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怀念———纪念父亲诞辰90周年

曾庆雯

　　2019年8月6日（农历七月初六）是父亲诞辰90周年的纪念日，谨以此文纪念父亲🙏🙏🙏

　 2007年10月6日，我那慈祥、可敬的父亲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发疾病，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去了那遥远的天国……

　　坎坷命运定格在78岁。斯人已去，世事恍惚，"人生长恨水长东"，翻飞的泪雨，不尽的悲痛，无限的哀思，并不能挽回哪怕是偶尔的回眸……

　　父亲去世的前三天，正是四川成都我大舅90岁生辰，我一家三口代表父母前往祝寿，寿宴的前一天，表哥说："庆雯，到时你上台替姑父姑母说几句话吧"，我欣然应允，为了台上精彩的发言，我还打电话征询父亲的意见，电话里父亲声音洪亮，一点都察觉不到父亲要离去的先兆，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与父亲通电话。

　　好像有某种预感，10月6号上午10点我从成都飞回广州，放下行李就给父亲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我母亲，母亲说:"昨晚你爸爸忽然觉得不舒服，喘不上气来（慢阻肺），住院了，你大姐在陪他"。我急忙打电话给大姐，大姐说:"没事，就是喘，难受"，父亲当时就躺在旁边，听到是我的电话，还说庆雯这么早就回到广州了，大姐说是的，继续同我聊天，还没说两句，大姐说:"情况不好，爸爸昏厥过去了"，之后一个小时，父亲就这样去了，再也没有醒来……

　　我一路哭着回到武汉，心中始终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亲爱的父亲，您就这样匆匆地走了，没有语重心长的倾诉，没有千叮万嘱的告别，只给我们留下锥心的悲痛和无尽的思念……父亲，您为何要急着走呢？我们还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啊，"子欲孝而亲不在"，女儿还未好好报恩，还没有好好尽孝，您为何没有打声招呼就这样悄然离去了呢！！！

　 我父亲78岁生日所拍，距离去世1月零19天，这是父亲留给我们最后的照片。

前排从左至右三姐、母亲、父亲、我、大姐，后排从左到右二姐、二姐夫、三姐的儿子、二姐的女儿 摄于2007年8月18日

　　亲爱的父亲，在临近您90周年祭日里，为您老人家祈福，烧着纸钱，默默哀悼，愿您老人家在天堂没有疾病、痛苦、纷争、磨难……

　　父亲1929年8月10日（农历七月初六）出生于封建地主家庭，父亲的曾祖父、祖父两代人克勤克俭，在当地（湖北麻城）富甲一方。到了祖父继承这份家业时已家道中落，等到父亲懂事时，家庭只有小范围的收租和雇工种地及经营小作坊为经济来源，并不十分宽裕。祖父有7个子女（4男3女）父亲居第七，由于受重男轻女、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习俗影响，家庭读书授男不授女。下辈中由于大伯父失踪，二伯父庸碌，三伯父痨病，所以祖父把光宗耀祖全都寄托在我父亲的身上，为了培养我父亲，我祖父没有丝毫懈怠，私塾、小学、初中、高中一步都没拉下。父亲5岁学四书五经，8岁能写一手好字，笔算珠算四则全能，11岁能对简单的对联、作五言七言绝句，直至17岁送武汉读高中（3年）。为了让我父亲多方位发展，祖父鼓励我父亲游泳、下棋，还有意识地让我父亲抄写公文、写春联，来锻炼写作和书法，为了培养我父亲的社交能力，经常带他到亲朋好友家做客或参加一些公共场合的活动，还常常以名人名言要求我父亲应如何处事做人……

祖父的平易近人、乐善好施也深深影响了父亲。有次一个逃荒的逃到祖父家，饿昏在他们家门口，祖父不但救了他，让他做长工，还给他娶妻。解放后乡政府让这个雇农站出来斗我祖父，此人说没有我祖父他的命都没了，坚决不斗；遇到天灾没收成，祖父还给长工减租，等等，这些都给年幼的父亲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

就是这样一位慈祥、善良、可敬恪守中国传统的老人，一个受人尊重的地主，1951年土改时，却被当作阶级敌人镇压了（枪决后尸骨至今都不知何处），父亲只要提起，心中的伤痛难以平复。

　　

正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及对儒家经典传统文化教育的熏陶，使得父亲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其漫长一生中时隐时现、伏脉绵长，形成了他特有的精神风貌：信仰坚定、坚韧不拔、宽容大度、重义轻财、忍辱负重、一颗坚强的心，一颗昂着的头，一种果决不认输的精神，一种宠辱不惊的担待。

　　父亲1951年毕业于湖北农学院（现华中农业大学），之后分配到湖北省农林厅，从此以后，父亲一生的命运同大时代、林业系统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在湖北省农林厅的6年（1951—1957）间（后农林分家，单独成立湖北省林业局，父亲随之调到林业局），父亲犹鱼得水，工作出色，职务上为主任科员（营级），并上报提升为科长（团级），行政级别从无级到定级差不多一年升一级（由23级上升到19级），单位重大决策会议无不参加，可见当时父亲在政治上、业务上的地位可见一斑……正当父亲撸起袖子准备大干时，1957年突如其来的整风运动开始了，父亲被打成了右派，成了"反动派"、"阶级敌人"。

　　成为右派份子后，为了让父亲"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什么苦活、累活、脏活父亲都得干，白天挨斗受批，晚上还要在黑屋里写检查……父亲的命运完全不能由自己掌控。

身份的转换，父亲的心里落差是可想而知的，但父亲心态好，希望在哪里都把事情干好并干出点名堂来。在基层、林场，父亲干什么像什么，木材记码员、食堂事务长、会计……就连养猪、挑粪、种树种菜、烧火做饭这些最底层的体力劳动，父亲都干得有声有色。

在林业局基层当猪倌，父亲就显示出他的才华，起早贪黑不说，每天就琢磨着怎样把猪养好，为了养好猪，就住在猪圈旁，靠学到的知识科学养猪，使得猪群发展很快，几个月的工夫就达到260多头；之后又在养殖场附近开辟了几亩地种菜，这在当时连饭都难得吃饱的情况下，每月固定向林业局职工供应猪肉及蔬菜，是非常不容易的。

由于父亲住的是简易搭棚，一天电闪雷呜、瓢泼大雨，住的屋顶横梁忽然掉下来，幸好是砸在我父亲的脚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事后父亲想起就后怕。

　　1961年中央出台了全国性的精兵简政精减人员政策，明文规定，右派份子属于精减对象，对父亲来说，这次冲击比划为右派份子还要大，因为右派份子还有立功赎罪、重新做人、政府得给个工作岗位的机会，而这次精减实际就是单位除名自谋出路。顶着右派的帽子再找工作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出路是回乡当农民。

此时父亲已是五口之家，为了站稳立场、划清界线，组织派人三番五次动员我父母离婚，但我母亲坚决不允。父亲在感动之余，对前途、命运的不确定有了悲观和担忧。

好在没过多久，有个喜讯传来："中央对精兵简政发了个补充文件，凡1956年以前的大学毕业生，被划为右派份子的不作精减对象"。父亲1951年农学院毕业，正好在框框内，凭这纸公文，父亲的问题解决了。但随后父亲下放到湖北省京山县太子山林场，这一去就是20年。

　　在林场，父亲也是干农活的能手，插4、6寸的稻秧，每天可达半亩以上，挑短距离几十斤重的担子坚持半天或一天也不在乎；开展麦收比武，也能拿到头三；造林整地、植树、除草等林业、农业活动，质量都与生产工人不相上下，经常听到老工人夸奖父亲："好样的"、"不简单"、"不像知识份子"……由于父亲能吃苦耐劳，很受工人们的拥护和爱戴。

劳动中，也充分发挥了父亲的才干和管理水平。当年林场有个万亩造林计划，由于领导不懂科学育苗，栽树不见树，栽了五年看不到一块像样的幼林，受到省林业局严厉批评，林场领导担心乌纱不保也很焦虑，这时想起父亲是大学森林系毕业的，就找到我父亲，要我父亲出谋献策，还美曰："戴罪立功"，父亲就针对林场地形提出合理化建议，如灌水取苗（先湿润苗土），带土上山（苗根带土）、盖苗保鲜（不让苗风吹日晒）。这些行之有效的办法为以后年度造林的高成活率积累了经验。短短两三年眼见满山遍野绿油油的松幼林。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父亲提出建立岗位责任制，把经济利益和职工利益绑在一起，设立单项奖和综合奖，执行后，当年的万亩造林全场平均成活率95%以上，年终奖金兑现了，上上下下皆大欢喜。

即便如此，父亲依然是挨斗挨批的对象，在林场大会上，直接点名："曾某某，你是右派，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同工人阶级混淆不清……"林业局某副局长到林场检查工作时，也向林场党委叮嘱："曾某某这个人，思想非常反动，你们得注意他的动向，得有人监视着他"。我父亲一直蒙在鼓里，直到十几年后，监视我父亲的人才对我父亲吐露心声："你有能耐，人又善良，你这个人非常不错的"。

　　当年父亲给林场技术员传授树苗栽培技术

　　特殊的年代，给父亲精神力量的是相濡以沫的母亲，说起我父母的婚姻，还得说说我父亲追求母亲的趣闻：在湖北农学院，父亲是森林系团委宣传委员（高我母亲一届），母亲是森林系文娱委员，为开展文体活动，他们经常接触在一起，母亲喜欢艺术，能自编自导自演节目且歌声动人，长相也温婉大气，父亲有了爱慕之心，每次见母亲前，平时不怎么修边幅的父亲总是刻意打扮一番，而母亲对睿智、才华的父亲只有好感没有其他想法（据母亲说，当年学校女生少，她又是文艺活跃份子，所以在学校颇受关注，追求她的人很多），但父亲对母亲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母亲很感动，再加上母亲毕业后又分配到广东林业局，人生地不熟，孤独、寂寞，父亲依然鸿雁传书、去探望关心母亲……三年的努力换来母亲的感动，母亲终于答应了父亲的求婚，后来父亲通过组织把母亲调回湖北林业局，1953年喜结连理、修成正果。

前排左一是我母亲 摄于1947年

　母亲读湖北农学院之前，曾在中央工校分校（武昌女二师）读书，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是学校的活跃份子，也是学校的进步青年。

左二女扮男装者我母亲 摄于1948年

左一女扮男装者我母亲 摄于1948年

　 在国立中央工校分校，这些学生受先进思潮的影响，思想都比较进步。这是我母亲她们自编、自导、自演话剧《天花乱坠》。

就是这样一个文弱、拥护党的女子，文革中却说她是反革命，在黑白颠倒的时代，是不是很悲哀啊！

　这是我当年在广州日报"人生·老照片的故事"里发表的一篇小文章。

从左到右大姐，母亲、二姐，三伯母，后排父亲。

母亲因受父亲的牵连一家五口（三伯父因痨病过早去世，三伯母23岁守寡一直未嫁，在麻城老家过得很艰难，父亲有了恻隐之心，把她接到我们家，一是解决其生活问题，二是帮我家带带孩子，直到79岁给她送终）跟着下放到林场，文革时，我母亲跟父亲一样作为“牛鬼蛇神”挨斗受批，我妈是一个倔强的人，宁可杀不可辱，斗争会上，造反派说一句，她顶一句，你声音高，她声音更高，气的造反派问："是我斗你还是你斗我？”换来的是辱骂，之后我母亲学乖了也不顶牛了，批来批去，时间一长，斗争会由高潮到低潮，最终到冷却。

后排左到右二姐、大姐，前排左到右三姐、我 摄于1971年

　 刚下放到林场时，我家住在透风漏雨两间茅草房内，年龄尚小的二个姐姐（三姐和我当时尚未出生）从生活环境相对好的武汉来到缺吃少穿的林场很不适应，物质、精神生活极度贫乏更让父母抓狂。有时粮食不够，就用红薯充饥，时间久了长芽的红薯也舍不得丢弃，吃得母亲中毒，其艰难困苦可想而知……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物质的匮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折磨，由于运动一个接着一个，父母都处在风尖浪口上，挨斗、抄家……在"老子英雄儿好汉"的年代，子女们也跟着遭受白眼和欺负，正常的权利也被剥夺……由于是地主阶级的后代，姐姐们无论走到哪里听到的是"地主崽子"的声音。同其他孩子比，几个姐姐品学兼优处处胜过他人，别家孩子可以保送读大学、可以加入共青团，我们家不行，如此不公，在几个姐姐脑海里深深打上烙印，特别是已懂些事的大姐二姐，学会了察颜观色，小小年纪就有了抑郁……父亲是泰山压顶都不形于色的人，从不把负面情绪带给家里，给我们的感觉永远是天是地，工作中的磨难压不倒他，但大人的事牵连到了孩子们身上，这是父亲最揪心和难忍的，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又能怎样呢！铮铮铁骨的父亲也有悲伤和无助的时候，觉得非常对不起孩子……

为了弥补姐姐们纯洁的心灵受到的伤害，父亲努力做个好父亲，宁愿自己节衣缩食，也不能饿着冻着孩子，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其他方面，父亲把该给的爱都给了，姐妹们也知道父母的不易，也都体谅大人的难处，但当时的环境和处境也只能如此啊！

现实的不公虽然影响了一时，但不能影响一世，四姐妹后来终究凭自己不懈的努力，在社会上占有了较为优越的一席之地，都有了各自幸福的生活。风雨飘摇的船终于靠了岸，这不能不叫父亲感到欣慰和自豪。

　　那时家里虽穷，但父亲对朋友、麻城（老家）的父老乡亲肝胆相照、关怀有加，有朋友遇到困难求助父亲时，父亲毫不犹豫拿出有限的钱、物帮之渡过难关；麻城乡亲投靠父亲住在我家，我父亲也是能接济多少是多少，打我记事起，家里就是他们的栖息地，管吃管住不说，临行前父亲还准备生活用品让他们带回家。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看到一个女人穿着我妈的衣服，我没见过她，好奇地问她是谁，她说是另一个林场的，以前父亲曾在此蹲过点，对他们很好，这次冒昧来我家，想寻求父亲的帮助……

正是这些平时的点点滴滴，父亲靠这些赢得人们的爱戴和尊重。

　　运动结束后，我父亲获得了新生，1979年父亲摘掉了右派帽子，恢复了原职原级及共青团籍，此时父亲已50岁了，对于迟来的春天，父亲百感交集，激动的几天都没睡好觉……当时的情景，可以用李白的诗来形容——

欢言得所憩 美酒聊共挥

长歌吟松风 曲尽河星稀

我醉君复乐 陶然共忘机

压抑了20多年的情感到这时才爆发，这是一种怎样激动和幸福啊……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1981年父亲落实政策从林场回到武汉，受命筹建湖北省林工商联合公司到1990年正式离休，我父亲迎来了生命中最辉煌、最扬眉吐气的近十年的黄金岁月，也是最值得回味、骄傲的十年……

　  当时公司的筹建资金30万元，短短几年时间，父亲把公司办的风声水起，5400平方米的办公经营大楼、职工的宿舍楼相继建成。为了扩大经营范围，自行开办储蓄所、接手林业厅招待所的管理……这一切为公司的后续发展奠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父亲在工作中关心员工，尽一切所能为员工着想。至今公司的老员工只要提起父亲仍感慨万分，说"没有当时曾经理（当时没老总一说）打下的基础，就没有我们今天的日子"。我想父亲在天之灵如果听到此番话语，该是多么的欣慰啊！

1985年建成的办公经营大楼。

刚成立的湖北省林工商联合公司。

时任林业厅厅长王云、林木森、杨致远等人参观林工商公司的林产品。

接手湖北省林业厅招待所管理。

父亲会议上的讲话。

　　"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党旗面前，父亲光荣宣誓，这一天父亲等的很久很久，这一等就是36年。

在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今天，入党对多数人来说也许是再简单、普通的一件事，可能也有人对我父亲这么执着不理解，但对父亲这代人来说是一辈子的梦想和追求，1951年刚参加工作不久，父亲就积极向党组织靠拢，由于地主剥削家庭的出身，父亲错过了入党机会，在被打成右派的20多年间（1957—1979），入党是父亲的一种奢望，拨乱反正后，父亲对此还念念不忘，直到1987年父亲58岁时才如愿以偿，父亲当时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父亲把入党看成是一种信仰，它是父亲对国家热爱的独特表达及背后能乐观向上、忍辱负重的根本所在，美国诗人惠特曼说过的一句话："没有信仰，则没有名副其实的品行和生命"，宁愿在恶劣环境中负重前行，也不愿意苟且偷生，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的诠释。

正是有了这种理念的驱使，使得父亲在艰苦的环境下抵挡了生活中所有严酷的烟熏火燎和风刀霜剑，并以好的心态面对现实的残酷，在风雨飘摇中能一路走来。

　　岁月悠悠，2003年是父母50周年的金婚之喜。岁月蹉跎，人世沧桑，父母相濡以沫走过了大半生，带走的是美好年华，带不走的是心中的热情，为了纪念这特殊的日子，对往昔峥嵘岁月有个回顾，父亲以诗为证———

金婚庆

蹉跎岁月五十秋，般般逆遇不言愁。

矢志农林游泮水，并肩风雨寄扁舟。

齐眉不羡红楼富，剪韭能将硕彦酬。

而今喜得身心健，捧负提携到白头。

文： 父亲

金婚庆

一 从 江 汉 赋 雎 鳩

伉 俪 和 谐 到 白 头

为 幸 夕 阳 光 灿 烂

金 婚 引 玉 奉 同 俦

文：父亲

朋友为父母献词——

满江红·金婚

为老友曾宏烈、张淑君伉俪金婚献词：

同甘共苦，五十载、如宾如友。

金婚庆、高朋满座，置鸡沽酒。

漫话西窗同剪烛，笑谈雨雪双携手。

结连心、忧道不忧贫，清风袖。

谋事业，奔波走。

喜游乐，精神擻。

任栽培桃李，美化神州。

宁愿争强居鸡口，何曾示弱为牛后。

喜今朝、健步夕阳红，康而寿。

注释："任栽培桃李，美化神州"写我母亲的，我母亲是教师，桃李满天。

朋友为父母献诗——

金婚赞

御 沟 题 叶 成 佳 偶

五 十 春 秋 一 瞬 中

比 翼 双 飞 开 乐 土

并 肩 奋 进 创 奇 功

寒 风 阵 阵 无 愁 色

荆 棘 丛 丛 不 改 容

日 出 东 方 冰 雪 尽

金 婚 喜 庆 满 堂 红

　　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父亲的晚年生活是平静悠闲的：钓鱼、下棋、打牌、访亲会友、旅游……

父亲在自传《峥嵘岁月 多彩人生》回忆录中说："从1957年以后的20多个年头，我的处境可说是四面楚歌，精神上折磨、经济上的窘迫、生活上的苦楚，实在是太大太多了。但我对名和利，看得比较淡泊，对人和事，有一颗平常宽容的心，"世事如棋，让一步海阔天空、 遇事难平气贵和……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

　　父亲也常常告诫我们："做人要有骨气、正气，面对困难，要有不服输的劲头，对人要以诚相待，要坦坦荡荡做事，明明白白做人"。这种教诲一直伴随着我们走到今天。

　　父亲的离去牵动了无数人的心。由于父亲人缘关系极佳，在父亲刚去世守灵的三天里，人们自发为他守夜；凭吊时，有人话未语泪先流；在追悼会上，多少人为父亲放声痛哭；清明时节，有人专程到麻城老家（曾氏家族墓地）默默地在墓碑前祭拜……父亲，这就是您的人格魅力啊！

“终身勤劳律已寿终德望犹在 一世淳朴为人身去音容永存” 这是对父亲一生的写照。

　　亲爱的父亲，虽然您走了，但人们谈起您，无不表达着对您的敬重，对您的赞美和对您的怀念……社会良好的口碑，胜过世间万千财富，作为您的女儿，我有您这样一位慈祥可爱的父亲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今年清明节，我和姐姐们去看您，满园的花朵也挂着清清的泪滴，跪在您的墓前，"泪飞顿作倾盆雨"，父亲，您一走就是12年，在女儿的心里，您就在我们身边，永远不会老，永远不会离去，音容笑貌常在……

　　多少次梦中呼唤，多少次泪湿枕席，多少次梦中凝望，父亲的身影时时出现在我眼前，时光仿佛回到从前……我是家中最小的女儿，生活的磨难过早地压在几个姐姐身上，她们和年龄有了不相称的沧桑，而我年少不更事，依然无忧无虑感觉生活的美好，在我眼里童年时光依然是诗是画。

父亲，记得小时候喜欢骑在您的脖子上、背上把您当马骑；记得有次顽皮，冷不防抽空您的坐椅，让您坐空跌倒摔地；记得生病住院您守在床前寸步不离；记得即使参加了工作，看我上班离家远，还买了部自行车给我代步；记得我离开您初到广州打拼，人生地不熟，是您的鼓励和支持伴随着我一路前行……时光带走的只是岁月，但带不走往事的回忆，那幸福的暖流，至今回想起来仍珍藏在女儿的心窝。

父母在，家就在，您是家里的支柱是磁石，把各分东西的子女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您的一声召唤就是我们回家的动力，现如今，没有您的日子，家还是那个家吗？

许多事经历过才会懂，许多梦苍凉后才会明，这就是父亲的力量，是成长吧。

从左到右三姐、大姐、二姐、我

　　亲爱的父亲，虽然您走了，但依稀感觉您就生活在我们身边，没有走远，只是远行。父亲啊，女儿无法忘记您给予的一切……

是您给予我们生命，给予我们千般的疼爱，万般的教诲，您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您执着事业的拼命精神，您为人处事的刚正不阿、真诚和善意， 您做人的正气与骨气，一直言传身教影响着我们，激励着我们……现在女儿再也聆听不到您谆谆教诲和欢声笑语，再也不能分享我们工作和生活的甜蜜了。您虽然没有给我们留下物质财富，但留下的精神财富足可以让我们受益终生……

　 亲爱的父亲，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女儿对您的追思与怀念，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真诚又刚直的父亲，您对我们的教诲，我们会永远铭记；您正直和坚忍的品格，将引领我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