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经典意大利西部片,影响了古龙大师一生的创作风格

武侠小王子

西风裹挟着狂沙漫天肆虐,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 三条大汉坐在西部某车站的候车室外,等候着什么。百无聊赖的表情下是极力掩藏的内心的焦躁。屋檐上的水一滴一滴滑落到一名大汉蜷曲的帽沿里,渐渐积满了水。大汉摘下帽子,将积水一饮而尽。另一名大汉用嘴、用手、用枪戏耍着一只肮脏的苍蝇,还有一名大汉似乎连动的懒得动了......   一阵仿如呜咽的口琴声划破风沙,在空旷凋敝的车站四周回响。三名大汉突然精神大振,猛地站了起来,警惕的搜索着琴声的源头。   一个吹着口琴、衣衫褴褛的男人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西部往事》以如上诗意化的场景开了场,显得那般的残酷而美丽。   美国西部电影已经走过百年,光怪陆离却又千篇一律的类型化和概念化使得人们渐渐厌倦以致麻木。而昨晚当我打开碟机,电视荧屏出现上述镜头时,我竟又见到了那阔别许久的西部动人之美,一种相见恨晚的冲动蓦地从心头涌起。原来,没有了约翰·福特与约翰·韦恩、没有了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或凯文·科斯特纳,西部电影仍可以如此震撼心灵,仍可以如此深沉隽永,仍可以如此无限伤怀。 当女主角出现在画面里的时候,随着音乐响起,一阵低吟般的女声霎时溢满了整个房间,填满了整个胸臆。一种他乡遇故的感动占据了我的心灵,多么熟悉而伤感的乐声啊,第一次与它相遇,同样是在一个站台上,一个绰号面条的男人正在送别他的所爱,渐渐远去的火车留下了他无可奈何的身影。那是一部同样伟大的影片,同样是关于回忆与忘却的故事,同样是大时代下几个男女的人生际遇———《美国往事》。这两部杰作正来自一人塞尔乔·莱昂内,一位在美国的意大利人。而这令人心碎的乐声,正贯穿了他的往事三部曲。   《西部往事》的故事同样是一个古老的传奇,一部看头知尾的影片,但是这样的故事落在莱昂内的手中,却再一次焕发了勃勃生气和动人的情绪。同样是除暴安良,但正邪之间的分界已然淡化和模糊。“恶棍”弗兰克的无恶不作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好人”口琴仔的复仇却是阴暗诡秘和令人胆寒的。“通缉犯”赛扬不失为一条有魄力有担当的汉子。而那位“不幸的寡妇”却是信奉依赖强者,生存第一人生哲学的女人。在这部影片中,你看不到约翰·韦恩的正义凛然,你看不到伊斯特伍德雄心不已的壮士暮年,看不到科斯特纳的悲天悯人,更看不到山姆·派金帕的血腥残酷。在塞尔乔·莱昂内的眼里,更多的是为活而活的普通人,这些人中自然也不乏所谓的英雄和恶人,正义与邪恶,但他们显得更自然、更真切,更贴近现实人生。弗兰克横行不法,嚣张狂妄,而一旦他发现只剩自己孤单一人时,他难掩的孤独和恐惧甚至比一个平民还要强烈;口琴仔机关算尽,终于大仇得报,但内心的失落已将复仇成功的喜悦冲击得消失殆尽。 这个“傅红雪”似的男人一生只能选择做一匹孤狼,游弋在狂沙万里的西部荒漠,当女人问他:“你何时再回来?”他的回答注定是无可奈何的:“某天吧。” 一生孤独是他无尽的宿命。相比之下,“通缉犯”赛扬却活得更为自由和充实,他做事不须瞻前顾后,总是率性而为,活得痛快,死得潇洒。影片从始至终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感伤,这份感伤是莱昂内独有的,无法复制和模仿的。 影片结尾透出些许亮色,那渐渐发展壮大的甜水小镇象征着西部开拓活力与生机,莱昂内试图告诉我们:美国西部的开拓与发展,正是有了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正是有了冒险、拼搏、野兽般的顽强和不择手段的求存,正是有了这样的所谓的“美国精神”,一个“西部梦”才终于变成了现实。但导演自己对这种精神却是有着怀疑和质问的。回忆西部往事,拍摄西部往事,正是在玩味和反思这种精神。正是在探讨这个从原始到先进,从蛮荒到文明的过程。   《西部往事》是一部每个热爱电影的人不可不看的电影,无论从各方面都是无比杰出的。因为对于往事,无论是为了怀念,还是为了忘却,他都像醇酒般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