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却的记忆

风清云淡

<h3></h3><h3></h3><h3><br></h3><h3></h3><h3></h3> <p>《浣溪沙·簌簌衣巾落枣花》</p><p>宋代:苏轼</p><p>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缲车。牛衣古柳卖黄瓜。</p><p>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p> <p class="ql-block">  我的老家,在辽南的盖县。</p><p class="ql-block"> 盖县,是紧挨着海岸的一座县城。过夏,大小街道,无处不漾溢着湿漉漉腥气。</p><p class="ql-block"> 漾着腥气的盖县,早年,它本名盖州。但,从小儿到大,我始终都喜欢称它为盖县。</p><p class="ql-block"> 我记忆里的盖县,清晨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刻。一早儿,赶海归来的那些渔船,会陆陆续续靠上码头,城里那条老街,一下便从梦中醒来。路两旁,眨眼间就会摆满各样儿新鲜海货儿,露汲汲的石板路上,挤满了窸窣而慵懒的脚步。</p><p class="ql-block"> 提早起来遛弯儿的,卖眼儿闲逛的,趁鲜赶来上货的,一干接着一干,地上的海水,脸上的汗水,令所有人都弄得像个溜滑滑的鱼,在推推搡搡的人群里,来回穿梭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离着街不远,是一处宅院。宅院门口儿,有两扇涂着黑漆的大门,大门腰,楔着对儿铁环。入院没多远,歪着一截儿石碑,乍一看,就会叫人想到早年大户人家那种拴马的桩子。正北的位置,横着那幢高宅,如今一念起它,无论后院还是灶间卧室,满都是祖父母蹒蹒跚跚的影子。</p><p class="ql-block"> 在我印象中,老宅有个不很大的后院,院落深处,有口水井,我记得,从井里拔出来的井水,三伏天,都会把人镇得手脚发凉。</p><p class="ql-block"> 后院里另一处风景,在我脑海里也映得很深,它就是,井旁边儿上傍着的那棵遒劲的红枣树。</p><p class="ql-block"> 老家是个极富山水的地方。出了门口儿朝东,不用一袋烟功夫,就能跳进那条明澈的碧流河。碧流河,是夏季里,小伙伴们消暑的一个最好的去处。河岸,杨柳荫荫;河底,鱼虾游曳,光影间,又是孩子们嬉闹的欢歌。入了秋季,嬉闹声就会从河里挪移到山岭上。挪上山岭,不光是为了疯跑,更大的愿望,是惦记着那满坡的苹果。孩子们两手攥着苹果,嘴里啃着苹果,脚底趟着漫坡的果香。</p><p class="ql-block"> 光阴如梭,转眼,那些欢愉的光阴,便悄默悄声地去远了,但水井旁的那棵红枣树,依旧是我心底里终究都难以抹去的念想。几十年间,我时不时都会将流淌在血液里的那份思念,挂满梦中摇曳的那棵老红枣树的枝梢。</p><p class="ql-block"> 我早已记不得那棵老红枣树到底有多大,只是听说,最初的那棵小树苗,是小叔叔还不很大的时候栽下的,现时算起来,也许该有大半个世纪了吧。</p><p class="ql-block">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那棵老红枣树依傍着那口水井和老屋,经年累月,都现出繁繁茂茂的样子。春风浓郁些时,它就花香四溢,把大半个身子探至墙外。到了成熟的时节,墙外的行人,触手便可分享它的甘美。它的乐善,它的大度,替老屋赢得了许多许多的好口碑。</p><p class="ql-block"> 老屋是地道的旧时建筑,周身上下,都呈着青色。它这一身古旧,总是会招睐到瞻礼它的一些目光。那些目光,倏尔会翻过瓦楞和屋脊,深深窥视着它的那份厚重与沧桑。</p><p class="ql-block"> 老屋很温善,很厚道,它的温善和厚道,全部传给了它所有的子嗣和后人,令他们不论居旅何处,都始终秉承着一份仁,一份厚道,那份仁,那份厚道,就像他们的老屋和那棵老枣树,直挺挺地站立于尘世。</p><p class="ql-block"> 光阴荏苒。老屋的子孙都陆续续远离了它。唯一没离它而去的,只有那棵耄耄耋耋的老红枣树。它,独守着岁月,独守着风雪,独守着在风雨中飘摇着的老屋,用它那双昏花的泪眼仔仔细细去打量着老屋的心事,以它饱满而蜜甜的果实,陪伴着老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近乡情怯。十年前的那次返乡,心里坠的满都是戚伤。</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呆在院子间,一阵一阵微风掠着面颊。当自己缓缓靠近那棵老红枣树时,顿觉骇然。这本是该收获的季节啊,可它的枝头,却是光光的,哪里还可见半丝红晕?</p><p class="ql-block"> 叔叔告诉我,说这两年枣树结果已大不似从前了。聚散两依依。难不成这枣树见证过一幕幕生离死别之后,郁结下所有的殇,所有的期望?</p><p class="ql-block"> 我的思念,缀满了记忆;缀满了生命;缀满了躯体。</p><p class="ql-block"> 童年那会儿,我正好遇上了一场意外的浩劫。一生下来,就被送回了老家。</p><p class="ql-block"> 在祖父母身边,尽管备受着呵护,但也备受着匮乏的生计。从而,老家苹果和红枣,亦就成了我儿时难得的美食。可是,由于生来胆小,从都不敢去爬树,故只能看着大表姐攀上攀下,恣意摘吃那些苹果红枣,而我,只能去指望着奶奶手中的那支竹竿。</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棵老红枣树,正好对着老屋的窗户, 对着老屋的那铺大炕。祖母常盘腿坐在炕头,叭哒叭哒嘬着她那支长长的烟杆儿。裹完了烟,她就盘坐在炕上,一针一线,缝着一套橘红格的衣裤,那是为我要去京城探望外祖母准备的。她一边干着活儿,一边给我把红枣儿。我捧紧了,一边嚼着大枣儿,一边腻在她的肩头。</p><p class="ql-block"> 祖母的父亲,曾是个私塾的先生。而祖母,竟然又把她的儿子培养成了教书的。我不知道祖母的纤指,是怎样抚平生计里的所有艰辛的。当我命至中年,想去讨问祖母时,祖母她却早已不在老屋等我了。而我的发丝里,却永远残留着祖母纤指与掌纹间,柔弱的温情。</p><p class="ql-block"> 生活一日日地悄悄溜走。每个经年,都要遇际上端午。粽子里的大枣儿,又总会硌疼我,让我念起家乡,念起老屋,念起祖母身边的那棵红枣树。</p><p class="ql-block"> 哦,红枣树,那棵长在我生命里的老红枣树。它矢志不渝,一如既往,殷殷守护着老屋,守护着故乡,成了我这个喝大清河水长大的儿女一辈子的萦怀,一辈子的眷恋。</p><p class="ql-block"> 偶尔出差在外,品尝过西安硕大的狗头枣、新疆特色红枣,又把家里的橱柜塞满了红枣。闲余时,信手拈上一粒红枣,轻置唇齿之间,不管如何品嚼,都无法找回那份家乡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老屋。红枣树。</p><p class="ql-block"> 我在这里,而你,在故乡。</p> <h3>盖州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早在汉代就是商贾云集的东北重镇。建国后,素有“辽南第一县”之称。<br></h3> <h3>图片来源网络<br></h3> <h3>一帘幽梦,貌似萍表妹。</h3> <h3> 斑竹疏影: 2009-6-14 16:49 离开故乡已经四十年了,有些事情就这样在心里困惑了很久,不敢回头。那段风雨飘摇的日子,轻轻回头张望,绿纱轻掩的小屋,还有我婉转的歌声吗?屋外飘香的花朵,是否还能夜夜伴我入梦乡? 青山依旧,流水依旧,那条弯弯的小路也依旧。单纯的岁月永远不会回来,再现的只是那些沧桑的记忆,和留在心中的多少童年的故事,多少次在梦里寻寻觅觅,梦回红墙碧瓦的小屋,看花香盈袖,白衣胜雪…… 斑竹疏影: 2009-6-14 16:52 年华似水,韶华如梦。我的青春小鸟停留在哪一棵树梢?我的花样年华藏在哪一朵花蕊?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和幸福的缨络编织你们有那小船上的歌声,月下校园的欢舞细雨蒙蒙里的踏青…… 斑竹疏影: 2009-6-14 16:53 暖暖乡音唤儿郎,悠悠乡情牵衣袖。捧一把黄泥土,带着草地的清香,放在行囊里。此去山高水长,天涯海角。故乡啊,我的厚土、我的摇篮,你会常常萦绕在我梦魂里的,你永远是漫漫青山树,蔼蔼烟雨浓,还有那山、那水、那桥…… 永远的留在我的记忆里,我童年的梦,我的悠悠故乡情。<br></h3>

老屋

枣树

老红

祖母

盖县

红枣

那棵

厚道

苹果

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