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插友之五:永亮

荷塘月色

<h1>&nbsp; 永亮姓马,是我的插友,还是我的室友,我俩在一个房间,同居了近两年时光。</h1><p class="ql-block"><br></p> <h1>&nbsp; 永亮姓马,当时有一部叫做《海港》的样板戏,里面有一人物叫马洪亮,刚一听永亮的名字,总是让我想起那个扯着大嗓门高唱"大吊车,真厉害!几十吨的钢铁吔一一,它轻轻地一抓就起来!"的海港吊车工人马洪亮。</h1> <h1>&nbsp; 永亮和我同岁,已记不起谁的生月大小,但他似乎比我老成稳重,同组男生女生刚开始互不讲话,是他率先打开的僵局。不过和他谈话我要仔细倾听,也许汉语音节对他来说简单了些,他有时会把两个音节揉在一起说,时常考验我分辨的能力,我想,如果要是练起俄语或韩语来,他可轻松甩我几条大街,因为他的舌头有着天然的优势。</h1><p class="ql-block"><br></p> <h1>&nbsp; &nbsp;永亮的稳重还表现在与村民的交往中,不要单看农民的纯朴,他们另一面也有天然的狡黠。和他们在一起劳动,他们善于用本地语言插科打荤,稍不留神,就会吃他们语言上的亏。我自幼在本地长大,言语不输他们,他们便会在另几个知青中寻便宜。老二和老六不懂,他们也觉得无趣。唯永亮既似听懂,又不予反击,颇有大智若愚姿态,深得村民喜爱。</h1> <h1>&nbsp; &nbsp;永亮的持重还表现在许多事情上不和我们同流合污,比如说偷个西瓜,偷掰生产队的玉米棒子,去田埂上抓青蛙这类事情,他都不去参加。他有一个小爱好是喜欢下几盘象棋,每逢与我对垒,我一般不会立刻取胜,我会慢慢把他的棋子吃净,看他徒劳地挣扎,然后在他无可奈何的表情中尽情享受取胜的喜悦,以报复他不参加集体活动的行为。</h1> <h1>&nbsp; &nbsp;我的小聪明终于在村里得到了报应。在村里对劳动力分值的评定中,我评分最低,永亮最高,老二老六次之,虽然我自认在劳动方面不比他们差。评分那天我不在场,我也知道是几个平日语言上没沾到我便宜的几个本村青年私下串了联,目的是想看我笑话,让我服个软。没想到我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一是工分不值钱,二是大队干部看我文化尚可,已给我打招呼让我到大队学校教学或去搞种子试验,不几日我便脱离了生产队的劳动,到大队挣到了比永亮更高的工分,基本上脱离了体力劳动,让我首次品尝到了知识化为力量的成果。</h1><p class="ql-block"><br></p> <h1>&nbsp; &nbsp;永亮虽不热心参与我们知青的自由活动,但与我们的关系还是相当溶洽,他文静却不爱书,爱摆弄一些小玩意儿,他心细、琐碎,让我觉得他有女性的某种特质。后来我才知道,他长了一个和常人不一样的心脏,别人的都长在胸膛左边,而他却长在了右边,这种现象据说极其罕见,概率在百万分之一。</h1> <h1>&nbsp; &nbsp;永亮虽然心脏长反了位置,心眼却不歪,我俩同居谈不上恩爱,感情却也不差。一年多后,我报名参军率先离开了村庄,而他连名都懒得报,一来他是独子,再者他自知既是报名也会被挡在体检这一关,他曾有体检让医生找不到心脏的先例,当时医生还以为是听诊器出了毛病,他的特殊让医生也甚觉奇怪。</h1> <h1>&nbsp; 转眼四十多年过去,我和永亮再未谋面,几次路过他现居地许昌,不巧他都未在家。近日,我们插友相约明年集聚许昌,我期待着和插友重逢,也期待能够再次见到永亮。</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