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帕米尔

云在青天

<h3> 走近帕米尔 </h3><h3><br></h3><h3> "当乌苏里江畔已旭日东升,祖国的最西端---帕米尔高原还是满天星斗⋯⋯"。四十多年前我一位名叫蔡映红的初中地理老师,如吟诗般的女声,至今还在耳边回响!</h3><h3> 今天站在帕米尔高原下、南疆最大的城市---喀什老城的大街上。和所有城市一样,那纵横交错的街道,我无法分清那一条是我通向帕米尔的大道。</h3><h3> 喀什座落在塔里木盆地西缘相对平坦的绿洲上,它与我前几日走过的干沟、雪山、戈壁与沙漠毫无相似之处。然而从地理位置看,我已身处祖国的西陲,向东南百公里外是浩瀚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向北、西、南三个方向仰望是壁立万仞的天山南脉、帕米尔高原与昆仑山系。</h3><h3> 虽然从喀什去塔什库尔干塔吉克族自治县(以下简称塔县),仅相距333公里,我们要走的是编号为G314的国道,但它对外更响亮的名字是中巴友谊大道。从海拔1200多米的喀什一路升高至慕士塔格峰苏巴什达坂山口,海拔已近4100多米,体质稍弱的人会有明显的高原反应,后来的经历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h3><h3> 喀什时间凌晨六点多,相当北京时间凌晨三时(喀什的经度是东径76,北京为东径120,整整横跨了三个时区)。我们从喀什驻地出发,向西而去,柏油路一直向前延伸,路边透出零星灯光是为公路服务的加油站和便利店。在靠近盖孜山口的一家路边小店,随团一车四十多人轮流排着队用了简单的早餐。不久,汽车停在了横亘在公路中央的边防检查站,原来我们即将进入边境! </h3><h3> 单之蔷先生是《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的执行主编,在他的那篇《中国最"牛"的县 塔什库尔干》一文中写道:别的不说了。仅仅说它的东西南北界:它的东面是昆仑山脉,它的西面是帕米尔高原东缘的萨阔勒岭和喀喇昆仑山脉,它的北面是有着"冰山之父"之称的慕士塔格峰,它的南面是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海拔8611米)。一县对三国,分别与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接壤,整个中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县还不"牛"吗?</h3><h3> 因此有地理学家比喻帕米尔高原是"世界屋脊"、"万山之祖"应不为过!此是后话。</h3><h3> 等待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办妥了边境通行证,因为我们团里有一位台湾同胞,沿途检查站都会特别"照顾"。此时已是北京时间9时50分。盖孜山口一轮红日正喷薄欲出,照亮了公格尔山的后山脊,呈现出一个漂亮的金顶,还在盖孜河的绢绢细流上映出了雪山的倒影。</h3><h3> 我终于踏上了在大脑中储存了四十多年印记的帕米尔高原!</h3><h3> 走出险峻的盖孜峡谷,进入高原第一个景色是白沙湖。湖边依傍一座巨大的白沙山,湖底尽是冰川融水冲下的砾石。因为已入冬,湖水已褪去大半。据导游讲,再过二个月,湖水见底,盖孜山口凛烈的大风将湖中砾石白沙抛向山体,几千年终成了这样一座终年被沙覆盖的白沙山。</h3><h3> 因为急于赶去塔县,不敢多作停留。想不到回程时见到了导游说多年不见的美景,风丝儿都不见,湖面如镜面一样平静,艳阳高照,白色高厚的雪山与沙山依次倒影在湖面上,出没于水的弯曲的沙山线条,形似一幅美丽的画作。</h3><h3> 汽车一路在绕着几座大雪山前行,来到了玄奘法师在《大唐西域记》第12卷中描述过的"大龙池",即现在的喀拉库勒湖。他这样写道:"波谜罗"(即帕米尔)川中有大龙池⋯水乃澄清皎镜,莫测其深,色带青黑,味甚甘美"。进入湖中草甸但见蓝天白云,公格尔九别峰、公格尔山、慕士塔格峰这三座西昆仑的"三剑客"依次列阵,倒映在湖面。湖边是无垠的草地、成群的牛羊。大自然最美的景色莫过于此了!</h3><h3> 海拔还在不断升高。横跨阿克陶县与塔县的苏巴什达坂最高处是慕士塔格国家冰川公园的大门口,也是这次行程的最高点,海拔近4100多米。车内已鲜有大声说话的人,这是上高原多了的人得出的经验,我也明显感觉耳边已听不到外面山风的呼啸声与汽车交会时发出的噪杂声。</h3><h3> 好在这段时间并不长,不到半小时已经来到中国与塔吉克斯坦国的边界口岸⋯卡拉苏。望着口岸广场中高高飘扬的国旗,庄严又神圣!</h3><h3> 中午二点多,终于到达塔县政府驻地,即古蒲犁国的所在地,也是古丝绸之路经过葱岭的最大驿站。说到葱岭,稍有点历史与文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古文献中多次提及过"越葱岭"、"西逾葱岭"等文字,其中还包括金庸的多部武侠小说。</h3><h3> 葱岭,这个曾有着一个透着微微辛辣和青色的名字,河谷遍布野山葱的地方,曾是我们最为熟知的西域地名之一。可惜自唐宋以来,葱岭已不再实至名归,留给我们是一个更为形象的地理名字⋯帕米尔高原。就在这条葱岭古道上,走来了像张骞、旭摩罗什、玄奘法师⋯,还有马可·波罗、斯文·赫定等等如雷贯耳的人物。</h3><h3> 走在塔县仅有一条还算热闹的大街上,仿佛进入了异域的国度,满眼望去都是高鼻梁、长睫毛、穿着盛装的大眼美女,而且没有内地女子故作羞涩,倒是落落大方、乐于让人欣赏那种感觉。应了西方有一句名言:美丽不需要遮掩,应该让人欣赏,否则也是一种罪恶!</h3><h3> 川餐馆的老板娘是一位年轻川女,父辈早年扎根南疆屯边,近年在乌市经商,现随夫来塔县创业。她给我讲了一组数据:塔县县域二万四千多平方公里,人仅四万,其中塔族占了三万多,占了全国塔族人口的近百分之八十。我马上用手机随带计算器算了一下,塔县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1.6人,而东部沿海的人口密度至少在500以上,可见帕米尔高原生存环境之恶劣。</h3><h3> 再一次拷问塔县为何出美女,原来这些高原塔吉克族的先祖为东伊朗人游牧到了东帕米尔高原,看上了葱岭这块当年还算牧草丰盈的土地并且定居了下来。因为是有着纯真欧罗巴血统的白种人,又信奉伊斯兰教,属什叶派,这样就完全能够解释我初入塔县仿佛来到异国他乡的疑虑。</h3><h3> 因为正值十月塔吉克族一年最隆重的婚庆季节,家族中如有姑娘出嫁,所有有亲戚关系的或被邀请朋友关系的女性都会盛装上门表示祝贺,三天的婚礼隆重而热烈,极具仪式感。吹鹰笛、跳鹰舞、叼羊⋯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至于很多活动都与鹰有关,因为塔吉克族人崇拜鹰,视鹰为图腾。在叼羊场地外,我与几位准备冲入叼羊现场的少年说:希望他们像鹰一样聪明机灵、博击长空。他们异口同声一句:谢谢!</h3><h3> 来到塔县,你不能错过石头城前的塔什库尔干河金沙滩,还有著名的石头城。几千年的风霜雨雪,当年的繁华已化作一堆石城遗址,但金沙滩依然风光依旧,水草丰盈,牛羊遍地。</h3><h3> 其实"塔什库尔干"这几个字的含义在波斯语中就有"石头城"的意思。据考证:大约在公元150年,中国东汉年代,一位古希腊地理学家在他的《地理志》中写到:有一条古道通往出产丝绸的赛里斯国,这条道路要经过一个叫"石塔"的地方中转。这条道就是举世闻名的瓦罕古道,现多叫作瓦罕走廊。</h3><h3> 一百多年前,清廷摇摇欲坠,弱国无外交。俄印二国不顾清朝政府抗议,强行设计了一条军事缓冲区。所有现行中国地图中,一条阿富汗东部山地长达300多公里,宽最窄仅15公里的狭长地带,很刺眼地像一只手指直指东帕米尔塔什库尔干河谷。 </h3><h3> 观摩了代表第二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新疆最具民族特色的体育项目⋯叼羊活动后,开始了返回喀什的行程。</h3><h3> 应该说,塔县二日是除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外,最令人愉悦的日子。沙漠胡杨重在风光,而塔县二日不仅有风光还有人文。虽然原计划中有一趟去红其拉甫边防站的活动,但碍于新疆维稳的大环境,终未成行。不过幸运的是,在去叼羊现场途中巧遇塔吉克族的护边员一一依布,也就是电影《冰山上的来客》原型"阿米尔",并愉快地合了影。也算是这次旅途中的一个惊喜吧!</h3><h3> 我们再次回到慕士塔格峰下,眺望峰顶。这个雪山的峰顶形态彻底颠覆了我观念中冷峻、狰狞、拒人千里之外的面目。倒觉得它峰顶的形状是那么的亲切温柔,既没有剑指蓝天,也没有挺立苍穹,而是匍匐大地。如其说像蒙古族的蒙古包,也可以说像哈萨克族毡房,倒不如当地人所说更像一个大馒头,云层飘过,似又是刚出炉馒头一样冒着热气。它源源不断的冰川融水滋润着东帕米尔水系、草原湿地及塔、柯二个民族维系生计的牛羊。 因此,慕士塔格峰无愧于"冰川之父"的美誉!</h3><h3> 沿途再次领略了额拉库勒湖、布伦口、塔合曼湿地、白沙湖的风光。难得遇上一年仅有、百日一见的好天气,让在车的每一位摄影师拍摄到了终身难忘的风光大片。</h3><h3> 套用采风团石老师的话说:这一次,好家伙,真的是拍了个"锣鼓喧天"!</h3><h3> </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