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州访古记

天弦

蔚州者，历史地名也，为现蔚县的前身但广于蔚县。蔚县是历史悠久的古城，东魏孝静帝天平二年始置蔚州，治今蔚县城，蔚自此始，北周宣帝时又置蔚州，是著名的“燕云十六州”之一，清康熙三十二年置蔚县，县名自此始。阳原县与蔚县比邻，置县时间为汉景帝前元年间，后迭经拆、合、更名。历史上，阳原曾隶属蔚州，五十年代末，阳原县曾并入蔚县，六十年代初年又从蔚县分出。古蔚州者，自然应包括蔚县和阳原也。

蔚州位于河北西北部的山间盆地，东临京津，南经飞狐径通华北平原，西倚山西大同，北接张家口达内蒙古高原，地处内外长城间，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蔚州的古建筑丰富多彩，自唐以后各代的古城堡、古寺庙、古戏楼、古塔、古民居，结构奇特，彩绘精美。古蔚州有“八百庄堡”之说，有兵堡，更多的是民堡，有村便有堡，见堡则是村。蔚县仅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就有二十多项。对古蔚州这个充满文物气息的地方，我是十分心仪的，曾先后两次造访，略有所得，谨记如下。

一、气象巍巍的蔚州古城，文物荟萃，令人张目

蔚州古城始建于北周大象二年，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明洪武十年，蔚州卫指挥史周房将蔚州的土筑城墙包砖。古城北枕壶流河，局部突出，整体为不规则凸字形，城外为护城河，现北城墙尚齐整，已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全城有三座城门，东为安定门，上建景阳楼，南为景仙门，上建万山楼，西为清远门，上建广运楼。其城楼皆为重建，下图为万山楼。

城中心建有鼓楼，亦为重建之物，三重檐歇山顶，甚为高大雄伟。城内以南北大街为中轴，东西南北四大街为主干线，街道横平竖直。城内房屋以多层为主，古迹斑斑，古风犹存，然而略显陈旧，有破败寒酸之状，令人感伤。时至今日，现在的蔚县已在蔚州古城外发展了新城，蔚县行政中心都已迁到新城区。在中国，行政机关往往具有极大的影响力，这种安排，对古城的保护和发展不知是有利还是无利，难以想象。

在蔚州古城内的文物中，当以玉皇阁最为出彩。

玉皇阁又称靖边楼，位于蔚县城北城垣上。据《蔚州志》记载，昔日城垣有楼阁24座，独此楼最为弘整高峻，雄伟壮观。

玉皇阁坐北朝南，分上下两院。下院由天王殿、东西配殿和正禅房组成，天王殿面宽三间，进深二间，硬山顶，脊檩下题“大明万历二十八年岁次庚子孟冬朔月旦元吉创立”。从下院上十八级台阶，跨入小门进入上院。上院前部列钟楼、鼓楼，正面是玉皇阁大殿，面宽五间，进深三间，为三重檐歇山琉璃瓦顶，殿内正面塑有玉皇大帝神像，墙壁上绘制有大型人物壁画，场面宏大，色彩艳丽。大殿正脊为琉璃花脊，两端砌盘龙大吻，脊上为琉璃八仙人，边脊砌大吻跑兽，四角脊梢装有兽头，下悬铁铎，微风吹拂，丁当作响，气势非凡。整座建筑古朴典雅，矗立于高高的城垣之上，十分宏伟高峻。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大殿之上环视，山川阡陌，尽收眼底。北可俯壶流河迤逦如带，南可眺翠屏山云雾环绕，西顾则山明水秀，东望则村落疏密。

大殿前檐廊下立石碑八幢，多为重修碑记，其中一幢为行草石刻，字大如升，用笔流畅自然，字体飘逸潇洒，风格豪放，内容为《天仙子》词，乃为明山西布政使司右参议、进士苏志皋所作。明嘉靖二十三年，苏志皋奉命赴蔚州征摧粮饷，忙里偷闲，乘月夜登上玉皇阁，触景生情，挥笔而就：青帝祠前赤帝祠，步虚声里梦回时，羽轮归去鹤书迟。山吐月，水平堤，冷冷玉露湿仙衣。

与玉皇阁相距不远，有位于蔚州城西北隅的真武庙，应为明洪武年间建筑，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真武庙坐北朝南，坐落在高约3米的夯土包砖台基上，殿宇禅房相连。大殿前的歇山卷棚抱厦应为清康熙、雍正时期所重修增建。钟楼四根卷刹柱为元代遗物，明代利用。位于院内正北的北极大殿，单檐歇山绿琉璃瓦顶，面宽三间，进深五间，内拱眼壁上绘水墨“梅、兰、竹、菊”等图画，卷棚东西墙面上皆绘道教题材壁画，绘画传神，为上乘之作。

在蔚州城内的古文物中，当以南安寺塔最为精美。

南安寺塔位于蔚县城内南门西侧，始建于北魏，重建于辽代，现塔为清康熙四十五年重建。南安寺塔为平面为八角形、十三层密檐式实心砖楼，通高三十二米。塔基是用石条垒砌的，塔身第一层较高，各个转角处有塔柱。各层之角都悬挂一铁锋，微风吹来，发出阵阵的叮咚声，清脆悦耳。整体看来，南安寺塔比例协调，玲珑剔透，神采飘逸，赏心悦目，不失为中国古代的重要建筑，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位于南关西侧的释迦寺，俗称卧佛寺，寺院主要建筑大部分都分布在中轴线上，自南向北依次为天王殿、大雄宝殿、卧佛殿，另有东西配殿和部分禅房。经考证，释迦寺中殿具有元代的建筑特点，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蔚县城鼓楼西街的灵岩寺，座北朝南，现存建筑有天王殿、大雄宝殿，东、西配殿及禅房僧舍数十间。据《大同府志》记载：“蔚州灵岩寺元末毁，明朝正统六年敕赐重建”。经有关专家研究，灵岩寺现存的天王殿为元末、明初的建筑。大雄宝殿为庑殿顶、梁架结构，彩绘藻井具有明代典型的官式做法，应为大明正统六年蔚州籍司礼监王振奏请英宗皇帝敕建的，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位于鼓楼西的蔚州常平仓，始建于明洪武年间，原来是明朝的蔚州卫仓，清初改用常平仓。从建仓以来，前后历经600余年，现存仓房四座，砖木结构，硬山顶，仍可使用。这是中国古代连续使用时间最长的粮仓，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二、蔚县残存的古城堡，壮丽与沧桑相交织

在古蔚州“八百庄堡”中，若按保存完好且还在正常使用的标准来排序，暖泉镇的西古堡恐当名列前茅。

西古堡是位于平原之上的民堡，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三百三十米，东西宽二百六十米，堡墙为夯土墙，大部包砖，高近十米，下厚六至八米，上厚二至四米，城堡有两座堡门，南北对峙，堡门有两重，均为砖镟门洞，构成瓮城。古堡之内，有古民宅、古寺院、古戏楼，现存明清风格民宅近二百所，规整四合院五十来所。城堡之内的民宅，多为砖墙瓦房，可想见当地的富庶。放眼望去，鳞次栉比，灰脊相连，气势不凡，令人赞赏不绝。西古堡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南北堡门间形成一条主街，地面用青石型材铺成，有两道很深的车辙沟。主街东西各有小街巷三道，“一主街、三道巷、一官井，更道环堡一圈走”，构成了西古堡村总平面是“国”字形的特殊形制。

时至今日，西古堡仍是当地居民生活之地，甚为难得。当然，随着旅游的发展，西古堡也有一定的商业化趋势，街道之上，摊店相连，游人如织。这是一种难以平衡的选择。

在古蔚州“八百庄堡”中，要论保持原生态的状况，则位于宋家庄镇东南的上苏庄当不遑多让。

上苏庄也是具有历史的村庄，据说，北魏时期上苏庄村已经是一个人丁兴旺、生活富庶的村庄了，但当时的村址是在现在村西的低洼之处，村名“底村”。为避免山洪的威胁，遂于明嘉靖二十二年选了现址建起庄堡，取名“上苏庄”，“上”取“上走”之意，“苏”取万物复苏之意，希望新的庄堡能为全村人再造辉煌。

上苏庄地处一片东高西低缓坡之上，远山为屏，甚为敞亮开阔。上苏庄的堡墙、堡门大部分保存，现尚有风神庙、观音庙、五谷庙、五道庙、三义庙、关帝庙、三元宫、阎王殿、释迦寺等，其中，供奉刘备、关羽、张飞的三义庙，庙门楹联颇有文采：三人三姓三结义，一君一臣一圣人。堡内有明、清两代的四合院数十所，有的是连环院，有的是里外院，有的设有过厅，有的建有前廊，有的青砖灰瓦朴实无华，有的雕梁画栋雄宏豪大，甚有特色。然而，即使是门庭高敞的大户，也多为夯土墙壁，局部包砖，可见上苏庄当时的经济状况。

上苏庄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民俗独特，据说戏曲演唱活动历史悠久，到清朝咸丰、同治时期，上苏庄村有大批闻名四乡的秧歌戏艺人，可惜，无由得见。游走在上苏庄，感到有明显的衰落迹象，堡内荒凉，有的民居整院垮塌，常住人口多为老人，村庄的活力不足。其实，这种状况在农村似乎不是个别的存在，如何使乡村充满活力，恐怕是一个系统工程。

在蔚州古堡中，卜北堡具有特别的文物价值。

卜北堡位于蔚县西北郊，传说是王振出生的地方。王振者，明庭太监，在英宗朝掌司礼监，权倾一时。明正统十四年，瓦剌大举入侵，王振鼓动英宗皇帝御驾亲征，又邀英宗幸其蔚州宅第，以致耽误行程，行至土木堡，被瓦剌兵追至，全军覆没，英宗被俘，王振被杀，后被处灭族。按理讲，王振的历史已盖棺论定，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英宗复辟后，竞违祖制在北京智化寺为王振建立旌忠祠，公然平反。或许，王振尽管有弄权误国之罪，但对土木堡之变恐难负全责吧。尽管如此，卜北堡以王振故里自号，也是令人难以适从的。

其实，王振是不是卜北堡村人并无明确记载，《清朝野史大观》只是简单提及“王振，蔚州人”。既然卜北堡人要这么认定，恐怕也就只能是听之任之了。

卜北堡并不大，位于一块高地之上，高地四周的峭壁，似乎自然构成了堡墙。堡内有一些轩敞高门砖瓦房，更多夯土墙壁的民房。东堡门的匾额为“卜庄北堡”，推测当年的村子名卜庄，堡只是村子的一部分。现在的卜北堡村颇大，大部分在堡外。

卜北堡的历史价值，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里的一座寺庙，即“玉泉寺”。通常认为玉泉寺应该是王振家的祠堂，俗称王振家庙，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玉泉寺是倚堡而建的，山门在堡下的村边，有台阶层层递上，大殿略高于堡内地坪。可惜，玉泉寺在大规模重修中，未得见真容。

据有关考证，玉泉寺建于明正统四年。玉泉寺的文物价值，一是建筑，正殿面宽进深均三间，为罕见的单檐庑殿顶；二是壁画，殿内梁架遍施青绿雅五墨施子彩绘，山墙彩绘大水陆壁画数组，每组人物前有童子执幡在前引领众神，整组壁画内容庞杂，以明代人物、服饰、发式为蓝本，以神话人物为题材，线描设色绘制，具有极高的艺术研究价值。

在古蔚州城堡中，要论地势的险要、气势的雄伟，非西大坪堡莫属。

西大坪堡位于西合营镇东北，在公路一侧，有高出地面百米许的土台，绵延数十里，俗称四十里圪垯，其侧面多上下贯通的沟汊，其台上一马平川。在一有两道沟汊相夹的平台上，伫立着一座不规则形状的古堡，一半堡墙为圆弧状，容易使人以为是椭圆形城堡，但另一半堡墙则构成直角，显然是因地势而然。堡墙是用黄胶泥土夯筑而成的，与平台的边缘浑然一体，高出平台地面五、六米许，显得极其高大、雄伟、险峻、牢靠。

堡内平坦，青草立立，约有一、二亩许，无房屋遗迹，大约并不是常驻人的地方。整个堡只有一个狭长的拱形门洞，可容两个人错身进出，一旦封死，整个城堡便成了一座堡垒。

西大坪堡居高临下，俯视交通要道，就地势和结构看，应该是军堡。堡东有村庄，或许当不再屯兵后渐渐变作民用。可以想象，在马蹄声声，刀戈如梦的年代，村民平日生活在村庄，耕种在田野，一旦有战事或匪情，则携带生活物品转入堡内暂住，这种村外耕作，村内生活，堡内安全的状况，大约就应当是当时的乡村生活。

祁家皂堡与西大坪堡大致相象。

祁家皂村位于蔚县东二十五公里处，据介绍，明成化年间建村，因祁姓主居，故名。在村后，有一处四周均为深沟相环的台地，在台地上，缘边沿筑有夯土围墙，现尚大体成型，放眼望去，自围墙顶至沟底高差数十米，甚显险峻雄壮。

祁家皂堡内大体成长方形，堡内面积远较西大坪堡大，亦无房屋遗迹，大约也不是常驻人的地方。据有关介绍，祁家皂堡是一座军堡，度其形式，亦以为军堡更具说服力。但祁家皂堡远离交通线，地势虽险峻，但没有居高临下的威势，似乎屯军的意义并不大。想象一下，倒是作为祁家皂村民暂时躲避匪情的堡垒，更为合适。

就地势和形状看，小枣堡与西大坪堡也甚为相近。

现今的小枣村是在山下平地，小枣堡位于距村子一公里许的山顶上，这是一处甚为险要的台地，外侧为台地边缘的陡坡，两侧均为深深的山沟，夯土筑砌的围墙，缘台地四周边缘陡起，围成一个颇为险峻的城堡。现堡墙尚大体成型。

堡内大体呈方形，面积颇为宽敞，地势也颇为平整，中间残留有几道隔墙，还有几孔残破的土窑洞，应该曾经有人居住过。度其形，此堡无疑是一个民堡，堡内放置一个村子绰绰有余，只是已经搬离，现空荡荡的，为庄稼地。

想来，小枣堡的最终被舍弃，也许应该还是地势的原因，毕竟，此处固然险峻，但生活肯定不会太方便，当安全构成重大威胁时，躲进这样的堡垒是无奈的选择，在外界条件合适时，舍弃是必然的。如今，面对这些残垣断壁，我们觉得应该值得庆幸，毕竟到了不需要用围墙庇护安全的时代。

三、古蔚州的特色民俗，别开生面，辉煌绝伦

在古蔚州的特色民俗中，首要的当然是别开生面的暖泉镇打树花。

中国人过春节的民俗十分丰富多彩，除了全家团圆聚会外，有庙会、灯火、烟花炮竹，北方还盛兴冰灯，但打树花则仅只暖泉镇所独有。

所谓打树花者，是以铁水挥洒出来的声色画面。只见在暗夜之中，在城墙旁边，反穿羊皮袄、头戴湿毡帽的铁匠，用在水中浸泡了三天的柳木勺子，将已融化为温度高达一千三百多度的铁水，一勺勺连续不断的泼洒在古老的城墙上，铁水撞击城墙，啪啪声响，声势甚为浩大，冲击到城墙上的铁水，散化为暗红色的亮珠，铁花飞舞，漫天飞旋，色彩甚为丰富，画面甚为绚丽。这种娱乐方式，无疑是险中取乐，充满刺激，特别震撼。

暖泉镇的打树花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说起来，起源还只是一个穷字，铁匠买不起烟花炮竹，就把炉里的铁水来挥洒，造就了这火树银花，一代传一代，打树花的绝活就流传了下来。

现在，暖泉镇已在西古堡附近修建了一座树花剧场，专门演出一场剧，表演打树花。

蔚州的特色民俗中，南张庄村的剪纸，更具历史价值。

蔚县剪纸形成于明代，虽名剪纸，实是“刻”纸，以薄薄的宣纸为原料，拿小巧锐利的雕刀刻制，再点染明快绚丽的色彩而成，其基本制作工艺为：设计造型、薰样、雕刻、染色，以“阴刻”和“色彩点染”为主，有“三分工七分染”之说，现已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南张村是蔚县剪纸发源地，是全国最大的点彩剪纸专业村和加工基地，将蔚县剪纸艺术推向成熟阶段的一代宗师王老赏以及周永明等著名艺人就出自该村。南张庄也是一座古堡，尚存堡门和局部堡墙，但南张庄主要以剪纸扬名，目前，在南张村建有剪纸一条街，店铺相连，游人如织。

四、阳原风物，别具一格

阳原风物中，毫无疑问，当以泥河湾遗址最有价值。

泥河湾遗址位于阳原县东部，化稍营镇泥河湾村境内。

当然了，对我们而言，到了泥河湾遗址，站在这片沟壑纵横的原野上，是根本看不出什么玄机的，只不过是亲身感受一下这片土地所蕴藏的神奇而已。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国科学院古研究所的科学家们在这里发掘出大量的貂、古菱齿象、中国三趾马、三门马、披毛犀、鹿、羚羊、牛类等哺乳动物化石，出土有石核、石片、石器等，同时还有打击骨片。泥河湾遗址的重要意义，是做为距今约一百七十七万年前，人类活动最北端的见证，已被镌刻在北京中华世纪坛的青铜甬道上。

在古蔚州的古堡中，若要论历史，恐当以阳原县的开阳堡最为久远。

开阳堡位于阳原县城东南二十公里处。从揣骨疃镇沿公路向东，公路右侧矗立一座额为“开阳堡”的牌坊，沿牌坊前行，两旁是排列整齐的砖瓦平房，这是开阳堡新村。再前行，高高的夯土墙围成的城堡，即为开阳堡。

据《中国历史地图集》载，开阳堡即战国时期赵国代郡之安阳邑。《史记·赵世家》载，赵主父赵武灵王封长子章为代郡安阳君，西汉、东汉时称为东安阳县，治所即开阳堡。这是有明确记载的阳原县境内最古老的县城和村庄，距今两千多年了。当然，开阳堡并没有保存下战国时期的任何痕迹，但有唐代建筑，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开阳堡的布局号称为灵龟探水。堡平面略近正方，长宽约为三百多米。开阳堡的堡墙是夯土墙，高大厚重，现虽有局部坍塌，但大体完整，整个城堡的轮廓清晰。整个城堡只有一座堡门，开在南堡墙正中。堡门为条石垒筑的一座城门楼，甚为高大雄壮，门楼上矗立玉皇阁。城楼正中开劵拱门洞，门洞内的铺路石被行人车马踏得光滑如镜。门洞外，正面有一座建筑，左右两面各有一座建筑，围成一略近方形的小广场，使得开阳堡的平面由方形而为“凸”字形。在小广场的右前方，有一长条土埂隆起，形如龟头。再往前，是一条东西向的小溪。整个看来，完整展现了灵龟探水的造型。开阳堡似乎是千年古建筑的实物资料。下图为堡门附近的照片。

开阳堡内的街道横平竖直，街区为井字结构，民居大部为夯土墙，但庙宇宫观为砖瓦结构。开阳堡内古建筑甚多，尚有庙宇宫观十多座，但大多墙歪窗破，岌岌可危，令人不忍回首。开阳堡中保存相对完好、价值最高的，是在开阳堡堡门上巍然屹立的玉皇阁。玉皇阁面阔三间，高两丈多，为单檐歇山顶，四个檐角玲珑精巧，角脊上走兽尚在。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檐角处起杠杆作用的木构件昂，其昂嘴被雕刻成象头。现虽无明确的证明玉皇阁为唐代建筑的证据，但从建筑结构等因素综合考量，很多人认为该建筑应为唐代建筑。

开阳堡的现状不容乐观，堡内房舍多残破不堪，现住堡内的多为上年纪的老人，缺乏活力。这是文物保护的难题，真希望开阳古堡能够走出一条新路。

在阳原的古迹中，澍鹫寺塔是蔚为壮观的一处。

澍鹫寺因坐落在鹫峰岭而得名，位于阳原县县城西南二十公里处的一座山坡上，从公路上下车后，沿着乡间小道步行两三公里，来到半山，即可见屹立在峻岭下的澍鹫寺塔。

据《天镇县志》记载,鹫蜂寺与澍鹫寺塔均始建于唐贞元年间，距今已有一千一百多年的历史。到现在，澍鹫寺已损毁不存，惟澍鹫寺塔傲然卓立，直插云天。

澍鹫寺塔为高僧道远的墓塔，总高约二十五米，整体呈圆锥形，通体砖砌，实心，为八角十三级密檐与覆钵式组合砖塔，风格独特，形式异趣，整体精致、美观。澍鹫寺塔所在的位置四山环围，塔山相映，蔚为壮观。可惜的是，当我们千辛万苦到达时，澍鹫寺塔正在维修，塔身围满脚手架，使我们无法获得一张满意的图片。

古蔚州的访古，恐难有终结之时，谨待后续吧。

                         老彭

               二〇一九年八月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