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行(下)行走黑龙江两岸

捐哥

<h3>边疆的交通不是很方便,从漠河到黑河虽然只有六百多公里,但没有直达的车,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需要绕道嫩江,我们夫妻乘火车,转大巴足足折腾了十五个小时,好不容易终于在2O19年4月28号上午十点到了黑河。我们在早己预订的如家酒店放下行李后,迫不及待地走出宾馆,开始品味黑河这座城市。</h3> <h3>黑河给我们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在四月温暖的阳光下,宽阔平直的城市大道非常洁净,每一条小街小巷也都是一尘不染。道路两旁排列有序的行道树被阵阵微风吹拂,时不时晃动一下柔软的枝条,仿佛在向我们招手示意,路边的小草已经开始舒展绿油油的小脑袋,东张西望的探究着这个陌生的世界。道路两侧基本上都是五六层的楼房,看起来很是整齐,但房屋的建筑风格却是多种多样,有犹太建筑精雕细刻庭院式的小巧玲珑,也有俄罗斯建筑那高大的廊柱,圆圆的窗子和尖尖的房顶,东北人素喜高大爽朗,中国北方建筑那四平八稳,方方正正的外形更显稳重时尚。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就像走进了一个建筑艺术长廊。我们夫妻慢慢走仔细看,走过了大街,穿过了小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黑龙江旁。</h3> <h3>我们登上江堤,呈现在眼前的黑龙江像一条白色的缎带,在蓝天下蜿蜒曲折,从我们脚下一直伸展到视野的尽头,碧绿的江水还被封禁在冰层下面,只能挣扎着从偶尔出现的裂缝中露出几丝细流。几只不知名的小鸟亳不隐饰的在低空盘旋,忽而又向江面急速俯冲而下,然后再高高跃起,凉爽的微风迎面吹拂,带来江中冰面的润润水气。几个中国大妈踩着鹅卵石在江边拍照,悠雅而快乐的生活被永久留存。</h3> <h3>我们来到江边,隔着黑龙江仔细的看着对岸,对面是俄罗斯阿穆尔州的首府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那里沿江也有一些建筑,江边上有一些人正在游玩,远处还有一条公路,上面跑着一些汽车,一切都是那么寂静安然。当然,对岸还有铁架耸立的边防哨所,里面也驻有荷枪实弹的俄罗斯军。</h3> <h3>从来没有想到黑龙江开江是这样摄人心魄,就在我们眼前,黑龙江亳无征兆突然就爆发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滿江看似坚固的冰层瞬间崩溃,被禁锢了一冬的水潮冲激而出,那些波涛喧嚣着,拥挤着,好像它们满怀兴奋与喜悦,它们一边捶打着堤岸,一边卷带着碎裂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冰块浩浩荡荡前进,激流中的冰块忽而高耸,忽而旋转,忽而又没入水中,它们有时分散,有时集中,有时又互相拼击着,飘撞着,有些小的冰块经不起强者的挤压,哗啦啦一声响,倾刻间,碎裂的身体如白玉般散落滿江。</h3> <h3>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枪声募地响起,我们惊锷地抬头望去,只见几个武警战士手持信号枪正在发射,几道五颜六色的美丽弧线缓缓划过长空。原来我们的战士早就守候在江边,此刻正在向领导和同志们汇报凌情。看着战士们奔跑的身影,我心中一片感动。正是有了这样的战士,我们老百姓就有了主心骨,就有了大山一样的依靠。从几个战士匆匆忙忙的脚步中,我想起了九八洪灾,想起了汶川地震,想起了也门撤侨,这是一群多么硬实的人,多么诚挚的人,多么可爱的人。</h3> <h3>我们一个四人小团在导游的带领下,在二零一九年四月二十九号跨越黑龙江开启了我们的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之行。与我们同行的是一对老年夫妻,北京人,一路上那个女人很少说话,看样子有可能是患有某种疾病。那位老先生对她非常耐心,百般呵护,旅途中,老俩口始终粘在一起唧唧歪歪,显得很是恩爱。</h3> <h3>我们在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的行程从一个艺术博物馆开始。就在市中心,突然就有了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来看展览的人很少,稀稀拉拉几个人,大多还是中国游客。展览馆展出的基本上是一些俄罗斯近现代的画作和工艺品,另外还有一些动物标本,我对这些东西其实很难看懂,大多数我表示理解无能。但其中有一副画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副画画的是《瑗珲条约》谈判现场。俄罗斯的那个女讲解员很巧妙地避开了这副画,我一个人在这副画前面呆了很久,看着这副画,我一想到布拉戈维申斯克俄文报喜城的含意,心里就堵得慌。后来,我放弃了继续参观,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外面。玻璃门被拉开,终于他们出来了,还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到那副画了吗?″我问老生生,"看到了,你什么也別说了"老先生用低沉的声音回答。</h3> <h3>从博物馆出来,导游带着我们来到了布拉戈维申斯克火车站。这是一个已经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老火车站,距离莫斯科有八千公里,由于位于俄罗斯的最东方,俄罗斯人亲切地称它为远东火车站。这个小小的火车站非常漂亮,站內站外既整洁又安静,一点也没有我们国内火车站那种人来人往繁忙热闹的景像。候车室不是很大,最多只能摆放百来张座椅,有二三十个金发高鼻的俄罗斯人正在候车,他们全都安静的坐着,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看书报,也有几个人无所事事的闭目养神。没有人来回走动,更没有人大声喧哗。候车室摆放着几个书柜,里面有一些俄文报纸书刊,墙壁上挂着许多油画,使这个候车的地方也有了几分文化的味道。这个火车站的站台上陈列着远东第一台蒸汽火车头,这台机车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怎么也不象年代久远的样子。宽敞的站台上空无一人,远处的铁轨上停着几列车厢,上面标有一些俄文标识,车厢的附近偶尔会有穿着铁路制服的俄罗斯人出现。</h3> <h3>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有一个非常著名的打卡拍照点,那就是位于市中心的胜利广场。矗立在广场正面的凯旋门,无疑是俄罗斯在远东的纪念性建筑中艺术最完美的产品。未代沙皇巡视远东后,为了炫耀他开疆拓土的丰功伟绩,下令建了这座凯旋门。门上有罗曼诺夫王朝的皇家微记和1891字样,无论从任何方向欣赏这座建筑,都会强烈地感受到它的艺术性。它不仅有俄罗斯巴洛克建筑的华丽精致,更有一种皇家独特的威重雅典,平淡中蕴含的雍容华贵,让人看了忍不住惊叹它那种低调奢华的美。广场的右边有一高大的白色立柱形纪念碑,那是布拉戈维申斯克人为了纪念在二战中牺牲的同胞而建立的无名英雄纪念碑。这个俄罗斯最东边的小州在二战中牺牲了四十多万人,占当时总人口的百分之十强。纪念碑前常年有燃烧的火种,经常有俄罗斯人自发来到这里,向英雄们凭吊献花。也许这些俄罗斯人来到这里,不仅仅是表达对牺牲者的祭奠和敬仰,同时也是对那段历史和前苏联的回顾和缅怀。</h3> <h3>还离得很远,我们就发现了远东这座古老的东正教堂,教堂金色的清水砖墙搭配翠绿的钟楼尖顶十分显眼,屋顶上的金色的十字架显示出浓厚的宗教气息。导游告诉我们,屋顶上那个金色圆球和十字架表面涂有一层黄金。远远望去,绿色的屋顶上犹如放置了一颗璀璨的宝石,阳光照射在上面熠熠生辉。几个俄罗斯人从教堂旁边经过时都停了下来,虔诚的面对教堂行礼,让人有感于信仰的坚贞。教堂周围还有一些紫色的,红色的,黄色的老式木刻楞房子,这一切完美的搭配在一起,便把我们带进了普希金的童话诗里。我们按照导游的吩咐,依照教规脱帽后悄悄的进入教堂,发现里面很小,大概只有四五十个平方,沒有椅子,只有两个祭坛,右面那个是祝福许愿的,左面是祭奠先人的。有二个俄罗斯人正在里面默默地祷告,据说,信徒们就是通过祷告时的沉思默想来与上帝直接沟通的。</h3> <h3>下午四点导游将住宿安排好以后,就与我们挥手告别,他要第二天下午二点才会到宾馆接我们回国,接下来的22个小时将是我们在俄罗斯的自由活动时间。天高气爽,曲徑悠长,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是一个很安静的边境城市,很适合无欲无求的人来旅居度假,我们住的宾馆就在黑龙江边,稍作休整,并在宾馆歺厅吃了一顿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俄式晚歺后,我们夫妻踏着夕阳,沿着黑龙江漫步在俄方一侧。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也像我们国内很多城市一样,沿江有一个很漂亮的风光带。这里的冬日己经过去,姗姗迟来的春天正在开始。当天风和日丽,空气里没有一点灰尘,美丽的植物充滿了步道两旁,凉爽的南风下,一些俄罗斯的老头老太慢慢悠悠地在散步,年轻的父母推着婴儿车追逐夕阳,一群奔跑的儿童尽情的嬉戏,把他们的笑声洒向四面八方,林荫深处的长椅上依偎着一对对情侣,姿意享受江边宁静的夜晚。</h3> <h3>我们两个人沿着黑龙江漫无速度地走走,停停,坐坐,看看,无意间走到了列宁广场。夕阳余晖下的列宁广场很是空旷,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影,只有广场中央的喷泉仍在尽职尽责的喷洒着水柱,列宁铜像位于广场正面边缘,背对黑龙江,面朝阿穆尔州政府大楼,与真人等高的铜像屹立在大理石基座上,昂首挺胸,手臂前伸,活脱脱电影一九一八里那个作报告的形象。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开始往回走,走了这么一大圈,脚步和身体获得了久违的轻松,有些郁郁的心情也有了些许缓解。</h3> <h3>清晨的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街头很是安静,宽阔的马路上不急不忙的跑着一些小汽车,这些小汽车多是伏尔加,拉达之类的中低档俄罗斯国产车,偶尔可见几辆丰田,本田等日系车,绝大多数车辆都很破旧,很少可见新车。据说俄罗斯人贪图便宜,喜欢购买二手车,这大概和他们车俩没有报废年限,也不需要年检有关吧。俄罗斯人生活节奏很慢,已经是到了早高峰,街上依然是行人廖廖,有数的几个行人也是步履从容,不急不躁。我们也放慢了脚步,任思绪随着目光缓缓行走在异国他乡。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没有几栋高屋建筑,都是一些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造型统一,结构简单的五六层楼房,这些年代久远的老旧楼房,在西伯利亚风雪的侵蚀下,许多地方都显露出斑驳的容颜。看着这座城市几十年末曾变化的街景,我们似乎看到了昔日那个超级大国倒在西风中时,那无奈绝望的目光。这里的街头和公园里有许多雕塑,大概是纪念跟这座城市有关的英雄们和建设者吧。不知什么原因,这些雕塑的材质都是一些黑灰色的大理石,使这个静谧的地方平添了几分压抑感。四月三十号下午,当我走下气垫船,回到黑河,仍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张望,我想我以后肯定会经常怀念这里的。</h3> <h3>五月的第一天,我们早早的就登上了汽车,行走在前往瑗珲古城遗址的路上。已经消失不见了的瑗珲古城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痛,1858年在这里签订的《瑗珲条约》其严重性在我国历史上绝无仅有,它使我们丧失了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的大片国土。但俄国沙皇并未就此罢手,更把贪婪的目光描向了东北的松花江流域。面对俄国沙皇的侵略野心,软弱无能的滿清政府不思抵抗,节节退让,北京城里的那个老太婆甚至讲出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这样最无耻的话。但他们的妥协没有,也不可能阻止沙俄侵略的步伐。19OO年7月16日野蛮强悍的沙俄军人首先对江东六十四屯的乡亲举起了屠刀,那些刽子手手持刀枪,面对手无寸铁的我国百姓,东砍西劈,断尸粉骨,大屠杀从7月16日一直进行到21日,七千多我江东父老乡亲生还者仅数十人。事发几天后,无数的死难者尸体浮上水面,顺流漂去,滔滔不绝的黑龙江变成了一条流不尽的血河。在瑗珲历史陈列馆进大门右侧,有一个由64株松树组成的小树林,每株松树下都有一块刻有江东屯子名称的石碑,那一块块石碑是历史的见证,是后人祭奠死难者的花圈。</h3> <h3>19OO年8月3日,杀红了眼的沙俄军队悍然越过黑龙江,从东南北三面围攻瑷珲城。孤立无援陷入绝境的中国军人亳不畏惧,誓死抵抗。他们前赴后继,奋勇杀敌,最终全体牺牲无一人生还。中国军人在这场我们全军覆灭的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和魄力,正是我国在以后面临艰难困苦,甚至是灭国危险时能坚持到底,并最终战胜一切敌人的底气和基石。</h3> <h3>昔日的硝烟和杀声早已落地,归于寂静。今天的中俄黑龙江两岸和平宁静,陈列馆旁的黑龙江,缓缓的河坡,茫茫的野草,清凌凌的江水,农家乐度假村面江迎客。正逢五一假期,许多黑河人举家来到江边,男人们张罗着搭设帐篷,女人忙着在草地上铺垫布毯,孩子们和宠物狗撒欢玩耍。远处通往俄罗斯的大桥正在修建,年底就可以通车。频繁的经贸合作,文体交流,人员往来自然带来两岸的趋同,希望中俄边界永远是这种详和景像。当然,即使今天两岸也有不和谐之处,双方在暗中较劲。黑河城区的黑龙江,中俄都在往江中推填,固江岸,建码头。原本一千多米的黑龙江,最窄处只剩七百多米了。黑河的朋友说,这是俄罗斯先挑起的,一下子向江中推进了二百米,俄罗斯建成后,必使江水向我们冲压,威胁我江堤。中方曾通过边界会晤照会俄方,但俄方置之不理。不得已,中方后续跟上。今天,中俄友好归友好,利益归利益,这也是实力的较量。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实力永远是最重要的。我们需要始终坚持的就是加紧把我们自己的事做好,大大增强我国经济实力,国防实力,民族凝聚力。</h3> <h3>知青博物馆也在瑗珲镇,我们在瑷珲历史陈列馆门前上车,乘坐的大巴车几分钟就开进了知青博物馆的大院里。当我们走下汽车抬头向博物馆大楼望去时,不禁有些诧然。不同于其它博物馆的古朴厚重,这座大楼装饰显得有点富丽堂皇,塑钢玻璃幕墙,红色的石板墙面,春日的阳光照在上面亮得刺眼。大楼前面还有一个开阔的广场,一组白色大理石的知青雕塑座落在广场中央。由于周围没有其它建筑,这座大楼愈发显得气势非凡。我们走进大楼,顺着参观通道前行,展馆內布置了一些知青们曾经的生活工作场景,还有许多知青当年的老照片和生产生活用品实物,展馆尤其详细地介绍了上山下乡运动中发生的重要事件和涌现的著名人物。看到这曾经熟悉的一切,我们这些亲历者再次回忆起当年的时光。</h3> <h3>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一九六八年冬,畸形的快乐洋溢在青春时光,那些十七八岁的小男女,穿着黄军装,扎着红袖标,带着藐视一切,战胜一切的豪迈和绝情,放下书包,拿起简陋的农具,过早的从事了一种艰难困苦的事业,承担了一份本不该由他们承担的责任。当等他们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时,历史已永远不会允许他们,将这一切再次赎回。"天苍苍,野茫茫,日晒雨淋田里忙。稻田里,坡头上,汗流浃背湿衣裳。窝窝头,玉米棒,没到日落饿得慌。油灯暗,炕头凉,几回梦里喊爹娘″。这首不知谁写的诗,道出了当年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在面对理想和现实巨大而可怕的差距时,內心强烈的震撼和无奈。</h3> <h3>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出现一种文学现象叫伤痕文学,其中有一部分作品就是描写知青的,这些小说或描写知青生活的苦难,或揭露非常岁月的真实面貌,凭吊一代青年流逝的青春岁月,或表达青春无悔的理想情怀。其中有许多优秀作品还被搬上荧屏,拍成电视剧。在离知青博物馆大约二十几公里的黑河郊外,就有一个专门拍摄知青题材的影视基地。</h3> <h3>不过,这个影视基地现在已经完全荒废了。第二天,我们询问着前往时,连当地的出租车司机也不知道具体地方。我们找到那儿时,不禁有些嗟叹。一块荒漠的山坡上,孤零零的矗立着一溜破败的院墙,老旧的墙砖用斑驳和殘缺述说着它承受过的岁月风霜,破墙的上面还留有一些旧时的标语。大门口的小房子里坐着两个满脸皱纹的当地老农,管理着这个巳被遗忘的地方。时近午时,大大的院子里寂静无声,只有太阳照在院子里的几座房子上,将它们短短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时间在这里也凝固起来。越往里走,越是荒凉,院子里面荆棘密布,杂草丛生。我们循着一条被野草覆盖的小路,穿过一座搖摇晃晃的小桥,就看到了几排小小的茅草房,房子的木门木窗已经腐朽,土墙上也生长着浓密的小草。跨门而入,破炕上还放着几个打好的背包。光阴流转,沧海桑田,寻梦路上知青们从这里再次出发。小草随风起伏,是一种诉说和哽咽,今天的人们应该去读懂绿草黄草瑟瑟颤抖的疼痛和语言。今天祖国的繁华不仅属于今天的年轻人,也属于曾经的年轻人,他们引领过那个时代的时尚,喧嚣的尘世应该留一个地方给他们,让他们能和过去的岁月握手言欢。</h3> <h3>再见了黑龙江,感谢你让我们又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人近黄昏,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倘佯山水之间,享受喜悦而自在的生活,这就是我想要的最好生活。</h3>