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收币趣事

大清钱庄一周耀忠

      二十年前下乡收货不可否认，的确偶尔能买点便宜货，有时候运气好一天也能赚上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但是那毕竟是很少数的少数，你能保证每个月那样吗?不能！下乡收货两个字，真难！就拿我自己来说一下亲身经历吧！

      早些年有一回，我去普陀六横岛收货。进村子我老远就看到一幢青砖古瓦，就觉得里面肯定有“料”。就大胆的直接进去了，看见一位年迈的老太太坐在院内石条上还柱着根龙头拐杖，看上去至少有九十岁了。我急忙上去喊道：“阿婆，收铜钱老钞票有没有啊？”谁知老太太一愣，继而颤颤巍巍得道：“我没钱，我连盐都买不起……你杀了我也没有钱。”我吃了一惊，心想这老太太可能是老糊涂了，于是掉头赶紧溜之大吉。只听到后面那老太太嘴里还在嘀咕着：“孩子啊，年纪轻轻的干点正道多好……。”罢罢罢，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

      离开没多远在隔壁村子的街道上发现了几个正在闲聊的老大妈们，于是我眼睛一亮就跑了过去。问过之后，她们都只是摇摇头头。不过这在我预料之中，她们这个年纪都经历过文革，老的防范意识还在。于是我就给她们闲扯了一会儿，方才有两位大妈表示家中有几枚铜钱来着，但是不知道放哪里了。我听后兴奋不已，于是央求她们拿来看看，老大妈这才起身回家拿货。不一会儿她们陆续来到，这时我早已迫不及待，于是大步跑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钱币。不看不知道，一看大失所望，原来一位大妈手里拿的只是几枚乾隆，道光的宝泉局普品。另一位大妈则是拿了六枚铜元，她还把两枚二十文的户部丁未大清铜币给挑出来，嘀咕着：“这两个大得卖贵些，少了200不卖的。”我又去看那四枚，全是十文的，有两枚磨损的已经看不清了，另两枚分别是“清江”普品和“四川飞龙”普品。于是问她两个十元怎样？老大妈听后赶忙把铜币夺走，说什么也不卖了。未了还说我太不实在，于是我只好灰溜溜的离去。

      还有一次去某海岛收货，遇到一户奇葩的人家，这家人认为铜钱的个头和铜钱的价格是成正比的。他们向我出示了一包用红布包裹着的“大物件”：北宋折二、崇宁重宝、咸丰宝浙当十等之类的普品。但是一堆小个清钱却被丢在抽屉的角落里，其中我在抽屉里看到一枚字口非常漂亮的康熙罗汉钱。我问他古币怎么卖？男主人说：“500一枚不议价。”我又问抽屉里那些小的呢？男主人思考了两秒钟后说：“小的100就行。”我正准备走人时，男主人突然把我叫住了，说：“你腰上挂的那个大的换不？”我灵机一动，问道：怎么个换法？其实腰上挂得这个康熙大花钱是我下乡收货做样品用的后仿货。我赶紧解下来交给那个男主人。男主人看了看我的大钱比他那些小钱足足大了好几倍。于是很爽快地说：“那堆小钱让你挑5枚如何？”我心中暗暗自喜，说道：“可以呀，成交！”末了那家男主人还多送了我一枚。一路上我还在嘀咕：这家人真是奇葩啊！

      蓦然回首，从九十年代初到现在的“铲地皮”，可为是斗智斗勇，坎坷曲折，五味陈杂。其中滋味，辛酸自知。在一线的经历，使自己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藏品，学到了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多年之后再细细品味这些酸甜苦辣，悦如隔世，却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