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王庆玖

<h3>中秋节快到了。俗话说:人逢佳节倍思。多年来,每年中秋节,我就格外思念庆华大哥。大哥对我的好,对家庭的好,至今仍历历在目。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思念大哥的情感越来越浓。有时夜静风起,淡淡的星光未能照亮路面,却唤醒了我对大哥的殷殷思念。黑暗中看到不时闪现的大哥形象,醒来常常眼泪纵横,但我却不舍抬手一揩。如今,我才明白,对大哥的思念将伴随我的一生,挥之不去。最近,几次遇见我的老乡振彪先生,他正在编写一本有关州珮历史人物的书。他劝我说:庆华支书在州珮享有崇高威望,老一辈州珮人,那一个不懂得王庆华对州珮的贡献!你还是写一写你大哥的事迹吧,我要把庆华支书的事迹编入书中。确实是,<span style="line-height: 1.8;">二十年弹指一挥间,生命中我们所竭力追求的并不一定是最珍贵的东西。生命有限,时间宝贵,我要把思念大哥之情化为文字,以此纪念我的好大哥。</span></h3> <h3>据族谱记载,大哥生于农历1934年6月15日。那时,父亲在北流田赋科任科长(相当于现在的国土资源局长),家中人口虽多,但生活还可以过得去。但不到一年,父亲不幸染上致命的肺结核重病(那时,这种病相当于现在的癌症),不但丢了职务,就连基本的体力劳动也无法参加,八九个人的大家庭的生活重担完全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母亲纺纱织布,整日劳碌,但家人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升米常借,油盐常赊"是家中的常态。眼看整个家庭就要过不下去了,母亲只好让还在读初小的大哥辍学,叫他带着大姐庆芬到乡下一个亲戚家做帮工,推磨磨麦做面。于是,大哥每天都要在只有微光的磨房里辛勤劳作。一个十多岁的活泼好动的少年,整天重复枯燥无味的工作,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大哥当时是多么苦闷。但大哥却把这些埋藏在幼小的心灵里,从不向父母提出回家的要求。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就能解决了家里的生活困难。一连几年的劳动,使正长身体的大哥发育缓慢,并由此也失去了宝贵的读书机会。</h3> <h3>1949年,玉林解放了。土改后,我家被评为贫民成份,分到了田地,分到了四间青砖到顶的大瓦屋。解放后的玉林,新生的州珮,到处是一派新气象。这时大哥回家来了,面对新生的家乡,他欣喜若狂。大哥本来就是一个好学上进的青年,暗无天日的磨房并没有磨掉他身上这种优秀品质。一回州珮,大哥立即投身于乡里的各种活动,并很快凭着他善解人意、做事勤快在同事中出类拔萃。加上他爱学习,平时在大队里帮助抄抄写写(父亲的遗传基因,我们兄弟、侄子写的字都不错),大家都非常喜欢他。这时,政府要选拔一批优秀青年到海南、雷州半岛种橡胶。大哥想到是共产党把自己及家庭救于水火之中,响应党的号召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于是大哥报了名,参加了种橡胶的队伍。他来到广东徐闻橡胶场,一干就是三年。三年后,大哥回到玉林,被分配到当时的南江乡当干部,不久又被提拔为乡武装干事(相当于现在的武装部长)。“三年自然灾害"不期而至,党又号召党员干部下乡回乡参加农业生产劳动,以抗击天灾,度过难关。这时大哥又二话不说,带头报名回乡,自己砸破“铁饭碗",捧起“泥饭碗"。他还动员在地区邮电局当话务员的大嫂一起回到州珮务农。</h3> <h3>大哥回到州珮后不久,就被任命为党支部书记。<span style="line-height: 1.8;">大哥认为,州珮就是州背,州城的后背,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州珮就是要依托靠近城区的优势,大做发展经济的文章。他首先指导各生产队与蔬菜公司签订收购蔬菜合同,要求社员平时在做好生产队工作的前提下,精心护理好自己的自留地,种好蔬菜,每天为城里的居民提供质量上乘,数量可观的鲜菜。到了晚稻秋收后,则利用冬闲的田地大面积种植青芹、包菜(椰菜),通过蔬菜公司大量运往北方。那时,州珮就是玉林城区的菜蓝子,每天上市最鲜最嫩的蔬菜大都是州珮的。到了年除夕前二十来天,则是州珮各生产队最忙的日子,大人老少齐出动,砍椰菜、拔芹菜,一片繁忙现象。大家肩挑木车载,送到蔬菜公司,然后由火车运往北方。据说有一年大庆油田还专门发来感谢信,感谢州珮的大青芹及时送到大庆,使他们春节能包上青芹大肉馅的饺子。冬菜的收入,也保证了州珮大队的社员们能过上祥和快乐的春节。此外,大哥还要求各生产队利用州珮傍边有大市场,有多个菜市场的特点,鼓励社员利用农闲摆摊设点,赚得一元几角,有点现金收入,解决社员小孩读书及日常生活困难。我和二哥就曾经在大哥的指导下,在大市场摆过茶水摊,甘蔗摊。大哥还利用州珮水塘多特别是大水塘多的特点,成立了大队魚苗鱼种场,给各生产队的水塘提供鱼苗养鱼,使社员每个家庭能在中秋、冬至、春节等中国的传统节日分上几斤鱼。魚苗多的时候又可以对外出售,搞活了经济。特别值得称颂的是,大哥还坚决响应毛主席“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的号召,发动社员们大力兴修水利,先后在“泉井口"、“螺口蓬"、“五谷庙"等水田成片的地方修水渠,建排灌站,把清湾江江水引入“白石桥"水渠,解决那些“望天田"的灌溉问题,使之变成旱涝保收良田。在大哥的得力领导下,“文革"之前的州珮在玉林镇的四个农业大队中成为佼佼佼者。大哥在州珮任支书期间,不但抓经济是一把好手,而且办事公道,深得群众的拥戴。有一个州珮的老乡曾和我说过一件事:一位在外地工作的老乡,要大队出具一份证明,大队的一位干部因怕承担责任,不愿意写,这位老乡找到我大哥,说明情况和困难,说千里迢迢,回来一次不容易。大哥了解情况后,带他到大队部开具了证明。他和他在州珮的亲人对此事一直很感动,逢人便说大哥办事公道,有担当。“文革"后,大哥离开了州珮,先后任玉林镇牛奶场场长,饼干厂厂长,玉林烟草公司政工科科长兼经济师,直至退休。</span></h3> <h3>蔚蓝的天空象水一样干净、清澈。这用来形容大哥是很恰切的。他心胸有天空那样宽广,做事为人又像水那样干净清澈。大哥在外是好干部好领导,在家庭是孝敬老人,关心弟妹的“大兄"。因父亲长期患病,无暇顾及我们,大哥无形之中担负起了父亲的角色。我记得,“文革"开始时,父亲因为担任过伪职,被州珮的造反派拉去游街扫地,他们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借此打倒党支部书记王庆华,夺取州珮大队的领导权。因此,父亲受尽造反派的打骂,还要完成繁重的体力劳动。本来就有病不能参加重活的父亲,那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不久父亲就病倒了,经常大口大口吐血,那情景真是吓死人了。有一次,父亲又吐血了,大哥叫我立刻到药店买治疗肺结核病的药,他则到处找一种治疗肺病的红叶中草药。草药找回来后,还缺二两瘦肉做药引。大哥刚才身上的那点钱,已经给我去买药了,那有钱再去买猪肉呢?这时我看到大哥想了一下,走了出去。我估计他去借钱了。不一会儿,大哥拿着一小块瘦肉回来了,只见他洗干净猪肉,细细地切成块,又把草药与猪肉放到药煲里,接着又辟柴生火煎药,直至中药煎好斟到碗里。动作是那么熟练!因为这样动作他已经反复了很多次了。父亲的病有传染,只好一个人住在离我们二百多米远的老屋,大哥和母亲怕父亲的病传染给我们,所以平时送饭送药从来不给我们沾手,都是他们冒着被传染的危险去面对生病的父亲。这时,我真切地体会到“长兄当父"的感觉,大哥的角色真难当,但他又当得很好很出色。</h3><h3>大嫂从玉林邮电局回州珮务农时,还带了她的奶奶一起回来。老人大概有八十岁,因小时裹脚,行动不便,加上年纪大了,各种要求又多。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个累赘。但我大哥对她却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他认为,老人是个宝,有老人有父母才像个家。</h3><h3>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为全家老少劳碌一生的母亲生病了。大哥非常焦急,急忙与在广西医学院作教授的李振庆舅舅联系,那时,振庆舅舅是广西医学院著名的心胸外科专家。在振庆舅舅的安排治疗下,母亲的病有了好转。但好景不长,过了一段时间,母亲的病复发了。母亲生命后期,病情加剧,疼痛难忍,到医院住院开支又大,在万般无奈之下,大哥竟然学会了打针。每当母亲痛苦的呻吟声响起,大哥就会拿起针筒,吸完一小瓶的药水,然后熟练扎在母亲的手臂上。母亲生病二年来,大哥既要忙外,又要照顾母亲。两年如一日,从来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俗话说,病久床前无孝子,但这俗语放在大哥身上一点都不灵。我们怕大哥累着,要求回来轮值,但大哥怕影响我们的工作,一直没有同意,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扛着。</h3><h3>有一件事,至今让我铭记在心,生死不忘。大哥决定这件事时,我认为他是贪生怕死。但事后证明大哥深思熟虑,考虑周全。如果不是大哥这样做,那么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那是"文革"期间,一派造反派占据了州珮并作为据点,另一派则被从州珮赶走。这时州珮内部两派都主动找上门来,拉大哥参加他们的组织,并许诺可以当一个什么官,但我大哥都委婉地拒绝了,并劝他们不要把州珮当作造反派的据点,这样会给州珮带来灭顶之灾,会成为千古罪人的。上世纪1967年,两派武斗开始了,不断有打死人的消息传来,局势越来越严峻。有一天,大哥到学校找到我,说要带我到乡下舅家躲躲,以防不测。因为当时青春年少,血气方刚,有一股不怕死的英雄气概。记得当时我很任性,不愿离开学校和同学。大哥非常生气,我至今还记得大哥从来没有生过这么火,我有点害怕,只好跟大哥去了乡下舅舅家。舅舅也趁着田地空闲着,给我们大概一亩地种冬菜。这样,我和大哥在乡下种菜,一共三个多月,躲过了玉林城里的几次大武斗。1968年2月6日另一派造反派攻打州珮的大规模武斗前几天,有一个造反派头头模样的人带着两个持枪的民兵来找大哥,说是叫大哥带路攻打州珮,消灭另一派造反派,大哥当即严辞拒绝了。因舅舅在当地人缘好,威信高,那个造反派也无可奈何。之后,大哥马上叫二哥带领全家撤到乡下。在今天看来,大哥当时的想法是多么英明,我的任性是多么危险。如果没有大哥事前的周密计划,后果真是不堪设想。</h3> <h3>家里人说,大哥对我特别好,我也觉得是这样。我从小就是大哥的“粉丝”,非常钦佩大哥有驳壳枪。大哥很注意培养我好学上进、勤劳勇敢、谦虚隐忍等优良品质,指导我通过系列的行为举止从而形成良好的习惯。后来我的实践证明,大哥的目的显然已经成功。大哥二哥曾很自豪地告诉我和侄儿们,州珮“浩然居"及玉林十字街上一块石碑上的毛笔字,就是父亲的墨迹,字迹刚劲有力,自成一格。大哥说,王家后人要有出息,就要把已有的文化传承下去。他鼓励我继承家中优良传统,好学上进,日后有所作为,为家乡、为家族争光。之后,我喜欢上了练字。刚开始时,因为不得要领,字写出来很难看。这时,春节到了。大哥叫我写一副对联贴大门口,另外写一幅中堂贴在厅后面墙中间。我有点难为情,怕写不好被别人笑。但大哥一直鼓励我,他说,只要是自己写的,不管写得怎么样,都比上街买的要好,自己的嘛!在大哥的鼓励下,我模仿父亲的字体,写了中堂“向雷锋同志学习",对联“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见我写完了,大哥非常高兴,马上拿了椅子、浆糊,把对联、中堂贴了上去。一边贴,一边说: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定会超过七哥(我父亲)。从此,认真学习、认真练字从此成为我工作生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h3> <h3>大哥还认真培养我勤劳勇敢的品质。上小学后,他每次到自留地种菜淋菜割菜都要带上我。那时,我家分得的自留地就在地区医院后面农田,隔着一堵围墙,里面就是太平间。医院从围墙中开了一个门,病死的人都从这个门抬出。所以我们在自留地劳动,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有时几个大汉抬着一具裹着席子的尸体匆匆而过;有时一大帮人抚着一具棺材哭哭啼啼,悲痛不忍直视。那时年纪小,对这样的场景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有时候,大哥叫我去自留地种菜、淋菜或割菜,如果天色还早,我就去,天色已晚,我就不敢去了。大哥看在眼里,想在心头,想了一个办法锻炼我的胆量。那时,自然生态环境好,田里水渠里的田螺、小虾、小鱼非常多。我又喜欢摸螺捉鱼。于是,他从大市场买来几个“鱼狗”(本地话,即用来装在小沟渠上,鱼进去了就出不来的鱼笼子),每次下大雨后,他就拿起“鱼狗"扛起铁锹,到“牛尿圳”附近“装鱼"(把鱼笼子放在沟渠中央,两边用田泥堵塞,水从鱼笼子中流出,如鱼随水流进鱼笼子,就出不来了),“牛尿圳”正好就在医院太平房附近,正是我家自留地种菜的地方。一个夏天的晚上,黑夜象拉开的大网,笼罩了村庄,笼罩了原野。一场大雨之后,稻田里的水满了,小沟渠的水涨了起来。这时,大哥带着我出来“装魚”了。雨后稻田上的田塍特别泥泞湿滑。我高一脚低一脚紧跟在大哥身后。雨后的田野静得可怕,只有田里的蛙声勉强使我身子发抖的次数减少。我们来到了“牛尿圳”,大哥首先跳入沟里,放好“鱼狗",我则从田中挖起带草的田泥,然后大哥就一块一块塞在“鱼狗”两边。这一系列工作完成后,大哥就叫我一个人就地蹲守,他故意到别的地方。这时,田野四周好象有无数的怪兽向我扑来,我害怕极了,想喊大哥,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在万分恐惧发抖中勇敢顶上。在冥冥之中,我想起大哥常常对我说,世上那有什么鬼,有些事,都是人做出来的,这叫做鬼吃腊肉一一人做出。这是大哥的名言,说得非常有科学有道理!想到这,慢慢地就不那么怕了。哈,你不要说,经过这么一次在黑暗中拼命挣扎,胆子明显大了起来,以后晚上自己一个人再去作什么,也就很自然了。我读初中时,如遇节假日,家人没空,我常常一个人在凌晨两三点钟就到自留地割菜到菜市场卖,一点都不害怕。大哥还叫我到“泉井口"、“螺口蓬"等有泉水涌出水质最好的水塘练游泳,学习之余教我州珮功夫,锻炼我的胆量和勇敢。此外,大哥还十分关心弟妹的婚姻、工作和生活。二哥参军不久,大哥不放心,就带着母亲和小侄儿到贵县驻地探望。知道二哥适应了军人的生活才放心回来。弟弟初中毕业后就参加工作了,年龄大概也就十五六岁。大哥就经常过问他的工作情况,有时还到他公司的宿舍看看,了解到弟弟独立工作生活能力都很强,非常高兴。二姐结婚生小孩后,他又安排母亲去帮忙。在大哥的协调下,我们这个大家庭团结和谐,每年春节等节日,大家都回家欢聚,家中洋溢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h3> <h3>大哥与邻居的关系也处理得很好。大哥常说:远亲不如近邻。与人为善,必有好报;与人为恶,坏事丛生。那时,我家与廿二叔、二哥嫂、八兄等邻居住在土改时分得的大院子里。远亲近邻里,哪家的年节喜庆,总少不了他的一份人情。逢上家里有点好吃的时候,也总要匀些出来,就近送给亲邻。在这样做时,还不忘对我们说,不能欠人家的情,不能白得别人的好,要做知恩图报的人。那时,因为大家生活都比较困难,各个家庭互借米、油、盐的现象非常普遍。有时某个家庭因时间长了,可能忘记还了,母亲就会念叨。但大哥总是连忙阻止,说不能因此伤了邻里的感情。几十年来,在大哥的影响下,大院的大人老少很少吵架,一团和气。邻里之间亲密无间,和谐温馨,我们兄弟姐妹、侄儿们在大院里幸福成长,我一直以有这样的邻居为荣。在读师范的时候,找写了一篇习作,歌颂院子里的廿二叔关心集体,关心他人的优秀品质。因为写得好,被老师作为范文宣讲。后来,我把习作拿回家后,又被侄儿拿到学校炫耀和收藏。至今说起此事,侄儿还记忆犹新。</h3> <h3>1998年8月8日,大哥突发脑溢血住院。那时我正在南宁参加校长培训班,接到消息,连请假也来不及,就连忙往家赶。没想到,等我赶到医院时大哥已昏迷不醒,我们催促医生采用各种措施,用尽各种方法,可大哥就是深睡不醒,我们守在他身边也无能为力,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慢慢从我们身边逝去……</h3><h3>1999年3月22日,我亲爱的大哥在昏迷半年多后离我们远去,<span style="line-height: 30.6px;">虽然之前大家也有过各种预想,但当这一刻到来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又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span></h3> <h3>亲爱的大哥啊,我从南宁飞驰而归,本想叫医生规劝您改变主意。我尽心尽力拉住制止您这次仓促之行,可我无能为力,您还是匆匆上路了……此时此刻,我只有跪在您的灵前,祝愿您在天堂那边再没有痛苦,平平安安,顺顺利利!</h3> <h3>大哥啊,我把您比作大地,但您比大地更有宽厚的胸膛,因为大地也有沟沟坎坎泥泞不平的时候,而您却用温暖的胸怀抚平我们的忧愁,用自己的一生为我们全家遮挡风雨;我把您比作大海,但大海也没有您的心怀坦荡。尽管海纳百川,让我们充满遐想,可您给了我们海一样的胸怀,山一样的坚强!大哥啊,您的高风亮节让高山仰止,让大海崇尚!</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