气势呢?伟人是一片森林,可那粗枝大叶与你是无缘的。你精勤磨练,却侍弄出一片苗圃。倒是没有枯枝烂叶,没有杂芜的藤草,没有嚣禽猛兽……。不能不承认你的精致和整洁,可那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呢?那充满生机的森林生物场呢?——上天造物是有序的。伟人不能像凡人那样的活得躅躇,凡人也不能像伟人那样随意潇洒。上天造就你,你做的就不是大事,你就不是做大事的人嘛!</h3><h3>——伟人只能鉴赏。我们可以羡慕和赞叹伟人的言行。但千万不要去模仿——因为伟人是天生的,而不是复制的。</h3> <h3>烈士花名册</h3><h3>烈士的名字只是供人们瞻仰的,它不需要你记住,尽管他们被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刻在铜墙上。象他们出征前整整齐齐地在操场上列着方队。就像读一部外国小说,那其中的人物,名字总是拗口得叫人难以记忆,其实你压根儿就没有想要记住他。你把它当成无意义的东西。这不怪你。你不必为此感到不安。重要的是,我们似乎应该明白,这一部分叫人记不住名字的人,是使名字显赫的人——或者说是伟人吧——的举动有了意义的人。毛泽东深知其道,毛泽东才说:是人民创造历史。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人民是0,伟人是1。只有两者结合起来,才可能组合出不同序列的大数。</h3> <h3>林彪和傅作义</h3><h3>承认一个所谓坏人的丰功伟绩和承认一个所谓好人缺点失误一样的叫人犯难。圣人是可以同卑鄙通奸的,懦弱者也能爆出烈士的举动。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放弃成见,摒弃感情色彩,只对即成的事实作实事求是地评价?这样,也许我们会离真理更近一些。</h3> <h3>历史总是要褪色的</h3><h3>历史总是要褪色的。为唤醒从前的感觉,我们总是不断地对它重新着色。我们得到的是逝去感觉的重新张扬,但代价却相当不菲:历史被我们越来越多的加上了现代的原料,直至我们觉悟的那一天,但它已经被我们搞得不可能恢复先前的原色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