嘬，是一种态度（三）

乐禾千

“吃饭，准备出发咯。咦，怎么人差那么多？”

一问方知，我们中间的一位女嘬侠——小麻雀，早上彻底嘬翻啦。呈喷射状呕吐，被高反虐得一塌糊涂。被几个人赶紧着送卫生院了。这算是我们中不算油瓶的开溜未遂，第一个嘬出局的。

随后在东北人开的小饭铺里，病哥拿着个像“正义的来福灵”似的瓶子，用嘴对着狂嘬，一边喃喃说到：“小麻雀这一路吃啊、喝啊、闹啊，不都挺精神的吗，怎么到山脚下就麻爪了呢？”

现在看，问题就出在太亢奋上面了。俗话说，有好事，哪怕就是去看神仙，您要憋着。太张扬不好。这不，前面瞎乐，白忙乎了。

小麻雀在仁昂县

记不得塔尔钦的卫生所是哪间了

阿里高原的主色就是墨蓝的天和土黄的地，再夹杂一点纯白的雪。一望无际的荒凉旷野、雄奇怪异的山峰和变化莫测的天气，都成了宗教的土壤，在精神上激发出某种神秘的力量。我们一众人等也像是被别人扔到火星上一样，带着奇奇怪怪的念头随大流地出发了。

步履坚（蹒）定（跚）的妹夫

伪装瘸腿的坚毅

打尖休息

漫漫长路

　　冈仁波齐是西藏苯教；印度教和藏传佛教的圣地。因此每年也都有很多阿三组团来转山。但他们的特点是逆时针转，与藏传佛教的转法反着来。据说每年都有死在这不走了的。

刻经文的老藏民

疲惫的阿三

“老板，煮鸡蛋多少钱一个？”

“18”。

“……”

日落时分，精疲力竭的我们，挤在海拔5200多米的“西夏邦马”酒店的“大堂”，四肢疲软，眼神空洞，大脑麻木，费劲思索着吃点啥时，传来……。（写到这我突然词穷了。是用“令人震惊”好，还是用“意料之中”好？我纠结着……that's a question.）总之是：

“病哥也撂爪啦！”

窝靠，领导也出事了？这可咋整，赶紧着商议咋办。于是所有人都用缺氧的脑子开始象征性地思索。

正义的来福灵氧气

　　回想起来，病哥早餐时就不对了，拿着嘬的那就是个氧气罐。估计是小麻雀要先倒，他不好意思抢，再加上领导的责任，就强撑着跟我们一路上来了。

从4800的塔尔钦到这，他一路采用了徒步跋涉、搭乘摩托，骑乘骏马等一切可能的手段；经历了上马、摔下、再上马、再摔下，直至倒下的惨烈历程。但，还是没扛住。
暮色中，又一曲身残志坚的颂歌在苍凉高原上久久回荡。
后来得知，病哥是被肺水肿击沉的。这可是能要人命的高原病，而且再上高原就容易复发。记得两年后，病哥带我们走碧罗雪山，翻垭口那天，整个滇西北的原始林子里都回响着他野猪般呼哧带喘的动静。出山后，村民惊讶地说这山里有土匪，你们没遇到？现在想，是土匪也怕了。总之从此之后，病哥就没有再上过十三层以上的楼。

病哥当时展示的半个屁股骑马的绝技。只要山谷中远远看见一股尘土扬起，我们当中就有人心疼说道：哥又掉下来了。

“别瞎jb扯了，快安排下撤。”

妹夫冷静地扯到。

“我去护送。”

油瓶可逮着机会了，扯着嗓子兴奋地喊到，像是回北京的航班恢复了一样。

我后来常想，油瓶当时的航班蹊跷地取消，可能就是为了在这能搭病哥一把的原因。我对油瓶敬畏有加，就是因为他不仅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也冥冥中知道他还有同样XX深重的同伙。哈哈，知道都暂时别惹菩萨为好。

就这样，在夜色中，我们又少了二位同伙。而且失去了领导核心。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头痛缺氧、疲惫酸累、怀念嘬友，……  一齐袭来。半夜起来上厕所时，看见锅子像一条扔在地板上的鱼，在床板上绝望地扭动着。唉～。都不舒服啊。

我索性和武警哨兵聊起天来。那是一个山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