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老男孩儿

安扣雨

<h3>青春、岁月,无非都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h3><h3>只有记忆能够向我们证明,</h3><h3>这条路,</h3><h3>你曾经走过。</h3> <h3>1994年,美国世界杯。球王马拉多纳重出江湖,巴乔迷人的马尾辫和射失点球后落寞的背影,罗马里奥、贝贝托所向披靡问鼎玫瑰碗体育场。这是我对那个夏天的记忆,从此,我与足球结下了不解之缘。</h3> <h3>那时候的三十中操场,是一块篮球架子林立的土场;足球,是32块皮子组成的黑白相间的牛皮球,砸在脸上远比老师的耳光来的结实。初中三年时光,业余生活可能只有足球,公园、海滩、马路都是我们的球场,西装、皮鞋、老板裤都可以是我们的战袍。那时的我,阿K,阿S,号称“三剑客”,球技绝对在本地甩出同年龄段孩子几条街。😝😝😝</h3> <h3>转眼间,走进高中大门,而且是重点高中。初中班主任恨铁不成钢,时不时挖苦两句的“体育棒子”,终于还是以田径特长生身份保送进入重点高中。体育棒子岂能浪得虚名?高中球队又添了名速度型前锋,抗忙,飞起来!</h3> <h3>天高任鸟飞,高中的足球场上怎能少了我?一群臭味相投,不不不,志同道合的小球痞子很快集结在一起。那时候的高中操场,也是一块土场,摆上两块砖就是球门,时常是大场比赛中,场地里又摆了几个小场同时开战,那场景尘烟四起,万马奔腾,好似在鸡窝里扔了一个炮仗。再看看现在的高中生,绿油油平坦坦的大球场上,要么是几对苦情小鸳鸯低声呢喃,要么是一群抖音小魔怔放肆尖叫,真乃暴殄天物。</h3> <h3>那时的庄河高中足球队,横扫本地学校无敌手。甚至与拥有当时庄河足坛扛把子小解的成年队——大脚丫队交手,我们也是不落下风。外战孤独求败,那就内战一决高下。每逢周末,就是年级<span style="color: rgb(1, 1, 1);">队的比赛日,一场比赛会期待好些天,一场胜利会回味好久。Z君甚至因为一场失败哭的天昏地暗,那时候踢</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球,多么快乐,多么纯粹。在那里,我也赢得了“足球生涯</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的第一</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个</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冠</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军,</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而且是大连市层面的。😂</span><br><span style="color: rgb(1, 1, 1);"></span></h3><p style="text-align: left;"></h3><ul><li><span style="color: rgb(1, 1, 1);"></span></li></ul> <h3>高中期间,还参加了庄河“风雷声杯”足球赛,比赛已经淡忘,唯有阿Z断腿事件记忆犹新。常常想,不为金不为银,不图名不图利,我们这般全身心投入、不计成本、乐此不疲到底为了什么?是热爱?热爱毋庸置疑,我想更多的可能是一种信仰,没有信仰是不会如此奋不顾身的。</h3> <h3>或许是高中时光放飞自我,抑或是足球的慰籍和滋养,我的高中生涯并没有典型高考生那么虐心和难挨。待到高考失利我才幡然醒悟,一个不想上体院的体育棒子,上天是不会任你胡作非为又无限度眷顾你的。感谢父母的不放弃,感谢学校的不抛弃,也感谢自己比梁静茹还大的勇气,一年后,我如愿考入警校。</h3><h3><br></h3> <h3>即便是半军事化管理的警校,大学生活也还是光怪陆离、五彩斑斓的,足球在这些光环的映衬下好像不再那么耀眼。尽管如此,他还是我心里和眼中最绚烂的那一抹色彩。</h3> <h3>看看我们的队伍,辽宁,吉林,西藏,新疆,内蒙古,陕西,山西,河北,河南,黑龙江,广东等等,各路妖魔鬼怪各显神通,各种流派风格融会贯通,组合到一起大小便不通,反正在我的记忆中,我们班级球队并未取得什么骄人战绩。就连拍照的奖杯,也不知道是我们辽宁出产的“门神”从哪顺来的,这位大神守门能像顺东西那么利索,相信我们的队伍还会上两个档次。</h3> <h3>总感觉我读大学的地方足球氛围不是太浓厚,除了学校内部组织了几次小场地小规模的比赛之外,好像校与校之间没有正规、完整的赛制,也没有传统的赛事。在我的印象中,我有幸成为校队一员只参加了两场自发组织的友谊赛。</h3> <h3>大学四年,我很怀念。</h3> <h3>参加工作后的第一站在沈阳,说是沈阳,实则是与内蒙接壤的荒芜小地儿,手机时不时消息提示:“内蒙古移动欢迎您”。那里的足球土壤和沙漠一样贫瘠,再说就算有球踢我也是没时间没精力没体力,只是休假回家偶尔和球友们热上几脚,因此那两年,算得上我的足球空档期。</h3> <h3>2008年,正式调回家乡工作,我好似饥寒交迫的饿狼,一头扎进球场汲取营养。家乡的足球氛围和资源要好得多,最主要这里有一批熟悉的老球友,立马可以融入其中。</h3><h3>在基层所队工作时的师傅大明哥也是个狂热分子,把我带入了单位的足球队,我作为新人第一次到大连参加了本系统的足球赛。比赛那套装备我至今难忘,兄弟们现在仍时不时晒出来调侃,确实不忍直视😱😱😱。</h3> <h3>比赛成绩不用多说,跟市内比确实差距明显。我们队那个毛遂自荐的门神成为了我对那届比赛的最深记忆,时任主管领导气的场边跳脚的情景也成为那届比赛的经典画面。</h3> <h3>之后的几年,我混迹于庄河足坛的大街小巷,老男孩、联盟,还有一些名字淡忘了的球队,都有我停留的身影。每到周末,或人多人少,或大场小场,真草人草来者不拒,砂石土场照干不误,非得出上一身臭汗才觉酸爽,时常还到周边的一些城市、部队学校厂矿切磋技艺。过了而立之年,踢球的心气儿悄然不觉已有改变,强身健体,以球会友,但从足球当中寻求快乐的初衷始终没变。</h3> <h3>2012年,风行足球队成立,组织者和参与者绝大多数为全市机关事业单位公职人员,周球王便是球队元老之一,周球王是我高中同学、队友,也是我哥们,他一呼我肯定百应,就这样,我也成为风行足球队的一员。</h3> <h3>2013年,庄河城市足球赛战火再燃,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应该叫“金鹏杯”。可笑的是,所有比赛要在一周内完成,也就是每支球队在七天时间,每天要踢一场标准场90分钟的比赛,放眼全世界,闻所未闻。体育运动只要沾上政治任务必定变味,让外行人折腾必定走样。彼时我33岁,全队平均年龄也近30岁,如此高强度的比赛,能坚持下来、不受伤已属不易,还何谈成绩?!好吧,干就完了,谁让我们喜欢呢。</h3><h3>也就是那次比赛为起点,露鸟大骨鸡原种场作为赞助商入主风行足球队,叱咤庄河足坛的“大骨鸡”队正式成立🤗。这里,要特别感谢一下“鹏总”的默默无私付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大家精神食粮如此富足你功不可没。</h3> <h3>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做事快乐是会翻倍的。在这里,我仿佛找到了归宿,我想,我的足球生涯也必将终止于大骨鸡队。</h3><h3>无兄弟,不足球。</h3> <h3>几年的时间内,兄弟们并肩作战,先后参加了本地的11人制,8人制,5人制等各种杯赛、联赛。大骨鸡队整体风格属技术流,队中左脚将很多,有一定的技术特点,加上拥有“庄河足球先生”周球王,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几年时间里,这帮老家伙先后赢得各类比赛冠军、亚军、季军各一次。在本地,也算是有一定底蕴的老牌儿劲旅。</h3> <h3>你可以追的上风,却永远追不上时间的脚步</h3><h3>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岁月的手将时间年轮一圈圈的拨走</h3><h3>如今我已38周岁,依然活跃在球场上,踢后腰,踢大场,打全场,尽管体力、速度、反应一年不如一年。有时候感觉足球就好像是隔在我与衰老之间的一堵墙,也许哪天踢不动了,我就真是老了。</h3><h3><br></h3> <h3>今年的大连城市足球联赛庄河赛区比赛刚刚落下帷幕,除去首场缺席和一场停赛,我踢满了余下全部十场比赛,比赛成绩居中游,符合我们的整体实力,这群“老骨鸡”也算老骥伏枥了。</h3><h3><br></h3> <h3>值得一提的是,在我们参加本地联赛的同时,我们单位也要参加大连组织的本系统足球赛。两场赛事交织进行,庄河大连双线作战,最密集的时候8天5场球,想想都头皮发麻。有时累到瘫软或是身上受伤,难免受到家人责怪:一把岁数了,你这是为了啥?</h3><h3>为了啥?就为了身上那股气不能松,胸中的那腔血不能冷,心中的信仰不能丢。</h3> <h3>值得欣慰的是,虽然疲惫,两边的比赛我都兼顾坚持下来了,虽然比赛状态不佳,比赛成绩不尽人意,我都欣然接受。</h3> <h3>细数起来,近年大连市局的比赛我也参加了三次。2016年第一次参加比赛,是在南关岭体育中心的五人制室内球场,第一场揭幕战对阵长海县,我脚风很顺,哐哐哐连入三球上演帽子戏法。怎料风云突变,我被对方球员也不知道用哪里击中了左眼,瞬间天旋地转、天昏地暗,缓很长时间才爬起来,当时左眼就看不清东西了。之后的几个月先后去过大连、天津等地就医,结论都是一致:视网膜挫伤导致视野缺失,工伤评定十级伤残😂😂😂。现如今我左眼看东西仍旧有个黑点,而且将伴随一生,这也算是足球给我烙下的深深印记。</h3><h3><br></h3> <h3>看着老球友们肚子越来越圆,头发越来越少,场上的脚步越来越踉跄,我知道,岁月这把杀猪刀谁也不会放过。阿K逐渐从球场转向幕后,在庄河足协身兼要职,为庄河足球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今年联赛结束的当晚,阿K拿出比赛球衣让大家签上名字,即是纪念,也是见证,更是告别,从此退出赛场。</h3><h3>我相信足球对你的伤害跟得到的快乐相比,一定是微不足道的。</h3><h3>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h3><h3>引用罗曼罗兰的一句话你我共勉。</h3><h3><br></h3> <h3>人生聚散无常,起落不定。如今阿S已经离我们远去,甚至没有一声道别,阿K给我打电话让我核实消息时候的惊愕和悲痛如今仍旧刻在心里。</h3><h3>阿S一直在外地学习工作,电话号码更换频繁,时不时失踪一段时间。最后一次相聚是在2011年,在庄河一家烧烤店,也是我们三剑客,那天晚上我们很开心,时光与分别似乎没有从我们这里偷走任何东西。阿S的即兴演讲你说是歪理邪说也好,说是大彻大悟也罢,总之和我们的三观大相径庭,可出自他嘴,却把我们逗的捧腹大笑。</h3><h3>那次分别之后,阿S再次失踪,几次打他电话打不通,又过了快一年,就得知他去世的噩耗。回想当时,他的关乎人生、生命的离奇谈论,也许就是对自己的定论和对我们的嘱托,也许那时的他已经疾病缠身,也许那次相聚就是他与我们正式的告别,只是我们浑然不知,一想到这,心如针扎般的疼,潸然泪下……</h3><h3><br></h3><h3><br></h3> <h3>当初一起走进足球的“三剑客”,如今能在赛场上出现的只剩下我自己,这个追风的老男孩依旧任性、倔犟、欢快地奔跑在球场上。</h3><h3>这段情,越是浪漫越美妙,离别最是吃不消。</h3><h3>前路不远,且行且珍惜。</h3><h3><br></h3> <h3><br></h3><h3>时间赐予的,时间也会拿走;</h3><h3>时间夺走的,时间终将归还。</h3><h3><br></h3><h3>未完待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