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赞我们的军人父辈</h1><p class="ql-block"> (作者:或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院孩子,是我们共同的符号。</p><p class="ql-block"> 軍人父辈,是我们共同的自豪!</p><p class="ql-block"> 五百人群,有着五百个军人父亲。</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先驱者;</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抗击日本鬼子的将士;</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推翻蒋家王朝的践行者</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跨过鸭绿江抗美保家的 </p><p class="ql-block"> 战鹰!</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乌龙山剿匪》的猎手;</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抗印、抗越、保卫珍宝岛 . 的冲锋枪!</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筑起新中国的铜墙铁臂 . . 万里长城!</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毛主席、共产党的队伍,</p><p class="ql-block"> 他们用青春年华、血肉之驱</p><p class="ql-block"> 推翻了一个旧中国,</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我们的开国将军,</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我们的战斗英雄,</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我们的国际主义战士,</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我们共和国的脊梁,</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我们海陆空炮火箭軍的</p><p class="ql-block"> 创立者,</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p><p class="ql-block"> 他们是我们共同的军人父亲!</p><p class="ql-block"> 五百个兄弟姐妹,</p><p class="ql-block"> 五百个军人父亲。</p><p class="ql-block">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p><p class="ql-block"> 我们有着各军兵种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我们都是军人子弟,</p><p class="ql-block"> 我们接过父辈的枪,</p><p class="ql-block"> 冲向新的战场!</p><p class="ql-block"> 我们坐享着父辈打下的江山,</p><p class="ql-block"> 我们更需传承地去保卫幸福的</p><p class="ql-block"> 家园。</p><p class="ql-block"> 我们光荣的父辈已渐渐逝去、</p><p class="ql-block"> 老去…</p><p class="ql-block"> 而继承父辈的意志则是一代代</p><p class="ql-block"> 軍人子弟的担当!</p><p class="ql-block"> 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军人!</p><p class="ql-block"> .我们骄傲,我们自豪!</p> <h1> <b>泪 洒 南 楼</b></h1><p class="ql-block"><b> — (作者紫陌)</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974年10月初,82岁的老爹身患多种疾病,因带着“贺龙分子”的帽子,在当地医院根本不给治疗。时任总参管理局局长的黎化南叔叔,是父亲的老战友,他顶着压力、冒着风险,想方设法把老爹接到北京,住进了301医院南楼。</p><p class="ql-block"> 老爹身体十分虚弱,唯一的活动就是拄着拐杖在走廊里慢慢踱步。</p><p class="ql-block"> 与老爹病房相邻的第三间病室,在走廊的尽头。那间病房一天到晚都有人严密把守。只要老爹颤巍巍地走到跟前,就会被警卫冷冰冰地强行挡开。</p><p class="ql-block"> 凭着老红军战士特有的政治嗅觉,老爹意识到戒备森严的病房里一定住着特殊的病人,警卫挥臂阻拦,老爹固执地咬牙敲地,趁其不备猛探头,他瞅见病床上一个衰老的侧影。</p><p class="ql-block"> 似曾相识?从此,老爹为了那遥远的战火记忆和挥之不去的衰老侧影而冥思苦想。</p><p class="ql-block"> 一天,我陪着老爹在阳台上晒太阳,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那神秘病房的阳台,遽然发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紧闭双目,半卧在躺椅上,那几近枯竭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老爹怔怔地不知盯了多久,看着看着,突然激动地难以自恃,猛地甩开多年来寸步不离的拐杖,“嗖”地一下站起来,“彭——老——总”!</p><p class="ql-block"> 石破天惊!这悲凉深沉的心底呼唤,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老爹颤抖地举起右手,庄严地行军礼。彭老总被折磨得“垮了相”,老爹心疼得不敢认。在这巨大的震撼中,我看见两滴浑浊的老泪,久久地、久久地停留在他那历经沧桑而写满忠诚的脸颊上······</p><p class="ql-block"> 打那以后,老爹天天都守在阳台上,哪怕阴天没有阳光。他根本不像住院病人,倒像是个矢志不渝的老警卫。不仅医生查房时他不愿进屋,就连输液吃饭都舍不得离开。为了减少小便次数,白天居然连茶水都不喝,生怕错过再见到彭老总的机会。只要是来看父亲的老战友,也都寸步不离地坚守在阳台上,一守就是一整天。</p><p class="ql-block"> 父亲比彭老总年长六岁,他们之间的革命情谊源于上世纪二十年代末的大革命时期。段德昌同志是彭老总的入党介绍人,老爹在大革命失败后,一直担任段德昌同志的秘密交通员,直接与彭老总保持密切接触。几十年来彭老总虽然功高位尊,但他始终待老爹亲如兄弟,每次见面总是“老哥哥”长、“老哥哥”短的,叫得老爹终身难忘。</p><p class="ql-block"> 太原战役时,彭老总到部队视察,纵队司令员彭绍辉再三交待,一定要设法弄点好吃的给老总补补身子。当老爹满身泥水地把从河里摸来的几条小鱼端出来时,一脸歉疚:“彭老总,等全国解放了,我们一定好好招待您一顿!”彭老总亲切地握着他的手,动情地说:“老哥哥,真难为你这个供给部长了,这鱼我哪里咽得下呀!等全国解放了,我一定来吃你的饭!”</p><p class="ql-block"> 一连三十多天,老爹每天都在阳台上,深情地回忆着,焦急地祈盼着,望眼欲穿地苦等着······</p><p class="ql-block"> 十二月初的一天,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阴霾的天空中飘落,洒满早已层层凝结成冰的阳台。老爹在瑟瑟寒风中依然执着地守望着,谁劝就对谁吹胡子瞪眼发脾气,任性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位护士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把我拉到一边,含着眼泪悄悄地说:“告诉老爷子别等了,人几天前就没了。”</p><p class="ql-block">不信,不信,偏不信!没想到战功赫赫、光明磊落、英雄一世的彭大将军,竟然走得这样无声无息,无踪无影!虽然这些天来我们一直与他近在咫尺,如今却梦断天涯······</p><p class="ql-block"> 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寄托,也就没有了精神和力量。老爹躺在病床上,整天噙着老泪,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可是到了第三天,他却突然来了精神,大吵大闹要求出院,还一个劲儿地喊着要吃烤鸭。我们兄妹慌慌张张地跑了不少地方都没有买到。终于在出院的前一天,他的老首长彭绍辉副总长派人从京西宾馆送来了一只烤鸭。</p><p class="ql-block"> 那一夜,北风呼啸、大雪飘飘,老爹泣不成声地捧着那只来之不易的烤鸭在阳台上长跪不起……</p><p class="ql-block"> 南楼守望——此影照是史紫云陪同父親守望在南楼病房的阳台上,期盼着能见到敬爱的彭老总……</p> <h1> 烽 火 情 深</h1><p class="ql-block"> — (作者段香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寻觅父亲段龙章在180师的战斗历程</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父亲段龙章是一位仪态轩昂,神态凝重的军人。</p><p class="ql-block"> 他的军帽总是戴得端端正正,他的风纪扣永远扣得严严实实。军容整洁,仪态威严。</p><p class="ql-block"> 他的衣食住行极其简单:春夏秋冬都穿军装,便衣也是染蓝的军衣。爱吃油泼辣子拌面条,睡觉盖一床军被加一件军大衣,上班骑一辆自行车。</p><p class="ql-block"> 他内敛谦和,少言寡语,深居简出,基本闭口不谈战场往事。</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这个温馨和睦的大家庭里,严父慈母,儿女成群。爸爸对我们说过的话我印象深刻的是:“你们知道你们享受的是什么吗?是烈士的鲜血……。”他还说过:“我是个早该死在战场上的人,想不到还能活到今天,老婆孩子一大堆。还能不知足?”他郑重其事对我们说过:“我像你们这样大时,日本人来打我们。想读书读不成书,打了一辈子仗。我们这代人,把仗打完了,国家和平了。你们的任务是好好读书,学到真本事,长大了去把国家建设好。”</p><p class="ql-block"> 爸爸是全家的主心骨。我们都敬畏他。从小到大,都乖乖的听他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无忧无虑地以为爸爸的高大魁梧身躯能够永远撑着我们家的这片天。</p><p class="ql-block"> 做梦也没有想到身强力壮的爸爸,淬不及防地倒下,突然永远离开了我们。</p><p class="ql-block"> 1971年9月12日,父亲因为心肌梗塞在上海病故。享年五十岁。 </p><p class="ql-block"> 爸爸1921年出生于陕西耀县。1937年10月从西安考入培养抗日青年干部的“山西民族革命大学”简称“民校”。自此参加革命。1938年入党,1939年入伍。在军队度过战斗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爸爸出生在战乱的旧中国。去世于文革的动乱中。他一生为建立和保卫新中国而战斗,却百口莫辩地在“文革”内乱的沉郁中给他战斗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p><p class="ql-block"> 在爸爸去世后,妈妈陪伴着我们五个子女艰辛但是温馨地生活了41年。2012年,89周岁的妈妈也离开了我们,到天堂去和爸爸团聚了。 </p><p class="ql-block"> 我在日夜思念父母亲时,开始在网络上,书籍里查询有关爸爸的点点滴滴信息,理清了爸爸和180师的关系。但是,由于部队早就裁军整编,180师已经无从寻觅。</p><p class="ql-block"> 2014年我和姐姐通过网络联系参加了180师前辈和后代纪念太原解放65周年聚会,我开始走进了“军旗180”群,在离开180师六十三年后,回到了180师大家庭。</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温暖如春的家园。在这里,我们分享爸爸妈妈战争年代的故事,寻觅爸爸妈妈走过的战斗足迹。</p><p class="ql-block"> 爸爸是土生土长的180师老兵。他在180师,度过了一生中几乎全部的战争年代。</p><p class="ql-block"> 在这个群里,我才把头脑中零碎的记忆片段复原成相对完整的爸爸的战斗历程,我终于走进了180师的战争岁月,走进了180师的一个又一个战场,走近了我们的父亲段龙章为国而战的人生历程。</p><p class="ql-block"> 父亲似乎披着征尘向我们走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一)抗日英雄,山西洪洞初露锋芒</h1><p class="ql-block"> 山西是父亲的战场,母亲的故乡。</p><p class="ql-block"> 在“军旗180”网友群,我们认识了洪洞党史办主任张春悦同志。</p><p class="ql-block"> 2016年7月1日,我和妹妹皖玲应洪洞县党史办邀约,一起去洪洞参加庆祝建党95周年纪念活动。</p><p class="ql-block"> 我们终于第一次踏上了洪洞的土地。</p><p class="ql-block"> 我们走到了父亲抗日战争的战场。</p><p class="ql-block"> 洪洞是父母亲生前念念不忘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张主任告诉我们:抗日战争时期,洪洞县是日本鬼子盘踞的战略要地。抗日政府见缝插针地和日本鬼子争夺控制权,斗争尖锐残酷。</p><p class="ql-block"> 洪洞县有个小村子叫“油耳朵村”。鬼子风闻那儿藏着抗日政府的物质,就突袭扫荡,乡亲们没有一个人告密。鬼子恼羞成怒。杀光了全村28位男丁,把小村庄变成了寡妇村。</p><p class="ql-block"> 日本鬼子的残暴的血腥屠杀没有征服彪悍刚烈的洪洞人民。反抗侵略的怒火越烧越旺。百姓纷纷参加游击队,拿起枪反抗。人人都抢着上战场和鬼子拼个你死我活,连广胜寺的出家人都暗暗护佑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和八路军。洪洞人民万众一心,誓死要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p><p class="ql-block"> 父亲就是在这块抗日热土上度过了八年血雨腥风的抗日游击战岁月。 </p><p class="ql-block"> 洪洞游击队组建于1938年。自从参加革命,立誓“誓死不当亡国奴”的父亲,就活跃在山西抗日游击战的第一线。1940年父亲被调到洪洞游击大队担任教导员。他年轻热情,胆大心细,足智多谋,机敏果敢。很快适应了游击战的战场规律。在日本人眼皮下带领游击队拆铁轨,反扫荡,有机会就偷袭敌伪碉堡据点,令日寇敌顽胆战心惊。</p><p class="ql-block"> 洪洞的父老乡亲们把二十岁的“老段”当成亲儿子,部队不论进了哪个村子,乡亲们管吃管住,让游击队吃饱喝足打鬼子。有老百姓爱戴、掩护、拼尽全力支持保护,父亲在洪洞如鱼得水,打仗顺风顺水,洪洞成为他的一块福地。</p><p class="ql-block"> 当年的我们的母亲也是洪洞县的抗日干部。</p><p class="ql-block"> 母亲王素文1923年出生在山西襄汾县赵曲镇。1938年15岁参加革命,1939年入党。她是洪洞县抗日政府的妇女干部。妈妈担任过妇救会主任,农会副主席,县委常委等抗日职务。父亲提起当年的母亲说:‘’你们的妈妈可是十里八乡一枝花!”母亲从事群众工作也是得心应手的一把好手,老百姓都喜欢她,爱护她,乐意拉她住在家里,一起给抗日部队做军鞋,筹军粮。母亲提起抗战时总是说:“抗战八年觉得那时的日子真长啊!不能睡一个安生觉,不能吃一顿安稳饭。日本鬼子扫荡说来就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要被鬼子抓到的抗日干部,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p><p class="ql-block">妈妈说她也曾经有过没有来得及撤离在村子里被鬼子堵在老百姓家里,每一次都是老乡冒着生命危险把她藏起来,躲过一劫。</p><p class="ql-block"> 我们怀着对洪洞父老乡亲深深的感恩之心,朝圣般地回到洪洞寻根追魂。我们觉得洪洞不仅是中华民族之根,也是我们家族的根。</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喝汾河水长大的。我们见到了汾河清澈的河水和盛开的粉红色的荷花。美艳如当年母亲年轻的容颜。</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在山西的抗日武装斗争中成长起来的抗日英雄,威震四方的洪洞游击队大队长。</p><p class="ql-block"> 父母亲当年在洪洞相遇,相识,相爱,美女结缘英雄,父母结为夫妻,才有了我们这个温馨幸福的家庭。</p><p class="ql-block"> 在洪洞广胜镇东湾村,张主任陪同我们参观父母亲住过的窑洞,游击队练兵的田地,观看乡亲们载歌载舞庆贺党的95周年纪念日,使我们热血沸腾,激情澎湃……</p><p class="ql-block"> 更让我们惊诧的是张主任给我们讲了一位抗日烈士在‘’洞房花烛夜‘’被日本鬼子杀害的惊心动魄故事。</p><p class="ql-block"> 1941年7月1日,汉奸向日本鬼子告密:洪洞游击大队的大队长赵德荣当晚要结婚。日本鬼子立刻出动大批人马在当晚扫荡东湾村,想乘大队长的‘’洞房花烛夜‘’,活捉大队长赵德荣,彻底铲除洪洞的抗日武装力量,消灭洪洞游击队。</p><p class="ql-block"> 赵德荣在东湾村稻地和鬼子激战没能成功突围,不幸牺牲。</p><p class="ql-block"> 爸爸妈妈曾经提起过爸爸当游击大队的教导员时,大队长是赵德荣。他们是游击队的抗日战友。所以,当我们知晓了赵德荣烈士牺牲的细节过程后,非常感动。张主任问我们:‘’你们知不知道那位没能进洞房新娘就是你们的妈妈王素文?‘’</p><p class="ql-block"> ‘’啊?……‘’</p><p class="ql-block"> 我们太意外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姐妹两个人都目瞪口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p><p class="ql-block"> 原来,赵德荣烈士竟然是在即将和母亲成亲的‘’洞房花烛夜‘’被日本鬼子偷袭杀害。</p><p class="ql-block"> 时间是:1941年7月1日。地点是:洪洞县东湾村稻地,就是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p><p class="ql-block"> 更让我们意外的是张主任告诉我们:赵德荣烈士是上海人。牺牲时26岁。赵德荣和父亲这两位游击大队的领导都是上级委派到洪洞县的抗日干部。两位抗日英雄都永远记载在洪洞县的抗日战争史册上。</p><p class="ql-block"> 父母亲共同的战友赵德荣烈士光荣牺牲时,没有成家,没有亲人,没有儿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存在世。 </p><p class="ql-block"> 在烈士为国捐躯七十五年后,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了东湾村。我们第一次得知了赵德荣烈士不仅是父母亲共同的亲密战友,还是妈妈未能成婚的新郎。更打动我们的是他还是从我们居住地“上海”,这个十里洋场奔赴山西战场的上海籍抗日青年。崇敬和爱戴油然而生。我们代表烈士家乡的人民和洪洞人民一起,用鲜花和胜利的歌声,在纪念党的生日时,也一并纪念着烈士的忌日。</p><p class="ql-block"> 赵德荣大队长牺牲时,父亲是游击大队的教导员。亲密战友被残暴的日本鬼子在新婚之夜残杀,使仁义刚烈的父亲坚定了杀敌复仇的意志。他无所畏惧地接过赵大队长抗日重任,坚定地扛起了了洪洞抗日游击大队的旗帜。领导游击大队化仇恨为力量,踏着烈士的血迹,血战到底。</p><p class="ql-block"> 在敌强我弱的局面下,父亲依靠百姓的情报和掩护,一次比一次更顽强地对日本鬼子偷袭报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灵活机动,越战越勇。</p><p class="ql-block"> 据前辈们回忆,洪洞游击大队对日寇发起过四郎摊战斗、古罗伏击战、蜀村伏击战、杨岳村堵击战等一次又一次战斗,对日本鬼子造成极大的威胁。</p><p class="ql-block"> 在赵大队长牺牲后,游击队不仅没有被日本鬼子消灭,还越战越勇,越战越强。成为令日寇闻风丧胆的游击队之一。父亲以坚强的意志领导游击队和日本鬼子斗智斗勇,不失时机地突袭鬼子据点。我下放安徽兵团时,爸爸的战友胡景义叔叔对我笑谈过一件小事:刚参加游击队时,他年龄还小,啥都不懂,跟着游击队跑。打下一个鬼子炮楼,爸爸对他说:“点了!”他问:“咋点?”爸爸说:“咋点都行。”,掉头走了。他费劲找柴禾,洋火,好不容易才把炮楼烧点着了。胡叔叔还说过:“你爸打仗厉害,鬼子怕他,老百姓服他。”</p><p class="ql-block"> 我后来听说胡叔叔在战场上和日本鬼子拼过刺刀,也是洪洞游击队的一员虎将。</p><p class="ql-block"> 爸爸逐渐成长为洪洞县赫赫有名的抗日英雄。</p><p class="ql-block"> 侠肝义胆的父亲还不忘细致入微地关心照顾失去了未婚夫的年轻悲伤病弱的母亲,他一次又一次只身孤胆闯到日本鬼子盘踞的据点里为母亲寻医问药。不仅治好了母亲的病,还以他的勇敢,仗义和真诚赢得了母亲的心。</p><p class="ql-block"> 两年后的1943年,父母亲在战友们‘’一把核桃一把枣‘’的简单仪式后结为夫妻。</p><p class="ql-block"> 那年,父亲22岁,母亲20岁。</p><p class="ql-block"> 父母亲结缘于赵德荣烈士的被害牺牲之后。他们正像毛主席说过的那样:擦干净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伴的尸体,携手并肩,他们又继续战斗了。</p><p class="ql-block"> 不知母亲是不是立誓非抗日英雄不嫁?母亲一生中先后爱过的两位男子,都是抗日英雄:一位在‘’洞房花烛夜‘’被日本鬼子残忍杀害;另一位忠诚地陪伴她度过了大半辈子。</p><p class="ql-block"> 母亲爱父亲的勇敢、忠诚和坚定,父亲是她一生中最可托付,最靠得住的那个男人。</p><p class="ql-block">父亲爱母亲抗日坚定,贤淑温婉,母亲是最懂他,最体贴他,是他唯一最爱最信任的那个女人。</p><p class="ql-block"> 父母亲之间不仅有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的男女爱情,更有生死相依,荣辱与共,至死不渝的战友之情。</p><p class="ql-block"> 面对时时刻刻都可能卷土重来的日本鬼子屠刀威胁,父母亲无所畏惧地携手走进神圣的婚姻殿堂。</p><p class="ql-block"> 他们的姻缘稳如泰山,坚如磐石。</p><p class="ql-block">在父母亲这样的共产党人信念中,爱情和信仰同样忠诚、坚贞,至死不渝!</p><p class="ql-block"> 在洪洞的座谈会上,有人发言称呼“段龙章将军”,我立即纠正说:“父亲只是抗日老兵。他生前不是将军。评军衔是中校,后来晋升上校,称呼’将军'不合适。”谁知得到的回答是:“在我们洪洞人心里,段龙章就是抗日英雄,就是将军!”我们闻之潸然泪下……</p><p class="ql-block"> 洪洞乡亲不是孤陋寡闻,不懂将军不是任由百姓信口封衔,他们表达的是对抗日英雄深深的爱戴、敬重和怀念。血流成河的八年抗战,使父亲在游击战中初露锋芒。洪洞游击战的战场锤炼了他和战友们对敌作战的必胜勇气和灵活机动的军事智慧,造就了他无所畏惧,不畏强敌的英雄气概。他的军事指挥才能在抗日游击战中得到了公认。新的激战战场在等待他跃马驰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二)血战山西“四大战役”,从解放战争战场上脱颖而出</h1><h3></h3><h3> 2014年四月,我们聚会在太原。同年五月,我们又来到山西运城和临汾,我和180师老兵和后代们一起,踏足了在解放战争中,180师攻克的太原、运城、临汾三座光荣的城市。</h3><h3> 我们对着临汾烈士陵园的王墉旅长墓碑深深地鞠躬致敬。</h3><h3> 我们不仅表达自己对先烈崇高的敬意,还要代表我们父母亲对烈士致以深深的怀念和敬仰。</h3><h3> 1945年,日本鬼子投降后,为了保卫山西人民艰苦抗日,流血牺牲夺取的胜利果实,国共决战的大战在山西拉开帷幕。</h3><h3> 24岁的父亲一步步挑起了更重要的军事指挥重任:从洪洞游击大队大队长起步,他先担任洪洞独立团的团长、在太岳19分区指挥下,参加了解放洪洞,俘山的战斗,首战告捷。</h3><h3> 上级再把抗战时期洪洞独立团,临汾游击大队,洪洞县新兵营合编成八路军太岳军区第二军分区警卫四团,还是任命父亲担任团长。在上党战役执行堵截任务中他们团俘敌1000余名,活捉闫68师郭天兴少将师长。打了漂亮的胜仗,再立战功。</h3><h3> 1947年,晋冀鲁豫军区八纵24 旅成立。智勇双全的名将王墉出任旅长,父亲有幸在王墉旅长手下担任70团的团长。爸爸开始脱胎换骨地在战场上蜕变为野战军的铁血军人。</h3><h3> 自此以后,父亲指挥的这支在抗日游击战中诞生的地方武装部队整编升级为野战军。土八路升格成正规军。</h3><h3> 在能征善战的王墉旅长的率领下,24旅经过运城,临汾战役的艰苦磨练,成为即能打运动战,又能打攻坚战,阵地战的劲旅。徐向前同志说:“第八纵队是第一兵团的主力,而八纵的主力是两个旅:23旅,24旅。</h3><h3> 父亲在解放战争年代中是王墉旅长,邓世俊师长和张祖谅军长手下的一员年轻聪明的团长。多位亦师亦兄亦友,能征善战,身经百战的战将率领着他在大兵团作战的战场上打大仗,打硬仗,打恶仗。这是他的挑战,更是他的机遇。</h3><h3> 在野战军里,很多经历过两万五千里长征,身经百战的老红军成为他的领导和战友。他们肩并着肩、手把着手地带着他打仗。爸爸感概地说过:那些老红军走过多少路,吃过多少苦,打过多少仗啊?无论是上级,同级,下级,爸爸真诚地敬重他们,心悦诚服地学习他们,在和他们共同作战中,父亲的作战风格、战术理念从根本上得到不同凡响的提高,一员年轻战将逐步在战火中成长起来。</h3><h3> 国共对决的大决战战场炮火锤炼了他。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大战中和陈安海政委一起,带领着他的团浴血奋战,在完成全旅的战斗任务时,有时主攻,有时助攻,有时在地下挖掘攻城坑道。他接受任务不讲价钱,完成任务坚决果敢。</h3><h3> 1949年2月,24旅番号改为180师,荣列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八兵团第六十军序列。爸爸担任团长的70团改称538团。</h3><h3> 作为180师的538团首任团长,父亲坚决执行命令,思维敏捷,敢打敢拼,不怕牺牲。他和他的战友们在大决战中打运动战,阵地战,攻坚战和大兵团的协同作战。徐帅打仗的名言是:“坚持最后五分钟”,就是要求部队无论怎样牺牲惨烈,不惜代价,坚持到底,不获全胜,绝不收兵。</h3><h3> 在国共血战搏杀对决的大战场上,拼的不只是勇气,更重要的是杰出的军事指挥才干和把握战争规律。在瞬息万变的战场捕获取胜战机。爸爸的教官是指挥作战的徐向前,王新亭,王墉,张祖谅等身经百战的将帅们。爸爸的课堂是国共决战的山西大战场。爸爸的教科书是炮火硝烟弥漫的实战过程。爸爸的考题是一道一道战场命令。在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惨烈战场上他以血的代价学会了打仗。成为共产党培养的战场枭雄中一条龙腾虎跃的蛟龙。</h3><h3> 胜利的代价是昂贵惨烈的。</h3><h3> 在敌我双方你死我活的对决中,部队三打运城才攻克运城,在攻打“卧牛城”临汾时,24旅以王墉旅长牺牲疆场的惨重伤亡代价换来了攻坚完胜……</h3><h3> 在解放战争中,父亲最痛惜的是年轻有为,智勇双全的王墉旅长牺牲在临汾战役的战场上。在“历史的回音”中,24旅作战科长王拱前辈回忆了王墉旅长牺牲前这样一个细节:1948年3月22日晨8时许,王墉旅长对作战科长说:“我们对兴隆高地的地形和敌情,研究的还不透,今天上午咱们再去和段龙章详细的研究一下,以便制作稳妥的攻击方案。”这是王墉旅长对作战科长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王墉旅长是牺牲在去找父亲面谈打临汾作战方案时,在兴隆殿视察作战地形遭遇流弹,不幸壮烈牺牲。</h3><h3> 王墉旅长的牺牲是偶然中的必然。他在走上战场时,是充分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的。</h3><h3> 在打临汾战役之前,他留下过这样珍贵的文字:</h3><h3> 在打下运城后写攻坚战体会时,王墉旅长曾经这样写道:“我自己也常给,亲人说,这次上去就要准备牺牲。”王旅长还赞扬攻城将士: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这是多年后,我们这代人也耳熟能详的大无畏精神。</h3><h3> 王墉旅长身先士卒,血洒疆场。他用鲜血和年轻有为的生命在战场上谱写了180师精神。铸就了180师军魂。</h3><h3> 我们听到过父亲曾经深深地叹息:“王墉旅长真是勇敢啊!牺牲的太早了。可惜了!……”</h3><h3> 180师失去了战神般的王墉旅长是解放战争中无法挽回的最惨重的损失。</h3><h3> 父亲的一声叹息多么沉重,多么悲炝,我们站在临汾烈士陵园王墉旅长墓碑前,方能真正有所领悟。</h3><h3> 鲜红的180师战旗在征途上飘扬。</h3><h3> 战旗被前赴后继的烈士们鲜血染红。</h3><h3> 180师打仗大多担任中路主攻。为夺取胜利付出的牺牲十分惨烈。</h3><h3> 听说张祖谅军长说过:“180师仗打得多,伤亡得多,牺牲得多,是三多部队”</h3><h3> 太原战役中,180师将士在邓仕俊师长指挥下,各团不计惨烈的牺牲轮番攻打,阵地反复易手多次,最终拿下了闫锡山的命根子“小窑头”主阵地。1948年10月31日晚10点半,小窑头主阵地被邓仕俊师长指挥的180师全部攻占。</h3><h3> 180师成为解放太原大决战的胜利之师。</h3><h3> 180师在解放战争的征途上,攻如猛虎,守如泰山,能攻善守。是勇猛之师,威武之师,逢战必胜的英勇之师。</h3><h3> 1949年,经过运城战役,临汾战役,晋中战役,太原战役“四大战役”血与火的大决战考验,28岁的父亲脱颖而出,被任命为180师副师长。跨上了解放大西南的征程。</h3><h3> </h3><h1> (三)挥师大西南,歼灭顽匪大获全胜</h1><h3></h3><h3> </h3><h3> 中国人民解放军180师,在党中央毛主席的战略部署和指挥下,挥师大西北,转战大西南,打了扶眉战役,秦岭战役。越秦岭,取汉中,攻广元,占绵阳,直捣成都北大门。</h3><h3> 一路横扫千军如卷席。势如破竹般攻城掠地,解放了大西南各县城14座,和平解放了西南首府‘’成都‘’。</h3><h3> 我们180后代群2015年聚会成都,和成都的180师老兵及后代回顾前辈们的战斗历程。印象深刻的是:178师的老前辈说:180师担任主攻。我们跟在老大哥后面,一路前进。</h3><h3> 接受改造国民党九十五军起义和在大西南剿匪的岁月虽然不是万马奔腾,炮声隆隆也是血雨腥风,危机四伏。</h3><h3> 妈妈说爸爸当国民党九十五军起义收编谈判的军代表时,为表达谈判诚意,爸爸让妈妈带着我和姐姐住在九十五军军部。妈妈抱着不会走路的我,牵着年幼的姐姐,听到哨兵换岗拉枪栓的声音,整晚都不敢入睡,不知道对方会不会随时翻脸。后来真的别处发生了意外事件,爸爸匆忙让妈妈带我们撤离。好在180师波澜不惊地完成了对九十五军的改造收编任务。</h3><h3> 在四川的大山里,爸爸有过一次被投诚后又叛变的驾驶员翻车摔到山沟里的经历。他就学会了自己开车。</h3><h3> 妈妈用“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几个字回忆那个时期的感受。惊恐不安的妈妈为此不仅消瘦,而且多病。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妈妈觉得这段时间爸爸的工作压力和凶吉难测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枪林弹雨的战场。</h3><h3> 在剿匪战斗中,180师捕获匪首528人。匪兵13,000名。这场与垂死挣扎的国民党残匪再次交手较量,180师完胜。</h3><h3> 180师是在任何战场上都无往不胜,不可战胜的雄师劲旅。</h3><h3> 1951年,朝鲜战争爆发,父亲面临新的征程,新的战场,新的考验。</h3> <h1>(四)陷入重围,在抗美援朝战场上九死一生成功突围</h1><h3> </h3><h3> 1951年3月,在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中,我们的父亲段龙章担任中国人民志愿军三兵团60军180师的副师长。当时刚满三十岁,年富力强的爸爸抱着必胜的坚定信念,和战友们“雄赳赳、气昂昂”跨过了鸭绿江,踏上了异国他乡的新战场。</h3><h3> 这次面对的对手是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h3><h3> 年轻的父亲和他的战友们迎战世界头号强敌! </h3><h3> 1951年5月,180师在五次战役第二阶段全线后撤时奉命孤军殿后,掩护三兵团主力和八千伤病员转移撤退。上级命令在汉江南岸坚守三到五天。</h3><h3> 由于美军有预谋地快速反扑,我方友邻各部队提前撤收,我军防线出现巨大空隙,美军快速反应部队乘虚而入,使仅剩七千余兵力,弹尽粮绝的180师不幸被装备精良的美韩四个师重重包围。</h3><h3> 在被强敌围困,内无粮弹,外无增援的极端战场绝境中,久经战场考验的英勇180师,毫不畏惧,绝不退缩,坚决战斗。全师无条件服从上级指令,在所有部队后撤时,孤军孤悬汉江南岸,阻挡住了敌军反扑的力度,延缓了敌军快速反应部队追击的速度。在奋勇搏杀中,牺牲伤亡惨烈程度前所未有。</h3><h3> 待到渡口被美军完全封锁后,180师才遵命北撤,渡江工具是沿江拉出的三根铁丝。在滚滚波涛和敌军火力封锁中,仅仅强渡汉江就有六百勇士沉没江底。</h3><h3> 180师的将士们在首次跨境和世界头号强敌作战,遭遇了兵力和装备极端悬殊的恶战。面对险恶的战场态势,英勇无畏!他们在上级指令下东奔西突,既要完成上级隔空下达的返回包围圈运送伤员的指令,又要在围困中寻找战机突出重围,基于战场瞬息万变的各种原因,军部部署的突围接援一次又一次落空,美军快速反应部队的包围圈越收越紧,在重重围困和激烈战斗中,180师承受了惨烈牺牲和伤亡:约有三千多人牺牲,三千多人被俘;最终突围归建后,全师万名将士仅剩四千勇士。</h3><h3> 父亲的警卫员洪顺叔叔在父亲去世后,参加“追悼会”时对我们说:五次战役最后三天突围中,父亲的唯一食物是一支眼药膏。父亲贴身衣袋里装着唯一没有烧毁的纸片是妻子和两个女儿的照片。洪顺叔叔忠诚地护卫着父亲九死一生突出了重围,回到了我军阵地。</h3><h3> 回国后洪顺叔叔立功受奖,爸爸受了严厉的党纪政纪军纪处分。</h3><h3> 对于五次战役后撤失利,爸爸曾对妈妈自责道:“我不是祖国的好儿子,不是你的好丈夫,不是孩子的好父亲。”</h3><h3> 这几句话妈妈痛楚地对我复述了一遍又一遍,她锥心地心疼了爸爸一辈子。</h3><h3> 妈妈说:“你们不知道你爸爸真是英雄啊,他就是太英雄了!……”</h3><h3> 妈妈最了解爸爸,她知道英雄父亲段龙章的强悍性格。虽然事后他能够坦然面对组织处分,虽然他能够坚强地在老首长善待下放下包袱继续作战,但是,自此,一根刺扎在心里,是不是持续疼痛?是不是还在流血?他不会再吭一声了。</h3><h3> 五次战役后,父亲担任过60军炮团团长和军部作战处长,他在战场上坚持奋战到凯旋归国。</h3><h3> 多年后张祖谅军长的大儿子晓蒲大哥赠送给我一本书”不落的将星”。书中记载着60军老军长张祖谅中将光辉的战斗历程。其中第 482页马庆选叔叔写的文章有这样的一段是记载有关父亲受了处分后的往事。张军长说:“段龙章我很了解。这个人很聪明。很能干。但这次犯错误影响太大了。今后当主官干部是不行的。但这是个人才。不能不用。我看放到机关做个参谋人员还是可以的。这个要向上捅捅。(意思是向上反映反映)当时张军长在军首长中对180师犯错误的领导干部这样明确表态使用还是第一位首长。当我们把这个意见向兵团干部部桂科长反映后,桂科长说:军首长有这样明确态度。我们部门就好办了。段龙章如当时知道张军长这个意见的话。会感激万分的。因为当时对180师原领导干部使用问题,都不大明确表达。甚至有的领导提出“不能使用”。后来让段龙章到军司令部作战科帮助工作。以后就留下来担任了作战训练处处长。</h3><h3> 张军长说。干部犯错误。处理上要严肃。但主要是接受教训。能够在实践中改正的干部。就要信任。在干部使用问题上。要有一个基本点。就是要给予信任。</h3><h3> 这篇文章说的是张军长对父亲的知遇之恩和张军长独到的用人之道。我读到的还有在战场上,官兵之间的深厚情谊。恍然明白了:1961年当张军长去世消息见报后,爸爸妈妈为何那样伤感?爸爸说:“老军长一直有胃病。他如果不去朝鲜,至少还能多活10年,他不去多好……。”妈妈说:“张军长不去真是不行啊……。”</h3><h3> 这些小孩子不可能听懂内涵的话,走进180师以后,才能真正听懂。懂了以后,思绪万千:张军长怎样顶着压力,力排众议,安排使用受过严重处分的段龙章,爸爸可能不一定清楚。但是,聪明的父亲肯定心知肚明的是:无论胜败,老军长会一如既往的爱护他,信任他,尊重他,使用他。</h3><h3> 仕为知己者死!父亲绝对不会辜负敬重的老军长。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在哪里跌倒一定会在哪里爬起来的硬汉。他不仅必须为自己争气,更责无旁贷地一定要为180师争光。</h3><h3> 军人用战斗书写“忠诚”。用胜利回报“信任”。</h3><h3> 有幸在张军长身边辅佐老首长作战。父亲得以近距离地体验学习张军长的军事指挥艺术和爱兵如子的作风,因祸得福,获益匪浅。虽然我没有看到任何有关爸爸在个阶段经历的文字记录,但是,他在60军作战处这个关键岗位上,不可能不在乎180师军旗的荣誉,不可能不对180师打翻身仗竭尽全力。从他凯旋归来后和战友们的照片上的神态我们看到的是军人们胜利者的由衷喜悦、扬眉吐气的舒心欢畅。</h3><h3> 五次战役回撤失利和为此受到的处分。当时似乎没有在爸爸的脸上刻下痕迹。没有在他的心里留下阴影。</h3><h3> 他从内心深处认为:天大的委屈,都强过国破家亡。</h3><h3> 他为保卫和平而战。为保家卫国而战。无悔无怨。</h3><h3> 中国军人不是战争狂人,他们是不得不以战抑战,为了制止外敌入侵,御敌于国门之外。</h3><h3> 在回撤失利中,180师将士以牺牲数千名指战员的代价,迟滞了敌人的进攻,对我主力与伤员的转移,改变整个战局的失利态势,起到了应有的作用。换取了最高统帅部对战争规律的更新认识和实事求是的作战思路调整。</h3><h3> 180师指战员以生命和鲜血为代价,给我军把握现代战争规律付出了必不可少,无可替代的学费。</h3><h3> 这是父亲一生浴血奋战,戎马生涯中唯一一次遭遇作战失利。</h3><h3> 在这次战役中,父亲作为180师的副职军事指挥员,曾经一次又一次根据个人对于战场态势的判断,和参谋长王振邦伯伯一起向师长建言献策,但是,由于种种复杂原因,未能对扳回战局起到作用。</h3><h3>据妈妈说:五次战役后张军长到朝鲜再次担任60军军长。他向爸爸了解过180师回撤失利的战况。爸爸毫无保留地一吐为快。这是战后上级领导首次让他报告真实情况。爸爸这次吐露真言,不只是要为180师回撤失利寻求公道,更是要为未来和美军作战提供借鉴。</h3><h3> 此后,爸爸对此事三缄其口,守口如瓶。</h3><h3> 在张军长指挥下,180师打了翻身仗。</h3><h3> 当老军长张祖谅再次指挥这支遭受过重创的老部队时,全体指战员怀着为烈士报仇,为部队翻身,为祖国争光的信念,在1952年10月重上前线。“宁可前进一步死,决不后退一寸生”“剩下一枪一弹,也要守住阵地。”180师自上阵地到停战,共作战320次。扩展阵地84平方公里。歼敌13,700余人。彻底打了翻身仗。</h3><h3> 如果上级能都像张军长一样从正面弘扬180师不惧强敌,顾全大局,服从命令,牺牲奉献的大无畏顽强作战精神。而不是把敌我力量悬殊,指挥失误,通讯不畅造成的180师损兵折将的结果,一板子统统打在已经付出惨烈代价,千难万险地突围归建的180师的各级干部身上。无情地设定条条框框,限制人身自由,逼迫战场归来的父亲和他的战友们一遍又一遍地上纲上线,写违心的检讨,再把"政治动摇,右倾逃跑"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们头上,对他们做出了撤职,降级,留党查看的严厉处分。那么,英雄们可能从终身难忘的此次恶战中脱颖而出,历练得更加炉火纯青,成为和强敌交过手的更强的对手,成为大战中出类拔萃的一支铁军……</h3><h3> 180师再战完胜,已经向全世界证明了180师的军旗屹立战场,180师军魂永放光芒!</h3><h3> 不能遗忘的是极左思潮对180师官兵的伤害并没有终止,甚至随着时间推移,愈演愈烈,在文革时期,个别案例达到无法理喻的惨烈程度。</h3><h3>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h3><h3> 自此,父亲永远离开了带兵打仗的军事指挥员岗位。</h3><h3> 以郑其贵师长为首的180师营以上各级干部都受到严厉处分。</h3><h3> 180师被俘人员在美军战俘集中营里经受了严峻的考验。他们为重返祖国。坚持民族大义和革命军人的崇高气节,在一个特殊的战场上,同敌人进行了长达两年多的英勇斗争。不少英雄为此献出了自己的鲜血和生命。直到1953年7月。朝鲜停战后。中美双方交换战俘。他们才回到了梦寐以求的伟大祖国的怀抱。</h3><h3> 等待被俘归国战俘的命运更是凄惨,他们被无情地剥夺了党籍,军籍。脱下了军装,被作为叛徒对待。在一次又一次极左思潮的政治运动中,他们受到无休止的政治迫害和人格侮辱……</h3><h3> 这就是在朝鲜战场浴血奋战的180师将士们遭遇的一场惨烈恶仗之后换来的更悲壮的结局。</h3><h3> 180师官兵始终不能遗忘惨烈的五次战役。这是关乎光荣的180师荣誉的一次大战!180师官兵视军旗的荣誉胜过个人的生命。但是,即使是张军长抱病再上前线指挥作战,文荣德伯伯等留在国内的180师老将们也再次随同老军长杀上前线,180师在朝鲜战场上打了漂亮的翻身仗,将士们以鲜血和生命血洗了战场失利的耻辱。但是,别有用心者始终在玷污180师军旗的荣誉和军人的尊严。各种无中生有,混淆视听的谣言深深扎痛了180师将士们的心。</h3><h3> 为了维护180师战旗的荣誉和180师官兵的人格尊严,在这些拿过枪的军人们中,很多人不约而同地拿起了笔。他们先后出版过各种不同版本的抗美援朝战争回忆录。其中,孟伟哉叔叔,汪元昌叔叔等志愿军老兵都给我们留下了数量可观的抗美援朝珍贵文学作品。更可敬的是王观潮伯伯,北沙伯伯,周根龙叔叔等从180师走出去的老前辈们,十分有远见地早在八十年代就组织健在的180师老前辈们呕心沥血书写了“历史的回音”,留下了真实无误的180师作战历程和很多战场细节和数字记录,抢救收藏了历史资料。给后人留下了一部真实可信的180师战史记录。</h3><h3> 更可敬的是:受委屈最深重的被俘归国的官兵们首先站出来抗争。记载苦难,诉说冤屈,寻求正义。他们写出了申诉状,也留下了在美军战俘集中营里有组织抗争的180将士血战回忆录,留下了烈士的泣血史实和永载史册的英名。坚持不懈、坚定不移地呼唤迟到的公正。</h3><h3> 以吴成德伯伯为首的180师归国战俘们,无论是在摧残灵魂和肉体的战俘营,还是在回国再度落入深渊,特别是文革中遭受各种非人凌辱时,他们都坚定不移地坚持共产党人不可动摇的政治信仰,在苦难中再次铸就180师辉煌!</h3><h3> 顽强不屈的180师将士们在坚持公平和正义的斗争中再次赢得了胜利:中央发文为归国战俘平反,为他们恢复名誉,奉还他们军人的荣誉。</h3><h3> 可惜,爸爸没能亲眼目睹这一天。</h3> <h1> (五)烽火深情,沉默是金</h1><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和很多牺牲被俘受辱的战友比,父亲是180师老兵中的幸运者。他幸运地还穿着军装,他幸运地居住在军营,他幸运地终身拥有军人的尊严。</p><p class="ql-block"> 在五次战役后爸爸离开了180师。虽然,他和180师的血脉关系无法割断,但是,他生前从不提及180师。烽火深情,沉默是金。我们只能这样读解沉默中的父亲:缄默不言隐忍着切肤之痛,默默无语守护内心深处的神圣。默默地铭记牺牲的先烈和山西的父老乡亲,默默地感恩培养锻炼他的英雄部队和引领他成长的首长。把珍爱的一切都深深地深深地埋藏在军人宽厚的胸膛里!</p><p class="ql-block"> 当爸爸平静地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军营中时,他一直在思考怎样迎战未来的战争?他总是像训练士兵一样训练儿女,他常想的事情是:“要准备打仗!”</p><p class="ql-block"> 抗美援朝回国后爸爸担任过60军181师炮兵副师长,1956年,他到南京军事学院炮兵系学习。毕业后,1958年从六十军调到十二军,1964年再从十二军调到上海警备区,一直担任炮兵主任。</p><p class="ql-block"> 最终,父亲五十年的生命在军旗下落下帷幕。</p><p class="ql-block"> 爸爸穿着整洁的军装和我们永别。</p><p class="ql-block"> 爸爸以及在180师战旗下牺牲的战友们:虽挫犹荣,虽死犹生;英名不朽,军魂永存! </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纪念太原解放七十周年之际,再回望思考父亲战斗奉献的一生,公正地說:我的父亲段龙章是一位忠诚于祖国和人民,征战一生的勇猛军人。是真正的共产党人。是在180师战旗下成长起来的一员年轻有为的战将。无愧于祖国和人民,无愧于家庭和儿孙。是我们永远的骄傲和自豪!</p><p class="ql-block"> 亲爱的爸爸,我们和您的战友们永远缅怀您!</p><p class="ql-block"> 仅以此文纪念太原解放70周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段龙章的二女儿段香玲</p><p class="ql-block"> 2019.清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是一名老飞行员,是空军一级和民航一级飞行员,从1950年开始飞行一直到1987年离休,飞行了37年,一万五千小时。他是从著名的铁军华东野战军一纵即现在20集团军的普通战士成长起来的新中国第一批飞行员,见证了我军从陆军到成立空军、成立军委民航局的历史过程,也见证了很多重大历史事件。</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原名刘长东,1944年参加革命后,由于家乡山东掖县日伪土匪还乡团猖獗,经常残害革命军属,所以父亲改名刘斌。他所在的部队是许世友领导下的胶东军区西海地委独立团,参加过昌潍战役。1945年9月,山东军区和华中军区合并成立华东野战军,我父亲在1948年5月加入华东野战军一纵三师九团(后来改编成20军60师180团),加入主力后既参加了豫东战役、济南战役、窑湾战役,其中窑湾战役打响了淮海战役第一枪,并创造了一纵一个军的兵力消灭敌人一个军的战例。接着,父亲参加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京沪杭战役、解放上海战役。上海解放后,部队在上海担任警备任务,父亲那时任180团机炮连副政指。</p><p class="ql-block"> 新中国成立后毛主席就提出;要在陆军的基础上,建立我们自己强大的人民空军。1949年11月1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成立空军,中央军委决定从陆军优秀基层干部中选飞行员,父亲从上海来到了南京国民党陆军中央医院参加体检合格,从此成为了空军第一批飞行学员,来到东北冰城哈尔滨空军第一航空学校学习飞行,师从前苏联教员。从一名农民的儿子到野战军干部,父亲的文化程度相当于连小学还没有毕业,学习飞行很困难,什么航空理论啊,飞机构造啊,空战理论啊,他们连听说都没听过,但是对于连死都不怕的陆军干部,这些困难吓不倒他们,就靠死记硬背各种飞行数据和飞机构造,他们硬是在两年时间里,在苏联教员的带领下学习完了飞行训练,还学会了俄语,为今后飞专机打下了语言基础。</p><p class="ql-block"> 1952年父亲从航校毕业,分配到了刚组建的轰炸航空兵25师,飞苏联当时生产的杜二双引擎轰炸机,任74团飞行一大队二中队中队长。在1954年的解放一江山岛战斗中,他参加了配合陆军轰炸一江山岛的行动,为陆军登岛做出了贡献。历史是如此地巧合,登岛的部队就是他在陆军作战时的老部队二十军60师,昔日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战友们,如今又机缘巧合地在一起战斗了!</p><p class="ql-block"> 1955年父亲被授予空军中尉军衔。</p><p class="ql-block"> 1949年,中国发生了一件世人瞩目的重大事件,国民党中央航空公司和中国航空公司从香港驾机起义,简称两航起义,全体飞行员和机务人员飞回了祖国大陆。中央军委决定以他们为基础,再从空军干部中选派出身好、政治素质过硬的干部,成立军委民航局,父亲因此被选中,和一大批空军干部来到民航工作,分配到了民航北京管理局飞行总队,在民航飞行期间,为敬爱的周总理飞过专机,跟随周总理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走遍了东南亚各国,越南,印尼,柬埔寨,老挝,泰国,包括朝鲜,前苏联。其中最著名的一次事件是苏共二十大,父亲飞莫斯科送周总理参加会议,这次会议总理针对苏联领导人的百般刁难针锋相对,回答出“我们会还你们的债务的”,表现出中国人的骨气。这次会议后,中共就和俄共彻底决裂了。后来为了纪念这次飞行,父亲给我的姐姐起了一个苏联名字叫雅妮。</p><p class="ql-block"> 父亲飞专机时,敬爱的周总理每次都要接见一下机组人员,向他们问寒问暖,关心他们的衣食住行,这些从陆军来的硬汉们常常被感动,每一次飞行都当政治任务来飞,认真准备,把好安全关。作为机长,父亲要了解航路上的天气情况和目的地机场的地面条件和政治情况,比如当时的印尼反华势力猖獗,父亲他们就人不离机,随时待命起飞。还有1957年夏天华东暴雨,淮河发洪水,父亲飞合肥载着总理去视察淮河汛情,他和机组人员克服了天气恶劣的不利条件,把总理安全送到了骆岗机场。</p><p class="ql-block"> 1960年民航总局成立航测大队,父亲离开了专机飞行,离开了敬爱的周总理,来到了航测大队任训练科长。他们飞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版图,是他们从空中绘制的。</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直飞到了1987年离休,安全飞行1万5千小时,离休时,民航总局授予他民航一级飞行员,安全飞行奖章。</p><p class="ql-block"> 父亲17岁参加革命,从一个农村种田的孩子成长为一名陆军干部、空军轰炸机飞行员、民航专机机长,这都是党培养的结果。他曾经说过:“我就要听毛主席的话,永远跟着党走!”父亲的一生是为党和人民奉献的一生,他意志坚定,作风顽强,在他的心目中,党和人民就是信仰,毛主席的话就是指路明灯,各种潮流、势力、思想都左右不了他的意志!</p><p class="ql-block"> 我于1982年经体检和文化考试合格也成为了一名,空军飞行学员,我的儿子也于2008年经体检高考合格,成为了一名民航飞行员,如今在首都机场飞国际航班,我们一家三代是飞行员,为祖国的航空事业,为保卫祖国的蓝天,我们全家尽职尽责,父亲的品格和作风影响和激励着我们。</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我永远的楷模!</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 刘春明</p><p class="ql-block"> 2019年6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