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忆小镇》

陈如松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一别四十载,匆忙回家转,一下车,金称市镇新的面貌让我傻了眼。我不敢相信,难道是我的视力出了问题?我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定下神来一看,啊!是真的,一个新的世界展现在我眼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两岸的河堤分外壮观,石栏上圆柱摸去滑溜溜的感觉,大块的麻色花岗石从头彻尾修得牢固平整。我沿着河堤前行,赏两岸风光,柳树成荫。江水碧蓝的倒影里,一群欢快的白鹭在上空盘旋,似乎在寻找归宿。漂亮的夫夷河桥面上路灯长长地站立两旁,恰如风情万种的礼仪小姐,迎接我的到来,引导我走向街市中心。眼波灵动,笔直的街道,水坭楼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街道两旁。来往的小车,标志着家乡人民的富裕日子,商铺生意兴隆,人们络绎不绝,一幅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动态画面,让人一时找不到过去的模样。</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记起四十年前的小镇,靠近人民公社,公社行政公署就在镇的小溪上方,座落在一个大黄土堆堆上面,陪伴的另一座,是公社大会堂兼职电影院。一座矮小的兽医站,象新生的婴儿依偎在电影院旁边。这个小镇历史悠久,人文传奇。建筑物大部分为木瓦结构,沿小溪和河流均为吊脚楼,古色古香,座落在寺背山下夫夷河畔。一条小溪从上街民房后的吊脚楼下,蜿蜓地流向中心石拱桥,在拦河坝的鼓励下,清清溪水养精蓄锐,从几米高的坝面闸门口,坐着滑梯冲向碾子礳盘,表演出仙女散花,然后一个化身,象一条细稠飘带绕过牛蔽坪,再通过另一座小石拱桥,与夫夷河流相约,来了个悠雅的九十度转身,给了小镇一个热情的亲吻,然后放慢脚步,摇头摆尾别镇而去。悠悠的流水,静静地流荡,清波荡漾。像奏响一曲古老的民谣,又像在诉说金秤的神话故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河边的码头痕迹,显而让我记起河道运输的繁忙景象,还有八方商贾云集的情景。沧桑的码头,已被新修的河堤吞进了咽喉,但它感到足矣,因为它见证了过去的历史,完成了历史的使命。虽然码头已光荣地退休,然而我清清楚楚的记得,从新宁至邵阳的船只,这里是必经的食道咽喉,累了,船夫整体在码头小憇,给街道增添了几分热闹气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小镇有条唯一的泥砂公路,它象一条金色的彩带,紧紧缠绕寺背山腰。雨天路面南瓜汤,晴天尘土在飞扬,还好人车稀少,坐在车上通风气凉。车子需要翻山爬岭经过芙蓉寨,再七拐八弯,一路颠颠波波,需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县城。早晚而且只有二班车在运转,交通很不便利,困扰着小镇的经济发展。</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回过头来,再看小镇的青石街面,从上街的源头到下街连接金称市学校,全部是青一色的青料石块,大小青色石料,搭配得当,嵌得非常平整。历经岁月的碾磨,石街路面显得光滑无尘。行走在这条青石街道上,放慢脚步,能看到有许多老字号特色的小吃,走饿了,不怕找不到吃的,就怕品种繁多而挑花眼目。踏着积年的青石路面,可以漫无目的散步,体验小镇石街的风土人情,打听金秤的神话故事。也可以选几处小景拍照,随别一个姿势,都是一个理想的留念。宽窄不一的小镇街道,饱含典型的民清历史建筑文化,只今已成了永久的商业步行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街的主要路口,从公社门前通过小溪要经过石拱桥进入,那是条丁字街道,直走对着金称市镇人民医院,站在医院门前的三岔路口,左拐八十度是通往上街,那里有邮电所办事机构。向右直角转身走几十步,就是邹嘉菲先生的老字号代销店,如果要多购大件物品,往街前走几步,是人民公社合作社。贴近合作社对门是农资部和林胜奇等老一辈师付的集体缝纫铺,那里聚集着来往的购物人群,有的在合作社购物,有的在裁缝铺量体制作衣裤,有的在农资部门购农具化肥和农药,还有的在合作社购买日常生活用品。走走停停,忙忙碌碌,好一派热闹的景象,彰显市场繁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上街的末端是个急转弯连接下街,九十度拐角处有个路口,那条路的两边是木架厕所,是条地地道道的毛屎巷路。要在那里过路的人,事先预备吸一口新鲜空气,捏紧鼻子,摁按双腿快进键,迅速越过毛尿巷。然后在牛蔽坪和江面空气新鲜的地方,轻轻松松换口气。静下心来,看一看小溪旁一排排吊脚楼,和水磨碾子木架礳房,以及年迈的石拱桥。它们在倾诉千年的风风雨雨。因河而生,择溪而伴的牛厰坪,那里有各种大小不一的牛群,规规矩矩被桑叶树桩牵着鼻子,配合主人的出售而鸣叫着…"嗡棒",粗犷的旋律醒目远道而来的客户。买牛的客人也十分老练,讨价还价,让那些卖牛的主角脑筋常常急转不停。石拱桥陪伴着牛厰坪,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为方便来往的商家和行人,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随着时代的变迁,石桥失去建桥时的初衷,它经久不衰的身驱连着青石码头,在溪水悠悠,岸畔杨柳依依的日子里,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从上街和下街拐角处,还可以看到另一条小巷,巷路很狭小,包括水沟大约一米宽左右,看去好象很漫长。担水拔路要侧着身子通行。幽径的小路,在我心里留下默默的情,还有一段难忘的梦想。看着两旁排着古式民房,青砖黛瓦的老式模样,想起前方百巴米处,就是飘香方圆的油榨坊。那古老的传统榨油工艺,在金称市镇也应该有一把年纪,说出来家喻户晓,早已声名远扬。</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小镇的古代传统工艺很多,在七十年末,八十年代初还广泛流传。下街的吕怡保老师付兄弟理发店,就在上街和下街的拐角处往下街只有几步距离。他哥俩是方圆乡村老百姓再熟习不过的理发师付,站在他店门边,靠近金秤寺庙,可以斜视对面石磨染坊,走近细看,非常好奇,几百斤重的大石蹬在师付的熟练操作中,悠悠自然,左右摇晃,想模示一番,可我没真功夫,只好久久凝望,目睹印染师付的风采。</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喧闹的街道,传来铁匠铺的一片敲击音符。破烂的铁匠铺房,注定穿不得好衣裳,住不得新洋房。看上去那外表显得寒酸,可铺内红红火火,气氛热闹异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瞧着上下街鳞次比栉的商铺,都是木梁黛瓦结构,经商生意十分火爆。遇上星期天,四方而来的客人,聚集在狭窄的街道里,显得更加沸沸扬扬,热闹非凡。</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难忘我念书的那所学校,叫金称市中学,在方圆十里八乡是最高的学府。学校位于小镇下街尾部的夫夷河畔。校门口的二十几级青石台阶下,也是小镇的一个重要出入口,那里留下了我的脚印,晴天我将它踩出油,雨天我脚踏出水。蹬上大门最高的台阶,就是尹校长和李兴汉老师的宿舍。回眸一笑,景至入眼,万物生趣。遥望范元,那青山叠叠和广阔的田野,土壁黛瓦的村庄升起那缕缕的饮烟,无论晴与雨,还是晨与夕,都是一派天成的水墨丹青。腑瞰河面,二只渡船江中摇晃,一条从牛蔽坪码头摇向对岸,一条从对岸驶来学校门口码头。几只木帆竞过,纤夫号子,婉旋在蓝蓝的天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学校沿河下游百米左右有座敬字阁,屹立在狮子潭旁,金秤杆子的神话故事,那里就是起源。古塔年代已久,历经岁月风霜和日晒雨淋,鳞角虽然带有创伤,但还是那么坚强。</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金称市中学,纯属青砖黛瓦马头墙,回廊挂着小格窗的古式风格。从大门而入,慢步向前,看长廊三排教室和侧面二层土楼教室,共有九间,一千多平方米的操坪,足以让同学们活动。古老的学校,是农村儿子念书求知的地方,是一块蓄藏智慧,提供知识营养的风水宝地。然而,昔日求知追梦的地方,曾经发生过多少不平常的难忘故事。多少年过去了,曾经的同学,校园的趣事,闭上眼睛也能说得出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小镇的山山水水,青石街面,水礳碾子,上街的缝纫店,下街的铁匠铺,粮站旁边香喷喷的油榨坊。虽然已渐行渐远,但是,我总是记得。还有江岸鱼舟,山村的部落,依然在我脑海出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时过竞迁,小镇扩大规划,学校也随着扩展到老粮食站,崭新的教学大楼,宽敞明亮。四十多年过去了,小镇的往事,仍然在我心田拔节。然而过去的一切都是那么遥远,逝去的芳华,回不去的时光,总是让我情思怀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2019.08.05.陈如松。</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作者:陈明放,根植邵阳,隐居邵东。弃书掘煤,四十余载。退休思乡,淡墨烂笔,写下拙文,浅忆小镇。感谢莅临,审阅留评。支持鼓励,转发扩散。</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