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告别的再见(二)

莹莲听语(拒绝加微)

<h3>(原创)</h3> <h3>清荷,一枝独秀为谁开</h3> <p class="ql-block">   没有告别的再见(二)</p><p class="ql-block"> 今天我给各位讲一个解放前夕在镇江京口闸附近发生的一桩凄惨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浩瀚的长江水滚滚向东去,东逝的江水见证了人间多少美好的故事;凄惨的故事;悲凉的故事;让人无法忘却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东西方向的长江和南北方向的古运河成丁字形在镇江京口闸交汇着源远流长。解放前夕,运河口两岸住满了不少外地的小商小贩,手工艺人,有木匠,铁匠,弹棉花的,做烧饼的,撑船的,卖糖的,烧水的,开茶棚的,基本上都是外乡逃难过来的,无家可归的人,他们都是租借沿江人家的灶批子,坏棚子经过修缮,能够栖身就行,后来也有长年落户定居在此地的,总之就是人口比较杂的所在吧,用现在的词叫棚户区。</p><p class="ql-block"> 今天不讲别人家的故事,单讲有一顾姓木匠家发生的不幸事件。</p><p class="ql-block"> 顾木匠为人忠厚老实,家中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从苏北流落到镇江运河边,那日,在一户王姓人家做木匠活计,这王姓人家有一间较大一点的灶房,不坏不漏!木工活就在这里做,晚上也睡在这灶间里,床是每天早揭晚铺,顾木匠的手艺做得很光滑大气,式样也漂亮,物件紧实耐用。王先生非常的满意,接着,周围有几户邻居见他手艺好,也有想添一两件傢具的,也借这灶房间打点零碎家什,王先生为人和气也就同意了,顾木匠有了临时的落脚点,一批活计忙完了,便向王先生家提出长年租住这间灶房间的话,他想在这里有个自己的家,免得到处漂泊。王先生通过这段时间观察,见顾木匠为人忠厚老实,进进出出的手脚干净,家中不少半分毫的东西,便乐意把厨房的一大半租给他,顾木匠就在山墙上开了个门,然后把灶间一隔两,这便应了镇江人的老话:山头上开门又是一家了,</p><p class="ql-block"> 木匠住这里也不犯嫌,常常出门干活计整月不回来住,但房钱一分不少,王先生有点不过意,常常于不方便时助他一助,顾木匠有时很晚才回来,家里清锅冷灶的,王先生见家里有的饭菜,热一下端给顾木匠吃,木匠也千恩万谢的,一天辛苦下来确实好累,往往草草息了。</p><p class="ql-block"> 天长日久王先生生了恻隐之心,决定帮木匠找个女人成个家。这样木匠晚上回来有个热汤热水的吃,有一个捂脚的人。</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木匠回来得早,远远看见王先生站在大门口,便笑着迎上去打招呼,王先生和顾木匠进门闲聊起了想帮他成个家的事,木匠自是欢喜啦!</p><p class="ql-block"> 原来啊!在王先生家附近有一林姓父女,这林先生早年丧妻,自己病卧在床,多年来拖着残身舍不得丢下苦命的女儿,苟延残喘的活着,二十出头的大姑娘生得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纤纤小蛮腰,常引来一些闲客浪人偷窥,他女儿名唤林秀。会做一些针线活维持着父女俩人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谁知这媒一说便成,择日顾木匠在大门上贴上一付大红对联,扯几尺布给秀儿做一身衣服,这婚就算结了。林父拉住女婿的手千嘱咐万叮咛,要善待他的女儿,木匠应了。不久林父去世,木匠打一付薄棺木安葬了老丈人,小夫妻二人过了几年平安日子。只是这木匠常常出门干活,三年竞然沒生出一儿半女的来,渐渐地新鲜劲儿过去了,木匠能半年回来一次,丟些钱粮在家又出去了,有时钱用完了,秀儿只得向左邻右舍去借贷,有时替人家浆洗衣服,做些针线贴贴家用。</p><p class="ql-block">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p><p class="ql-block"> 每年的三四月份都是涨潮天气多,桃花 雨,杏花雨连绵不断,成月的下雨,路难走,生意难做,船难行,路上行人都少了许多,沿河停了不少各种大小船只。</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这一天,天上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路上沓无人烟,也是该有事了,有一个三十来岁的船家小伙子,人高马大,挺结实的,已将船靠河边停下多日,因连日大雨,船上沒了干柴,小伙子就拿着米菜上岸找人家借火烧饭,无巧不成书,偏偏敲开了林秀的家门,这时的林秀身无分文已两天不见米水下肚,便让了来人进门烧饭做菜,晚上自然就和划船的共进晚餐了。外面瓢泼大雨留下了划船的,两个年轻人干柴烈火,走到了一起。从此,双宿双栖了做起了萍水夫妻。几个月顾木匠沒回来过。船家也常外出挣钱,却舍不下这如花娇娘,总粘着,门口也有说三道四的,也有同情林秀的,也有恨木匠一去不回的,那日,谁知道林秀突然呕吐不止,面色苍白,船家心疼死了,常常撑着船带秀儿出门躲闲话。</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直到秀儿不呕不吐才回家。数月后的一天船家出门送货物说好十天回来。谁知道撑船的前脚刚走,顾木匠后脚回来了,见面就知道坏事了,见秀儿鼓着个肚子,怪自己不该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晩上林秀胆怯怯的承认了事情的原委,木匠嚎啕大哭,悔恨自己好不容易成个家却不知道珍惜,让秀儿受此委屈,让船家有机可乘,他原谅了林秀。三天后他丢下一些钱给秀儿并对她说:把孩子生下来给船家带走,几个月后我再回来,我们还是好夫妻。林秀愧疚的答应了丈夫的话,夫妻抱头痛哭一场,夜里木匠避开邻居们悄悄的走了 。几天后船家小伙子回来,秀儿因愧对丈夫,对船家不免有几分冷漠,当晚关了灯睡下了,秀儿讲了木匠回来的话,两人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就听到有</p><p class="ql-block"> 人说话, 只听房东王先生在和家人说:木匠回来又走了,划船的又来了,秀儿快生了,这船家小伙子是不是肯承认孩子是他的,他可不能害秀儿,如果顾木匠不要孩子的话,秀儿怎么做人?木匠要把秀赶走了怎么办?这划船的要不要秀儿和孩子?这些都是问题,家人们一声声的叹息着。划船的听了这些话,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决断呢?自己又没有家,父母亲早年故去,就留下这条船,自己风里来雨里去的,四处飘泊以船为家。这样一来如何对得起秀儿和孩子呢?他回到船上前思后想,丢下秀儿又丟下孩子,于心不忍?如果把秀儿带走,自己又没有父母,又沒有家,本来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顾木匠那里怎么交代,他又不肯要孩子,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带走了吧总不是个事,我一个男人又不会带这么小的娃娃,如何养得活?心神不宁迷迷糊糊的在船上睡着了。早上起来升火烧饭,服侍秀儿吃过早饭,替她浆洗衣服,被褥,买了些粮油蔬菜,家庭日用之类的,给了秀儿些钱,说是这次送货的收入,劝慰了秀儿一番,他说你肚子大了,以后我睡船上,你好好的休息!我不会放弃你和孩子的,忠厚的秀儿相信了船家小伙子的话。</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上,秀儿起来觉得不对劲,家里静悄悄的,门沒开,早饭沒烧,家里一点动静都沒有,打开大门朝外望去,船一一?船呢一一人呢?船和人没了踪影……</p><p class="ql-block">秀儿慌了。他不会逃走吧?木匠走了他也走了,临产的她无人照应怎么办?生下孩子怎么办?她摊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邻居闻声来劝,秀儿从此天天拿个板凳坐河边上盼啊盼,等呀等,哭断肝肠不见船家的踪影,木匠去了哪里无处去寻,和船家做了大半年的露水夫妻竞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平时称呼总是喊:喂,划船的,真名实姓也不知道,从来没有出过家门的秀儿,不知道外面的东西南北!更不知道天有多高?皇帝有多远?秀儿哭断肝肠,哭坏了双眼,几天的功夫好端端的小娇娘变了个模样,夜里流产了,大出血,吓破胆的秀儿大哭大喊,亏了热心的邻居们喊了接生婆,并且前前后后的照应着,早产的秀儿生了个女婴,又瘦又小,这时秀儿完全疯了,她不要孩子,不吃不喝,老是用被子捂住脸不肯见人。整天嚎哭,哭得邻居不安,哭得自己死去活来,肝肠寸断。这样哪有奶水?沒几天孩子便夭折了,秀儿疯了把个死娃抱着放河边地上,自己坐河边上望眼欲穿的看着远处,有沒有木匠的身影?划船的会不会回来?嘴里咕噜着什么,一会儿哭哭,一会儿唱唱。时光一长,秀儿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毛病越发的严重了,有时还脱光了衣服乱跑,又唱又闹,邻居们有心疼秀儿的,常常你家他家的端些饭菜给她吃,垂微的维持着,无知觉的苟活着,如之奈何呢!有骂这些臭男人的,有不懂事的孩子们围观的,扔吃的,扔果皮的,围着她嘻笑打闹的。一时成为一方的议论焦点,月余后不知哪一刻,不知是何时,可怜的秀儿被自己糟蹋死了……。</p><p class="ql-block"> 一个原本如花似玉的女儿身,是不少男人垂涎的娇女,如今在这阴错阳差的世事中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只落得如此结局。</p><p class="ql-block">“唉!可怜的秀儿”……留下的只有邻居的叹息声,</p><p class="ql-block">房东王先生心疼林秀的遭遇,心里也有几分愧意,原本出于善意,只想l成就两个苦命的人,谁知道是这样子的下场,他便出资将秀儿母女安葬了。</p><p class="ql-block">从此木匠没有回来过。</p><p class="ql-block">撑船的也没有回来过。</p><p class="ql-block">这些可怕的男人们!</p><p class="ql-block">这些可恨的男人们!</p><p class="ql-block">两个无情无义的傢伙!</p><p class="ql-block">三个冤家和孩子没有告别也没说声再见,今生便再也不见了。</p><p class="ql-block">苍天啊!谁之错?谁之过……?</p><p class="ql-block">请你评评理吧!</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涛涛江水带走了多少离愁别绪</p> <p class="ql-block">翘首以盼的鸟儿,你等到了你要等的伴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