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英语老师

肖肖

<h1>教过我的高中英语老师主要有两位,一个是李洁,一位是刘晓琴。她们对我都很好,甚至有恩于我,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使我的人生走上正轨,让我一辈子不能忘怀。</h1> <h1>李洁老师实是一个十分有个性的老师。她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年轻有朝气,脸上还长着青春痘,短发,说话语速极快,一看就是风风火火的急性子。记得第一堂课,她一开口,除了英语,便是正宗的普通话。我们甚是诧异,那时候四川的老师普遍在课堂上说家乡话,如果说川普,还会遭到笑话呢。后来得知,李老师的父母是山东南下干部,所以她能说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第一堂课,李老师给每一位同学都取了一个英语名字,我叫Jim,翻译成汉语就是吉姆,可大家都管我叫“鸡母”。</h1> <h1>大约是身体需要调养的缘故,李老师那时候在练气功,她就教我们课前静坐练功。她在讲台上说,气沉丹田,一股气从后背冲到天灵盖,我们跟着比划,没成为气功大师,可心却静下来。五分钟一到,李老师一声:Class begins,言归正传,英语课正式开始。这可能是比较特殊的教学吧,现在估计哪个老师也不敢了。李老师胆子真大,为了练习口语,她创办了English conner。英语角就设在学校中心花坛,花坛四周种满夹竹桃,红的白的夹竹桃花晃动着青春的影子。英语角是一、三、五自习后开放,可大家热情挺高,变成了每天的练习口语场所。有人反映到校长那儿,说英语角是恋爱角,还用英语谈恋爱呢。这还了得?英语角的寿命维持不到半学期,就无疾而终了。这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学习,李老师教的确实好,我们班的英语成绩是全年级最好的。<span style="font-size: 17px; line-height: 1.8;"></span></h1> <h1>在高一年级第二学期,不知道为什么,李老师找到我让我当英语课代表。我连连摆手:“不得行,不得行。”我的英语就是一个中游水平,既不能服众又给自己平添压力,哪能胜任课代表一职呢?李老师说,你先干着,要是成绩不好,再找其他人。现在想来,李老师大约是使了激将法,让我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学习英语的劲头更大了,成绩也在慢慢好转,但是完形填空和阅读仍然不行。第一学年暑假,李老师送给我一本阅读教材,还有一本浅显的英语小说。小说的名字搞忘了,大致讲的是一个双面人的故事,一个化学博士白天如何努力工作,到了晚上喝了自己兑的药水,却变成了恶魔,又如何作恶多端。那一个暑假,我把这两本书翻来覆去看了,几乎能背下来,待到第二学年,我的词汇量变大了,语感也有所增强,阅读能力大大提高。</h1> <h1>英语成绩的起色,让我理解了一点李老师的苦心,也总想回报她的恩德。那年寒假适逢农村广柑大丰收,我精挑细选了一篮子广柑,兴冲冲的赶到李老师家附近。我只知道她住在合川上什字税务局的小区,多方打听,还是找到了她家。这是我第一次进城里的人家。房间真宽敞啊,温暖的阳光从白色的窗帘照进来,落在窗台的花盆上,五颜六色的鲜花美极了。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李老师连忙招呼:“进来坐,快进来坐。”还朝里屋叫了一声:“鉴中,有学生来了。”</h1> <h1>鉴中是李老师的爱人,我们叫他车老师。车老师那时候也就二十八九岁的样子,据说当过兵,墩墩实实,不苟言笑。李老师把我交给他后,就到厨房做饭去了。我一看是午饭的饭点,便急着要走。车老师拉住我说,吃了饭再走吧。他笑着问我,是不是你们学生都怕老师?不等我回答,他神秘地说,今后他们生了孩子,就叫车叶叶。我一时纳闷,他哈哈大笑,老师会抽车(爷爷)同学站起来回答问题么?这样,就免了答题之苦。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却使我一下放松下来了。当然,他们有了孩子没有取名车叶叶,但对孩子管教十分严格,高中毕业考上了清华大学。</h1> <h1>车老师问了我许多问题,包括喜欢看什么书,我也知道了他的一些经历,得知他虽是地委副书记的儿子,但跟普通人无异,上山下乡当过知青,从部队转业到税务局,后来两次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他说,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考上大学,现在还自修电大,勉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我们像熟悉了很久的朋友一样,天南海北的聊天。聊了唐诗聊宋词,聊了屈原聊王勃。他大段大段背诵《滕王阁序》,我听的如痴如醉,李老师端上菜来,我也全然不知。</h1> <h1>那顿饭,记得有蒜苗炒腊肉,还有李老师切的薄如蝉翼的香肠。闻着饭香肉香花香,我知道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知道了刘勰的《文心雕龙》……饭后,车老师送给我一本重庆师范学院的《古典文学赏析》。这本书,我一直保存至今。</h1> <h1>高中二年级的下学期,李洁老师突然不教我们英语了。她调到县检查院工作。我们深深感到说不出来的失落和伤感。</h1> <h1>李老师虽然调走了,但我仍然保持着联系,每到新年必寄贺卡致问候。高考结束,我以极大悬殊的分数落榜。因为考的实在太差了,差的连进合川一中复读的机会也没有。一个农村来的孩子,也没有什么社会关系,我只得鼓足勇气去找李老师。一九八九年八月末,天气异常炎热,我站在合川涪江大桥的桥头等李老师。李老师挺着大肚子,满头大汗走来,我才知道李老师正怀着孕。她把我领到一中校长余基铭办公室,对余校长说:“农村娃娃不上学,怎么办嘛,这娃儿很老实,看能不能进学校复读?”余校长面有难色,表示学校复读也有分数线规定,不好办。我终究没进一中复读。</h1> <h1>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李老师,倒是她的爱人车老师,有过几次相聚。但在我心里,李老师永远是最美的样子,我也永远忘不了她拖长声音,叫我J--i--m。我期待高中毕业三十周年同学聚会那天,与李老师再次相聚。</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