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流进农家院

永远的学生

<h3><br></h3><h3> 作者:永远的学生</h3><h3>记得小时侯,每逢早晨,父亲便挑着两只沉沉的柏木桶,去村东大坑边的土井台上提水。我就在后面颠颠地跟着。出了村,远远地望见挑水的人们已经站了好长的队。我们也排在队伍的里面一步一步地挪动水桶。我家的柏木水桶是用铁箍将一片一片的柏木匝在一起制成的,虽然沉重,但一点也不渗水。</h3> <h3>井台上,走了一双水桶,又添一双水桶。整个早晨总有几十、上百桶水被挑走。最气人的是,当你把桶放在水面摆水时,一不小心,水桶掉进水里。这时,井台上的人们就都着急了,不知是谁跑回家拿来了“钢抓”又叫锚(用硬铁丝绑成的四周带刺钩的捞桶工具),大伙你一言他一语根据水桶落水的位置和姿势出主意,是垂直下“抓”还是横着在旁边下“抓”。等终于把桶捞上来了,大家都松口气,许多人额头已经沁满了汗珠,又纷纷开始提水。</h3><h3>从井里往上提水,摆水的姿势非常重要。先用扁担挂钩将桶慢慢移到水边井帮处,向下微微一送,然后再轻轻一拉扁担,水桶就乖乖地低头喝满了水。不会摆水的人, 大多数着急,心里越急水桶就越不听使唤,往往只摆半桶,再想摆满就不容易了。于是,便生蹲水桶,上下抻动扁担,这样最容易“落(lao)活”了水桶。但“落活”水桶又是常有的事情。</h3> <h3>最高兴的是父亲挑桶在肩往家走,一路小跑,那水桶就随着扁担“吱吱”的叫声,而上下起伏颤动;桶里的水抖动成圆圆的晕圈,四周高但不外溢,水圈凹下去凹下去,但中心却凸起一个象冬天房檐坠下的雪水滴在地上的凌椎。</h3><h3>让人最难受的是寒冬腊月天。屋外滴水成冰,井台上结满了冰凌。人们抖抖地上井台,再小心奕奕地摆水,更加小心地挑着冒着热气的水桶下井台,生怕水桶荡出水洒在井台上。每担一挑水就好象过一次鬼门关似的。据父亲说有一年的冬天邻村就有人连人带桶掉下井里。</h3> <h3>再后来,在井边排队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井里的水也不欢畅了,整个一晚上才渗出几十桶,根本不够大伙吃喝了。家家户户用水,先刷碗再刷锅,平时洗衣服夏天用大坑的雨水,冬天就用化开的雪水。</h3><h3>几年后,水位更低了。村里凡吃同一个井水的人家自动组织起来,挖井重修。没有用一天的时间,父亲他们就在村东老井的旁边挖了一个比老井深将近两米的坑。第二天,懂砌井的乡亲就先将草绳、麻绳把圆圆的木版缠好,放在井底的水里,这叫放井圈,然后一层一层的砌砖,井口越收越小,到最上边封口沿,要用最结实的青砖竖着垒起来,又叫“闸砖”。最后井下的人把水淘干净。不一会儿,清清的泉水便渗满了井底,接近了井帮。</h3> <h3>村里的土井们,勉强又凑活了十几年,最后只剩下一汪水牙。在村大队组织下,乡亲们集资打了一眼深200米的铁管井。在村里的几处安上水龙头,让大家定时担水吃。每天早晨七点,村里广播声响起:“北头大街注意,放水啦,抓紧时间接水!”“西头大街注意啦,放水啦,抓紧接水!”呼啦啦人们一窝蜂挤向水龙头。地上的水、泥四溅,水桶磕碰声、扁担”吱纽”声,人们的哄嚷声、笑骂声,汇成一抹乡村早晨热闹沸腾的乱糟糟的风景。</h3><h3>1989年秋后,村里实行“利民水改工程”。仅一个月的时间,就家家通了自来水。想用就用, 一扭龙头开关就流出清清的泉水。清洗饮用再也不愁了。没有了冬天过“鬼门关”的惊恐,没有了“落活”水桶的担忧,更没有了乱哄哄抢水的情景。自来水流进了千家万户,更流进了农户人的心中!</h3><h3>(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h3> <h3>永远的学生,本名刘章栓,男,任丘人,中学一级教师,系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上世纪60年代出生,自上世纪90年代进行文学创作,曾有散文、诗歌、小说等散见于全国各地部分报刊杂志及媒体。近年开始歌词写作,有词作及歌曲曲谱发表于《词刊》、《歌词作家》、《新歌诗》、《徽风》、《音乐教育与创作》、《星座标》、《当代词人》、《音乐新视听》、《词作家》、《神州歌海》、《沧州教育》等报刊杂志及网络。多首歌曲上传《中国原创音乐基地》、《中华演出网》在全国传唱。为多个学校写了校歌,多首歌曲参加市级演出并获原创作品奖。座右铭:歌声与微笑同在!邮箱:578011217@qq.com</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