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阳翟褚氏 清正廉洁世家

褚先统

南朝阳翟褚氏 清正廉洁世家

三峰山人

华夏五千年文明历史长河，孕育了众多优秀家族文化。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阳翟褚氏，犹如河汉中一颗耀眼的明星，在浩瀚的文明太空中熠熠闪亮。这一时期的阳翟褚氏优秀人物，权倾朝野，位极一流，至隋唐达到鼎盛，历时近四百年，长盛不衰，书写了一部数代昌隆盛极的家族传奇。南北朝时期，中国由于长期的封建割据和连绵不断的战争，造成国家政权频繁更迭，近四百年间，先后三十余个大小王朝交替兴亡，使得九州大地千疮百孔，炎黄子孙几乎脉断族灭。

兴起于两汉的阳翟褚氏，审时度势，顺应历史潮流，为捍卫大汉民族利益，维系炎黄脉延不断，担当了中原文化“衣冠南渡”的重任，从东晋平“苏俊之乱”有功受封开始，数百年间，家族人才辈出，福泽绵绵不绝，尚书、都督、将军、郡守、刺史等重臣要员，文、史、经、医类大家层出不穷，成为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高门仕族和南朝数代栋梁支柱。

阳翟褚氏显赫江左几百年，靠什么？相当一部分观点认为，主要是他们依靠数代与皇家联姻的特殊关系，才使他们能够在腥风血雨的宫廷斗争中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顺利度过重重危机。加上这个家族中涌现出的官吏个个聪明非常，擅长左右逢源，见风使船，才使他们在朝廷中手腕通天，官场中游刃有余，在历次改朝换代的政治动荡时期，能够呼风唤雨，长期屹立于国家政坛之巅。笔者认为，这一时期的阳翟褚氏诸位高官重臣，确实大都具有高度的政治敏锐性，他们的确数代拥有皇亲国戚的身份和背景。但是，这个家族中的优秀人物能够长期进入数代朝廷决策核心，引领当时的社会发展和文化走向，仅靠这些远远不能诠释阳翟褚氏的全部内涵，除了上述这些优势外，他们还有严谨的家风熏陶和世代相传的清廉品质，这才是他们长期活跃政坛，鼎立南朝的根本保证。君不见，历史上依靠皇亲国戚背景，使用非凡政治手腕，捞取政治资本，叱咤风云的朝廷大臣多了去。他们或显赫一时，或位极人臣，但多因骄横跋扈，擅权专权，昙花一现，被历史无情淘汰和抛弃。能够显赫一朝，善始善终的豪门官吏，历史上并不多见。能够数百年屹立不倒的豪门世家，唯有河南阳翟褚氏。

历南朝宋、齐两朝高官的阳翟人褚渊，不仅喜爱藏书、读书，勤政为民，而且不屑于钱财、拒绝美色诱惑，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清廉官吏。《南齐书·褚渊传》载：父“湛之卒，渊推财与弟，唯取书数千卷。”《宋书·孝武十四王》载：山阴公主刘楚玉“肆情淫纵，以尚书吏部郎褚渊貌美，请自侍十日，废帝许之。渊虽承旨而行，以死自固，楚玉不能制也。”《南史·褚渊传》载：“渊涉猎谈议，善弹琵琶。世祖在东宫，赐渊金镂柄银柱琵琶。性和雅有器度，不妄举动。”“宋明帝即位，累迁吏部尚书。有人求官，密袖中将一饼金，因求请见，出金示之，曰：‘人无知者。’褚彦回曰：‘卿自应得官，无假此物。若必见与，不得不相启。’此人大惧，收金而去。”“明帝崩，遗诏以为中书令、护军将军，与尚书令袁粲受顾命，辅幼主。粲等虽同见托，而意在彦回。褚彦回同心理事，务弘俭约，百姓赖之。”褚渊在物欲横流、礼崩乐坏的南朝时代，不攀附权贵美色，不接受重金利益诱惑，为国为民，尽职尽责。

这样的人格魅力和原则定力，史所罕见。面对极致的财色诱惑，褚渊若没有长期清廉祖德感染，没有受到良好的家风熏陶，没有正派的职业操守，没有坚定的政治信念，没有远大的理想抱负，能不躺枪吗？阳翟褚氏另一杰出人物褚炫，更是严以律己，鞠躬尽瘁，深受世人爱戴。《南齐书》卷三十二载：“褚炫，字彦绪，河南阳翟人也。祖秀之，宋太常。父法显，鄱阳太守。兄照，字彦宣，少秉高节，一目眇，官至国子博士，不拜。”“从兄渊谓人曰：‘从弟廉胜独立，乃十倍于我也。’”“升明初，炫以清尚，与刘俣、谢朏、江斅入殿侍文义，号为“四友”。”“以家贫，建元初，出补东阳太守，加秩中二千石。”“永明元年，为吏部尚书。炫居身清立，非吊问不杂交游， 论者以为美。及在选部，门庭萧索，宾客罕至。出行，左右捧黄纸帽箱，风吹纸剥殆尽。罢江夏还，得钱十七万，于石头并分与亲族，病无以市药。”《南史》载，褚炫官至侍中、吏部尚书、以原官领博士。四十一岁英年早逝，追赠为太常，谧曰贞子。褚炫长期身居南朝高位，死后贫穷得没有钱殡殓，其清正廉洁形象古今官吏无人超越。阳翟褚氏清廉的优秀传统，后代得到了继承发展。褚炫曾孙褚玠更是以公平、诚实、正直，文武兼备，流芳后世。

《南史》载，褚玠九岁时父亲去世，由叔父骠骑将军褚随将他抚养大。褚玠从小就有才器，为时人所赞誉。成年后，风度翩翩，博学能文，词义典雅，善于应对。他不喜艳靡格调，行事低调稳重。天嘉中，兼通直散骑常侍，出使北齐。归来后，先为桂阳王友，后迁任太子庶子、中书侍郎。大建中，山阴县豪强猖獗，民不聊生，几任县令相继沦陷，都因贪赃枉法被罢免。高宗皇帝颇为忧虑，中书舍人蔡景历向高宗建议：“褚玠廉俭有干用，未审堪其选不？”高宗曰：“甚善，卿言与朕意同。”于是任命褚玠为戎昭将军、山阴令。山阴县地痞流氓张次的、王休达与诸奸吏互相贿赂勾结，把丁口多的大户都隐匿起来，不给国家交纳赋税。褚玠果断将张次的等人关押起来，将情况向尚书台汇报。“高宗手敕慰劳，并遣使助玠搜括，所出军民八百馀户。”当时舍人曹义达受高宗宠信，山阴县民陈信家中暴富，害怕受惩罚，就用钱财贿赂、巴结曹义达，陈信的父亲陈显文更是仗势欺人，横行乡里，无恶不作。褚玠就派人捉拿陈显文，打了他一百皮鞭，以儆效尤。山阴县的官吏和百姓看到后都吓得两腿发抖，从此无人再敢触犯法令。

褚玠在山阴任职一年余，只用自己的俸禄，从不用官府银钱办私事。后来因陈信依附曹义达，毁谤褚玠，宣帝不明是非，罢免了他的官职。褚玠被免职后，因没钱返回京都，就留在山阴县境内，靠种蔬菜以自给。有人讥讽说，“你没有才干不能当县令。”褚玠针锋相对回答：“我给国家输送的租税，不比其它县少，而且除去了贪残暴虐之人，使奸吏心惊胆战。如果说我不能搜刮民脂民膏，以供自己享用，则确实如你所讲；如果说我不懂从政之道，我不服气。”时人都以为褚玠的确如此。皇太子陈叔宝知道褚玠没有钱返回京城，非常感动，亲自写信给他，并赐给粟米二百斛，褚玠得太子资助才得以返京。太子喜爱褚玠的文辞，令他入直殿省。大建十年，任命褚玠为电威将军、仁威将军淮南王长史。不久，又以本官掌东宫管记。太建十二年，迁任御史中丞，死在任上，时年五十二岁。褚玠去世后，陈叔宝亲自为他制作碑铭，以表达对故旧的情感。至德二年，追赠褚玠为秘书监。阳翟褚氏在《南史》中有本传者十数人之多，且多有清廉美誉，不能不说是家族奇迹。他们当中的达官显贵为官清廉，勤政为民，荣辱不惊，受到了后世的肯定和赞扬。官吏的清廉形象是一座永不磨灭的丰碑，世代铭记在人民心中。

无数事实证明，官吏腐败毁一生，官场腐败政权倾；官吏清廉举家顺，官场清廉国家兴。华夏民族要永远屹立于世界之林，就一定要高举反腐倡廉大旗，让神州吹遍清正廉洁之风，让公平正义成为社会主流，让民族精神发扬光大，就一定能够实现伟大的复兴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