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迭部县,位于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南部甘川交界处,白龙江上游的高山峡谷地带。迭部东邻舟曲县、宕昌县,北接卓尼县、岷县,西南与四川省若尔盖县、九寨沟县接壤。
</h3><h3> 迭部古称“叠州”,藏语的意思是“大拇指”,即神仙拇指点开的地方。据神话传说,迭部四周全是高耸入云的石山,隔断了交通。古代有个山神途经这里,被石山挡住了去路,伸出拇指一摁,石山顿时开了缺口,有了通道。这一地区行政管辖建制变化频繁,直到1962年元旦才成立迭部县。县域面积五千多平方公里,尽为山地,几乎没有平原,平均海拔高度在三千三百多米,人口有六万多人。</h3> <h3>⏸迭部县城</h3> <h3> 红军长征在迭部县有两个重要事件被载入史册。一个是俄界会议,另一个是腊子口战役。
</h3><h3> 在今天的甘肃地图上,没有“俄界”这个地名。“俄界”是迭部县达拉乡的高吉村。当年红军从四川带来的通司(翻译)误将“高吉”读为“俄界”,中央政治局作会议记录的同志便将“俄界”记录下来,会议也就成了“俄界会议”。不过,现在和长征有关的资料中,仍然使用“俄界”这个名字。</h3> <h3>⏸迭部县城的文化广场上,竖立着一座大型群雕“毛主席在迭部”。</h3> <h3> 7月11日,吃过午饭,我们离开若尔盖北行,前往迭部县。若尔盖县城所在地是达扎寺镇,镇周围全是水草地,驶上213国道,举目仍是望不到边的大草原。
</h3><h3> 中途路过著名的花湖生态旅游区。这里的地势稍微低洼一些,但海拔仍在三千四百多米。我们没有进去参观。在景区外围,有较大一片泥泞的沼泽地。走了一天草地,没见到当年红军穿越的真正的草地,这里似乎像是那么回事:水坑遍地,草包一团一团地,踩在湿漉漉的草甸上软绵绵的,稍一不慎,就会掉进泥潭当中。
</h3><h3> 离开花湖,没走多远,就进入高山峡谷地带。这里是岷山山脉北段,崇山峻岭,群峰交错。它实际上成了若尔盖县与迭部县的天然分界线。岷山南麓属于川北若尔盖,其北麓则进入甘南迭部等县境。迭部县南有岷山,北有迭山,两大山系在其境内形成数百座纵横交错的高山,重峦叠嶂,历史上是不是因此而被称为叠州呢?我想是吧。</h3> <h3> 过了郎木寺,进入省道313,出现状况。前方道路正在施工,一半路面已打好水泥,为保护新打的路面,工人在水泥路面铺上一层塑料膜,上面压了很多小石头。这样就只剩下一半路面能够通行,加上小雨下个不停,本就不宽的坑坑洼洼的路面变成了稀泥窝。通常我把这样的道路称为“米汤锅”。用来形容道路上的泥浆就像熬制劲道的小米粥,稠稠地,粘粘地,用筷子一挑还扯丝的那种。即使这样的路况,还有个别司机不懂礼让,只顾往前开,造成车辆拥堵😭。郎木寺至迭部县城有六十五公里的路程,我们走了快四个小时,平均时速十六迈,还不如自行车的速度。快到迭部县城时,道路才变好。
</h3><h3> 走了一下午省道313,让我对幸福的概念有了彻悟。什么叫幸福?当你驾车从坑洼不平、扬尘迷漫的砂石路上,当你从破烂不堪、前堵后拥的“米汤锅”路上,当你从落石不断、危险难料的山路上,突然驶上了平坦宽阔通畅的柏油路,那才叫幸福。接着再驶上漂亮的高速公路,呵呵😄,那简直就是过年。</h3> <h3>⏸迭部县达拉乡高吉村</h3> <h3>⏸俄界会议纪念广场</h3> <h3> 到了迭部,标志着中央红军长征走出了四川,进入甘肃。甘肃是参加长征的四支红军队伍都经过的唯一省份,从岷山到六盘山,从甘南草原到陇东高原,到处都留下了红军光辉的战斗足迹;甘肃也是红军长征活动时间最长的省份之一,从1935年8月到1936年11月,共一年多时间。其中:
</h3><h3> ——红二十五军从1935年8月2日入甘,到9月中旬前后入陕,在甘肃活动四十余天。
</h3><h3> ——红一方面军(陕甘支队)从1935年9月5日入甘到10月中旬入陕,在甘肃历时四十多天;西征军从1936年5月18日组建后,相继进入宁夏、甘肃开展活动,直到三大主力会师,活动时间约半年有余。
</h3><h3> ——红二、四方面军从1936年8月进入甘肃,到1936年11月22日山城堡战役以后入陕,历时一百余天。</h3> <h3>⏸俄界会议旧址</h3> <h3>⏸工作人员介绍俄界会议的情况</h3> <h3> 俄界会议会址,位于迭部县城东南六十多公里的达拉乡高吉村。此地属岷山峡谷地带,山峦重叠,阻断南北通道,达拉河穿行岷山南北,沟通甘川两省,使达拉沟成为川甘天然通道之一。古时运兵征战,屡经此道。三国魏蜀相争,唐、蕃、吐谷浑交战,以及1253年忽必烈远征云南,均取此道。红军就是途经此道,从巴西抵达高吉的。</h3> <h3> 1935年8月下旬,红军右路军走出草地,到达川北若尔盖县巴西一带,发动了著名的包座战役,消灭胡宗南守敌一个团和援敌一个师,为红军北进甘肃创造了很好时机。但是,张国焘却擅自强令红军左路军南下,并背着党中央给前敌总指挥部政委陈昌浩发了率右路军“南下、彻底开展党内斗争”的密电。这份至关重要的电报被前敌总指挥部参谋长叶剑英收到,他立即报告了毛泽东。为避免红军内部发生冲突,9月9日夜,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等中央领导断然决定,率领红三军(原红三军团)和军委纵队,迅速脱离巴西险区,先行北上,向甘肃境内挺进。</h3><h3> 10日,中共中央进入迭部县达拉乡地界后,以中央政治局的名义致电张国焘,再次重申中央北上方针。同日,中央还发布了《为执行北上方针告同志书》。11日,中央抵达高吉村,与先期到达这里的红一军(原红一军团)会合。并再次致电张国焘,严厉指出:
</h3><h3> 一、中央为贯彻自己的战略方针,再一次指令张国焘总政委立刻率左路军向班佑、巴西开进,不得有误。二、中央已决定右路军统归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同志指挥,并已令一、三军团在罗达、俄界集中。三、立即答复左路军北上具体部署。
</h3><h3> 但是,张国焘再次拒绝中央命令。12日,他指责中央,“不图领导全部红军,竟率一部秘密出走”;“一、三军团单独东出,将成无止境的逃跑”。</h3> <h3> 为了及时向红军广大指战员解释中央单独率一、三军团和军委纵队先行北上的意图,揭露张国焘的分裂主义本质,确定以后的行动方针,中共中央于9月12日在高吉村,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史称俄界会议。
</h3><h3> 参加会议的有张闻天、毛泽东、博古、王稼祥、凯丰、刘少奇、邓发、叶剑英、林伯渠、李维汉、彭德怀、杨尚昆、林彪、聂荣臻等二十一人。会议讨论了张国焘分裂党、分裂红军的错误和部队整编问题。</h3> <h3> 会议开始,毛泽东做了关于与四方面军领导人的争论与目前行动方针的报告。他说:红一、四方面军会合以后,中央坚持两河口会议确定的北上战略方针。张国焘反对这个方针。中央同张国焘的斗争是两条路线的分歧。对于张国焘,要尽可能做工作,争取他,不马上做组织结论。中央应继续坚持北上。当前的基本方针,是要经过游击战争,打通同国际的联系,整顿和休养兵力,扩大红军队伍,首先在与苏联接近的地方创造一个根据地,将来向东发展。接着,彭德怀报告了部队改编等问题。在讨论时,与会同志一致赞同中央的意见,拥护中央断然率一、三军团北上和统一改编军队。大家发言,揭露了张国焘拥兵自重、制造分裂、争夺权力的阴谋活动。
</h3><h3> 会议对部队改编作出决定,将红一、三军团和军委纵队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彭德怀为司令员,毛泽东为政治委员,林彪为副司令员,王稼祥为政治部主任,杨尚昆为政治部副主任;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样、彭德怀、林彪组成五人团,负责军事领导。</h3> <h3> 会议作出了《关于张国焘同志错误的决定》。《决定》指出:张国焘与中央争论的实质是对目前政治形势与敌我力量对比估计上有着原则的分歧。张国焘夸大敌人的力量,轻视自己的力量,以致丧失了在抗日前线的中国西北部创造新苏区的信心,主张向川、康边界地区退却。《决定》揭露了张国焘分裂党、分裂红军的错误:张国焘对于中央的说服和劝告,不但表示完全的拒绝,而且组织反党小团体同中央进行公开的斗争,否认党的民主集中制基本原则,漠视党的一切纪律,在群众面前任意破坏中央的权威。
</h3><h3> 这个《决定》当时没有公布,直到1935年12月才在中央委员范围内公布。目的是教育并挽救张国焘本人,给他以改正错误的机会,并争取四方面军的广大指战员。但利令智昏的张国焘,再次拒绝中央的劝告和挽救,继续顽固坚持南下主张,而且在分裂党和红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h3> <h3>⏸茨日那村被命名为“全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h3> <h3>⏸村子路边的斜坡上,书写着“红军是为穷人找饭吃找衣穿的军队”的大幅标语。</h3> <h3> 高吉村是个藏族山寨,当年只有二十四户人家,现在已有百户了。走进高吉村,具有浓郁藏族风格的山寨搭板房依山势不规则地分布着。在众多房屋中间,隐藏着一个用土墙围着的两层木楼小院,这里就是俄界会议的旧址。会址的外形和毛儿盖的沙窝会议旧址有些相似。小院内,当年召开会议地和毛泽东居住的木楼保存完整。可以看出,当地政府为重修俄界会址下了不少功夫。走进木楼,机要室、值班室仍保持着当年的样子,珍藏在展架上的油灯、文件袋等物件,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那段艰苦卓绝的战争年代。</h3> <h3>⏸红军文化艺术墙</h3> <h3>⏸墙上浮雕的人物始终没认全,不知道的雕工粗略,还是我的眼力不行😳?</h3> <h3> 在迭部、若尔盖一带,当年因受伤等各种原因留散着许多老红军。尽管老红军及其子女都已过世,但他们留下的故事仍被人们传颂着。
</h3><h3> 彭德怀的外甥叫罗永佑,江西南康人,一直跟随红军长征直到走出草地。1935年9月5日,他在求吉的牙依寨受了伤。彭德怀前来看他,这时,罗永佑正躺在担架上准备随部队北上。在部队里是不能以亲戚的称谓互相称呼的。他见到彭德怀,哭着叫了一声“舅舅”,听到罗永佑的叫声,彭德怀不禁潸然泪下。罗永佑要求随部队走,他不愿离开红军。作为军团长的彭德怀为了减轻部队的负担,还是命令他留下。他们此时并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一个叫扎巴的藏民用一头毛驴,把受伤的罗永佑带进了高山密林中的一个村庄。
</h3><h3> 1956年,彭德怀写信让罗永佑到北京,罗永佑谢绝了。他说:“我习惯了草地,有了妻儿,互相离不开了。在哪儿都是干革命。”他从没因为与彭德怀的关系得到特殊关照,一生没有离开过草地,直至1977年去世。他的两个儿子也一直在草原上放牧。</h3> <h3>⏸“辣子情缘”雕塑,藏族老者与毛泽东握手,手里提着一大串辣子。</h3> <h3> 在迭部旺藏乡有一位女红军,叫刘秀英,四川广元人,十五岁就参加了红四方面军。1936年,红四方面军从川西北北上,在腊子口受阻,几万人滞留在腊子口以南。由于这一带人烟稀少,吃饭成了红军当务之急。为解决这一问题,部队就让一些非战斗人员的女红军,带着银元到附近的村寨去买青稞。两天后,当这些小红军背着辛辛苦苦买来的青稞下山时,红军大部队已经走远了。无助的小红军就被迫留在高山上,最后做了藏民人家的干女儿。刘秀英就是这样被留在了当地。
</h3><h3> 是淳朴的藏民收留了那些受伤的、掉队的红军战士。在这里,他们躲避敌人追杀、娶妻生子、安家落户,从汉人变成藏人,从战场上的士兵变成草原山林的一部分。他们和普通的农牧民一样,过着简朴而清贫的生活,从来没有向国家提过什么要求,以普通人的身份平静地走完了一生。他们自从当了红军,许多人就一辈子再也没有回到家乡。他们承担着普通人不必承担的渴望、思念和命运,他们所经受的苦难也是无与伦比的。所以,很多时候,正是由于这种悲壮的情感,使我对红军,对长征充满了感动。</h3> <h3>⏸毛泽东旧居大门</h3> <h3> 俄界会议后,陕甘支队先头部队从高吉村出发,继续北上,沿达拉河向腊子口方向前进。从高吉到腊子口,既要经过藏民聚居区,又要经过原始森林。由于反动派的宣传,许多藏民藏匿粮食,逃离村寨,红军来后,吃住遇到了极大困难。原始森林地带,峰峦叠嶂,道路崎岖,行军艰难。小股反动武装在山林里偷袭,也给红军造成了伤亡。14日晚,红军大部队到达达拉沟口的旺藏寺,毛泽东就住在茨日那村的桑杰家。</h3> <h3>⏸一层警卫室</h3> <h3>⏸二层平台</h3> <h3> 去腊子口的半道上,路过旺藏乡(旺藏寺)。茨日那村离旺藏乡二里地,远远就能看见路边“茨日那毛主席旧居”纪念碑。
</h3><h3> 我们沿着红军文化墙往村里走去,发现茨日那比高吉村还小,只有十几户人家。小村坐落在山坡上,干净整洁。村子中央有一座藏族群众欢迎毛泽东的雕像,高大醒目。毛泽东的旧居是一个藏式小院。院墙是土墙。院子很小,迎面是二层小木楼,一层是警卫室,二层是毛泽东住室,室内保留着当年的布局,墙上毛主席的画像上挂满了洁白的哈达。毛泽东当年在这里向红四团发布了“以三天的行程夺取腊子口”的命令。</h3> <h3>⏸和毛主席旧居的主人桑杰合影</h3> <h3>⏸二层毛泽东住室</h3> <h3> 在茨日那,我们有幸见到了旧居的主人桑杰。他现在仍住在这里。听桑杰说,当年他爷爷尕让接待毛主席时,他们家是村里最富裕的。这座房屋在新中国成立后曾经被没收,1976年才还给他家,由他继承下来。爷爷、父亲和他三代人一直守护着这个红色遗址。桑杰说,祖先留给我旧居,让我很自豪,很骄傲。我要守护好旧居,守护旧居就是守护不朽的长征精神。从桑杰的身上,我感受到藏民的纯朴和热情,还有担当和传承。
</h3><h3> 我了解到,茨日那的群众对毛泽东的感情深厚,家家户户都贴着毛主席画像。有个故事说,前多年,茨日那村一户人家失火了,村里人都帮着救火。跑到他家一看,房主人带着全家人正往外跑,什么东西都没拿,只有房主人双手高举着毛主席像从火里跑出来了。
</h3><h3> 离开茨日那村,我们沿着省道313前往下一站——闻名于世的腊子口了。</h3> <h3> 注:部分图片来自腊子口战役纪念馆和新华网供稿</h3> <h3><a href="https://www.meipian.cn/2cg1amiz?share_from=self&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class="link"><span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span>重走长征路之扎尕那篇</a><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