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青青,情如故

玉玲珑

<h3>看惯了城市的灯火,厌倦了冰冷的街巷,趁假期,赶紧回到了故乡,天蓝,云白,河水清,那一片麦苗,随风摇曳,我还是想起了你... 1 初秋的雨,就像脱缰的野马,不知停歇,夹杂着丝丝寒意,来得格外猛烈。 记得那日清晨,你穿着米白色的格子外套,披着黑色的长发,拎着一个纸盒子,里面带着几包中药。 秋雨间歇,还来不及喝一碗粥。你说:我去城里在看看医生,中午也许不回来了,桌子上给你留钱了。 片刻之后,早已不见你踪影,唯有院落中几个脚印,我想,下午你就会回来的吧。 我就一直等,时而去门外边看看,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听话,一样等你,一样依恋你。然而,天色已暮,你仍未归。我心里很害怕,很无助,那么大的院子,只有我一个,窗外的雨滴答滴答... 天终于蒙蒙亮了,我赶紧起来去姨奶奶家,告诉他们这个事,把叔叔叫回来,万一婶婶不回来了呢? 果然,婶婶走了,再不打算回来了。她还是要走,还是伤心了,我还是没有留住她。那一年,我8岁,失去了第二个“母亲”。<br></h3> <h3>2 都说:天下父母心;为母则刚,等等。可是,对于我,“妈妈”这个词是多么陌生,又是多么奢侈。 我一直不懂,妈妈为什么舍得抛弃我,我是女孩子,我不可爱,还是什么?嫌弃家里穷吗,爸爸不好吗? 爸爸种好地,就跟别人出去打工,比起其他人,我一直觉得妈妈过的很悠闲,不干重活,时常串个门,聊个天的,没其他人那么辛苦,这样的日子,还不够岁月静好吗? 可是,那个冬天,踏着厚实的积雪,你悄悄地走了,我们到处找不见你,直到第二年夏末,虽依然不见你,可来了一张传票。 法院,好多人,我都不认识,包括你。这不能怪我,我才5岁啊,我根本记不清,结果就是我跟爸爸,你给8000的抚养费,从此母女一场。 后来,和爸爸相依为命,我为此退学在家,爸爸在附近修建上挣钱。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短短两年,却让我一生难忘,食不果腹也有,冬夏无衣也有,被人欺负也有,像极了一棵野草,没人怜爱,没人在意。<br></h3> <h3>3 天蓝蓝的,偶尔飘过一丝云,爸爸把我放自行车后面,说去找奶奶。 漫长,荒凉的路,走了好久,终于到了。我只记得奶奶的怀抱很温暖,还给我喂好吃的饭菜。 那天玩耍,路过那个房间,我第一次见婶婶,她坐在炕上,很漂亮,很温柔,还给我一把豆子。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叔叔婶婶,搬回我们的大院子了,这,是爸爸叔叔从小的家。<br></h3> <h3>4 他们出去打工,婶婶在家照顾我,同时种地,她就像妈妈一样,很疼我。 婶婶爱干净,虽然是土地,土院子,可她却打扫的一尘不染,街坊邻居都夸她能干,也常来常往。她穿的很朴素,可是看起来很有气质。 她也节俭,都不浪费一点粮食,那时候没冰箱,馍馍容易干,坏,她就索性晒干,下次做馍馍,把它弄碎,在放进去,或者弄点香菜放油炒一下吃,这是我见过最独特,也最聪明的做法。 地里杂草多,她一天要拔好几个小时,夏天那么热,有时候连一丝风都没有,汗水从脸上流过,浸透了衣襟,麦苗很高了,只能弯腰拔,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浑身难受。 为了有个孩子,婶婶一直吃中药调理,叔叔在煤矿,一个月回来两天,他们感情很好,有啥好吃的都想着对方,叔叔还给婶婶买好看的衣服,婶婶做好吃的给叔叔,当然,我也跟着沾光啦。 婶婶是外来的人,村里有些人总明里暗里欺负我们。有一次晚上,有人进我们院子,还敲门,幸好门里面有插销,我害怕的都不敢出气了,婶婶紧紧抱着我。那人好像进来了,婶婶拿了把剪刀,说别过来,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后来,隔壁院灯亮了,问怎么了,那人就走了。 当时我不懂,只知道婶婶和平时不一样了,不像往日轻快有笑容了,晚上把门里外锁死,还要抱着我睡觉。可是,过了两天,婶婶说,我想回家,不想在这了。 她收拾了一大包东西,我特别害怕她走,我时时看着她,不让她离开视线,也许害怕分离,也许害怕我给叔叔报信,最后,她带了个小包,骗我只是去城里看看病,我信了。 后来,你终究是没有再回来,我很想你,虽然我们相处了一年,但是我一直视你如母亲。<br></h3> <h3>5 时隔多年,提起母亲这个词,我还是会想起你,也不知道如今的你在何方,过的怎么样,,是否还记得我,记得曾经的日子,你的温柔善良,你的容颜话语,永远留在了我的心里。 每当,麦苗青青,秋雨霏霏,总感觉时光未老,你仍在我身旁,我还是那个喜欢依偎在你怀里的孩童。 只是,今夜,我想你了,你知道吗...<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