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日的早晨

笃定前行

一个夏日的早晨

文/劲草

大雨连下了几天，故乡老院子窑洞的前檐，因年久失修突然塌下来了。邻居老同学杨旭辰听到“轰隆”声后，立刻给我来了个电话，说，让我凑空回来看看。

一个夏日周末的下午，我驱车赶回了故乡，首先来到了本家二婶家里，说明了情况，拿上自家的钥匙，准备先打扫一下多年未住的北房，在老家住上几天找几个人拾掇一下窑洞前檐。二婶说，她住的北厦左边几间空屋子就收拾好着哩，我在家住不了多少天，住到她家不必再麻烦收拾了，晚上让你二叔领着你到村里找一下跟其、引龙，他们经常给别人盖房子，让他们再找几个人帮忙修盖一下。

第二天早晨，我拉开所住房间的窗帘，阳光便拥入我的怀中。映入眼帘的还有那一排排娇艳的花儿，玫瑰是迷人的，阳光下张扬着开出芬芳的花朵；吊兰是脱俗的，默默地摇摆着它那青绿色的叶子……这些植物都是二婶为她家来的亲人或客人亲手种植的，只是为了家人或客人每天看到这些植物开心、快乐。一股芳香扑鼻而来，它们好像是二婶的味道。

我轻轻地打开房门，悄悄地迈着脚步，生怕吵醒住在隔壁的二婶、二叔。我拿着水杯到二婶住的那边去倒水，令我惊讶的是二婶住的房间早已空空荡荡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还6点不到呀……桌子上留了个纸条：

二婶今天要去附近永青村金生家桑地采叶子，早饭在锅里，吃了饭后，再去找人拾掇窑洞前檐。

二婶留字。

这么早二婶就去劳动了？不妨我也到田野去走走吧。

乡间的小路上，草儿长得旺盛，清风吹过，草儿摇着脑袋，似乎在向我挑逗。的确是进入夏天了，虽然早晨的气温不是很高，但没走多久，我的鼻尖还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眼前的一幕让我久久不能忘怀：茂密的桑田里，二婶、二叔在飞快地撸着桑叶，硕大的桑叶碧绿肥厚，二婶、二叔一把便将它们拽下，然后轻轻放到地上的袋子内。看似简单的动作，但是一片一片地采摘，即使叶子再肥厚，再硕大，撸满一袋子也累得够呛，况且，在密不透风的桑林里，气温是异常得闷热，汗水早已湿透了二婶、二叔的衣裳。

看到我站在金生家地头，二婶惊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么热的天，快回家去。你跟拾掇窑前檐的人定对好了吗？他们还没有来？”

我鼻子一酸，轻声地嗯了一声。我顺便帮二婶撸起了桑叶……

二婶，您浑身都已经湿透，您难道不热吗？多少年来，二婶都这样劳作着，付出着。她年纪已经70多岁了，还在为别人家打工挣钱，贴补家用。皱纹早已爬满了那曾经漂亮的脸庞；那双曾经抱我无数次的让我温暖的温润的手，就是被这桑叶等东西磨砺得如同老树皮呀……

回到家里，太阳已经爬上一杆多高。洗去了满手的桑叶汁和一身的疲惫，我静悄悄地回到了晚上住的房间，在等待着二叔帮我寻找的修窑洞前檐的工人。窗台上的花儿散发出的芬芳再次萦绕在我身边，让我感到温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