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1998:难忘的边防5年军旅生涯（整理版）

一凡

1993年，我从服役了25年的野战部队调整到黑龙江省双鸭山军分区任参谋长。来到双鸭山军分区不久，这个原来的内地军分区就扩编成为了边防军分区。分区下辖4县4区和一个边防团，管理着乌苏里江中段208公里的中俄边防线。虽然20多年已经过去，当年部队的体制编制早已发生了重大变化，我也退休了多年，但那几十年军旅生涯中5年的边防军生活还是经常久久难忘，历历在目。

我去后的双鸭山军分区是个不错的班子。7名常委中，有从大军区机关下来的；有从省军区机关下来的；有从别的军分区调来的；有从守备师调整来的；还有从野战部队交流过来的。大家来到一起工作本身就是一个缘份，因此同志们都非常珍惜，努力使这个新改建的边防军分区工作做得更好。

省军区部队实行的是地方同级党委书记兼任同级军事机关党委第一书记的体制，而当时的双鸭山市委杨永茂书记吃住都在军分区，这为争取地方党委政府对武装工作和边境管理工作的领导和支持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

从内地军分区转为边防军分区后，军分区机关同步进行了扩编，司令部一下编制了9个科。分区党委班子顿时忙碌了起来，熟悉情况，了解干部和掌握相关资料，转变过去的工作制度，重新进行工作的调整和分工……，很快军分区的各项工作就逐渐走上了正轨。

按照新的常委分工，军分区军政主官负责全面，两个副职侧重民兵预备役，而参谋长除了具体负责军事行政的全面工作外，还要侧重抓好边防团和中俄边境的管理工作。

边防部队的编制不同于野战部队，主要是根据辖区的长短和任务的需求而定编的。黑龙江省军区有着3080公里的中俄边境线，有的边防团下辖的边境线长达400多公里，还有的边防团的哨所比较密集，而我区下辖的边境线只有208公里，但却守卫着著名的珍宝岛地域。因此，一线配备了7个边防连队和若干个前沿哨所。

铺开全面工作后，我带领机关相关人员很快深入到了边防第一线，了解情况，实地勘察，学习掌握过去没有接触过的相关制度，考察辖区各连队的实际情况。我体会到：只要勤奋刻苦，就没有学不会和做不好的工作。

刚下去时，许多的边防军事术语都是头一回听说，许多规章制度是头一遭接触，许多方案也是第一次了解，但只要不耻下问，尽快学习和熟悉，才能从一个边防门外汉尽快成为一个边防工作的行家里手。

边防团的2营7连驻守在乌苏里江畔的公司亮子，举世闻名的珍宝岛就由这个连队守卫着。由于1969年中苏珍宝岛战斗闻名世界，所以各级领导和机关对7连的工作标准和要求就会更高些。如今这个光荣的连队交到了我们手中，只有争创更大的荣誉而绝不能让他在我们的手中退步。

来到边防7连，连史室是必看的。从这里能够汲取政治营养，能更加激发我们的爱国热情。

接着，我开始对各一线连队进行检查。工作中只有能亲自看到、听到、想到、学到和总结到，才会对今后的领导有发言权。第一张照片是我来到位于饶河东安镇的边防一连，第二张照片是我来到位于饶河西通的边防二连，第三张照片是我来到位于饶河县城的边防三连，第四张照片是我来到位于饶河镇江的边防四连，第五张照片是我来到位于饶河七里沁的边防五连，第六张照片是我来到位于虎林县小木河的边防六连，第七张照片是我来到位于虎林县公司亮子的边防七连，第八张照片是我在珍宝岛上的战士宿舍中，第九张照片是我在边防七连的障碍训练场上。

由于乌苏里江的走向和任务需求，所以我区边防3团的辖区还包括鸡西市虎林县的一部分地段，因此每年我们都要去虎林县协调边境管理工作的相关事宜。边防连队的许多执勤点条件相当艰苦，如边防五连的七里沁岛哨所，营房和生活条件都非常不好。干部战士们见了我后说，珍宝岛名气大，常常有上级领导和机关去那里，而我们这里却很少有领导来过。又比如，边防六连的驻地小木河，是一个周围20多公里没有人烟的地方，只有连队孤零零地位于乌苏里江江畔，偶尔有林业局的工人来护林，这里还发现过东北虎出没。

但我们可爱的干部战士以哨所为家，以为祖国守好边防作为自己神圣的责任。看到了他们，无论谁都会在精神上得到一次不可抗拒的升华。

每次来到珍宝岛上，我都会去看看当年珍宝岛战斗中的战壕，在珍宝岛战斗中十大英雄之一杨林用75无后座力炮击毁苏军坦克的英雄树下静静地站一会。这也是最好的爱国主义教育啊。

登上7连营房旁边的209高地，可以鸟瞰这个只有0.74平方公里的小岛全貌。如今珍宝岛已成为虎林县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了。

每年到了五月份，乌苏里江就开始开江了，先是冰排开裂，接着就是流冰，最后露出了碧绿的江水。省军区的巡逻艇大队的巡逻艇也开始进驻到各个边防执勤点，搭载边防官兵进行夏秋季正常的界江巡逻。军分区的军事主官，也开始对辖区内208公里的界江进行全线巡查，这对于全面掌握界江情况和今后处置突发事件都是十分必要的。

到了每年的秋季，沈阳军区还要组织各边防军分区进行乘直升机边界巡逻，主要是在空中查看界江的变化和边界的走向情况。那时，我国许多地方的边防基础设施建设得还不是很好，许多地方都是很难通行甚至不能通行，而在直升机上查看就会一目了然的。

直升机巡查要有充分的准备，要有巡查纲目和重点问题。那时，还有许多不法分子在江中采沙，慢慢造成了界江主航道向我方偏离，而中俄界江的中心线就是根据界江中江水最深的主航道来确定的，非法采沙就会使我国的领土逐渐缩小，因此这是必须要严厉制止的。

双鸭山市下辖4个城区和集贤、友谊、宝清和饶河4个县，面积2.24万平方公里。1969年珍宝岛战斗结束后，珍宝岛烈士陵园就建在了宝清县。每年的清明节和重要的日子，人民群众都会来到这里，给为国捐躯的英雄们扫墓。

在双鸭山辖区内，还有黑龙江省农垦总局（原来的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下属的许多国营农场，农场的老底子就是1958年集体转业的解放军10万官兵。如今的北大荒，已经成了祖国重要的商品粮生产基地。在上小学时，我们在语文课本中读过的雁窝岛就位于宝清县853农场4分场内。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一个美丽的花园了。

现在的北大荒人已经到了第二代第三代和第四代，他们这种献了青春献子孙，献了子孙献终身的革命精神，已经成为黑龙江省奋斗精神中的宝贵财富了。

双鸭山辖区内，还是当年东北抗日联军打击日本侵略者非常活跃的重要战场之一，在这块宝地上，有许多取之不尽的精神宝藏。

扩编后的军分区机关，也有一个不断适应与磨合的过程。在工作中适应，在训练中磨合，就是一种最好的磨合方法。

每当机关训练时，军分区常委都会带头参加，这为军分区树立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好榜样。

为了尽快适应由内地工作向边防内地工作兼容的转型需要，每年在参加上级集训时，我们都非常注重认真学习，这为军分区工作的尽快转型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工作中，分区党委非常注意用正面典型引路，这为弘扬正气，宣扬积极因素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边防军分区的工作是繁忙的，但同时又是非常愉快的。每年老兵退伍时，大家都对这个光荣集体依依不舍。

不论工作如何繁忙，自己的学习一定要抓紧。许多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天生就全懂的，只有后天努力才会不断进步的。

在双鸭山军分区的日子里，军分区领导的小家基本都不在市里，到了休息日，大家也都是各有所好。我的手枪射击成绩不是很稳定，那就抓紧时间好好努力训练吧。

双鸭山市是一个日伪时期就已开发了的老煤矿城市，同时又是一个半山区。到了休息日，和司令部的同志们一起爬爬山，还是很有意思的。位于桦南、集贤和双鸭山三地交界的七星砬子，当年曾是抗联打游击的地方，砬子主峰海拔852.7米，从砬子脚至砬子顶，铸有铁索，可专供游客攀附登极。这里可是爬山不错的好地方。

为了不断提高各边防军分区主管边境工作领导干部的业务能力和外事水平，沈阳军区每年都要在大连举办全区边防代表参加的集训班。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学习好机会。集训班上，军区会请专家给大家讲形势，上级领导给大家辅导外事课程，还要学习必须要掌握的外事技能……。通过学习，每年都会有很大的提高。同时，军区还组织大家进行参观游览。照片一是我在大连旅顺口日俄战争时的筑垒地域参观，照片二是我在旅顺博物馆参观，照片三是我在旅顺口白玉塔上，照片四是我在旅顺兵器博物馆游览。

除了大军区每年的集训，省军区还经常组织区内的战役集训和现场观摩会。这是我在牡丹江军分区辖区内的绥芬河口岸门前的留影。

来到双鸭山军分区后不久，我就接替分区司令员担任了中国饶河地段中方边防代表。第一次出境，就参加了我区当面俄罗斯远东边防军区比金总队的《五.九》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纪念日的庆祝活动。

俄罗斯的边防总队对应我军的边防团，下辖数个一线小队和边防哨所。其中我区当面就是俄罗斯远东边防军区的比金总队和俄罗斯太平洋边防军区的达利涅列琴斯克总队（伊曼总队）。这两个总队都是当年参加过珍宝岛战斗的俄军边防总队。

而如今的形势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在1990年苏联解体前，俄军的待遇及军事装备都明显好于我方，但从1990年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边防军无论从军队装备的维修和生活保障等诸多方面都在逐年明显走下坡路。

我担任中方边防代表后，遇到俄方的第一个边防代表就是比金总队总队长依沙克夫中校了。这是一个貌似风趣实则非常精明的俄罗斯军官。但一旦他多次接触你后感觉你还不错，就会对你大不一样了。我俩最后成了好朋友，这是我俩在俄方森林别墅前的合影。

这是俄方又一个精明的军官戈拉申科上校。他原则性很强，在会谈桌上往往寸步不让。但只要讲道理，这就好办事，如果你总是胡搅蛮缠，那就另当别论了。

俄罗斯边防军的体制与我军不同。我们的体制是省军区下辖军分区，军分区下辖边防团；俄罗斯的边防军体制是边防军区直接下辖边防总队。因此中方的边防代表往往由分区副职或参谋长担任，而副代表往往由边防团长和副团长担任。所以，中方边防代表的军衔往往都要高于俄方的边防代表。

这是俄方边防军的参谋伊格里，他是一个懂得中文的参谋，因此与中方人员交往往往是游刃有余。

在边境上与俄罗斯边防军交往，都是通过边防机构暨边防会谈会晤站进行的。每个边防团根据任务和地段的不同，编制有1～2个地区会谈会晤站。如果有事需要会晤，就会在界江边的会晤站升起一面旗帜，对方会晤站回应升起一面旗帜后，先升旗一方的人员就可以过境会谈了。每逢双方重大节日或纪念日时，都会邀请对方前往会谈和聚会；每年的年初和年底还要相互交流边境管理的情况和新一年工作的大体安排和打算。

每次节庆或会谈会晤后，主持方都要邀请对方人员聚餐，而后双方还要互赠纪念品。据会晤站的同志说，在苏联解体前，俄方非常慷慨大方，而苏联解体后就越来越不行了，反而中方的纪念品和伙食却越来越受到俄方的青睐了。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增进感情，使对方在处理一些边界事务时能讲道理和相互体谅；二是不要随便采取抓捕判刑和开枪射击的手段对待对方的越境人员；三是共同努力创造和谐安宁的边境秩序。

由于中方这边人口密集度远高于俄方的边民，因此一段时间里，中方越境挖参采药和捕猎走私的人员数远高于俄方的边民。更有甚者，我方还有少数不法分子在界江中用炸药炸鱼，这些做法曾引起了俄方强烈的不满。因此，与地方政府和边防武警共同努力，加强和管理好边民，使边民自觉遵守好边防政策，成了我们稳边富民的重要任务。

到了春秋和扑鱼的旺季，双方边防机构还经常组织边境管理的互检，这对于促进双方的边境管理工作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

边防团的会晤站编制有2名以上专门的俄文翻译，再加上双方的涉外人员也都努力学习一些简单的中文和俄语，因此沟通和交流上不存在什么问题。这是我们在俄方走访边境居民家中时的情景。

这是我们在走访俄方村中小商店时的情景。

当有一次我们来到我边防团一连当面的俄方谢列米切沃村委会时，俄方村委会的干部非常不满意中方边民在乌苏里江中用炸药炸鱼的举动，他们愤怒地向我说，乌苏里江是我们共同的，而不是你们一家的。弄得中方非常的尴尬和难堪。

好在比金总队几任总队长处理问题的方式都还比较温和，有时即使对违规违法的中方边民进行了抓捕，也都只是没收了渔具，最后通过会晤将人员交还给了中方。而我区辖区对面的另一个俄方边防总队伊曼总队则完全不一样，他们多次采取抓捕后判刑或将违法中方边民留在俄方做苦力的做法，使我方非常被动。

当边境管理互检时，比金段的边民绝大多数都比较友好，有一次俄方代表还邀请我到俄方居民家中做客。

这家的小姑娘很可爱，我们也送给了她一些糖果。

工作餐就是在她家中进行的，这家主人非常尽力。

还有一次，也是在边防一连当面，谢列米切沃村民们自发集中起来向我反映我方少数不法边民在界江中用炸药瓶炸鱼的事情。可见，边境管理并不是可有可无和只是吃吃喝喝的简单事情。

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百姓的生活水准不断下降，我们几次在互检中从俄罗斯村民的穿戴上就可以明显地看了出来。

令人惊奇的是，苏联解体后一些俄罗斯边境上的小商店中，仍然挂着马恩列斯的画像。

在我担任中方饶河地段边防代表的几年中，我方边防机构始终与俄方比金总队保持着友好和互动的良好工作关系。

秋天到了，我们来到了俄方保克洛夫村进行边境管理互检。

在繁忙的工作中，俄方比金总队大部分边防工作人员都对中方采取了友好合作的态度。尽管几年中他们的边防代表换了几任，但这个好的传统却一直沿袭了下来。

工作中，我们双方也都成了友好的朋友。

这是俄罗斯比金总队副总队长米海连科陪同我们游览俄罗斯边境城市维亚泽姆斯基市时的合影。

但令我们最挠头的还是虎林县虎头镇当面的俄罗斯太平洋边防军区的达利涅利琴斯克边防总队了，他们已经数次抓捕了我方越界边民，并且对有些人判了刑，还有的中方越界边民被强迫到俄方森林中去伐木。当年珍宝岛战斗中被我军打死的瘸子上尉，就是这个边防总队下辖的下米海洛夫卡小队的小队长，他死后还被前苏联授予了国家英雄称号。

在多次协调后，我们终于接到了达利涅利琴斯克总队长切尔诺夫上校的过界邀请。

在虎头镇码头，我们一行乘上了达利涅利琴斯克总队的巡逻艇。总队长切尔诺夫和翻译奥克桑娜亲自过江迎候我们。

别看切尔诺夫这么热情，可到了会谈桌上，他却不留一丝的情面。俄方历数了大半年来我方边民越界的多例情况，并威胁还要采取更严厉的管理措施。我也不留情面地反驳了俄方没有基本人道主义的做法，告诫他只有多接触多沟通才会使边界管理搞得更好，而仅靠开枪、抓捕、判刑和做苦力的做法并不是一种好的做法。最后双方都做了让步，承诺要严格教育管理好边民，并加强今后双方的交流与沟通。

到了工作餐的餐桌上，切尔诺夫又露出了笑容可掬的面容，他可真会演戏啊。

餐后我们游览了俄方达利涅利琴斯克市的博物馆。其实这里原来都曾是中国的领土。

回到分区后，我向常委汇报了会晤的基本情况，并部署和加强了与地方政府和管段武警的协调沟通。我体会到：只有形成管边控边的合力，才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是我们与管段武警共同检查乌苏里江边打渔点时的情况。

过了一段时间，俄方达利涅利琴斯克切尔诺夫总队长来到我方进行界江打渔点联合检查，到了中午，我们就在渔点茅草屋内交流了联检的情况。

接着在茅草屋内使用了简单的工作午餐。通过多次一系列的接触沟通和走访虎林县的领导，少数边民越界捕鱼和违规的状况明显减少，并取得了逐步向好的较好局面。

冬天到了，黑龙江完达山中的气候经常在零下20多℃至零下30多℃，但为了边界的安宁和社会的稳定，我们只有付出更大的努力和做好更多的工作。

严寒的冬季，由于界江封江上冻，所以每次冬季会晤会谈和节庆，双方都将车辆开到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旁，而后由对方开车将人员接回到会晤站。冬天的江面上由于空旷无遮挡，所以江面上更加寒冷。

又由于乌苏里江的冬季夜长日短，所以很多次往往都是在天空还是黑乎乎的时候，俄方就已经来到主航道了。

每逢中方的春节，我们都要邀请俄方边防机构来我方过年，这时的气氛往往非常喜庆友好。

我方的工作餐是俄方最喜爱的，但这都是为了更好的合作，更好的管理好边境。

而每当年底圣诞节的前夕，俄方也会邀请我方边防人员到俄境内共同度过美好的节庆。

苏联解体后，俄方的集贸市场也逐渐慢慢繁荣了起来。

尽管苏联已经解体了，但俄方的许多地方仍然保留着列宁的雕像。

新的一年来到了，俄方比金总队又新换了总队长，但由于多年来双方形成的良好工作制度和优良的友好传统，这种好的制度和作风依然沿袭了下来。

又到了五.九俄方反法西斯纪念日，比金总队邀请我方入境会谈和节庆，并请我们游览了比金市博物馆。

俄方的热情和诚意我们当然领情了。

但在博物馆中的民俗馆中，展示出的当地居民服饰一看就是我国清朝时期的民服。国弱受人欺，国强才会腰杆硬，我又一次深有感触了。

不过在那个时候，俄方就已经非常注重环境保护工作了，所以博物馆内有许多动植物的标本。

接着我们来到了比金市文化馆，儒雅的俄罗斯画家向我赠送了他创作的油画。

游览参观过程中，俄方比金总队的边防人员始终友善地伴陪着我们。

当中俄国家层面有了重大的协议时，双方边防机构都会在各自上级的领导和精神指导下，具体研究如何落实和实施的措施。

这就是那些年紧张快乐和繁忙难忘的边境管理工作。

虽然这些事早已过去多年了，但同我在军分区工作过的战友和俄罗斯边防军朋友的面孔，仍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在边防军分区工作期间，为了及时交流和通报各自边境管理的情况，省军区还制订了年度间的友邻会哨制度。我们的辖区是乌苏里江的中段，上端就是边防2团的辖区，下游就是边防4团的辖区。我带着机关和团领导的部分人员，来到了边防2团的辖区。

这也是向友邻部队学习的一个极好机会。

边防2团的冯玉华政委和李副团长热情接待了我们。我们也非常注意了解他们管边控边的有效好制度和行之有效的好做法。

著名的兴凯湖就位于边防2团的辖区，这里也是一个非常敏感和不太好管理的地方。

虎林县的部分地段也是边防2团的辖区，距虎林县城不远处还有一个通往俄罗斯乌苏里斯克市的边境口岸，这里同时也有我们边防部队的哨所。这是我在虎林口岸的界桥边留影。

过了一段时间，我又带领部分机关和团领导来到了乌苏里江下游的边防4团驻地。边防4团的傅殿颖政委和杨副团长热情接待了我们。

边防4团的辖区不仅管理着乌苏里江下游，还管理着黑龙江上百公里的界江，因此同边防2团一样，他们都编制了两个会谈会晤站。

著名的东方第一哨就是边防4团的哨所。原来的东方第一哨坐落在抚远县的乌苏镇，后来中俄会谈后俄方划归了一半黑瞎子岛的领土为中国领土，这样东方第一哨又向东面前移了。

4团派遣了巡逻艇，让我们在乌苏里江并入黑龙江段进行了界江巡逻，这里的乌苏里江面可比中段宽阔多了。

正说着，江面上一艘俄罗斯边防巡逻艇拉着一艘抛了锚的巡逻艇正向哈巴罗夫斯克方向驶去。杨副团长告诉我们，由于经济不景气，俄罗斯边防军的巡逻艇经常会抛锚而没有经费去及时维修。

夫人探亲期间，我俩又去了牡丹江军分区。分区安排我们游览了位于分区辖区内的杨子荣烈士陵园。

我们还参观了著名的八女投江纪念地，如今这里已经修建起了漂亮的雕塑群。

由于父母年事已高，身体不好，1998年夏天，我调回到了距家较近的湖北省黄石军分区任职。临走前，我再次来到珍宝岛，向这个自己曾多次来过的英雄战地告别。

回到军分区后，又与司令部的干部战士进行了告别。在难忘的边防5年军旅生涯中，使我更加理解了什么是奉献，更加开阔了眼界，增强了担当意识，提高了自身素质；在这5年中，通过自己努力的工作，使司令机关锻炼了队伍，尽快由内地军分区转型走上了正轨，还树立了工作标准，弘扬了团体正气；在我主要负责的边防工作中，几年中保持了边境的稳定，增进了中俄边防军双方的友谊，密切了军警民管边控边的合作关系，坚持了一些好的制度与作风。这5年的边防军旅生涯中，是我一生中久久难以忘怀的一段人生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