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煤油灯

绿草百荷

<h3>图:来自于网络</h3><h3>文:绿草百荷原创</h3> <h3>  家里再也找不着那盏煤油灯了!</h3><h3> </h3><h3> 我寻遍老家旧房子的每个角落,依然没能发现它的踪影。问老父母,他们也想不起来那盏煤油灯搁置哪儿了。那盏记载着我童年的故事的煤油灯一下子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再也寻不着它。 </h3><h3> </h3><h3> 那个年代,我们都叫它洋油灯,有的还叫它洋照灯,它是我们祖辈及父母这一辈人的生活必需品,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主要照明工具,是那个时代的社会产物。</h3><h3> </h3><h3> 接触过的简易煤油灯有墨水瓶改装的和罐头瓶改装的,这两种煤油灯经常陪着我在漆黑如墨的夜晚努力地学习。可内心却常记得父母房间里那盏案头上的高大上的煤油灯。那盏从没离开过父母房间的煤油灯令我难以忘怀!</h3><h3> </h3><h3> 那盏煤油灯的玻璃外罩如小葫芦瓜似的套在灯座上方,底下灯座中间立着两半靠紧成小馒头山一样的金属唇,里头包着一根从油瓶底下伸上来的灯芯,边角周围还间隔站立着四五根金属条形成一圈,刚好把灯罩拦住,在下方还有一个可以左右扭动的搓头,用来控制火苗大小。​</h3> <h3>  年少时,那盏在衣柜边的案头上的煤油灯,夜里从没熄过,昏黄摇曳的火苗伴随我走过漫长的童年岁月。每次梦中醒来要去小便,黑暗中的我常被恐惧包围。母亲在睡梦中总会及时伸出手摸向案头,扭动那控制火苗的搓头​,把隐藏在金属唇下的火苗抬高拨亮,让我在昏黄灯光的引导下从床上溜到床下,再从床下爬到床上,然后在摇曳的火苗中回到梦乡。母亲似乎在等待我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再把火苗扭到很小很小,让它隐藏在那两片金属唇下。每个夜晚,母亲醒来无数次,我和两个年幼的妹妹,轮番反复压榨着母亲年轻的睡眠。 </h3><h3> 那时,我对那盏煤油灯寄予无比深情的厚望。夜,漫长而令人不安,街上的大狗总在夜深人静时来几阵狂吠,但有了案头上那盏煤油灯的陪伴,夜也会变得温馨而安宁。</h3><h3> </h3><h3> 只记得后来的日子中,母亲夜里等两三岁的小妹睡着了,就与父亲一起出海。为了生计,母亲与父亲白天做衣服,夜里去海上收鱼货,拿布料……陪我们的只有案头上那盏煤油灯。</h3><h3> </h3><h3> 一整晚,煤油灯的搓头不敢扭动,橙黄色的火苗陪着我那不安的心情。父母​亲走后不久,小妹就会醒来,安慰不了多久就会嘤嘤嘤哭个不停。我那时才八九岁,于是也跟着哭,哭声引得大妹醒来也大哭,连寂静的大街上也会不合时宜地传来大狗的狂吠声。三个姐妹在夜的恐惧下只有用哭来表达无助,但声音不敢大声,像被压在瓮中一样,嘤嘤嗡嗡的,憋得难受,竟连在隔壁睡觉的小二哥也不知道。哭到天微微亮,我们累了带着泪花睡着了,父母亲就回来了。煤油灯就这样带着光亮守护着童年无助的我们。这样的夜晚,在昏黄的煤油灯下,不断重复着一次又一次。记忆中,双亲像一个上足马力的发电机一样,从没休息过。 </h3><h3> </h3><h3> 村里什么时候有了电,并有了电灯,我的记忆中却没有了痕迹,唯独对煤油灯的印迹却那么清晰、明了。</h3> <h3>  阿兰家的员外公写得一手好字,引得年幼的我提着母亲做的简易罐头煤油灯去她家拜师学艺,然后再提着它颤悠悠地走回家中感受收获的快乐。</h3><h3> </h3><h3> 儿时放学一回家,天一黑饭桌上的简易煤油灯就亮起来了,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就围着昏黄的煤油灯做起了作业……</h3> <h3>  16岁那年,村上早有了电灯,而我却去了山里没有电灯的世界,似乎对于黑暗,我已经炼就了一身抵抗力。我提着风不动(能防风的煤油灯),出入村民的家中。在微弱的灯下,度过了难忘的三年山中岁月。那里记载着我在晕睡时被歪着的风不动烫伤了嘴唇的故事,记得每天醒来两个鼻孔黑溜溜的一脸惊讶无辜的表情,拿着风不动从山中小道奔回到宿舍的情景……</h3> <h3>  恐惧已了无踪影。只是,年少的岁月,依然在成长中流逝。在煤油灯的世界里,在它昏暗的影子下,守候着我一个又一个年少的故事,故事里有我辛酸的泪水,有我急切地等待,还有我苦苦地期盼……</h3><h3> </h3><h3> 岁月有痕,时光无影!我已不再青春年少,煤油灯已在历史的长河中隐去其身影了,逝去的岁月时光中依稀还残留着那昏黄摇曳的火苗……</h3><h3> </h3><h3> 呵,那盏记忆中的煤油灯!</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