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怀念我的母亲(下)

暖流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的好日子是从文革结束之后开始的。姐姐当年下乡没办法返城,只好嫁了人,后来是在1979年接她公公的班才有了工作。大哥是1973年通过考学才有的工作,二哥是1971年中学毕业赶上分配有了工作。三哥是1975年下乡,后来返城有的工作。他不仅小提琴拉得好,还有写一手好字和画画的特长,下乡没吃多少苦,后来在一次铁路机务段招工时被录用。我是1979年恢复高考后通过考学有了工作。父亲在铁路工务段锻炼了不到二年,还好领导同志们看他身体弱,照顾他没让他干重活。70年代父亲也回到了原单位列车驻在所,还做他的运转车长工作。在我们兄弟姊妹相继都有了工作并都成家立业时,我母亲的生活才渐渐开始好转,她才真正算过上了舒心的日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和街坊邻居关系和睦,人缘也好。母亲的针线活不好,因为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大小姐做派,养尊处优惯了,啥活不干。结婚后母亲什么都从零开始,粗活、细活啥都干,再加上当时的恶劣坏境,哪有心思练习针线活呢?所以母亲的针线活一直不行(我可能就遗传了她的这点,针线活不好)。我们小时候的衣服,大多都是邻居婶婶、大娘帮助缝制。邻居们也乐意帮忙,她们有时候也管我母亲借钱、借推车、借气管子、钳子等(我们家生活工具比较全},大家互相帮助,互通有无,邻里和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p class="ql-block"> 下图为母亲</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是一位有主见、热心肠的人,还在生死关头救过邻居赵婶的命。赵婶家跟我母亲家是一趟房,中间隔五六家。那时候都住平房,挨家挨户都没有围墙,邻居经常在院子里唠嗑。70年代的一个夏天,赵婶开始和几个邻居蹲着唠嗑,后来唠着唠着又站着唠,不一会儿就觉得肚子疼,疼得直叫。有的邻居说可能是岔气了,让她进屋歇一会儿,有的邻居帮着把赵婶扶进屋,都没当回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发现赵婶脸都白了,汗也出来了,觉得不对劲,急着说:“马上送医院吧!”母亲马上回家,把自己家的手推车推来,让大家帮忙把赵婶送到了离家近的铁路医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大夫说:“送的太及时了!晚了会有生命危险。”原来是赵婶肠子有个地方漏了,医生马上进行了手术。母亲说,当时医院的手术室是平房,医生护士忙得窗帘都没顾上挡。整个手术过程母亲和邻居扒在窗外都看见了,母亲看见医生把赵婶的肠子掏出来放在盆子里,把她吓得够呛,以为救不活了。结果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赵婶还真死里逃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跟我学这件事时说:“想起这事也后怕,如果没治好,死了咋办?主意是我给拿的,能不能落埋怨?当时啥也没想,就赶紧把她送医院了。”多么朴实的话语!</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图父母早年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是办大事的人,还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邻居樊姨跟我母亲家门挨门,当时她在街道办事处卫生所上班当护士,丈夫去世了,留下三个女儿,小女儿当时才两三岁。家附近又没有幼儿园,樊姨上班就把孩子送我妈家,让我妈帮忙带。我妈看她娘几个可怜,又不好意思拒绝,就帮她带孩子。孩子有时候吃住在我家,我母亲又不要钱,两家你来我往,关系很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次唠嗑,樊姨看母亲老是唉声叹气,就问:“刘嫂你有啥愁事吗?”母亲说:“俺家老二不是在青山煤矿井下上班吗?我经常担心他,所以高兴不起来。”樊姨知道后说:“我有一个朋友在县里上班,等我给你问问,看能不能帮上忙。”我母亲一下怔住了说:“那太好了!只要能调回来,掏厕所都行。”后来樊姨真托她的朋友把我二哥的工作从青山煤矿给调回到林口保温材料厂了。当时樊姨还问过我母亲,你儿子想上什么单位?我母亲说:“上什么单位都行。”母亲真是个实在人,她不好意思说挑个好一点的单位。在那个年代,计划经济,办个调转工作那是很难的事,母亲在家呆着却办了大事。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是母亲的善良之心感动了樊姨,母亲遇到的樊姨也是一位知恩图报之人。</b></p><p class="ql-block"> 下图拍摄于80年代末,我(右一 已退休)和母亲(左一)及女儿(左二 某出版社编辑)、大侄女(左三 某电台记者)、侄儿(左四 某企业注册会计师)、小侄女(右二 某律师所律师)留影。这四个孩子如今都过而立之年,事业有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有文化没工作。这么多年相夫教子,为家默默付出,可她从不抱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原来在绥芬河时,我母亲是有工作的,是管出入境的工作人员。那时候女同志有文化的少,所以工作好找,母亲很受大家的欢迎。随着我父亲工作的调动,全家人来到了林口落户。当时铁路医院的领导多次来找我母亲请她去工作,可是因为孩子小,没有幼儿园,没人照看孩子,这也是母亲没办法出去工作的主要原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曾给在穆棱八面通清河居住的姥姥写过信,想让姥姥来帮忙,可是一直没有回音,那时候交通也不方便。后来得知,姥姥当时在给舅舅家看孩子,脱不开身;舅舅也没把母亲的信给姥姥念,姥姥也不知道我母亲这边需要她。所以母亲没办法,只有放弃了工作机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的烹饪技术特别好,可以称得上是合格的家庭煮妇。她曾经在铁路食堂做过临时工作,偷偷跟大师傅学过艺,所以做的一手好菜。母亲包饺子也是一绝,经常是自己剁肉、剁菜、和面、擀皮、包饺子,特别快,我们吃现成的。我们小时候过年,母亲精心调制,煎炒烹炸汆、焖溜熬炖煮,能做一大桌子香甜可口的年夜饭,现在想起来还垂涎三尺,回味无穷。我也一直没学会这个手艺,因为我结婚后,想吃啥就回妈家吃一顿,感觉很正常,也很幸福。等母亲去世了,才想起母亲做的饭菜有多香,烹饪技术有多好,母亲有多辛苦。很遗憾!我永远也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菜肴了。写到这里,我不禁潸然泪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永远忘不掉的是妈妈的味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80年代初,父亲退休了,母亲认为两人身体还不错,儿女都已经成家,他俩闲着也无聊,就在家门口的小门房开了一个食杂店,卖烟酒、酱油醋等日常生活用品。母亲算账特别快,我都算不过她。有时候我算盘没打完,她心算都算完了。周末去她家的时候,我经常在食杂店跟她唠嗑,帮她卖货。那时候开食杂店的少,所以还挺挣钱。我父亲的工资基本不动,平时他俩生活费都是食杂店挣的钱。我们兄弟姐妹经常带着孩子周日回父母家,母亲出钱给我们置办好吃的,我们吃饱喝足,走的时候不空手,还得拿点东西带回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食杂店干了几年,他俩也没有了当初的乐趣。两个人又都喜欢打小牌,玩麻将,经常为了早点去玩,吃完饭也不刷碗,把碗扔到锅里就去玩。他俩就像小孩一样,经常因为谁出去玩多了、谁在家看管食杂店多了闹矛盾。我每次去就像法官一样,听父亲说一通,一会儿又听母亲说一通,给他俩判官司,谁对谁非?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没有好办法解决,后来只好建议把食杂店关门。从此,两人都去玩了,没矛盾了,皆大欢喜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性格豪爽,待人接物很和气,生活上也从不挑三拣四。她对儿女从没有什么不合理或过高的要求。她对吃啥、喝啥都没有什么忌讳和讲究。母亲喜欢吃肉喝酒,肥肉瘦肉均可。没有肉,大葱蘸大酱也能吃饱。她对酒也是没什么讲究,高度酒、低度酒、啤酒、色酒,来者不拒,什么样的酒都行。对待穿衣的式样更是不挑剔,给她买花的、买素的啥样都行,从不嫌弃,也不压箱底放着,买来就穿,兴啥穿啥。生活条件好了之后,她不仅戴手表、戒指、项链等,八十年代她还给过三个儿媳妇一人一枚金戒指。现在看来,她才是最会生活的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生前经常跟我叨咕:“人这一辈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河里死井里死不了。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现在想想,她是有目的的。她怕她去世那天我们会伤心难过,因为我心脏不好,她想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五十几岁时得了心绞痛,有时候犯病时疼得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淌,把我们吓得够呛。那时候刚刚有速效救心丸,所以每次犯病都用这药缓解。后来随着母亲的年龄增加,她又得了肝腹水的毛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母亲生命的最后时刻,父亲和哥姐都在场,唯独我没有。母亲临终时,父亲怕我受不了,让我去附近卖殡葬品的商店买一个出殡用的瓦盆。等我回来时,母亲已没有了生命的体征。母亲去世时很安详,享年73岁。在我心里,总觉得母亲没有死,只是长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的一生苦乐参半。在别人眼里,她是一位很平凡的母亲和家庭主妇;但在我心里,她很伟大。她心里装满了儿女,只是不喜欢用语言表达。她把一生的精力和心血都无私奉献给了这个家,唯独没有索取。母亲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我用一生也难以报答。她与我父亲同甘共苦、风雨同舟54载,也算幸福美满。我父亲是个性格倔强之人,我母亲用她那像大海一样的胸怀,包容了我父亲一辈子。母亲有大将风度,能屈能伸,为儿女做出了榜样。她知书达理,培养和教育了我们兄弟姊妹五人,我们都很尊敬她、孝敬她。虽然儿女没有高官厚禄、富贵荣华,但我们也没给她丢脸,兄弟姊妹之间互相关心、和睦相处,各家生活无忧,享受着美好的生活。看着祖国的巨变,各家都已迈入小康的大门,母亲!您地下有知,可以含笑九泉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妈妈!我爱您!虽然这三个字我从未对您说过,但在您去世的十八年中,我对您的思念却一点没有变淡。您的文化知识、您的无私奉献、您的宽以待人、您的忍辱负重、您的烹饪技术等好多的闪光点我都没有继承,我愧对您的厚爱。如有来生,我仍愿意做您的女儿,从头再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 下图是母亲</p> <p class="ql-block">文字原创:暖流</p><p class="ql-block">图 片:父母的老照片</p><p class="ql-block">歌 曲:献给妈妈的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