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退之旅之情兮（下） （诗体小说）戴長鑫 2019年7月15日

戴长鑫

一、选自电子书《戴長鑫作品自选集》（第十六册）（病退纪事）第一篇。

二、选自《秋色文学》。

海上日出，风景这边独好

红日冉冉升起

七

她没有叫醒他。

她悄悄地坐在自己的铺位上，

她有点好奇，

一个男人，

他竟然还在写日记……

更何况，

这个人，

她和他相处一天后，

她觉得，

这是一个值得继续交往的人……

于是，

她出于好奇……

于是，

她出于好心……

她悄悄的打开了他的日记本。

第一页，

写着：

病退纪事（小说）

作者  岳天然

1975年元旦  边地外小山连

她翻到了第二页，

她快速的看了起来……

她很快就看完了。

她一边看，

她一边在想……

这是小说吗？

很简单，

像记事……

像短诗……

比如：

去团军务股，

拜托朋友的朋友，

带着一条牡丹烟……

比如：

师军务处，

团军务股，

上下级关系，

两人边喝酒边公办……

比如：

哈哈，

乘着酒后吐真言，

你们团有个病退的人，

过几天再批准……

那小子，

谁让他是第一个打报告的？

比如：

酒喝到一半，

团军务股长，

拿出公务报告，

要上级主管盖章……

来……

来……

很快的，

那几份要盖章的公文，

一份一份的盖上了公章。

比如：

谁知道呢，

这个人的病退表格，

就放在几份公文报告的中间，

就这样的过了这一关。

比如：

他告别了边地，

他告别了荒友，

他要返回上海去办手续了……

她暗暗偷笑，

这也是小说……

但是，

真因为这一点，

她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他竟然还有写小说的天赋？

他会成功吗？

不知道为什么？

她匆匆忙忙的合上日记本，

她有点儿心慌意乱起来。

她在想，

是不是亲手交给他……

不……

还是放在原处……

让他自己去发现比较好……

想到这里，

她感到如释重负……

她觉得，

她应该为他保守这个秘密……

更何况，

你又是偷偷知道的秘密，

万一说给别人听，

怪不好意思的……

你说呢？

于是，

她决定了。

于是，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

她去洗脸刷牙了。

八

等到她回来。

那本日记本，

果然不见了。

因为就在她刚刚走后，

他突然惊醒了……

他想起了他和她，

今天早晨要一起去看海上日出……

于是，

他匆匆从上铺慢慢爬下来……

突然，

他发现自己的日记本，

竟然掉在她的铺后边沿上……

他赶紧拿在手里，

他然后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等到他洗脸刷牙后，

他和她，

终于互相见面了。

于是，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和她，

一起离开了普通大客舱。

初夏，

清晨的大海，

凉风习习……

海风轻拂而过的时候，

人体还是比较舒服的……

他和她，

站在甲板上，

远远的望去，

那海平线上，

露出了四分之一的太阳……

不一会儿，

那太阳露出了四分之三，

于是，

他把望远镜交给了她……

他告诉她：

有人说，

这时候的海日出水，

是最漂亮的……

她很激动，

她说：

你懂得真多，

果然如此，

波动着的海浪，

衬托着红日冉冉升起……

这画面太美了……

这样的观景场面，

是很难忘却的……

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海啊……

大海……

你宽容大度的胸襟……

你一望无际的辽阔风景……

给两个年轻人留下了，

一辈子，

一辈子，

都受益匪浅的收获呀……

九

船到十六铺码头了。

他和她，

要分手了。

她留下了，

她在市南二医院工作的地址。

他说，

他有了新单位，

他会联系她的。

她笑了起来。

祝你如愿！

他没有说，

他是回来办病退的。

她装作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给他留下姑娘的一絲惆怅呢……

他们就这样分手了。

你说，

他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你是说，

有缘人，

他们还是会再见面的，

是不是呀……

你猜对了。

可是，

你万万没想到，

他们的第三次见面，

实在是无巧不成书了。

你没有听明白，

那你不要着急，

容他慢慢告诉你……

十

他到上海的第二天，

他就把他的病退檔案，

交到了市南区知青上山下乡办公室。

半个月后，

他接到了一份通知，

那是区知青办寄给他的，

让他到市南二医院去复查……

他仔细的看了一遍通知，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次复查很关键，

如果通过了，

他就等着……

上海会发涵通知黑龙江兵团军垦农场，

他被上海接收了，

他就能报上户口了。

如果你没有通过，

那就比较麻烦了……

你会成为一个袋袋户口的人……

因为你和兵团军垦农场，

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一天晚上，

他一夜无眠……

他不知道，

他的病退命运……

到底是人生的转折点……

还是他仍然要在病退之旅中，

他仍然要继续跋涉……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于是，

他把在市级大医院检查治疗的病历，

化验单等……

他都收集在一起……

这是他的原始证明……

他明天要带着一起去复查，

以备不测……

他真聪明！

他这一手还是真管用的呢。

第二天，

他来到了靠黄浦江边的市南二医院，

他把复查通知单交给指定部门的医生，

然后，

他就等着医生给他复查了……

过了一会儿，

医生叫他去做X光透视复查……

他跟着医生来到x光室……

他跟着医生进去了。

那X光室十分昏暗……

突然，

一个熟悉的声音，

让他走上X光机站好，

然后，

他按照医生的要求，

他摆动自己的身体……

那医生十分认真的给他复查了一遍……

这声音太熟悉了……

会是她吗？

他又惊又喜……

你是不是患12指肠球部溃疡病？

你是不是多次溃疡出血过？

你在兵团六师师部医院就诊过，

因为胃出血你在师部医院住了半年……

你后来又回上海，

在市级大医院拍片诊断治疗过……

他一一回复：

是的。

接着，

两个医生在讨论：

你觉得病灶部位清楚吗？

很难说……

要不，

你再认真的看一次……

他一听，

他有点儿着急了。

他说，

市级大医院的X光透视底片，

我带来了……

好的。

你拿给我，

我再仔细的看看大医院的片子……

这片子拍得挺清楚的。

你看看，

这个病灶部位，

是不是挺清楚的……

我看到了。

你很有福气的。

去年上海一共进口了两台新X光机，

你就幸运的被透视过了。

你是不是，

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不好意思的说，

他舅姆在这个市级医院当干部……

为了对他的12指肠球部溃疡病，

有个诊断结论，

所以就光荣了一次……

你的福气真好！

我们复查的结论：

你患的是：

12指肠球部溃疡病。

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他是真的有病。

他的病退，

经过三年之旅，

他终于可以为自己的病退，

划上句号了。

突然，

暗室的灯，

亮了起来……

她摘下眼镜口罩……

他惊呆了。

原来，

真的是她！

因为还有一个医生在场，

她给他使了一个媚眼……

后来又加了一个秋波……

他接受了。

他也给了她一个媚眼……

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跟着那个医生，

他走出了她的X光透视室……

她悄悄地站在门口，

她默默地看着他，

他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

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实在……

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你感兴趣吗？

你猜猜看，

好吗？

你是说……

她和他，

今生今世……

她和他，

还会不会有缘再相见吗？

我猜对了吗？

很难说……

一个是医生……

一个是病退知青……

谢谢你的提醒！

2019年6月23日。修改定稿。上海。老公房。

作者简介： 戴長鑫 上海

小说作品见于《解放日报》、《小说林》、《希望》、《小说界》等；

诗体小说见于网络，网号《秋色文学》，《美篇》等。

公众号ID ：Qiuse_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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