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吧，波西米亚---金成、向华东欧漫行

金成

<h3>归来吧，波西米亚---金成、向华东欧漫行</h3> 世上有无数个主义，就会产生无数种风格，我独爱波西米亚，没有之一。波西米亚代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浪漫化，自由化和民俗化，也代表着一种洒脱不羁的艺术气质和热情奔放的时尚潮流，更体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反传统的生活方式。波西米亚地区离我们很远，但波西米亚风格离我们很近，世上每个追求浪漫和自由的女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有着飘逸长发，鲜艳长裙和灿烂笑容的波西米亚女郎。我一直觉得我的前身是波西米亚人，更何况这个称呼也已经因普契尼的同名歌剧而成为了世界性的共通词藻。如是，我到波西米亚的发源地——东欧，不是前往，而是，归来吧！波西米亚…… 东欧，历史悠久，几百年战乱不断，有过如日中天的辉煌，也有过暗淡沉寂的无光。奥匈帝国在一战前做为世界八大列强之一，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军工发达。然而，民族众多，内耗不断，外强中干又使得庞大的帝国在一战后迅速分裂、瓦解、没落，并逐步沦落成为美苏的附庸。除了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东欧很多年间似乎已被人淡忘…… 然而—— 我们不能忘却，奥地利还有莫扎特，施特劳斯和茜茜公主…… 我们不能忘却，匈牙诗人裴多菲的《自由和爱情》，还有守在多瑙河两岸的高大粗犷的布达和细腻典雅的佩斯这一家人…… 我们不能忘却，捷克有座世界上最美丽最浪漫的城市叫布拉格…… 我们不能忘却今日德国再强盛，也曾有过那堵被推倒的柏林墙，和柏林市中心的犹太人被害纪念碑…… 我们不能忘却，波兰奥斯维辛集中营的苦难，也不能忘却肖邦…… 我们不能忘却斯洛伐克这样一个农业国的绿水青山，简单悠然…… 东欧六国虽发展贫富不均，信仰阵营不同，但无一例外，她们都有着自己的荣耀和悲伤，她们可以长久的遗世独立，却不可以被埋没遗忘。漫漫迷途，终有归途，如是，归来吧！波西米亚…… 不知什么时候起，兴起了一个词——网红打卡景点，从最有名的国家到名胜，从美食到奢侈品，许多人已经把融入心灵的旅行体验和开拓视野的学习过程归结为一种最功利最快捷的告知方式，打过多少数量的卡成为了检验旅游质量最重要的标准，这是何等的悲哀！每一个你经过的地方，都应该有你自己虔诚叩问的回响……如是，到东欧，我要去实现我的向往，我的寻找，我的洗心…… 向往—— 最初对东欧的向往来源于九十年代的一部美国电影《布拉格之恋》，影片的内容早已忘记，但做为全世界第一个整座城市都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的东欧名城，布拉格老城如童话般美好的一眼望不到边的有着大大小小尖尖屋顶的红房子却从此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因为这幅画面，开始向往一座城市，因为这座城市，开始迷恋哥特式。我没有把哥特式单纯的只当做一种建筑风格来看，而是把它看做一种精神的彰显。如果把哥特式建筑比作一个人，他们几乎都有着华美而坚实的身体，有着极尽丰富的内心，却个个都会扬起不屈的头颅，带着刺破苍穹的锐利勇气…… 如果说布拉格和哥特式是我长久以来对东欧的向往，对德累斯顿的肃然起敬几乎是瞬间产生的。这座象征着德国巴洛克建筑之最的古城被誉为易北河畔的佛罗伦萨，虽然在二战中遭到很大的破坏，但此刻，站在剧院广场，被复古厚重、精美到极致、又苍凉到极致的宏大建筑群所包围，你会深切感受到她们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和老派，你会霎那间理解为什么圆明园连废墟都会那样令人震撼……空旷的广场上风很大，不时吹起我蓝色的披风，我没有忧郁，只有庆幸，因为不管多久，我来了，她还在等你…… 我向来对意志坚定，作风严谨的日耳曼人心生敬佩，从没有把他们和浪漫挂上钩，以至于当我踏进他们普鲁士王国时代最伟大的腓特列大帝居住的无忧宫，会比到罗浮宫还要惊喜惊讶惊奇！整个宫殿居然是颇具甜美少女气息的洛可可乡村田园风，印象最深的一处热宫，所有装饰图案都是葡萄、绿叶、花朵和果实，清新唯美。凝望着巨大的花簇吊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是一个奠定和塑造了日耳曼精神的战士国王为自己设计的夏宫。一个人，怎么才能把理智和感性都做到极致？我真有些崇拜腓特列了…… 对东欧最大的向往非维也纳金色大厅莫属。我爱人从文艺青年到文艺中年，一直怀揣着一个愿望，就是亲自到金色大厅去看看。不是因为她有多豪华多有名气，而是，他把金色大厅看做是最神圣的艺术殿堂，这是他所崇尚的艺术带给他的最具体的精神象征。我特意穿了一条金色的的长裙陪他前往，当工作人员问全场谁愿意唱两句以检验一下金色大厅卓越的音响效果时，我立刻回答，他！我的爱人终于来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艺术殿堂并放声高唱《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大厅不准录音录像，但那一刻，已在我和他的心里永远定格，爱人在我眼里也从此也有了自己的传说…… 寻找—— 发现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把这次东欧之行所经过的大城小镇用线在地图上连起来，像极了一串项链，然而，这根东欧最美的项链线已经断了，珍珠散落了一地。她们有大有小，有的正耀眼在世人面前，而有的已被风吹散，需要你用心寻找…… 捷克的卡罗维瓦里温泉小镇俨然网红，人尽皆知。我感到好奇的是，这里的温泉不是用来泡而是只用来喝的，而且，一点也不像传统复古的欧洲小镇，充满了现代和时尚的气息，色调明快，繁简相宜。卡罗维瓦里，就像是波西米亚新一代的年轻人，扑面而来的朝气…… 而同样是捷克名镇的克鲁姆洛夫，时间仿佛从中世纪就停止了，在没有游客的任何一个地方驻足，闭上眼睛，你可以想象自己是小镇上从十八世纪走出来的任何一个人物，古老的年轮刻出的不一定是陈旧也可能是不朽…… 坐落在绝美的奥地利沃尔夫冈湖畔的圣吉尔根小镇较少有国内旅游团队造访，难得的静谧，可能因为她是莫扎特奶奶的故乡，也就莫名多了些许高贵感和艺术气质，她就像一个历尽繁华的贵族妇人，自带几分骄傲和矜持，笑看云舒云卷，闲庭落花…… 奥地利的哈尔施塔特小镇同样依山傍水却分外热闹，林立的游艇，满眼的比基尼，色彩缤纷的民族风饰品，就连家家户户围栏上盛开的玫瑰花都格外艳丽，这可不就是一个想象中的波西米亚热情似火的少女…… 和上面两个奥地利小镇相比，施比勒恩小镇几乎没人知道，去东欧后经历的第一场暴雨就落在这里。雨后清晨，蜿蜒的石子路像洗过一样透明，路上除了我们俩没有一个人，只有阵阵花香不知从何处沁入心房。镇里最高大最豪华的教堂门还开着，灯也亮着，一如我看到的所有大教堂一般金碧辉煌。我和爱人手拉手就这么静静坐在受洗礼的长椅上，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唯恐惊扰了诸神。出了教堂门，我们相视而笑，拿过爱人手中的牛仔帽再次快乐的戴在头上，感叹做无忧无虑的自由的人真好…… 斯洛伐克是东欧六国中公认发展最落后的，但在塔特拉高尔夫山住的那晚却是此行中最惬意难忘的。酒店的木屋就坐落在牧场之中，没有围墙。推开任何一道门，一扇窗，你都会看到肥壮悠闲的牛羊，嬉戏玩耍的孩子和遍地野花芬芳……背靠背，看着夕阳，这是不是人生最幸福的模样？！…… 沿途还路过许多名城、名堡、名镇、名胜——波兰保留最完整的古城克拉科夫和华沙的小美人鱼、匈牙利的艺术小镇圣安德列、柏林的凯旋门勃兰登堡、奥地利莫扎特的故乡萨尔茨堡、捷克的建筑之宝圣维特大教堂、布拉提斯拉发城堡、瓦豪河谷……走马观花，回首一望，竟渐行渐远……万事都要留点余地，那就留点念想，等他日重归再好好相知相聚吧…… 洗心—— 一成不变的日子过久了，心也会迟钝，一成不变的道理听多了，心也会麻木，适时洗洗自己的心吧，看看还能不能听到砰砰的回响……奥斯维辛那条通向集中营大门的死亡铁路还保留在漫漫荒草中，人们都神色肃然，没有喧闹。突然，一阵歌声从一处营房传出来，原来是一个二战老兵在带着一群犹太学生唱他们的国歌，老人含着泪却是笑着的。不远处，一片美丽的小花就生机盎然的盛开在生锈冰冷的铁丝网边，历史和未来，毁灭或新生，战争与和平，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告诉了人们答案…… 住在维也纳的两晚，气温高达38度。酒店四星，全钢木结构，装修别具特色，处处体现环保理念。果真是环保到了家，什么都好，就没有空调，国内的客人们大都抱怨，真是落后，花钱买罪受。一问，这还真不是他们一家所为，绝大多数的五星级宾馆空调也不装，是先进还是落后？是图长远还是为眼前？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衡量…… 蔡依林那首《布拉格广场》唤起了多少人对浪漫的渴望。高温烈日加速了我的血液流淌，广场真叫一个广！什么肤色都有，什么语言都听不懂，什么都其乐融融。人多到爆，你只会觉得这是应有的氛围。你听你的交响乐团广场音乐会；我看我的钟楼敲钟人准点敲响；你喝你的一下午咖啡；我坐我一圈圈的马车叮叮铛铛……一群跳舞的帅哥过来了，他们以为我是中国来的同行，那就来吧！站在他们中间翩翩起舞时，一眼瞥见爱人独坐在石门的一角，正用眼神为我鼓掌，布拉格广场，此时不疯，何时再狂…… 《茜茜公主》这部影片塑造了一个全世界人们都喜爱的美丽聪颖，勇敢纯真又浪漫多情的女性形象，带着对茜茜公主的倾佩和欣赏，我盛装步入美泉宫。的确不同凡响，尤其是那条开满玫瑰花的绿色长廊，柔软了许多欧洲宫殿大面积石雕的阳刚。后花园很美很大，却没有凡尔赛宫后花园那般排山倒海压住你的傲慢，一派天真烂漫，一任无拘徜徉……然而，也就是在美泉宫，我第一次听到了茜茜公主真实的心声，她也许并不是快乐的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但这又有何妨？影响了世界上无数女人的爱情观，人生观，这样的茜茜公主就值得千古流芳！所谓的真相，你知道了又怎样？…… 布拉迪斯拉发，斯洛伐克首都的名字，真的好难记。随行的导游一直推崇德、奥、捷，对斯洛伐克就是四个字，不值一提。他说没有名胜，路过而已，你们就随便逛逛打个卡吧。毫无来由，这个卡一下就打在了心上……为人画肖像的老人不像在赶时间做生意，他愉快的和对面的女孩聊着天，女孩笑意一直挂在脸上，我知道，她一定不是为了画出快乐才刻意笑的；几个年轻的艺人用古老的民族乐器正在演奏强烈波西米亚风格的乐曲，他们不是要你的零钱，他们只卖自己的原创碟片给路过的知音；街心公园围着好多人，走近，原来是好几个正规乐团不知在比赛还是在演出。一式的正规演出礼服，一丝不苟，这么盛大的场面就放在街头？一个看起来阵容明显最强大的乐团不急不燥的等在一边，一问，果然是国家级交响乐团。他们看到我，开玩笑说，我穿了和他们一样的黑色礼服，一定要和我一起照个相，照完还连声向我道谢，不吝赞美之词。天哪，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啊，谢谢你们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平民的幸福，平和的可贵！布拉迪斯拉发，我再也不会念错你的名字…… 我们半个月的司机是个波兰退伍军人，腿有残疾，装了一条假肢，年轻的中国导游几乎天天在车上挪揄嘲笑他轴，办事死心眼。他确实挺死心眼的，哪怕只有10分钟的休息时间，哪怕还要开上一天，停靠数次，每次回到车上，所有一切设施都会被他整理的和出发时一样。每天上下行李箱，他都要自己一个人搬，你帮他，他会说NO。大家都到酒店休息了两个小时了，你会看到他还在用各种设备擦他那辆不属于他的公司的车……看他拖着一条残腿颠来簸去，已经不是敬佩他的敬业精神那么简单了。他残疾但丝毫不自卑，不需要同情；他热爱工作不仅是为了生存，他无比自豪自己的人生价值，虽然每次搬行李只有很少人对他说谢谢；他对公司财产比对自己的还珍惜，因为他说要对得起老板的信任，这是他神圣的职责；他接受生活给予的一切，包括不完美。从他身上，我更加体会到知足者长乐的意义。就像这次东欧之行，难道没有槽点吗？当然有，但我心甘情愿地选择忘记，眼里，心里，装美好都还来不及…… 东欧许多国家虽然没有西欧那么发达时尚，但她也没有哪一寸土地让你感到荒凉，没人居住的原野山岗，也会像极了《音乐之声》老师带着孩子们奔跑的地方！这半个月，爱人的过敏性鼻炎和我几年的皮肤过敏都神奇的消失了，回来后不到两天，熟悉的喷嚏又出现了。爱人说，你看过敏又犯了，我说，不，是有人和我们在互相思念……平凡的生活还在继续，一些无奈和不如意也如影随行，但恼人的杨絮落在头顶也别忘了脚下要赶着去跳热情的拉丁……东欧，我会想念你，那些最纯真的友好，最简单的快乐，最深切的感动都仿佛时时在向我召唤——归来吧，波西米亚！ 文：向华图：金成<h3></h3><p style="caret-color: rgb(0, 0, 0); color: rgb(0, 0, 0); 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caps: normal; font-weight: normal; letter-spacing: normal; orphans: auto; text-align: start; text-indent: 0px; text-transform: none; white-space: normal; widows: auto; word-spacing: 0px;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webkit-text-stroke-width: 0px; text-decoration: none;"> 于2019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