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往事:有关车子的那些事

阿轰

<h1>  车子是交通运输工具,记得做孩子时漳州街路上车很少,种类不多,那时的经济社会发展缓慢,人们生活以维持简朴生计为主,出门“基本靠走”,没想过还需要什么车子。记得文 革初期上小学赶上全国停课,我们班有六、七个男女同学闲得无事,还结阵走路去石码玩,二十多公里轻轻松松当天打个来回,那时也就十岁。车子虽不是必需品,但生活中毕竟少不了有时需要它们帮忙的时候,其解放生产力的便捷会给人带来愉悦。</h1> <p class="ql-block">  (▲网络图:自行车需要凭票供应。)</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年头漳州的车子分成三类:非机动车、人畜力车和机动车。那时脚踏车和三轮车是市内主要的交通工具,属非机动车。谁要是有辆脚踏车是一件很牛的事,但它需要有票证才能买,一辆脚踏车小二百块钱,抵普通家庭大半年的生活费,只有好康(富裕)的人家才买得起,或者是公家单位里的头家(领导)才会发给公车。我小学班级四五十个同学,只有极其少数的同学家里有脚踏车的,可见脚踏车还是比较稀罕。男孩子对机械有着天生的好奇,礼拜日公园小学操场上偶有一群孩子围住一辆脚踏车在学车,那一定是某人的父亲有车、礼拜日不上班,正好成为孩子的大玩具,于是尽邀厝边仔或同学一起玩,既可学坐车,又有了专门扶车的,单是把车从家里牵到公园小学就一路歪歪扭扭、将倒不倒的颇费功夫。人小坐不上去,就以“穿裆式”的、屁股一撅一撅的踩着,其他人则在后面紧张的扶着护着;骑一圈要换人,熙熙哗哗,只消半天便个个“驾校毕业”,漳州孩子学坐车的基本都是靠探索精神和群策群力完成的。我那时看着他们便暗暗立下远大志向-长大后一定要当个邮递员,天天有好车骑。</span></p> <h3><font color="#010101">&nbsp; &nbsp; &nbsp; &nbsp; (▲邮递员专属自行车。)</font></h3> <h1>  除了好康人家结婚外、难得见到有买新车的人家,可“一旦拥有,别无所求”,那车子就成了最值钱的家产,是要精心打扮一番:三角架用整卷的废照相胶卷底片包卷,车(缝纫机轧)个带有穗子的丝绒坐垫套子套上,刹车把手买上两支专用塑料管套上,每个车轮旁边还要装上两个红色的鸡毛圈,车子一骑,钢丝带动羽毛圈转动,顺便就清扫了钢圈上的土粉(灰尘),脚踏板套上树奶(橡胶)套保护,链盒套个电镀圈,还要去大众电影院对面的公安交通队敲钢印挂车牌,骑在路上很风神,连擦车都故意摆在家门口,招来路人眼馋的目光。那时想拥有一辆脚踏车成了少年家人生追求的重要目标之一。</h1> <p class="ql-block">  (▲网络图:当年脚踏车牌是长条形,搪瓷做的,很结实,数字用汉字。)</p> <h1>  脚踏车兼有交通和运输的双重功能,交通功能自不用多说,有车人“啪”的一声开锁便可潇洒的“风一般自由“。不过那时脚踏车的铃铛盖经常会被小毛孩拧走,以至于车主锁车后会顺手拧下铃铛盖揣裤袋里。其实脚踏车的运输功能也非常突出,于是派生出“载客”的行当。“载客”的脚踏车一般要双杠的,再适当改装:前轮加一副保险叉,前主动齿轮换成小一号的比较省力,后货架专门用铁条打造个面积更大的、我们戏称它为披椅仔(竹床)的货架便于“人货混装”、再绕上一条用内胎剪成的“树奶绳”用于捆绑货物,再在后轮两旁装副踏脚板,椅座仔也要往前移,便于重心靠前压住车头和上坡时好站起来发力蹬。经过改装的车后货架载两个大人绰绰有余,小孩可前胸贴后背的载三人。这类车一般停在城乡结合部或闹热的地方,如专区医院门口、马肚底、圆圈、汽车站、旧桥头、新桥头等地方,他们三两成群,自觉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排队,专等急用的和带东西回近郊的人。想坐车的人和载客的讨价还价,一般载客的说多少钱,其他载客的人就遵循一口价原则,结成价格联盟,无空可钻,除非最后载客的主动让步。载客的行当那时成为了连接市区和近郊的主要载客和载货的运输工具。</h1><h1><br></h1><h1> 载客脚踏车还有一个值得说的往事:1953年7月16日,蒋介石派驻金门的胡琏实施反攻大陆、偷袭东山岛。战役打响,31军91师增援部队从龙海向东山进军,沿途龙海、漳浦、云霄、诏安载客脚踏车者纷纷免费拉解放军往东山,第一批到达东山八尺门渡口的即是坐脚踏车到达的战士。东山战役到17日晚上结束,以我胜利而告终。载客脚踏车立一大功。</h1> <h3>&nbsp; &nbsp; &nbsp; &nbsp; &nbsp;(▲双杠、有前保险杠、后轮加装脚踏板的加重脚踏车。) &nbsp; &nbsp; &nbsp;&nbsp;</h3><h1><br></h1><h1>&nbsp; &nbsp; &nbsp; &nbsp; “披椅仔”脚踏车运货的实力强悍,经常可以远看路上有一大团稻草或竹编鸡笼在快速移动像无人驾驶般,近看却是踏车的人极尽装货之能使人深陷在货物中仍能潇洒的骑行;像装两捆甘蔗、竹子的骑行是家常便饭;我还看过一个人装了好几口大缸、手够不着车把,他便在车把上绑根木棍、手扶住木棍、人贴护着大缸推着车走,令人啧啧称道。我一直以为漳州人坐脚踏车的技术水平是全国最高的,因为我上一中后学会了坐脚踏车时便学会单手扶把、腾出另一只手干别的,过两年家里也买了辆脚踏车,从那以后漳州的脚踏车开始多起来了,会坐车的少年家基本上像前杠后座同时载人,单手扶把、另手打伞、冬天插口袋里取暖、或扶货架上的物品、或肩上扛个大件的东西、或另牵一辆脚踏车一起并行的,都属会晓坐车人的基本功,没有这点本事,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会晓坐脚踏车了。<br></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自行车成了国家最后取消需要票证供应的商品,放开供应。但那时,摩托车已进入到人们的生活中,样式漂亮的可变速山地车已代替了几十年不变面孔的自行车。紧接着汽车进入家庭,自行车被冷落了,直至近年,网络的发展,共享自行车风靡,加之国家提倡节能、绿色发展,共享单车又大量涌现,成为人们出行的辅助交通工具。在建国70周年群众游行队伍中,出现了自行车队伍,让人们再次把思绪拉回到改革开放之初的情形,恍如隔世。</span></p> <p class="ql-block">  (▲群众国庆70周年群众游行队伍中出现的自行车阵容。)</p> <h1>&nbsp; &nbsp; &nbsp; &nbsp; 三轮车是市内主要运人的交通工具了,尤其对妇孺和病人来说必不可少。漳州的三轮车是“边三轮”,不像北方地区的平板三轮或“倒骑驴”。听学兄康庄说过:当时他父亲工作的地区公安处食堂就有辆“倒骑驴”三轮车负责买菜,可能是漳州唯一的一辆,平时常被他们一伙小孩偷骑出来兜风。</h1> <h3><font color="#010101">  (▲上为北京的平板三轮;下为“倒骑驴”三轮车。)</font></h3> <h1>&nbsp; &nbsp; &nbsp; &nbsp; 那时在延安北路百货大楼对面有个三轮车运输社,日间(白天)门口停了两大排边三轮车等生意,一旦出车后就闲游于街上随时接单,可谓是当年非机动车里之的士仔,暗暝(晚上)再回到运输社停到里面。以前的边三轮的铃铛有两种:一种是“手拉式”,即铃铛安在前轮边上,有根绳子连到右把手上,一旦需要发出信号告知路人,踏车人便拉一下绳子,带动铃铛旁边有弹簧的锤头、锤头和轮圈钢丝接触再弹开就敲打一次铃铛,弹簧自动弹出、又碰到钢丝、再敲打铃铛,如此往复,车速越快,铃铛声越急促且悦耳,和现在学校上下课的电铃的原理一样,发明者够聪明的。</h1> <h3>  (▲现在漳州路边停放的老旧边三轮车,找不到当年载客边三轮的照片。这辆车的后座就是当年的“披椅仔”货架。)</h3> <h1>&nbsp; &nbsp; &nbsp; &nbsp; &nbsp;还有一种铃铛是喇叭树奶球式的,即有个铜皮做的小巧喇叭,后面安个树奶球,一捏球,气体冲击喇叭簧片,发出“吧”声,放手时球吸气,则发出“哺”声,连续捏放,则喇叭连续的发出“吧哺、吧哺”声,略带滑稽感。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延安北路的漳州市体委建了竹棚仔女排基地,全国各地的女排和部分男排都到漳州冬训,每到礼拜日冬训队不训练休息,漳州街面上立刻多了许多引人注目、人高马大、穿军大衣、背“马桶包”的俊男靓女在逛街。冬训队的运动员对三轮车很感兴趣,经常见他(她)们三四个人挤在一辆车上,轮番的用手去捏树奶球,留下一路的“吧哺”声,增添了些许期盼春节快些到来的欢乐气氛。漳州人好客,倒是为北方运动员能欣赏我们的喇叭三轮车而感到自豪。几十年过去了,漳州三轮车数量还不少,在拥挤的街路上和私家车、的士仔、电动车混行,软来软去(钻来钻去),生意还颇好,说明三轮车在现代经济发达的社会里仍有巨大的市场需求。我前些年春节回去也特地去坐过三轮车,悠然自得,仿佛时光倒转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近些年漳州的边三轮退出了历史舞台,只有后三轮车了。</h1> <h1>&nbsp; &nbsp; &nbsp; &nbsp; 说起运货,非人畜力车不可,这类车是运货的主要运输工具。那时如果要运点东西,实在是力所不能及的话,就要想办法用车子了。比如到北桥的那家煤炭店买煤球、蜂窝煤,路近的人家全家大人小孩全出动,用篮子拎即可解决;路稍远的就要用粪箕、水桶去挑,甚至用“椅轿仔“推(竹制婴儿车),像是完成一项大工程。于是有人发明了“轴承车”。</h1> <h3><font color="#010101">  (▲和那时轴承车外观较相似的现代车子。)</font></h3> <h1>&nbsp; &nbsp; &nbsp; &nbsp; 所谓“轴承车”是我们小孩子给起的名字,特指其轮子是用漳州的龙溪地区轴承厂生产的轴承做的。那时工厂也在闹革 命,轴承外流就可以理解了。这车其实很简单,其实就是在一块柴板下面安上四个差不多和小孩子拳头大小的轴承,绑根绳子拉着走的。别看车小,拉东西可是一把好手,尤其拉煤炭行走在北桥那石子路上,没有减震的钢铁轮子一走起来像战车隆隆的驶过,分贝声很大,加之骑楼会反射回音,很远就可以听到。轴承车虽小,却能解决大问题,使用率还挺高的,有车的常被厝边头尾的人家借用,于是街上常有隆隆声掠过。</h1> <h1>  在农村里,独轮车是农民兄弟的主要运输工具。独轮车最大的优点是可以走田岸仔(田埂)窄道,装载很多东西。菜市场里经常可以看到农民早上用独轮车载自种的青菜来卖,卖完后顺便再用圆锥形的“粗桶”(粪桶)载“粗”回去做肥料。独轮车一车可载四桶,有二三百斤重,推起来也不太费劲。节日里农民经常用独轮车载老人孩子进城看闹热,却也是不错的捎脚利器。</h1><h3></h3> <h3>  (▲1976年1月,我和我们浦林公社畜牧场的另外两个知青被抽调到公社冬修水利。这是知青李大权在工地上拍的推独轮车的照片。)</h3> <h1>  去公社修水利时我饶有兴趣的去推过独轮车后才知道,其实独轮车不好驾驭,要有诀窍。独轮车最关键的是要保持车的平衡。如何保持平衡、如何拐弯的关键全靠推车人用身体左右移动来实现。如果你走在推独轮车人的后面,便会发现他不时的往左或右横向跨半步、臀部一扭一扭的颇有韵律感。现在漳州市面上已看不到独轮车了,前两年我去西溪榜山洋西村参观《龙江精神纪念馆》时,意外的看到里面有一辆实物的独轮车,顿感亲切。</h1><h3></h3> <h3>  (▲在西溪榜山洋西村《龙江精神博物馆》里的独轮车实物展品。)</h3> <h3><font color="#010101">  (▲板车)</font></h3> <h1>&nbsp; &nbsp; &nbsp; &nbsp; 板车可以说是那时主流的运输工具,很多单位都备有板车做公车,自用或互相借用。漳州也有板车运输社,专门帮工厂或商店运货。板车平时不用就把车子靠墙推成竖立状,拿走轮胎,车身谁也偷不走。那时开始普及蜂窝煤,煤炭是定量供应的,不够烧,有人就想起要自制蜂窝煤,我父亲学校住邻居的几家老师一合计,便把煤本合起来,借辆板车去南坑火车站的煤场买煤粉,再去坂仔顶挖黄土,大孩子拉车,我们几个小汉仔(小孩)推车,回来按煤七土三的比例混合搅拌,再用蜂窝煤的印模印煤炭,晒干后各家按比例分成,比在北桥煤炭店买成品蜂窝煤合算多了,确实解决了燃眉(煤)之急。</h1><h1><br></h1><h1>&nbsp; &nbsp; &nbsp; &nbsp; 记得1971年我刚上漳州一中,赶上漳州开始修建战备大桥战备路,全市人民总动员,我们一中的任务是卡(敲)石粒仔,各班都分配了任务指标,不用上课了,全校学生都蹲在墙角路边卡石粒仔。很快的学校四处石粒仔堆成小山。有一天学校要各班同时把石粒仔运到战备路(新华南路)去铺路,班主任号召大家要去借板车。好家伙!第二天一中校园里到处遍布板车,光我们班就借了七八辆,像是板车大检阅,可见当时板车在漳州的存世量之大。于是浩浩荡荡的板车大军像当年解放战争支援前线的民工一般向战备路出发。当年漳州属福建前线,随时准备解放台湾,说是要把战备路和战备大桥修成可以起降战斗机的跑道,我们听了都很兴奋。战备路、桥修好后我还专门跑去看了,只觉得空空荡荡的非常的宽阔,里面有我的汗水,颇感自豪。现在春节回去再看看,怎么觉得路变得这么窄了,或许是现在路两旁建满了高楼、抑或是我们长大了的缘故吧。</h1> <h3>  (▲牛车)</h3> <h1>&nbsp; &nbsp; &nbsp; &nbsp; 牛车是农村里干重活的运输工具。漳州农民用黄牛拉车,用水牛下稻田耕地。别看黄牛个头比水牛小,但很温顺,吃苦耐劳。那时如有单位要基建,需用石撩仔做地基,一般都顾黄牛车去拉。其实就在公园小学那条芳华北路上就有一家畜力运输社,大概位于府署南门往西延长线的路西上,挂个牌子,有个大门洞,里面院子可放三四辆牛车,白天就把几头黄牛栓在门口的小树上,放捆稻草让牛慢慢咀嚼。运输社的任务是去南坑火车站货场拉火车从北方运来的大柴箍(大木头),运到振成巷西边的壕沟里泡水防止干裂,是漳州胶合板厂的原料。工厂需要时,会用葫芦吊吊起大柴箍,运去车间用旋刀削成薄柴片再做成胶合板。热(夏)天去九龙江游泳时,有看到过他们在卸大柴箍:撸下车旁的插杆,用它撬下大柴箍让其隆隆的滚入壕沟里,溅起高高的水花,有时会砸在壕沟里其他的大木头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整个卸车过程让人看得心惊肉跳,有一定的危险性。游泳回来,经常看到运输工人光着膀子围坐在吃晚饭,吃的是打铁仔糜(稠稀饭),配酱清炒漾菜(酱油炒空心菜)、咸菜,再有点花生米用来当廉价地瓜烧的下酒菜。工人们个个手技骨(手臂)很粗,肌肉一链一链,是长期干重体力活练就的。</h1> <h1>&nbsp; &nbsp; &nbsp; &nbsp; 时过多年现在想来,那时的漳州其实交通是很便利的,有九龙江水路通海连山区,有铁路火车连接外省,有公路客货运,北斗公社附近还有个军用机场,可谓海陆空齐全,这和漳州所处的战略地位重要有关。</h1><h1><br></h1><h1>&nbsp; &nbsp; &nbsp; &nbsp; 我和机动车有过交道基本是在高中毕业后的事。恢复高考后从知青考到厦门大学读册(读书),从南坑火车站坐火车就成了我节假日回家的主要交通工具,火车走一趟两个小时,那时已感觉很方便了。坐长途汽车是毕业分配北京要去报到、要先坐长途汽车到福州再转火车时坐过一次,漳州到福州小三百公里,走马齿砂的福厦公路,前车扬起漫天土粉呛人,要在中途停一站吃午饭,全程颠簸八个小时才能到福州,很累人,放现在是不可思议的。两年半下乡期间,往返漳州市区和浦林公社畜牧场主要靠郊区短途汽车,那时的车站在战备路上的消防队北边,很简陋的车站,候车室放几条椅撩仔供乘客休息,从漳州到浦林店仔圩站约16公里,票价三毛五分钱,从玻璃厂出市区便都是马齿砂公路,也是满路土粉蓬蓬的。现在这条路成了宽阔的柏油大马路,两旁多了许多房子,比以前繁荣多了。</h1><h1><br></h1><h1>&nbsp; &nbsp; &nbsp; &nbsp;许多年轻人不知道、漳州还曾有过自己造汽车的辉煌历史。记得是在文 革期间,龙溪机器厂以自己生产的柴油机为发动机,联合其他工厂大协作“攻关”,造出过“芝山”牌汽车,这在当年是很轰动的大事件。当时这辆汽车造成后还披红挂绿、敲锣打鼓的到地区革委会报喜。我们有跑去看过,军绿色的车身,车型不大,也就相当于现在的轻型货车大小,车头短粗,一开起来突突作响,冒出黑烟,如果听声音,你一定会以为是拖拉机开来了,这也难怪。但“芝山”牌汽车毕竟具备了汽车的所有要素,还是有相当的技术含量,更重要的是体现了工人阶级不畏困难的雄心壮志,体现了漳州制造业水平的高超,还批量生产过,只不过存世的时间不太长,后来就见不到它的身影。如果现在还有当年保留下来的旧车,一定可以成为见证漳州制造业水平之“镇店之宝”级文物了。</h1> <h3><font color="#010101">&nbsp; &nbsp; &nbsp; (▲这是从网络上找到和当年“芝山”牌汽车外形很接近的汽车图片。)</font></h3> <h1>&nbsp; &nbsp; &nbsp; &nbsp; 让我真正对机动车产生出“它和我工作生活有密切关系”之感觉的就非手扶拖拉机莫属了。1975年热天我高中毕业下乡当知青,我们浦林公社畜牧场知青点就有一辆手扶拖拉机,我们都叫它“手扶仔”。手扶仔每周要去位于洋老洲的市碾米厂拉一车米壳回来给食堂做燃料,否则就要断炊(食堂大灶只能烧米壳)。我们第一代知青驾驶员黄伟明的驾驶技术非常的高超,每次都能把大麻袋装的米壳堆得超高超宽,好在那时交警不管,他每次都能晃晃悠悠的把车开回来。载米壳要派两个知青当装卸工,这成了好康馈(好活),可以坐车顺便回家一趟、或帮知青从家里捎点东西,每次下午收工时如果听到店仔圩方向传来突突声,知青们会不自觉的集拢到宿舍走廊尽头迎接手扶仔回来,看看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东西。</h1> <h3><font color="#010101">&nbsp; &nbsp; &nbsp; &nbsp; (▲第一代知青驾驶员黄伟明在发动手扶仔。)</font></h3> <h1>&nbsp; &nbsp; &nbsp; &nbsp; 手扶仔的动力强悍,结构简单,很“臭溅”(皮实),适用范围很广,基本不需要保养,脏了泼两桶水冲一下即可,绝对是解放生产力的好帮手,是农村机械化最杰出的代表。比如开上窄窄的山路到官山拉回收割的稻谷,往地里运送农具、肥料等等,沟沟坎坎的一跃而过,只要想得出的都做得到。“双抢”时手扶仔最忙,我们前面割完早稻,水牛赶紧犁地,手扶仔就要挂上耙地机去把犁翻出来的土打碎、耙平,为插晚季稻的秧苗做好准备工作。手扶仔的皮带轮挂上抽水机、粉碎机、碾米机等可带动这些机器工作,充当动力源。有一年农闲,知青们在场里突发奇想要建个篮球场,那天下午说干就干,干到天黑了看不见(畜牧场没有电),黄伟明就发动手扶仔,打开车灯,不停的移动方向给我们当照明灯,一直照到我们把地平好;冬天里,手扶仔还载我们十来个知青开去天宝公社塔尾大队和那里的知青打排球,同时蹭了顿有肉吃的好料(好吃的食物);元旦、春节畜牧场放假,手扶仔则成了知青回城的专车,大家坐在车斗里、铁扶手上,尽管一路颠得臀部生疼,仍禁不住我们兴高采烈的一路欢歌。</h1> <h3><font color="#010101">&nbsp; &nbsp; &nbsp; &nbsp; (▲隔年畜牧场又培养了第二代手扶仔驾驶员谢建军、谢致斌,黄伟明则当起了师傅负责指导新手;这是谢致斌驾驶着换成水田轮的手扶仔在耙田,留下珍贵的照片。)</font></h3> <h1>&nbsp; &nbsp; &nbsp; &nbsp; 记得当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后,知青们都从厝内(家里)找来课本回畜牧场复习,日间出工,暗暝则伏在煤油灯下读册复习。我的煤油灯没有油了,外口乌猫猫(外面黑乎乎)的不可能跑到公社去买,便学别的知青、从停在我宿舍门口的手扶仔车头拔下油管、灌一壶柴油点灯。柴油灯的烟很黑浓、味道呛人,把蚊帐都熏黑了,每天点灯前都先要用报纸把葱管(玻璃灯管)擦干净。在知青点复习备考的这段经历很是难忘,我能考上大学,手扶仔也有一份功劳。</h1><h1><br></h1><h1>&nbsp; &nbsp; &nbsp; &nbsp; 今年是共和国建国70周年,中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目前全国机动车保有量3.4亿辆,汽车早已进入家庭,全国平均4个多人就拥有一辆汽车,中国也是车轮上的国家了;现在国家已进入汽车时代、高铁时代、电气化时代、信息化时代。抚今追昔,恍如隔世。回想过往,应珍惜当下,更期未来。</h1><div><br></div><h3>&nbsp; &nbsp; &nbsp; &nbsp; (部分照片来自网络。成文于2019年10月7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